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自毀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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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腳踩下去,樓半夏都會倒抽一口涼氣。刀山這種設計,幾乎是專攻腳心掌心這些最為敏感脆弱的地方,也是挺刁鑽的。
“也不知道我來這個鬼地方多久了,”樓半夏抬起一隻腳,用另一隻腳支撐著整個身體,“要是我在裏麵呆個十年八載的,蕭煜那家夥不會起什麽歪心思吧。要是他敢給我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非弄死他不可!嗯,男人也不行。哎喲……”樓半夏抬頭看了看,距離山頂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我的天,為什麽一點進展都沒有?昨天我就記得差不多是這個位置了,一天了怎麽還在這裏?”
整個刀山,根本連歇腳的地兒都沒有,她隻有一直往前走。有時候沒有注意,身體擦過刀刃,便會被削下一片肉來。傷口恢複得是快,可是那種又疼又癢的感覺也並不好受。
自從上了刀山,樓半夏做過最多的事情就是歎氣。她活了幾千年了,歎的氣都沒有這幾天歎得多。這種無可奈何隻能任人宰割的情況,真的讓人抓狂。
刀尖從腳心穿透腳背,樓半夏疼得齜牙咧嘴。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耐得住疼的人,可她從來不曾有過這種經曆,所以她有時候也會在心裏瞧不起那些因為一些苦痛而放棄、而要死要活的人。所以說,感同身受這件事,非親身經曆,不可體味。
一座刀山,消磨了樓半夏一日又一日。當樓半夏爬上山頂的時候,都想直接滾下山了。靈力被封,她的體力和體質就跟常人無異。除了恢複的速度很不正常之外,她就是個凡人。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的路更加陡峭,也更加危險。雖然下山路上的刀刃要比上山路上的看上去要小一些,沒有那些會刮擦身體的高大刀刃。但這種布置,別有用心。能走的地方都很陡,稍有不慎,就真的會滾下去了。要是有高大一點的刀在,說不定還能擋一擋,但都是這種低矮的刀尖,真的是一滾到底了。要停下來,隻有靠自己。
樓半夏不想滾下去,用自己的劍當做拐杖,支撐著自己慢慢往山下走。
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不管樓半夏如何小心,還是跌了下去。在刀刃上滾了兩圈,樓半夏立即用手肘和手掌支撐,以劍為輔助,將自己停了下來。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千瘡百孔,不過這裏也沒有其他生物,哪怕她裸奔都沒什麽關係。她總共也就那麽幾套衣服,經不起這麽糟蹋,也就用這身衣服湊合了。滾下山的時候,衣服被刀尖掛住,也算幫了她一把。
一邊將自己殘破的衣服從刀刃上取下來,樓半夏突然靈光一閃,將外衣脫下,撕成二指寬的布條,再連接到一起,纏上一根刀刃。她的衣服料子本就不尋常,比一般的布料要堅韌得多,多纏上兩圈,刀刃也破不開。她拽著另一頭,慢慢地往山下挪,腳下便穩多了。
不過她的衣服總共也就那麽大,布料也就那麽點兒,根本支撐不了多久。樓半夏拽著最後一截兒碎布,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也是傻了,這些布料夠頂什麽用的?她身上應該帶著一件真正有用的東西。
靈力被封,要打開乾坤袋隻能用血。在刀山上行走,最不缺的就是血了,樓半夏隨意從傷口上抹了一把,抹在乾坤袋口,將乾坤袋打開。伸手進去摸索了半晌,樓半夏從中掏出一條鐵鞭來。
鐵鞭鞭身很長,大約有兩三米。樓半夏之前一直嫌棄它笨重,幾乎沒怎麽用過,現在倒是能派上用場了。鐵鞭的鞭身是鏈狀,剛好可以套住地麵上的刀刃。樓半夏拽著鞭子往下挪,到夠不著的時候握住手柄將鐵鞭上甩,鞭子便從刀刃上脫下,又回到樓半夏手中。如此反複,雖然麻煩了點,總比栽跟頭滾上兩圈要好得多。
其實腳下疼著疼著,樓半夏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開始有些麻木了。就是腳踩下去的一瞬間,還是難免會心頭一跳。
然而,這裏是深淵之境,不會讓她這麽好受的。
當樓半夏甩著鐵鞭往山下挪的時候,頭頂的天空突然出現了盤旋的鷹隼。鷹隼的長鳴聽在樓半夏耳中有些尖銳,她被嚇了一跳,手下一滑,一巴掌按在了刀刃上,刀刃穿掌而過,血幾乎噴到了她的臉上。
鷹隼的聲音越來越近,這些家夥大得出奇,在樓半夏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掀翻在地,另一隻鷹隼則將她手中的鐵鞭給奪走了。樓半夏掙紮著站起身,憤然將血抹在了自己身上:“這飲邳也是夠絕的,等我出去了,我非得整出一個更絕的小世界來,最好把十八層地獄都搬進來!”
沒辦法,樓半夏也隻能繼續慢慢往下蹭了。那兩隻鷹隼一直在她頭頂盤旋,樓半夏連長劍都不敢拿出來。即便她小心了又小心,還是沒逃過栽跟頭的命運。
又一次被絆倒在地,樓半夏也放棄了,雙手護住自己的臉,就地翻滾。她算是放棄了,隻要別傷到頭和臉,其他的隨意吧。滾,要比一步一步地走要省力多了,至少不用費力保持平衡了。
等翻滾到山腳,樓半夏的白衣已經徹底變成了血衣,滿身都是窟窿。
“終於下來了。”感覺到身體一鬆,靈力解封,樓半夏長出一口氣。還沒等她翻身起來,鐵鞭猝不及防地砸了下來,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肚子上,險些把樓半夏砸到吐血。
幹了好事的鷹隼得意地大叫著飛遠,樓半夏在原地氣得直喘粗氣,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把帳記在飲邳頭上。雖然這也沒什麽用,她又打不過飲邳,不過至少能讓她心裏好受點。
翻身站起,這一身血腥氣讓樓半夏仿佛剛剛用血泡了個澡。用清塵訣除去身上的血汙,樓半夏還是懷念能用熱水洗澡的日子。
拔步前行,這一路行來,各種艱難困苦都遇見過,幾番瀕臨崩潰,她都挺過來了。前路上還有什麽關什麽卡,樓半夏都覺得自己可以無所畏懼了。
“還剩下最後一關。”龍脩搓著手,表情有些興奮,“這一關對有些人來講,易如反掌,對一些人卻是最難。”
南蓮眨了眨眼:“煙琴對力量的渴望是顯而易見的,她對自己的修為的依賴性也很大,要讓她自廢修為,恐怕不容易。”
出現在樓半夏麵前的,是一片空茫的白色天地,天地間隻有一扇門。她回頭看,來時的路途已然消失,唯餘白茫茫一片。她的前路,隻有那一扇門。
難道,這就是出去的門嗎?
樓半夏試圖打開門,很容易的,門就被打開了。然而,她從門框中穿過,所見依然是白茫茫的世界,她根本沒有離開。
“這扇門,是出永恒之境的唯一通道。”一道飄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這聲音,有些像是飲邳,“但是能通過這扇門的,隻有築基期以下之人。即說,你要離開,須得撤去一身修為。”
樓半夏蹙起眉頭,試圖將自己的修為壓到築基期。但她還沒有做到的時候,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不要試圖欺騙這扇門,它比你想的要聰明得多。”
“我不明白,為什麽?深淵之境本就是創造出來讓人曆練的小世界,曆練之人在這裏曆經磨難增長修為,卻又要在離開之前毀去所有,這有什麽意義?”樓半夏揚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隻是在她身後,出現了一條小路。意思很明白,要麽出去,要麽回去。
樓半夏哪條路都沒有選,就地坐下,托著腮發呆。
這裏隻有她一個人,一切決定隻有她自己來做。
自毀修為?她辛辛苦苦修煉了兩千多年才有了如今的修為,若是就這麽毀了,鬼知道又要多久才能練回來。
到底為什麽呢,到這裏來不就是為了迅速增長修為嗎,這道門的存在簡直不合常理。難道說,這扇門就是為了考驗她的偽裝能力而存在的?畢竟扮豬吃老虎是很常用的招數,若是能把修為壓到築基期以下,出去之後扮豬吃老虎豈不是很方便?
樓半夏覺得自己想得還是挺有道理的,卯足了勁兒開始壓修為。修為越高,想要壓到築基期以下就越困難。樓半夏好容易封住了丹田,將修為壓了下去,深吸一口氣,再次穿過那扇門。
仍然還是失敗。
那道聲音說得不錯,這扇門聰明得超出她的意料。
坐在門前,樓半夏撐著下巴繼續思考,思考不同修為的人的不同之處。
從外表上,無論是什麽修為的人,基本都不會有太大的區別,除非是需要化形的修士。一般人判斷修為,靠的都是氣息,壓製修為,也是靠改變經脈中的靈力多少來改變自己的氣息。似乎除了體內靈力的多少、筋脈的強韌程度和對自己力量的把握程度,其他的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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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千萬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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