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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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愛你的訂購數量不夠, 請補訂,謝謝!  孟月嬋揚了揚下巴, 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那弟子隨即走開了。

    孟月嬋忽的又衝楊謹高聲笑道:“楊小兄弟,你這包袱, 我替你拿著吧!趕了這麽遠的路,累壞了吧?”

    楊謹不等回答呢, 手裏一空,裝著衣衫的包袱就被孟月嬋挎在了肩頭。

    楊謹:“……”

    眼看那名普通弟子走遠了,四顧無人, 孟月嬋忍不住又低聲問道:“你府上姓楊嗎?”

    楊謹被她幾次三番地追問,心道我都不知道我府上姓什麽。

    她不是個擅長言談的人, 年紀又小,更談不上隨機應變的能耐,孟月嬋的問題她不知如何回答,隻能杵在原地,囁嚅著, 很有些不知所措。

    孟月嬋是玄元派的掌門大弟子, 在玄元派中除了師父、師娘,幾乎無人敢不恭敬她,無人敢無視她的問話。如今, 卻遇到了個不知道什麽來路的悶葫蘆, 她性子本有些急, 這會兒快要按捺不住了。

    “你認識我家師母嗎?”孟月嬋急聲道。若非顧忌著楊謹的身份, 她早就跳腳了。

    你家師母?

    楊謹一臉的茫然。

    你家師母又是哪一個?我連你家掌門師父都是頭一遭見到呢!

    想及此,楊謹驚得張大了嘴巴:她似乎發現了類似挽月山莊的情況!

    莊主是女子,莊主夫人亦是女子;掌門是女子,掌門夫人也是……女子嗎?

    楊謹愣愣地盯著孟月嬋,很想問問她:你說的“我家師母”,指的是掌門的……夫人吧?

    孟月嬋被楊謹呆傻的模樣氣得一個頭兩個大。虧她還當這個漂亮的小後生很合眼緣呢,原來是個傻子!

    可若是個傻子,師父為什麽收下他?

    孟月嬋細細回想之前在廳中師父的話語、神情,心中的疑惑更深。她打算暫且按下困惑不解,安頓下這個傻小子,再去自家師父那裏探口風。

    若按照她的真實想法,就這麽個傻子,這種資質,也就配住在莊外的別院中,幹點兒粗活什麽的;但她心裏落不確實,怕一步行錯再得罪了楊謹背後的人,遂想了想,道:“你暫時先住在前麵廊下的屋子裏,至於以後的安排,得等師父的示下。”

    楊謹初來乍到,哪裏知道這裏麵的門道兒?人家怎麽安排,她就怎麽住唄。

    隻不過,她心裏總是存著幾分忐忑的,糾結著,直到孟月嬋領她來到安排她住下的屋中,她才小心地問道:“孟……孟姐姐,我想……想求你件事……”

    孟月嬋眉一挑,微垂著頭,看著她才到自己胸口的腦袋瓜兒,冷聲道:“什麽事?”

    楊謹本就沒什麽自信,被她這麽冷言冷語的一問,心裏更打鼓了,小聲道:“我想……我想再見見送我來的那位申叔叔……你看,可不可以?”

    “你說你那個隨從?白白瘦瘦,沒長胡子的那個?”孟月嬋一想到申全的模樣,心中就一陣厭惡。她也是生於世家,幼時也見過到家中傳旨的宮人。她又向來自詡高貴,根本就不拿那些“伺候人”的宮人當人看。

    楊謹聽她言語,還有她不加遮掩的嫌惡,心中泛起一股子莫名的反感情緒,強壓下情緒應道:“是。那是我家的管家大叔。”

    孟月嬋心念一動,也不知想了些什麽,話鋒確實一轉,板起了臉:“楊小兄弟,你來玄元派,是做什麽來的?”

    不等楊謹回答,她搶著敘道:“是來學武藝的吧?既然是學武藝來了,就該做好吃苦的準備。要知道不苦不成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楊謹不明就裏地仰頭看著她。

    隻聽她又道:“學武藝,不止要吃得起苦,更得放得下往常的享樂日子。既然入了師門,就要一切以師門為第一,更要時時事事聽從師門中前輩、師兄、師姐的吩咐……”

    孟月嬋說著,腰杆一挺,驕傲道:“別說你了,就是我,入了師門,不也得一切以師門為重嗎?”

    似是唯恐楊謹不知道自己什麽來曆似的,孟月嬋自顧自道:“你知道我族兄是誰嗎?虎威將軍、宣平侯孟昭遠那是我大族兄!我們孟氏一族是受過先帝親封的!當年先帝龍困漠南,還是我族兄帶人護著禦駕安然回京的。而且,你知道英國公嗎?如今的英國公夫人孟夫人,那是我的族姐!若論起輩分來,英國公世女、車騎將軍景大將軍還得叫我一聲小姨呢!”

    她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直說得唾沫星子橫飛,最後總結道:“就是我這樣的出身,都不能隨隨便便說見家裏人就見家裏人呢!”

    言下之意,似她這般尊貴尚且如此,何況楊謹這麽個“傻小子”?

    可惜,她說的這個公侯那個將軍的,楊謹通通都沒聽說過。她長在山野中,偶爾回到挽月山莊,很多話題又被周圍人刻意回避掉了,是以,除了大周朝人人皆知的典故,對於現如今的世家、貴介如何如何,她根本毫不知曉。

    不過,有一點楊謹算是聽明白了,即她不可能再去和申全道別了。

    一想到從此之後就要一個人在這麽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過活下去,楊謹初初的那些學能耐的興奮勁兒,也越來越淡了。

    然而,於她而言,在玄元派的糟糕日子,才剛剛開始。

    楊謹一個人在這間空曠的屋子裏枯坐了兩個晝夜,終於有人來搭理她了。

    來者還是孟月嬋。

    此時的孟月嬋,可沒了前兩日的笑模樣。她擰著眉頭,立在楊謹的麵前,眼中滿是挑剔,冷著臉道:“快拾掇拾掇,跟我走!”

    楊謹茫然地看著她:“孟姐姐,要去哪兒?”

    孟月嬋聲音冰冷道:“讓你收拾便收拾!哪裏那麽多的廢話?”

    楊謹啞然,隻得站起身收拾。

    孟月嬋嫌棄她慢吞吞,不耐煩搶上來,道:“怎麽這樣慢!吩咐你了,不知道麻溜利索的嘛!”

    楊謹見她竟抓扯著自己的衣衫沒頭沒腦地往包袱裏塞,那衣衫是景硯親手縫製的,楊謹自己都舍不得穿,被如此粗魯地對待,楊謹登時心頭火起。

    在孟月嬋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拳頭攥緊,又鬆開。孟月嬋根本不知道,剛剛的一瞬,自己險些挨了一頓好打。

    再一次默默地跟在孟月嬋的身後,這一遭,她們卻是走了極遠的距離,眼瞧著已經走出了莊院的後門。

    楊謹越發的困惑,實不知她要帶自己到何處去。

    終於,到了目的地。

    孟月嬋帶著楊謹進入了一座比原來那個不知小了多少的院子。院子裏星星點點地砌著幾間簡易住房,連原來那座寬敞院裏最普通的房子都不及。院子的四角堆著的有木柴,有草料,還有各式的工具家什,儼然就是個擴大版的農家院子。

    楊謹傻眼了:這就是即將安排她住的地方?

    她並不鄙視稼穡,可這裏怎麽看都不像是學武的弟子住的地方啊!

    孟月嬋喚來一旁做工的幾個年輕後生。那幾個人顯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皆都垂著手,立在她的麵前,不敢則聲。

    “這是楊謹,新來的,以後就在這裏住下了。你們以後一日三餐,做飯的時候也帶上他的一份。”

    她說完了這些,竟然就要走了。

    “孟姐姐!”楊謹急忙喊住孟月嬋。

    孟月嬋皺眉,看著她不語。

    “你是要我住在這裏?”

    “我方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孟月嬋不耐地反問道。

    “可是……”

    “可是什麽?”孟月嬋瞪眼。

    “可是掌門她……我想見見掌門!”楊謹覺得跟這個人說不清楚。

    “掌門不在家!”孟月嬋話一出口,突的橫眉不快道,“掌門是你隨便想見就能見的嗎!”

    “我……”

    楊謹還想說些什麽,孟月嬋卻一轉身,理都不再理她,直接走了。

    楊謹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又不由得轉過臉和那幾個後生麵麵相覷。這是要她同這幾個後生一起在這裏做活計的意思嗎?還要同他們一處吃住?

    可,她來玄元派,不是來做粗活的啊!她是來學藝的啊!

    何況,她……她還是個女兒身。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

    楊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說這是什麽問候法兒?

    宇文睿的嘴角也是抽了抽。她自從隱居江南之後,最最討厭這個“老人家”的稱呼,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景硯,嗯,尤其是對景硯。

    可當著楊謹的麵,又能讓這小子怎麽稱呼呢?

    “你來了?”宇文睿沉聲道,“家裏都還好嗎?”

    金二依舊麵上掛著笑意,仰著臉答道:“托您老人家的福,一切都好!”

    還說!還說!

    宇文睿的嘴角再次抽了抽,恨不得直接掌這小子的嘴:她才不過三十歲,什麽……老人家!

    “你起來吧。”宇文睿淡淡道。

    她極想先打發了這小子,金二卻熱情滿滿地一把拉過了楊謹,道:“我半路遇到我謹兄弟了!您說巧不巧?”

    楊謹被她拉扯著衣袖,不知所措。

    卻聽金二絮絮又道:“一見到順子,再看到我兄弟這張臉,我就知道是他……”

    楊謹年輕閱曆淺,尚未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宇文睿卻嫌棄金二口無遮攔,搶先道:“行了!你先下去歇息吧!一路上也累了。”

    說罷,她轉向楊謹,道:“謹兒,你隨我來,有話與你說。”

    內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