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方建平在辦公室裏的各種陳述，對麵的保潔大姐顯然是有些不淡定的。
    可不管方建平再怎麽說，保潔大家卻依舊是笑笑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發什麽神經。”
    頓了頓，努力平複心情的保潔大姐，也是歎息著說道：“我再說一遍，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
    “我……”
    “別說了。”方建平還想再說幾句，又被保潔大姐給懟了回去。
    一旁的盧薇薇看不下去了，也是不由分說道：“怎麽？被人識破了，不敢承認了？”
    “警察同誌，這話可不帶這麽說的。”保潔大姐此刻也是有些憤怒，也是強壓著怒氣看著盧薇薇。
    但盧薇薇是不帶怕的，也是反駁回去：“人家司機的幕後推手，跟你長的一模一樣。”
    “就算你戴著口罩，可你說話時的語氣，人家是能夠辨識出來的，你現在卻一再否認。”
    “因為我不是。”麵對盧薇薇的責問，保潔大家的態度一下子就變得犀利起來。
    而此刻的顧晨也走到保潔大姐麵前，語重心長道：“大姐，你也不用在這裏辯解什麽，你的事情，我們會去調查。”
    “就目前情況來看，你不管怎麽樣都得配合我們調查，周凱之所以出車禍，是因為車裏被安裝了定位裝置。”
    “這樣一來，他不管把車開到哪裏？你都能對他的情況一清二楚。”
    “但是你也不要忘記，隻要你安裝過定位裝置，那必然會留下痕跡。”
    “而且，我們根據定位裝置反偵察，發現了那個接收端就在這棟大廈內。”
    “如果你覺得自己沒有問題，那能不能讓我們對你的工作地點展開搜查？”
    “我……”
    “能不能？”顧晨又問。
    “當……當然可以。”保潔大姐此刻哪裏敢拒絕？
    顧晨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白，那就是自己需要無條件配合調查。
    而此時此刻，顧晨也是看向杜海，問道：“保潔大姐也有自己的工位吧？”
    “有。”雖然不清楚保潔大姐是否參與了對周凱車禍的謀劃，但此刻的杜海，也是積極配合警方調查。
    不一會兒功夫，大家便來到了保潔大姐的工位，一個比較空的格子間。
    由於這裏的綜合辦公室，每個工位都是相同的配置，會有抽屜之類的，其實就是一個電腦桌。
    但其他工作人員的桌麵上放的是電腦，可保潔大姐的桌麵上，隻是放了一些盆栽。
    但是保潔大姐有自己的抽屜，顧晨用手扯了扯，見抽屜紋絲不動，於是後退一步，提醒保潔大姐：“麻煩把抽屜打開。”
    保潔大姐猶豫了一下，也是假裝摸了摸口袋，趕緊笑笑說道：“不好意思啊，鑰匙忘記在家裏了。”
    “沒關係。”其實這也在顧晨的預料之中，保潔大姐要是真的心甘情願的配合那才是見了鬼。
    當然顧晨也不指望她能配合自己，忘帶鑰匙隻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罷了。
    顧晨看向杜海，問道：“杜總，我們可以強拆嗎？”
    “可以。”杜海當然沒有意見。
    隨後大家便從工具室，找來一些破拆工具，王警官拿著工具三兩下就將抽屜打開。
    而顧晨則順手將抽屜翻開，開始在抽屜中翻找物件。
    不多時，顧晨便從抽屜裏找出了兩部手機。
    一部是功能簡單的老年機，而另一部則是智能手機。
    顧晨戴上白手套，將兩部手機拿在手裏，看著麵前的保潔大姐問道：“這兩部手機都是你的嗎？”
    “呃……”保潔大姐聞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顧晨又看向了在場眾人。
    杜海則是趕緊回道：“保潔大姐的手機好像是黑色的，這兩款手機沒見過。”
    “那就是說，這兩部手機，平時隻是放在抽屜裏不用對吧？”顧晨再次看向保潔大姐。
    保潔大姐似乎也很尷尬，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顧晨則是繼續說道：“這兩部手機是你的嗎？”
    “是……是。”知道現在自己不承認也沒用，保潔大家隻能默默點頭。
    顧晨也不囉嗦，開始將兩部手機分別打開。
    盧薇薇開始檢查老年機，顧晨則檢查智能手機。
    很快便在智能手機裏發現了一個隱秘軟件，打開之後，發現是個定位軟件。
    顧晨將手機畫麵亮在保潔大姐麵前問：“這是什麽？”
    “這……這是……”
    看著麵前的手機，保潔大姐整個人都愣在那裏，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顧晨也是繼續說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這裏麵的定位裝置，你敢說你不知道？”
    說話之間，顧晨已經啟動了定位開關，而此時地圖上顯示的定位地點，正是之前的車輛檢修地點。
    看到這一幕，顧晨也總算舒上一口氣。
    而此時的保潔大姐也是撲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顫抖不止。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杜海看到這一幕，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大姐，我為什麽要傷害周凱？”
    “你跟周凱之間的關係，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我……我……”
    此刻的保潔大姐，壓根就不敢抬頭看著眾人。
    顧晨也是繼續說道：“所以趙文麗，一直都是你叫人綁架的？”
    “是。”麵對顧晨的質問，這一次，保潔大姐也不再沉默。
    她知道自己的狡辯會變得蒼白無力，況且在證據麵前，一切都是徒勞。
    歎息一聲，保潔大姐也是哽咽著說道：“這一切都是趙總夫人讓我這麽做的。”
    “趙總夫人？你說的趙總夫人，莫非是趙文濤的母親？”王警官聽到這裏，也是趕緊追問。
    保潔大姐默默點頭，也是繼續說道：“是的，趙總夫人以前對我們不薄，尤其對我特別好。”
    “我沒有什麽長處，之前也多虧在公司裏給大家做做飯，但是公司發展，趙總夫人也沒有忘記我。”
    “她並沒有聽從趙總的建議，撤銷我的職位，反而還給我漲工資，讓我在新的辦公場所當保潔。”
    “實際上，我知道，這是趙總夫人照顧我，她知道我也不容易。”
    重重的歎息一聲，保潔大姐也是繼續說道：“公司自從更換了老板後，我知道，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從此公司姓杜而不姓趙，我就一直不能釋懷。”
    “可我們杜家對你也不薄啊。”杜海聽到這話，心裏也是拔涼拔涼的。
    但保潔大姐也是趕緊說道：“我知道，你們杜家也對我不薄，可是趙總夫人對我的恩惠更大。”
    深呼一口重氣，保潔大家也是繼續說道：“其實，之前趙文濤想利用趙文麗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去完成自己的計劃時，我是知道的。”
    “而且不僅我知道，趙總夫人也是知道的，因為趙文麗的母親，是她最恨的那個人。”
    “所以她才讓我在計劃中，綁架趙文麗，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對趙文麗母女的仇恨。”
    “可這樣一來，卻打亂趙文濤的計劃。”
    “趙文濤的計劃是什麽？”袁莎莎問。
    保潔大姐則是歎息一聲，緩緩說道：“趙文濤的計劃，隻是想利用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去搞垮杜總。”
    “然後根據掌握杜總的一些問題，去舉報杜總，想辦法讓杜總失去對公司的掌控。”
    “這樣一來，公司的人心向背都會背離杜總，這個時候，就是趙文濤重新替家族奪回公司的最佳時機。”
    “因為趙文濤一直都沒有忘記，這家公司原本就是自己家的。”
    “所以呢？趙文濤一直不清楚綁架這件事情？”顧晨問。
    “是的，他或許不太理解，為什麽這些人會綁架趙文麗，這跟他自己計劃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但是後來他知道，這是母親的意思，但是後麵出了事情，趙文濤或許會將這一切都扛下來，因為我太了解他了。”
    聽著保潔大姐的陳述，顧晨幾人麵麵相覷，大家似乎都已經明白。
    因為在審訊趙文濤的時候，趙文濤就已經說明，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但是趙文濤從始至終都沒有透露這件事情，跟家裏的關係。
    可見趙文濤也是想犧牲自己，保護家人的安全，想讓家人安全落地。
    可事與願違，周凱的出事，又引起了一樁謀殺案。
    可見這裏麵事情的複雜程度，遠超大家的想象。
    “那周凱又是怎麽回事？他該不會跟你們都是一夥的吧？”
    “是的。”麵對顧晨的質疑，保潔大姐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周凱其實也是這件事情的推動者，他一直都杜總不太滿意，心生怨氣。”
    “因為公司以前是趙總的時候，他的待遇很好，可自從公司的所有權發生更替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待遇遲遲沒有得到提高，所以一直心生怨氣。”
    “直到他得知了趙家會有所動作，加上他跟趙文濤關係不錯，所以才加入了這個陣營。”
    “目的就是幫助趙家，重新奪回公司的控製權。”
    說道這裏，保潔大姐也是歎息一聲，無奈說道：“可懷就壞在，周凱這個家夥是個牆頭草。”
    “他一旦發現情況不對，一旦發現無利可圖的時候，他就會臨陣倒戈。”
    “也正是因為，他想從趙文濤那裏得到好處，但是發現趙文濤被抓。”
    “後來知道，這件事情跟趙文濤的母親也有關係，他開始轉而威脅他母親，想從他母親這裏敲詐一筆錢財。”
    “所以，也正是因為周凱的種種貪婪，才讓趙總太太決定，花錢除掉這個混賬東西。”
    “所以你們物色到了那名司機方建平？”顧晨問。
    “是的。”保潔大姐點頭，也是感慨到：“本來以為，周凱這個人是靠得住的，可沒想到，他看趙文濤大勢已去，竟然想著敲詐一筆。”
    “在他看來，他是冒著巨大風險在幫助趙家，所以要一筆錢很合理，剛開始，趙總太太有些無奈，隻能答應他，給了他一筆不小的數目，作為封口費。”
    “可沒想到，這個人貪得無厭，在收到封口費的同時，竟然又要了一筆封口費，作為最終的補償。”
    “趙總夫人早就猜到了，像他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算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會滿足。”
    “而且周凱的胃口很大，忍讓妥協，並不會讓他收手。”
    “相反，他看到這樣就能賺錢，會變得貪得無厭，他簡直就把趙家當做提款機了。”
    “好像手裏有趙家的把柄，就能一直吸趙家的血，所以趙總夫人寧可花錢做掉他，也不願意他繼續威脅自己。”
    “所以，物色動手的人，是交給你去辦的？”盧薇薇問。
    保潔大姐也是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沒錯，是交給我處理。”
    “因為我辦事牢靠，並且對趙家一直都是心懷感激的。”
    說道這裏，保潔大姐也是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
    “第一年來公司的時候，我媽得了重病，醫療花銷比較大。”
    “當時趙總夫人知道了我的情況後，也是及時給與了物質和人脈上的幫助，幫助我媽渡過難關。”
    “後來她又幫助了我家很多很多，我一直非常感激她。”
    “所以在得知了這間事情後，我第一時間幫忙物色人選，卻意外碰見了那個倒黴蛋司機。”
    “才知道司機的老婆，正需要一大筆錢治療，想著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所以我當時根本就不帶猶豫的，直接就想辦法招募他。”
    “那這個定位裝置是怎麽回事？”顧晨又問。
    “趙總夫人給的手機，主要是方便定位周凱的具體位置。”保潔大姐吸了吸鼻子，也是繼續解釋：
    “有了這個定位裝置，我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周凱到底在哪裏？”
    “於是我偷偷的，把這個定位裝置安裝在了周凱的車裏。”
    “因為知道周凱的下班作息時間比較有規律，於是我在確定周凱即將經過某個路口的時候，會提前給司機打電話。”
    “而這個時候，就看司機的表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