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魏侯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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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雨越下越大,頗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畢巧憂心忡忡:“阿琴,她們倆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破天意外地冷靜,靠在門邊一言不發。

    樓半夏灌了一口冷茶:“那是她們倆的事情,我們管不著的。”

    外麵什麽動靜也沒有,沒有爭吵,也沒有打鬥,平靜得叫人心慌。半晌過後,雨女才推門而入,告訴樓半夏和畢巧,她們可以走了。

    直到被破天送離雨塚,樓半夏和畢巧也沒有見到望雨的身影。而在她們離開禁製區域之後,伴隨著轟鳴之聲,雨塚消失,雨女的魔殿重現魔界。

    掛在樓半夏身上,畢巧回頭看:“魔界十大魔尊,恐怕要重新排個位了。”

    “你覺得,雨女還會在意一個魔尊之位?”

    除了雨女之外,當初與她同期的魔尊大多已經隕落,剩下的也已經隱世不出。雨女不爭不搶,也能得到整個魔界的尊敬,她自己也未必多想做這個魔尊。

    魔界經曆了一場從未遇見的大雨,低窪之處竟成汪洋。有人說,雨女是用這一場大雨昭示著自己的歸來,也有人猜測,雨女重現勢必會對魔界現時的勢力分布造成影響。然而十大魔尊都很冷靜,仿佛毫不擔心。

    大雨過後,烏雲盡散。藍天白雲,陽光普照。

    龍脩站在院中看著天空,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有中隔世的溫暖:“她真的做到了。”

    “有些事情其實並不難做,隻是需要特定的人去做。”南蓮倚在廊柱上,眼睛半眯,“天君已經得知永恒之境丟失之事,西王母一口咬定她得到消息趕回去的時候永恒之境已經不見了。西王母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天君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到最後肯定所有的氣都撒在‘罪魁禍首’身上。鼓研究了這麽久,有沒有什麽進展?”

    龍脩撇了撇嘴:“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尊上也不會跟我說這些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

    “我們回來了!”畢巧進了龍脩的魔將府像是回了自己家一般,飛鳥一般往龍脩所在的後院奔了過去。龍脩聽到畢巧的聲音,臉色一變,將南蓮往外一推,自己躲進了書房。畢巧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話多了點兒……

    畢巧見了南蓮,渾身的葉子都炸了起來,“蹭”地一聲就躲到了樓半夏身後。樓半夏眉眼彎彎地看著南蓮:“南蓮,你這一把坑我坑得不淺。”

    南蓮挑眉:“我這是在給你機會鍛煉你,事實證明,結果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樓半夏揮揮手讓畢巧先離開,自己向南蓮走去:“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想通過我達成什麽目的?”

    “大概是因為一成不變的日子太過無聊,所以我讓它有點改變吧。”南蓮壓了壓唇角,“這是一場雙贏的交易,至少我能在短時間內讓你擁有帶領靈師一族抵抗十大仙門的力量。”

    樓半夏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南蓮這是在提醒她,十大仙門已經在準備對靈師一族出手了。

    樓半夏和畢巧回來沒幾天,鼓終於找到了打開永恒之境的辦法。然而永恒之境中關押著的不僅僅是山神這樣蒙冤受屈的人,還有真正十惡不赦的罪人,鼓也不敢貿然開啟永恒之境。飲邳讓龍脩將南蓮帶入了魔殿,十日之後方才出來。

    南蓮離開的時候,也帶走了永恒之境。沒有人會懷疑,他可以悄無聲息地將永恒之境還回去,將此事輕輕揭過。

    “阿琴,南蓮究竟是什麽人?”

    這個問題,也曾出現在樓半夏腦海中很多遍,始終沒有答案。她隻知道,南蓮絕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

    樓半夏離開之後,蕭煜了無睡意。他覺得自己有時候就像是後宮的那些宮女嬪妃一般,等著樓半夏偶爾的臨幸。

    晃了晃腦袋,蕭煜起身打開了房門。梁碩放下正要敲門的手:“王爺,琴公子他已經……”

    “本王知道,”樓半夏交代的話,他聽得一句不落,“把後事處理好,別留下什麽隱患。盡快找信得過的工匠,把牽情閣恢複原樣。”

    梁碩有些猶豫:“王爺,你就是要重建牽情閣也不難,但是要恢複原樣……”

    “怎樣?”

    “王爺,牽情閣裏麵有諸多奇珍異寶,火勢那麽大,屬下估摸著也剩不下幾件了,那些東西,咱們可弄不來。”

    蕭煜揉了揉眼角:“能救的盡量救回來,有損傷的讓宮裏的匠師看看能不能修,若是實在救不回來的……就先放在那裏,不要動。”

    牽情閣裏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有它們自己的故事的,不是說找一件一模一樣的東西就能代替原來的東西的。

    昨日的那場火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關注,蕭煜和樓半夏還有思萱之間的糾葛更是在坊間產生了諸多版本的流言。一夜過去,孩子沒了,樓半夏走了,思萱……老了。雖然保住了一條命,思萱的精神卻出現了問題,她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心智隻是三四歲的孩童,卻還認得蕭煜,追著他喊“煜哥哥”。

    蕭煜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讓人將她和餘慶一同送出了晏城,送回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能在攝政王府伺候的都是聰明人,管家讓人連夜將布置得喜氣洋洋的王府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蕭煜一個人坐在樓半夏住過的院子裏自斟自飲,卻沒有讓自己喝醉。雲連生還沒有死,他不能醉。

    “王爺,王爺救命啊王爺!”

    “魏管家,你不能進去,哎喲喂,老魏啊……”

    外麵的爭吵聲傳入蕭煜的耳中,蕭煜定了定神,舉步出了院門:“什麽事?”

    魏管家一見道蕭煜,“撲通”一聲便跪下了:“王爺,求您救救我們家侯爺吧!”

    “你們家侯爺怎麽了?”蕭煜蹙眉,他並沒有得到魏侯出事的消息。

    感覺到蕭煜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管家瑟縮了一下,沒敢抬頭。早些時候,汪哲來過一趟,說是魏侯被押入皇宮了。那時候蕭煜正一個人喝悶酒,管家沒敢進來,然後……然後就忘記了。

    得知了事情的經過,蕭煜的火頓時冒到了頭頂,連衣服都沒有換,拿上令牌便進了宮。

    王府管家哭喪著臉拍拍魏管家的肩膀:“老魏啊,你們家侯爺有救了,我慘了……”

    有些事情,發生得太過迅速,讓人猝不及防。蕭煜見到皇帝的時候,魏侯已經被送入了天牢。

    “陛下,魏侯的舅舅還在邊境為天燼守衛國土,這麽做不太好吧。”蕭煜強壓著怒火,提醒蕭長風。

    蕭長風將幾本奏折送到蕭煜麵前:“朕也不想這麽做,但……皇叔,你自己看看吧。”

    蕭煜接過奏折,竟是暗衛密探的奏報。這些暗衛和密探都是皇帝自己養的,不會為任何黨派所利用,他們的調查結果是可信的,客觀的。

    “朕知道皇叔和魏侯相交多年,交情不淺,所以朕才會暫時壓著這些奏報,知道昨晚才動手。”

    根據密探的奏報,這幾個月以來,魏侯身邊的人與青霄有飛鴿傳書來往。雖然沒有將魏侯抓個現行,但他們確確實實地多次看到魏侯身邊最得用的侍衛在接了飛鴿傳書之後進入書房,頃刻便出。

    蕭煜搖頭,將奏折扔回桌案上:“我不相信,魏侯不是這樣的人。”

    蕭長風拍了拍蕭煜的肩膀:“證據確鑿啊皇叔。”

    “茲事體大,不可輕易下結論。”蕭煜語氣僵硬,“請陛下將此事交與臣來調查。”

    蕭長風看著蕭煜,良久才長歎一口氣:“既然皇叔堅持,那好吧。不過朕希望,皇叔能以平常心來調查這件事。”

    蕭煜抿了抿唇:“陛下,臣想知道,陛下怎麽會想起調查魏侯的,還是在這種時候。”前線戰事頻頻,朝廷卻在背後捅將領的刀子,若是消息傳到前線,恐生事端。

    “皇叔既然要自己調查,朕就不多說了。”

    蕭煜深深地看了蕭長風一眼,無話可說。

    既然已經受命調查魏侯的案子,蕭煜自然能夠進入天牢見魏侯。烏紗官服皆被除去,魏侯坐在從鐵窗外透進大牢的陽光中,背脊依舊挺得筆直。見到蕭煜,魏侯也沒有多激動,更沒有多驚訝。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魏侯笑得沒皮沒臉,蕭煜氣得肝疼:“本王要是撒手不管,你明日就能被開刀問斬,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魏侯抬頭看著鐵窗外的天空:“如果真的是那樣,我還是趁早死了算了。好在,你還是來了,這就代表著我的腦袋暫時還安穩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的案子是陛下的密探報上去的,不缺證據,要幫你翻案並不容易。根據我目前所看到的證據,要麽你罪有應得,要麽你身邊有奸細。”

    “奸細自然是有的,不過在我被押入皇宮的時候,奸細怕是已經消失了,現在想要再找到他談何容易。”魏侯自嘲地笑著,“我自詡聰明一世,竟然在身邊養了條狼,真是可悲。”

    蕭煜:“背後謀劃之人明顯是想要了你的命,本王接手了這個案子,他們應該會想其他辦法取你性命。天牢中的人本王會安排好,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我還沒傻到那種地步,自然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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