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屍煞

字數:6579   加入書籤

A+A-




        我們就一路調侃著,時間像是奔流的江水匆匆流走,眼前就是拉拉溝下。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日頭偏西,秋風正緊從崖間刮過如萬馬狂奔,又似神號鬼嘯,吹的我不禁打了個機靈。
    再向崖頂望去幾棵紅楓在崖間垂首低腰,河邊泊著幾隻小船,隨浪蕩的河水來回搖擺著,可能是崖上漁民的打漁的小船。
    我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地方乃是一個生氣鼎盛的寶地。不過,隨即我便皺緊了眉頭,邁步下了船,拾起一片落葉,表情嚴肅,說道“情況恐怕有變。”
    說完又抬頭望了望崖頂。
    “怎麽了?”老道兒係上船繩,“我沒覺得有啥不對。”
    一旁的逍遙子也是表情肅穆,對一字一頓的對我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發覺了什麽。
    “問問金蕾,她們到哪裏了?”逍遙子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從剛剛開始,電話一直不通。”
    “看來這一趟不容易啊。”老道兒這才有所警覺。
    我們三人沿著山道向崖頂爬去,耳邊的風聲依舊不減,可卻偏偏卻壓抑的讓人喘不過起來。通向崖頂的山道很陡,我爬到一半便累得氣喘籲籲。
    “老頭子年紀大了,讓我歇會兒。”老道兒停了下來。
    我歎了一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把把他扛在了肩上,繼續向上攀爬著。
    爬到崖頂幾個人都累的氣喘噓噓,老道兒在我的肩上也被顛的骨頭都要散了。
    “放我下來,我一把老骨頭都快散了。”
    “前輩,你這身板得練練啊,都快生鏽了。”
    “切,你懂啥,我跟你這麽年輕的時候,爬山都不帶喘氣的。”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逍遙子環顧四周說道。
    “確實奇怪,山上的幾戶人家都是家門緊閉,到了做飯的點兒,卻沒見炊煙升起。”
    村頭兒的一棵枯樹上一隻烏鴉像是受了什麽驚嚇,撲閃著翅膀,匆忙飛走了。
    我指了指村頭兒的那間草房“去那邊看看。”
    說完,我們三人直奔那間草房行去,走近一瞧,那間草房已經塌拜不堪,屋頂的茅草不知被風掀到哪去了,紙糊的窗子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木頭框子。
    “來者不善啊!”逍遙子突然說道。
    我被我這一言語說的一頭霧水。但看那落滿灰塵牌位上明顯有一個新手印,不用想也知道剛剛有人來過,而且剛剛離開。
    “你看。”我又指著地上的一個腳印,“女人的腳印。”
    “不好,該不會是金蕾和阮麗娜那兩個女娃娃的吧。”老道兒擔憂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金蕾失去了聯係,我有不好的預感。”
    “出去看看。”逍遙子直奔房子的東南角,看到一個深坑,急道“不好,有血跡。”
    “這裏發生過打鬥。”
    “以金蕾和阮麗娜的身手,就算不能取勝,全身而退應該不成問題,除非是遇到了”
    “高手!”逍遙子說道。
    “說不定是以少勝多呢?”老道兒有不同的意見。
    “這裏隻有三雙腳印,兩女,一男。”逍遙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老道兒蹲下身子,這才明白過來,說道“看來,金蕾和阮麗娜是被人挾持了。”
    “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救人!”
    說完,我們掉頭朝村中走去。
    我們一路疾馳,但是總是感覺身後有人跟著,渾身不舒服,然而回頭一瞧,除了空蕩蕩的四野,別無他物。
    我走到一戶人家門前,也沒敲門徑直推門而入,卻發現到屋子裏空無一人。
    “整個村子裏沒人來嗎?”老道兒納悶道。
    “我之前在西藏也遇到過一個邪教組織,這種邪教一般都有一定區域的勢力範圍,我看,這個地方就是他們的核心區域了。”
    “你的意思是,這裏的人都是拜月教的?”
    “那倒不一定,不可能所有人都被洗腦了,而且,這個地方的民風淳樸,與外界沒有隔閡,不大可能收到邪教的蠱惑。”
    “那你是什麽意思?”
    “應該是村民不堪其擾,都逃離到別的地方去了。”
    “恩恩。”逍遙子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老道兒也覺得來遲一步,但剛才一路跑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口渴難耐,於是直奔廚房,拿起水瓢就伸到缸裏就舀了一瓢水,湊到跟前剛要喝,卻聞到一股子血腥味兒。
    我定睛一看這瓢裏的哪是清水,而是殷洪的血水,廚房本身沒有窗子,加之缸內本身就黑,所以剛才根本沒有注意缸裏裝的是什麽,再往水缸裏一望,一缸血水裏麵正有個人瞪大了眼睛仰麵朝天的望著我。
    隻見那人大嘴一張一合吐出了一串血泡,便不動了。
    逍遙子眼神犀利,向水缸裏望了望,一撇嘴,說道“被人放了血,死透了。”
    說完,逍遙子走上前,一把抓住血水中的死人,一提肩膀準備把他從血水中撈上來,可剛把那人撈上來,我一個趔趄,差點沒站住,幸虧後麵有老道兒用手擋了一下,我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這時我們才看清,被我撈上來的那個人滿身血水,隻剩下了半個身子,肚臍往下好像被誰生生的撕開了,碎肉和內髒懸掛在上麵,血水參雜著肉末不住的往下淌。
    我看的五髒六腑跟著翻騰,是誰這麽狠毒竟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撕成兩半兒。我把那半拉死屍腔子放到一邊,目眥欲裂。
    老道兒看後咧了咧嘴“看來是剛死不久,身子還沒硬透呢。”
    “去別家看看。”
    於是,我們又趕到村子裏的一戶人家,推開門一股血腥之氣,直衝腦門。一看炕上坐著一個老頭,雙眼被硬生生的剜了出去,坐在炕上吃力的喘息著,鮮血順著眼眶不住的流淌著,我剛要上前查看,那老頭身子一斜,倒在了血泊中。
    地上還躺著一個沒有腦袋的空腔子,看身形,應該是一個老人,手上還攥著一把鐵鍬。我看完一直沒有說話,逍遙子也是一直沉默著,又走了幾家,村子除了我們三個,就再無活物。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到的還要嚴重,村民沒有跑走,而是”
    “屠村。”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殘月發出淒冷的寒光,映襯著死氣沉沉的村莊。
    逍遙子哀歎了一聲,對我說道“這村子一天之內這麽多橫死之人,這寶地恐怕要變成陰怨之氣極重的凶地,若是不趕快早到拜血教,恐怕還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
    “這幫畜生。”我聽咬了咬牙說道。
    老道兒聽後嘬了嘬牙花子,對我說“別讓我遇到,不然”
    就在這時,不知哪刮來一陣陰風,吹得我打了一個激靈,本能告訴我有危險正在臨近。
    逍遙子和老道兒也感覺到周圍的變化,如臨大敵。
    “桀,桀桀”不知從哪傳來了一陣陰森的笑聲,聲音仿佛有如實質一般,我緊張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這時我怒瞪著雙眼大喊了一聲“別他娘的裝神弄鬼,出來吧。”
    剛喊完,從黑暗中漸漸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形,走近一看,我腦袋嗡的一下,這輪廓我記得,正是我在花臉墳上看到的人,那眼神我印象深刻。
    “林坤,這人,我們是不是在花臉墳看過?”老道兒問道。
    我聽完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大了反應。
    那人走路時輕飄飄,沒有一點聲音,走近之後,眼角微微一翹,伸手摘掉了臉上的粗布。
    借著慘淡的月光,看清楚了他的麵容,那人臉上長滿了爛瘡,一隻耳朵已經爛到了根,往下淌著黃色的膿血,我和他四目相對,老道兒和逍遙子看清到那人的麵容之後臉上筋肉直顫。
    那人微張了張嘴,一串粘稠的血膿隨之滴落,說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多年以前,也有一個人來找我,跟你一樣,來自一個神秘的家族,可惜,他沒有成功”
    我聽完也是身子一震,“你說的人是誰?”
    “哈哈哈,我不認識他,你嘛,說不定認識,說不定,也不認識。”那人冷冷地笑道。
    聽四叔時候,布九龍啟屍陣者均會遭到天譴,最後全身潰爛而死。不過,這家夥顯然還沒有遭到天譴,反而用邪術把趙權堯一幹人等都變成了他的傀儡。
    我冷冷的問道“你讓這四方生靈塗炭,屍橫遍野,究竟是為了什麽。”
    “將死之人,知道這麽多帶到下麵也是累贅,嘿嘿。”他的聲音極其怪異,像是信號不好的收音機,沙啞難聽。
    “哎,當年我本來隻要再采一個童子的魂魄,拿到那‘盤古心’就可以祛了這一臉的爛瘡,與天地齊壽,誰知道偏偏有人不識抬舉。”
    “我問你,你背後到底是什麽人?”
    那人卻不回答,笑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正好還缺幾個魂魄。”
    說完陰笑了一聲,身形沒入黑暗中。
    “休走!”我朝他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但是,我也知道這個人不是尋常貨色,從那陰邪的“銀蝲蛄”再到無形中抽人魂魄的“黑雲障”都不是一般會用邪術之人能使出的手段。
    逍遙子他們倆來不及阻止,我已經追了過去。
    “慢點!”
    這時周圍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逍遙子和老道兒二人麵麵相覷額,互相眼,感覺什麽東西在向我們逼近,逍遙子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指著我身後,大喊道“快跑!”
    恍惚,一股惡臭嗆入鼻,我們把腿就跑,周圍都是一間間破敗的草房,我一腳踢開院門,跑進了院子裏,背後腥風陣陣,我也沒敢回頭們的是什麽。
    這時,逍遙子和老道兒已經關上了院門。
    老道兒用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邊喘著粗氣邊說“快找地兒藏起來。”
    “是什麽東西!?”
    “五黃屍煞!”
    “五黃屍煞?!”我聽逍遙子說完“五黃屍煞”幾個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我說那些死的人怎麽都缺胳膊少腦袋的呢。
    所謂的“五黃屍煞”是用多個橫死之人肢體拚湊起來的煞物,那些拚湊“五黃屍煞”的殘肢皆負載著橫死之人的怨念,又借“五黃廉貞星”起煞,這“五黃廉貞星”是九宮星門專掌死亡的星宿,此星所到之處必招陰界邪靈,不論是建房起宅,還是婚嫁喪葬都唯恐避之不及。
    尋常的風水先生,光是找此地土位上的五黃星都得個十天半拉月,想不到這神秘人僅僅是用我們來到的幾個鍾頭就能讓這“五黃屍煞”起屍,真是不簡單,想到這又對我的擔憂加深了一層。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這大門雖然關了起來,但院牆都是用劈柴板子圍成的簡易的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