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的公司裏，保潔大姐似乎還是跟普通工作者一樣，打掃著公司周圍的各種衛生。
    但她總是會工作一小會兒，休息一小會兒。
    可以說，摸魚的手法被她掌握的爐火純青。
    畢竟公司裏也沒有那麽多衛生需要打掃，而這座大廈的保潔隻負責大廈部分的衛生清理。
    所以杜海公司的保潔阿姨，實際上負責的是公司內部的各種清潔，還包括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都要做。
    這些都是顧晨在進入杜海公司之前，跟大廈的保潔阿姨打聽到的。
    由於沒有杜海實際參與犯罪活動的證據，所以杜海目前依舊在維持著公司的運營管理。
    而這次顧晨過來，也是想向杜海打聽一下關於這位保潔阿姨的具體情況。
    “顧警官。”由於顧晨來過幾次杜海的公司，所以杜海公司的員工認識顧晨，也是趕緊跟顧晨打招呼。
    “你們杜總在嗎？”顧晨問。
    “在的，在辦公室。”這名女職員說。
    “那你們杜總最近這段時間狀態如何？”顧晨又問。
    “呃，不太好。”女職員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
    “自從知道自己最好的兄弟背刺自己，杜總的情緒就不太好。”
    “好的。”顧晨聞言，也是默默點頭，扭頭看向了公司綜合辦公室一角的保潔阿姨。
    她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休息。
    於是顧晨也隨口問道：“你們公司的保潔工作，平時都是那位保潔大姐來完成嗎？”
    “啊？”感覺顧晨剛才還在問杜海的事情，現在又問保潔大姐。
    女職員扭頭一瞧，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是的，平時公司的保潔工作，都是由大姐一個人來完成的。”
    “她在你們公司很多年？”盧薇薇問。
    “對，很多年了，至少我來公司之前，她就已經在公司工作，我是三年前來公司的。”
    “那三年前，這公司是姓趙還是姓杜？”盧薇薇也是繼續追問。
    可能是問道了公司的敏感問題，而公司員工也都清楚這其中的厲害，於是女職員假裝不知情的笑了笑：“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還要工作。”
    “如果你們要找杜總，直接去他辦公室就行，他現在還在辦公室，但是待會兒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謝謝。”見女職員也有自己的難處，盧薇薇當然也不為難她。
    目送女職員離開後，盧薇薇與顧晨對視一眼，兩人立馬朝著杜海的辦公室走去。
    而此時此刻，杜海正坐在辦公室裏，愁眉不展。
    可突然聽見辦公室房門響了幾下，杜海也是有氣無力道：“進來。”
    房門推開，當杜海看見來人是顧晨和盧薇薇時，臉色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顧警官，盧警官，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杜海也是趕緊起身，似乎也是一頭霧水。
    顧晨則是走到杜海的麵前，解釋說道：“聽說你們公司的周凱出了車禍？”
    “這你都知道？”杜海說話的同時，也是取出自己的珍藏茶葉，一邊給顧晨和盧薇薇泡茶，一邊好奇的問道。
    “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盧薇薇說。
    “所以你們這次過來的目的是，調查周凱？”杜海被不斷的調查，似乎都顯得有些麻木了。
    可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一說，顧晨和盧薇薇卻是附和道：
    “對。”
    “什麽？你們真是來調查周凱的？”聽到兩人附和的同時，杜海泡茶的手突然停滯了一下。
    但很快，杜海又接著泡茶。
    顧晨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調查趙文濤和趙文麗，以及周圍那些參與者，關於綁架趙文麗的那個人，我們一直在跟進。”
    “你們不會還是覺得，要綁架趙文麗的那個人是我吧？”杜海似乎有些麻木。
    盧薇薇則是微微一笑：“我們也並沒有否認，但是我們想找周凱問問情況的時候，周凱卻突然出了車禍。”
    “是啊。”將泡好的茶水端到顧晨和盧薇薇麵前，杜海也是一臉無奈：
    “我也沒想到，周凱竟然會遭遇這種事情，據說是貨車司機疲勞駕駛造成的車禍，目前交警那邊應該還在調查吧？”
    “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悲劇，本來是不該發生的。”
    “那你覺得呢？”顧晨抬頭看向杜海。
    杜海愣了一下，也是強顏歡笑道：“我都一直被你們懷疑，你們問我，我能告訴你們什麽？”
    “總不能，這周凱出車禍也得算到我頭上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啊。”盧薇薇也是調侃著說。
    而此刻杜海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但卻依舊強顏歡笑的躺靠在座椅上，雙手尷尬的摸了摸頭，目光看向盧薇薇道：
    “盧警官，為什麽發生任何事情，你們總是第一時間想到是我幹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從頭到尾，我就沒想過傷害任何人？包括曾經我最好的兄弟，雖然是因為父輩在公司內部的一些鬥爭，導致我父親跟他父親決裂。”
    “最終導致他父親離開公司，但是這也並不能完全怪我父親，是那個時候，趙文濤父親的一些騷操作，顯然將公司代入絕境。”
    “是我父親力挽狂瀾，最終保下公司，所以並不是趙文濤口中說的那樣，什麽我父親奪走了他父親的公司，這是公司內部的調整。”
    “不然我也不會讓趙文濤一直留在我們公司，是因為我知道，這是父輩們的一些恩怨，也是公司發展的一種過程。”
    “我想告訴趙文濤，公司不管怎麽樣，都有他趙家的位置。”
    重重的歎息一聲，杜海單手扶額，也是躺靠在座椅上，繼續說道：
    “後來發生的種種一切，我一直都是受害者，我一直都被蒙在鼓裏。”
    “也正是因為我對大家的寬容，所以大家並不害怕我。”
    抬頭看向顧晨，杜海又道：“那天在辦公室裏，你們也看見了，大家都在調侃我。”
    “好像我做這個老板，挺窩囊的，就沒有下屬害怕我。”
    “那是因為我的寬容，因為這些人，很多都是公司的老員工。”
    “我尊重他們，會給他們一點地位，和我平等說話的地位。”
    “那周凱呢？他在你們公司很多年？”顧晨問。
    杜海默默點頭：“是的，趙文濤他父親還是公司老板的時候，周凱就在公司。”
    “而且，周凱是趙文濤父親親自麵試進入公司的，所以也正是因為這樣，他跟趙文濤父親走的比較近。”
    “所以他那天在辦公室，才會給我難堪，這個我都能感覺到，我相信你們也能感覺到。”
    深呼一口重氣，杜海又道：“但是周凱出車禍，這真的隻是一場意外，你們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
    “弄得好像這又是一起陰謀事件，而那個陰謀事件的主謀是我一樣，我真的什麽都不清楚。”
    “杜海，你覺得這是一場意外？”顧晨聽著杜海如此一說，也是試探性的問他。
    杜海也是攤開雙手：“不然呢？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意外嗎？”
    “還真不是。”顧晨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杜海剛開始還是一副無所謂的心態，可看著顧晨自信的笑容，杜海又有些猶豫，於是趕緊問顧晨：“顧警官，你的意思是……”
    “這是一起人為的謀殺。”顧晨也不來虛的，來這裏，就是想搞清楚問題的根源。
    所以顧晨也在密切觀察著杜海的情況。
    杜海有點懵，也是弱弱的問顧晨：“顧警官，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說這是一起人為的謀殺，難道說，有人要殺周凱？”
    “是的。”顧晨直接點頭承認：“有人雇傭了那名貨車司機，去人為製造一起車禍，殺害周凱。”
    “你們怎麽知道的？”聽著顧晨的這番說辭，杜海顯得有些茫然。
    “司機已經招供了，他收了別人的錢財，答應一定要撞死周凱。”盧薇薇說。
    “不可能。”杜海擺了擺手，也是否認道：
    “如果要撞死周凱，那這交通事故是不可預算的，那個肇事司機又怎麽能判斷，周凱什麽時間在什麽位置呢？這不可能啊……”
    “可萬一有人在周凱的車上安裝了定位裝置呢？”顧晨的一句話，瞬間又讓現場變得安靜下來。
    杜海愣了愣神，整個人呆在那裏說不出話。
    盧薇薇也是繼續說道：“有人在周凱的車裏安裝了定位裝置，這樣一來，就能實時掌握周凱位置。”
    “再讓事先安排好的人，將貨車停在路口附近，等到周凱的車輛，開始進入目標區域後，再讓貨車司機開車去路口。”
    “隻要計算好時間，兩輛車是可以在路口相遇的，這個時候，拿錢辦事的司機，會開車猛衝向周凱，目的就是要至他於死地。”
    “不……不會吧？”聽到這些，杜海整個人都懵了，也是不由顫抖的說道：
    “警察同誌，你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還是說，在跟我開玩笑？”
    “你覺得呢？我們跑到這裏來找你，就是為了跟你開玩笑？”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杜海的臉色忽然就變得難看起來，目光很快又看向顧晨，問道：“顧警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該不會認為，周凱的車禍是我造成的吧？”
    “這個我們需要調查。”顧晨也沒有說的很明白。
    畢竟杜海的情況到底是什麽樣子？其實現在的顧晨也沒底。
    但是有一點是不難看出的，杜海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或許這段時間發生在公司的種種一切，都讓他感覺無比恐懼，甚至有些陌生。
    “杜海。”見杜海愣在那裏，顧晨也是提醒了一句。
    “啊？”杜海愣了愣神，這才後知後覺。
    顧晨又問：“那天在辦公室裏，那位保潔大姐在你們公司應該待了很多年吧？”
    “哦。”聽聞顧晨問起保潔大姐的事情，杜海也是趕緊回道：
    “是的，大姐在我們公司待了很多年，一直都是兢兢業業。”
    “是趙文濤父親還在當公司老板的時候，大姐就在這裏工作嗎？”顧晨又補充了一句。
    杜海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盧薇薇見狀，也是繼續追問：“怎麽？不是嗎？”
    “是的。”杜海歎息一聲，緩緩說道：“大姐是在趙文濤父親創業幾年後進來的，後來一直在幫助公司處理一些雜事。”
    “那個時候，她還是公司食堂的阿姨，也就是負責給員工們做飯吃。”
    “後來隨著公司的規模不斷擴大，我們也終於搬進了一個又一個的高檔寫字樓。”
    “現如今，大家也都不需要大姐做飯了，但是公司還是給她留了一份工作，那就是在公司裏做保潔。”
    “原來是這樣？”聽杜海如此一說，顧晨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那這麽說來，大姐其實是公司的元老咯？”
    “呃，可以這麽說吧。”杜海也是默默點頭。
    於是盧薇薇又問：“所以大姐一直都在公司工作了很多年，經曆了你們公司的幾任老板，但你們都把她保留下來，那我很好奇。”
    走上幾步，盧薇薇又問：“我很好奇，大姐是跟趙文濤附近走的比較近呢？還是跟你父親走的比較近呢？”
    “這有什麽區別嗎？”聽著盧薇薇如此一說，杜海也是心生疑惑。
    但盧薇薇卻是咧嘴一笑：“這當然有區別，這關係到，大姐到底是誰的人？”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啊，公司內部的人員，其實都挺複雜的。”
    “你這裏保留了很多趙文濤父親之前當老板時留下來的員工。”
    “那你是如何保證，他們的心都想著你們杜家呢？甚至你連趙文濤都一直留在身邊，這等於是給你們公司埋下了隱患。”
    “或許吧。”聽著盧薇薇如此一說，杜海也是默默點頭，不由感慨道：
    “我爸當時告訴我，這個公司的許多員工，都是從公司創立開始，就一直在公司工作。”
    “他說，不管這公司以後是姓杜還是姓趙，我們都一定要善待這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