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會試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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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郎很快就調整了表情,笑著說道“見過王家郎君,原來是娘子故鄉來客啊!我姓沈名靈均,字言平。人稱十一郎,你叫我十一郎即可。”

    孟縈十一郎,你這麽自來熟真的好嗎?

    文瀚之聽說過十一郎的名頭,立馬恭恭敬敬地說道“長安玉公子沈家十一郎名滿天下,少年狀元郎,真是如雷貫耳,天下誰人不知?”

    隨後文瀚之又對孟縈道“女郎好福氣,竟然娶了赫赫有名的長安玉公子。”

    孟縈苦笑道“瀚之兄誤會了,個中細節回頭再你敘說。”

    “十一郎可曾用膳?若是不曾,我這就叫人添副碗筷。”孟縈微笑著問道。

    十一郎想來喜歡順杆爬,他笑嘻嘻地坐到孟縈身旁,撒嬌道“娘子,為夫不曾用膳,見不到娘子,什麽都吃不下。”

    孟縈十一郎,你要點臉不?當著外人的麵竟然還撒嬌。這也太沒臉麵了。

    文瀚之見狀笑道“女郎與夫郎鶼鰈情深,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孟縈覺得自己心口堵了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她該拿十一郎怎麽辦?

    很快,小廝送來了碗筷。十一郎便開始給孟縈布菜秀恩愛,孟縈覺得再這麽下去,她遲早要被十一郎氣死。

    文瀚之此次來找孟縈實屬無奈,他與小廝來京趕考時,途中遭遇劫匪,被搶了盤纏。他與小廝阿羅一路典當衣物才到京中,過年都是在寄宿的破廟中度過的。

    文瀚之靠抄書勉勵維持二人的生計,可眼看會試在即,他們當了冬天的棉衣,天不湊巧,來了場倒春寒。小廝受凍,得了風寒。請郎中,吃了湯藥,兩人手中已無任何積蓄,著實走投無路。

    文瀚之在抄書的書店裏,聽國子學書生說及,連續半年月考奪冠的孟縈,來自山南東道武陵郡。他才知道孟縈原來入了國子學,便想著昔日二人同科下場,鄉試分得解亞元,孟家女郎還曾幫他趕走榜下捉婿的人,想來是個熱心的人。他這才想著上國子學門口,求助於孟縈。

    路途遙遠,通訊不便,才致文瀚之生活落魄。幸虧今日遇到了孟縈,否則文瀚之還不知道這樣落魄的日子要過到幾時。

    文瀚之來之前想向孟縈借二十兩銀子渡過難關,可十一郎突然到來,他又窘迫地張不開口了。

    直到用餐結束,文瀚之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借錢,他的貼身小廝看得心急不已,卻又不敢造次。

    孟縈能感覺到文瀚之的窘迫,她知道古人極度好麵子,不願別人見到自己落魄的一麵。臨分別前,孟縈將一個食盒遞給文瀚之,然後說道“這是茶樓中的特色點心,送給瀚之兄品嚐。以後瀚之兄若是有事,讓人去韋曲大道孟府找我,或給這茶樓的掌櫃的傳信也可。”

    隨後,孟縈叫來茶樓安排的馬車送文瀚之歸去。

    且說,文瀚之和小廝阿羅上了馬車之後。文瀚之疲倦地靠在車廂上,阿羅心急口快地問道“郎君,怎麽沒向那孟家女郎借些銀子?”

    文瀚之搖了搖頭說道“在那風光霽月的長安公子麵前,我實在開不了口。改天再找孟家女郎一次吧!”

    “郎君,那孟家女郎長得可真美,比前年更美了。不知道她送給郎君什麽糕點,糕點的食盒可真是精美,拿出去應該能賣些銀兩。”說罷,阿羅便打開了糕點食盒。

    食盒分兩層,上麵一層整齊地放著各色糕點,甜香撲鼻,讓人食欲大開。阿羅又好奇地打開第二層,這才發現第二層放著兩錠銀子和兩張銀票。

    “郎君,你看,盒子裏竟然裝著銀子和銀票。”阿羅驚喜地說道。

    文瀚之睜開眼,這才發現孟縈在食盒的下層,放了兩錠五兩的銀子和兩張二十兩的銀票,總共五十兩。這足夠他們主仆二人十分寬裕地度過會試這段日子,也有了會試之後返鄉的盤纏。

    “這孟家女郎做事真是細致入微,她定是看出了我的難處,又不想讓我為難,在她夫郎麵前保存了我的顏麵。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我文瀚之以後,必定要重謝她。”文瀚之滿心感激地說道。

    ……

    大概是會試在即,各地學子的文會頗多,清淨心茶樓每日賓客盈門。多是書生和學子們在此學習討論,孟縈還是一如既往地去國子學聽課。沒課的時候與十一郎一起複習,分析右相趙夔的文風,將他多年來寫的文章都拿出來一一分析。十一郎的科考功底頗佳,又曾得過狀元,他甚至大膽地猜了些題目讓孟縈練手。孟縈沒想到古人考前竟然也會押題,還真是有意思。

    二月初一早晨,孟縈竟然在國子學門口碰到了李侃如,他也是來參加會試的。快三年未見,兩人變化頗大。若不是孟縈先認出了李侃如,他都不敢認孟縈了。孟縈比前兩年長高了不少,身材發育得曼妙勻稱,顯得亭亭玉立。

    李侃如成親兩年多,尚未有子嗣。這次他娘子陪著他一起參加會試,兩人留了地址,約定會試後相約一聚。

    孟縈知道春闈競爭激烈,比前世高考競爭還要激烈。她經曆過鄉試的考驗,會試與鄉試情形差不多,隻不過考試內容不同罷了。

    這次春闈的主考官是右相趙夔,禮部尚書沈靈雲和現任太傅甘穆為副考官,另有翰林若幹名任同考官。會試在長安西南的貢院舉行。

    孟縈知道這次會試她不會討到便宜,右相府對她曾痛下殺手。不知道這次會試還會出什麽事。孟縈心有疑慮,但還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她將所有需要考慮的因素都考慮在內了。她不光準備了考試必須的物品,還準備了兩條光麵的兔毛毯子,甚至連口罩、雨布、鐵錘和釘子都準備了。

    聽說貢院的房子很多年久失修,如今二月份正值初春,經常下雨,萬一分到的號房漏雨,將卷子打濕,那就還得再等三年才行。若是不幸分到臭號,口罩就成了必需品,防患於未然總是不錯的。

    二月初九如期來臨,孟縈心態還好,雖有心緊張,但總體上還算平靜。可十一郎好像比孟縈還緊張,不是擔心孟縈分到不好的號房,就是擔心孟縈的身體。他堅持要送孟縈到貢院門口,被孟縈拒絕了。隻讓他和五郎自己送出自家大門就可。不過,到時他們可以去貢院門口接她。

    孟縈跟隨著人流進了貢院,一到號房,孟縈就知道準沒好事。因為她的號房不光挨著臭號,透過房頂還能看到星空,還好她準備充分。趁著考試還沒開始,孟縈搭著桌椅,用雨布先修理了號房的屋頂,以免下雨淋濕了卷子。然後又將大口罩準備好,若是臭號的味道太,就要用上大口罩了。

    會試九天,下過兩場中雨,幸好孟縈提前修理了號房,下雨並未淋到她的卷子。聽說,有幾個考生,號房漏雨,卷子被雨水淋濕,哭著離開了貢院。雨水倒是遮蓋了茅房的味道,讓孟縈所在的臭號味道沒那麽。

    每三天孟縈出來一次,每次出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沐浴,將自己收拾得香噴噴的,然後再將會試的題目和答案原原本本地重新寫下來。

    九天的考試,在眾考生無比煎熬中結束了。

    十一郎和歐陽冉親自接孟縈回家,孟縈頂著滿身的疲憊和臭氣回了宅子,回去泡了好幾桶洗澡水才清理幹淨,又熏了好久的熏香才肯出來見人,讓十一郎好一頓笑話。

    孟縈覺得這次會試真是淒風冷雨,臭氣熏天,所以格外煎熬。好在都過去了,她睡了整整一天才緩過勁來。

    會試三月上旬放榜,四月中旬殿試。五郎與國子學曾山長交好,他知道右相肯定會通過這次會試拉攏門生,他可能讓人會壓著孟縈,不讓她出頭。

    為著孟縈,五郎不可能坐以待斃。他想了一個好主意,向作為國子監監正的曾山長提議,這次會試結束,將國子學參加會試學子的文章提前張貼出來,請大家批評指正,共同增益。凡參加這次會試的,哪怕不是國子學的學子也可將試卷交給專門負責此事的夫子們審閱,若夫子們覺得文章優秀,也可能被張貼出來。這是個提高名氣的好途徑,各地學子趨之若鶩。

    如此一來,孟縈和眾學子的文章便被國子學提前張貼出來,然後又有眾夫子和學子們的品評。右相一派的同考官們想要作弊也不可能了。

    會試過後,國子監粘貼欄前,每日人頭聳動,都是來看文章的各地學子們。孟縈的文章高掛榜首,她的字體優美,文章華彩,卻又言之有理有據,獲得了眾學子的一致好評。

    (感謝投票的小天使們,輕鬆愉悅的周末快過去了,忙碌的新一周即將到來,祝大家好運。未完部分請看作者的話,請大家繼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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