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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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黑影閃過,站在了神秘人身前。
我感到這個人的身影異常的眼熟,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這個人竟然是姒瑋琪。
“琪姐?”姒瑋琪的突然出現令我始料未及,但是每每想到在重大的危急關頭,姒瑋琪總會出現,我的內心又泛起了陣陣漣漪。
說句實話,我後悔為了自己所謂的一絲尊嚴,而故意與姒瑋琪保持距離,我也後悔,自己固執地以為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打敗神秘人,從而證明什麽。
其實,這都是我的虛榮之心在無的放矢。
姒瑋琪站在我身前,對神秘人說到:“不要執迷不悟了,活了百年還沒有頓悟!”
“哈哈哈,你終於出現了,神鬼契約人執掌神鬼禁忌,高高在上,卻還在這談什麽頓悟,好深的玄機啊!”說完,單手疾風般劈向姒瑋琪。
姒瑋琪身形輕晃,幾縷青絲被神秘人斬落,我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姒瑋琪會突然殺出來。
我爬起身,撿起了一塊碎石,所有的憤怒和力量都凝聚在這塊石頭上,向半空中的神秘人擲去,大石沒有向我想象中的那樣,把神秘人砸倒,而是貼著他的耳邊劃過。
但這突然飛來的大石讓神秘人稍有分神,他先是一驚,但收手已經來不及,左手被姒瑋琪齊根削去。
二人同時落到地上,姒瑋琪沒有再進攻,趕忙脫掉被神秘人鮮血濺到的外衣,神秘人用殘手捂著傷處,突然大笑道:“哈哈,我今朝失算,有朝一日,我定然加倍償還。”
說完瘋笑著,躍向池中,那玄武咆哮了一聲,張開大嘴,生吞了半空中的神秘人。
那巨大的咆哮聲把地上的碎石震得亂顫,我望著沉入水麵的玄武,不敢相信那神秘人就這麽死了,再看姒瑋琪眼神躊躇,我忙問道:““琪姐,他真的死了?”
姒瑋琪望著餘波未平的池麵,搖了搖頭。
夜,不再狂歡。沉入水中的仇恨還在蔓延。老道兒看著麵如止水的姒瑋琪開口問道:“姒小姐,您怎麽來了?”
姒瑋琪看了一眼老道兒,轉過頭,對我徐徐說道:“這幾日我心中隱隱不安,就讓龍骨堂的兄弟們查了你的行蹤,便知道你們出了事情,我尋到麒麟坡之時卻空無一人,又循著你的氣息找到此處,沒想到神秘人果然把那玄武引到這天池中。”
我心下奇怪,那麒麟坡怎麽會空無一人,難道屍體都被人挪走,我趕忙問道:“你在那麒麟坡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了嗎?她中了槍傷。”
姒瑋琪眉頭微皺,望著遠處的雪峰,沉沉答道:“我沒有發現什麽屍體,隻是一地的血跡,至於你說的那個小姑娘,我沒有看到。”
我聽完不知心中是喜是憂,如果再我們走了之後,有人到了那麒麟坡,必定會救下馬凝霜,但那人又會是誰呢?
不知什麽時候,天空飄起幾朵雪花,我扶起老道兒,和姒瑋琪一同下山。一路上姒瑋琪很少說話,偶爾老道兒和她說話,姒瑋琪也隻是客氣地說了幾句。
我知道,我和她之間已經產生了“嫌隙”,雖然我不說,她也不點破,但終歸,還是要麵對的。
“琪姐,我”
“有什麽話,回去之後再說吧。”姒瑋琪打斷了我。
“好。”我憋了回去。
“姒小姐,多謝您仗義出手,老道兒我”
“前輩,這件事說到底是我們禹陵對不住您,林坤年紀太輕,不知道水的深淺,意氣用事了,還把您和逍遙子前輩也連累了,我該跟您道歉才是!”
“哎,姒小姐言重了,我們倆也是奉命行事,跟林坤沒有關係。”
“琪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心中疑問叢生,神秘人看到姒瑋琪,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訝,反而還對她很是了解,可姒瑋琪卻口口聲聲說他頓悟不深,這頓悟又是指什麽。
我們找了加賓館住下,馬路兩旁林立著一間間賣山貨參茸的店鋪,正好可以給老道兒弄些草藥。
我坐屋子裏心中焦慮,看姒瑋琪那意思,神秘人還沒死,上回削掉了他四根手指,這回又剁了他整隻左手,雖然沒入那玄武口中,但也許真像他自己說的那般,想死,閻王爺都不願收他。
老道兒躺在床上,低聲對我說道:“小子,我看你倆好像”
我聽完瞪了他一眼,對他說道:“別瞎說,沒那事。”
老道兒莞爾一笑,幽幽歎道:“想不到恒大壽莊如此多的豪傑,卻為了一顆死物爭的頭破血流。”
“聽說湊齊了兩株參王便可以做神仙,得永生,不搶才怪!”我看著窗外漫天飄飛的雪花,對老道兒說道。
“問題就在這裏。”
“什麽問題?”
“永生!”
“你也看出來了。”
“別忘了,我們是奔著什麽來的?”
“盤古心?”
老道兒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事到如今,你也被跟我打馬虎眼了,長生古今逐其道者何止一人,小到販夫走卒,歲貢壽星。大到文武權臣,甚至九五至尊,哪個不想萬世不朽,但生死自有天命定奪,逆天而為,隻會死的更早。可是,曆史的逆流之中,卻始終暗含著一股力量,無論文明如何演進,它總是不遺餘力地要逆潮流而動,如果你僅僅是把它當做是某些個野心家的個人行為,可能看不出什麽,但是如果你將它作為一種實體化,甚至超越實體,高維度的存在,就會發現,這股逆流它自始至終都在影響著曆史的走向,甚至,我們自以為走向文明世界的進化之路,也不過是在與逆流的鬥爭中妥協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說,神秘人的背後就是那股逆流?”
我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老道兒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好說,禹陵一直以來都在尋找這股逆流,可能你們不這樣稱呼它,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它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組織,它的曆史應當是與人類的基因演變同根同源,與文明進步同步的。”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我稱呼它為影,它就像是人黑暗的一麵,是人的影子,它無法與人類世界、人類曆史分割開來,就像陰陽,不可分離。”
白雪將大地深藏,卻不能冰凍貪欲的瘋長。萬家燈火通亮,人心無處依傍,看破生死之人,或不會在乎壽命幾許,幾寸長。
我和老道兒正聊著,卻見姒瑋琪推門而入,手中拿著的一株人參,我定睛一瞧,正是馬狄的那株參王。
“林坤,你來!”
“啊?幹嘛?”我看著姒瑋琪遞給我的人參,不知道要幹嘛。
“咬一口,咀嚼!”
“啊?”
雖然我不知道這麽做的目的,但是我還是照做了。我不停的在嘴中咀嚼著,並沒有下咽,然後“噗”的吐在了手心。姒瑋琪又讓老道兒側過身,讓我把那參王的殘渣塗在了老道兒的傷口上麵。
我這才緩過神,原來這姒瑋琪是想給老道兒治傷,這參王雖然不能解老道兒的毒,但人參卻能扶正驅邪,對傷口的恢複有好處。
姒瑋琪為老道兒上完了藥,說道:“雖然病情不至於繼續惡化,但是要想痊愈,還需每天不停地走動,對傷處恢複有益。”
老道兒撓了撓頭,笑著問姒瑋琪:“姒小姐,您看我這傷站都站不起來,怎麽走動?我看還是在床上躺著養的快。”
“正所謂腳踏實地,傷者臥床是大忌,若是不能走動,就將雙腳貼著地麵,接到地氣就好。”
老道兒聽完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姒瑋琪平靜的對我說道:“這件事十分複雜,你實在不應該不跟我匯報,就擅自做主調查。”
說完,將剩下的半根人參放到我手上。
“琪姐,我知錯了,我”沒等說完,我身子卻像被電擊了一下,舌頭開始打卷,眼前的事物也開始模糊了起來,但卻眼看著地麵和腦袋距離越來越近。
最後,我摔倒在地上。
意識雖然清醒,但五官受限,聽力也是越來越模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感覺天旋地轉,身體逐漸被黑暗籠罩。但卻感覺到身子越來越熱,像是被火焰灼燒著。想大喊卻喊不出聲音,也許喊出來了自己也聽不見。
這種滋味當真是生不如死,像是每塊皮膚都在燃燒,火焰逐漸向內髒蔓延,就當我意識也快模糊時,卻感覺突然刮來了一陣涼風,把那團鬼火吹滅。渾身一陣清涼。我咬著牙,晃了晃腦袋,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正看見姒瑋琪拿著一隻臉盆,我渾身也是濕漉漉的。
老道兒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問道:“你怎麽了?”
我也是納悶,怎麽說倒就倒了。姒瑋琪放下了手中的臉盆,皺起了眉頭:“你是否將衣物丟在別處?有人在施邪術,‘燒喪衣’!”
我聽完一愣,“對啊,在麒麟坡,包了參王……”我疑惑的問姒瑋琪。
姒瑋琪眼神微變,隨即說道:“哦,既然是這樣,我倒要看看是何人使得這毒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