第一百七十五章 再遇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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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縈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利益巨大,恐怕會被人盯上,所以一再交待要萬事小心,切不可落了把柄。

    三人籌謀計算到半夜,歐陽冉安排商隊早日出發,便約定後日出發前往鳳翔府。由於四郎不便離京,他將人手交給孟縈調度,並留了印信。

    簡然是第二日才知孟縈要去鳳翔府,他當天便在太醫院為孟縈做了一大堆各種藥丸、藥粉帶了回來。

    孟縈這次帶走白芷、青河、青晰及幾個善於經營的管事,衛平衛安在暗中跟隨,再加上四郎給的人,人手不少,全部隱於商隊之中。

    孟縈計劃在鳳翔府呆上十天左右,在她生日之前趕回來。從長安城到鳳翔府騎馬兩日可到,由於車隊跟隨,影響速度,多需要一天時間,但車隊人多,安全上更有保證。

    孟縈讓青山繼續收集消息,隨時傳遞信息。青明和竹清留守管家,若有拜帖,就說主人外出遊學,歸期不定。如有決定不了的事情,請示黃家郎君即可。

    四月初三,孟縈喬裝一番,跟隨歐陽冉的商隊出發前往鳳翔府。一路上還算平順。兩人在馬車上根據下屬的個人能力,分配好人手。又提前草擬好文契,讓人帶在身邊。

    歐陽冉經商多年,經驗豐富。管理細節方麵他比孟縈做得更好,她也就放下心來。有個“霸道”總裁幫自己做事,那感覺甚是安心。

    一路順利趕到鳳翔府,歐陽家在鳳翔府有酒樓,歐陽冉讓掌櫃的專門留了一棟獨立的小院,他和孟縈帶人住了進去。

    到鳳翔府的第二日,孟縈和歐陽冉喬裝一番,去打探精米細麵的市場行情。孟縈發現有人暗中打壓精米細麵的價格,同時大宗收購。

    當機立斷,孟縈讓歐陽冉立馬將人派出去,購買田間的青苗。速度要快,給各路負責人一定的自由裁量權,每人可有溢價五成的權利。在此範圍內自由決定,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提前訂購下主產地全部的田間青苗。

    最初起草文書時,孟縈和歐陽冉就將違約成本大大提高,到時隻要合約簽訂,就不怕他們不履行。

    這邊人派出去,每日都會有不同的消息傳來。孟縈讓人暗中以平價收購現有的精米和細麵。本來新糧即將上市,精糧細麵略有波動,稍稍有降,各大糧商都能理解,可若是被人惡意壓價,大家就不能忍受了。正好有人私下以平價收購,大家也就順勢而為了。

    孟縈每日接到關中那邊傳來的消息,果然有人想要購買田間青苗,但又嫌棄新麥水分大,故意壓價。而歐陽冉這邊派出的管事動作迅速,在別人尚在壓價,等著農人低頭的時候,歐陽冉這邊派出的管事們已經快速出手,幾乎全部買下了田間的麥子,並簽訂了契書,在官府備了案。

    隨後幾天,孟縈每天都在收集各方傳來的消息,發現購買青苗的工作順利。契書簽訂率高,而且有各地官府作保,不用擔心違約鬧事。且現在精米細糧的價格還被打壓,他們都覺得自己賺了。

    歐陽冉穩坐中軍帳,指揮眾管事做事,孟縈覺得沒自己什麽事,便準備返回長安。

    在新糧沒有全部到手前,孟縈讓歐陽冉務必穩住糧價。這事急不來,新糧下來前夕,大家想必不會多存陳糧,他們這單買賣要掙得是富貴人家的錢財。孟縈絲毫沒有動糙米和粗糧市場,因為它們的價格對廣大普通民眾影響深遠。

    這次的生意投入資金量大,歐陽冉多方謀算,應對沉著。

    孟縈想著長安城裏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早些歸去也好。從鳳翔府騎快馬,兩天時間足夠回到長安。她計劃四月十四日出發回京,留下青山和青晰兩人配合歐陽冉。

    孟縈帶著白芷和衛平衛安一起回去,歐陽冉放心不下,又去鏢局請了一隊六人護送。這一行十人輕裝簡行,幾乎沒有什麽行李,騎快馬往長安而去。

    長安城,無名小院。

    簡然進了太醫院之後,依然是每三日去蕭瑾瑜的小院給他施針。一段時間下來,雖然黃簡然一直都沒見過病人的真麵目,但兩人在看病之餘還是會聊聊天。

    當然一直都是蕭瑾瑜向黃簡然打聽他的事。剛開始,簡然覺得與患者不熟,很少回答與病情無關的事。

    慢慢地,兩人熟識起來。蕭瑾瑜前世久病成醫,對於調養身體很有自己的一套,再加上前世整個太醫院都為他服務過,每個太醫的拿手本領他都清楚。

    很快他就和簡然就有了共同話題,大家越聊越深,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各自的處境上。蕭瑾瑜賣慘,說自己由於身體原因,無法嫁人,身邊的親戚都知他有暗疾,等著看他笑話。

    簡然出言安慰,表示他的病以後會好,絲毫不會影響嫁人生子。於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話題就變成了黃簡然的未婚妻孟縈身上。

    簡然從一開始就認定要和孟縈共度此生,每次說起孟縈時,便是一臉的深情款款,開心幸福的樣子,惹得蕭瑾瑜羨慕不已。

    四月十二,簡然一如既往,前去給蕭瑾瑜施針。孟縈已經走了好幾天,黃簡然覺得很不習慣,他隻想著孟縈早點回來。

    蕭瑾瑜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身體輕鬆多了,而且胃口明顯好了許多,壯實了不少。從早起,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他有了晨起反應,這讓他悲喜交加。上輩子,這份恥辱一直伴隨了他終身。

    他急於告訴黃簡然這一變化,也想早些確認會不會影響到子嗣。上輩子最後就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無兒無女。這輩子,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黃家郎君,今日我覺得身體輕鬆了許多。晨起,身體也有了反應。不知,不知我是否可留下子嗣?”

    黃簡然一聽,這人的身體是按照自己調理的節奏走,逐漸往好的方向發展。他也真夠厲害,孟神醫留下的方子中,各種珍稀藥材,有的連他都聞所未聞,簡直猶如天材地寶般的存在,這人也能很快尋來用上。有的藥材恐怕隻有皇宮裏才有,不知道他怎麽也能弄到,黃簡然覺得很不解。那麽多珍稀的藥物用下去,果真見效明顯。

    簡然搭上蕭瑾瑜的手腕,細細切了切脈說道“郎君身體日漸康複,相信不久就可恢複如常。若想留下健康的子嗣,恐怕還需要半年的時間好好休養才行。到時,飲食上要多加注意,自會一切無礙。”

    蕭瑾瑜心細如塵,他上次就發現黃簡然情緒有些低落,今日更是如此,便裝作不經意間問道“黃家郎君可是有心煩之事?”

    “並無。”黃簡然答道。

    “可是你那心上人偏寵他人,忽略了你?”蕭瑾瑜開玩笑地說道。

    兩人熟識之後,倒是以朋友相交,偶爾還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那倒也不是,我家女郎外出遊學,過幾日就該回來了。”

    “去哪裏遊學了?”蕭瑾瑜裝作閑聊一般問道。他又在腦子裏思索了一遍,長安城這段時間,好像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發生。

    他閉上眼睛沉思,唯恐遺漏了什麽,突然腦間閃過一件大事,好像前世四月中旬,陳倉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悍匪殺人越貨。鎮國將軍府痛失兩位少郎君,元氣大傷,此後多年都不曾恢複。當時隨楚灃和楚沛入京的秦州刺史韓越之女被人擄走,下落不明,兩家由此交惡,打破了脆弱平衡的朝局。

    “往西去了,過幾天她就該回來了。”黃簡然非常謹慎,不肯透露多餘的消息,唯恐給孟縈帶去禍端。

    蕭瑾瑜一聽往西,眉間一跳,試探著問道“不會是陳倉吧,聽說陳倉最近悍匪橫行,殺人越貨之事常有。”

    簡然心下駭然,若真是有悍匪,上次他們跟著商隊人多勢眾,不懼悍匪。這次返回肯定是輕車簡從,侍從不多。且必經陳倉,若真是碰到悍匪那就麻煩了。

    蕭瑾瑜看簡然雖麵色不變,但已心神不屬。頓時就覺得不好了,忙問道“你家女郎不會經過陳倉吧?”

    黃簡然怕交淺言深,害了孟縈,更跟不敢對蕭瑾瑜說實話了。他笑著說“應該不經過吧,她外出遊學,走到哪裏是哪裏,也許不經過。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今日就到這裏,下次我再來為郎君看診。”

    蕭瑾瑜見黃簡然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便知孟縈過幾天必然會經過陳倉。雖然他早有準備,並且私下暗示提醒過楚灃。可誰也不敢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

    簡然心中有事,便急著告辭回了孟府。他讓人趕緊送信到鳳翔府,說陳倉最近有匪患,千萬不要隨意出行。若要急著回京,也要人多一起走。

    簡然走後,蕭瑾瑜立馬回到睿親王府,讓手下的府兵校尉蕭勇拿著孟縈的畫像,領兩百府兵暗夜出發,晝伏夜出,往陳倉接應孟縈。以救人為主,務必讓孟家女郎毫發無傷。

    黃簡然的信到鳳翔府的時候,孟縈已經出發大半天了。歐陽冉一聽到這個消息,坐立難安,立馬帶著人馬追趕孟縈而去。

    且說孟縈身著一身白袍,一根白玉簪將長發挽起,變身為風流瀟灑白麵書生。帶著白芷一行十人往東而去,途徑陳倉,晚上準備在雍川歇息。

    正午,孟縈想,等過了麵前這兩座大山夾著的彎曲小道,就休息一會兒。可剛入小道不久,就聽前方有打鬥之聲。因著道路曲折,不拐過彎,看不到前麵發生何事。

    衛平上前查看後,說道“好像是碰到劫匪了。劫匪人數眾多,但那隊過路人馬,人數也不少,且武藝高強。”

    白芷一臉擔憂道“女郎,要不我們先返回鳳翔,等官府解決了這幫劫匪再回長安吧!”

    孟縈想著回去還有事要忙,官府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收押這幫劫匪,豈能一直困在鳳翔府?

    可現實根本就沒給孟縈思考的時間,很快他們身後追來了一群土匪,山上還有人放冷箭。孟縈一見這架勢,隻能往前走,與前麵的一隊人馬合並成一處,否則他們現在的這位置,毫無遮擋,對方一旦放箭,他們插翅難飛。

    孟縈他們立即拍馬前行,偶有零星冷箭,都被他們一一避過。

    等趕到那隊過路人跟前,孟縈一看,原來是楚灃和楚沛兄弟倆帶人途徑此地。他們身著錦衣,又帶著好幾輛豪華馬車,一看就知是有錢人家出行,難怪會被劫匪盯上。

    上元節在醉花鄉趣味街打鐵店裏,他們給孟縈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既然是熟人,孟縈立刻就領著人加入了戰鬥。

    很快後麵的那群土匪也追了過來,他們的目標是孟縈,使出的都是一擊必殺的絕招。衛平衛安守在孟縈兩側,白芷背對著孟縈,護住她的後心。楚灃見後來的一批悍匪徑直衝孟縈而去,知道有人算計她的性命,便有意識地靠近孟縈這邊。

    孟縈拿著寶劍,見了土匪就砍,之前她一直不敢真刀真槍地砍人,曆經追殺之後,她也能冷下心腸對付敵人。因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在劍上塗抹了迷藥,隻要被砍中,片刻就動彈不得,直接被衛平和衛安收割了人頭。

    她袖袋裏有不少各式毒藥,隻不過她怕誤傷自己人,沒敢拿出來用。誰知他們人多,直衝她來。她顧不得其他了,將袖袋裏被各種毒藥熬煮的毒針撒了出去,那群截殺孟縈的土匪倒下一片。

    突然,匪首一聲呼嘯,很快又包抄上來不少人,孟縈見他們似乎有組織有紀律,根本不是烏合之眾,好像是行伍之人偽裝而成。

    孟縈一見“悍匪”人數上,已經壓倒了他們這幫人,心下焦急。

    這幫悍匪下了死手,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孟縈雖心內煩躁,不過她可不會那麽就認命了,不戰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的。

    孟縈眼看著身邊人受傷的多起來,自己也越來越吃力,好在沒受傷。楚灃和楚沛都帶著輕傷,正在奮力反擊。

    突然從山坳東頭那邊又過來一隊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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