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Chapter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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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繆苗幾乎是在尤拉諾維奇舌頭打算探進自己唇縫給她來一份法式舌吻的同時便伸手推開對方, 接著直接往醉眼朦朧的他臉上揮了一巴掌。
她沒有用上力氣, 隻是示威性的一掌,卻像是把他打懵了。尤拉諾維奇捂著左臉,睜大著眼, 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他藍色的眼睛有點濕潤,竟然有一點可憐兮兮委屈的意味在裏頭。
早已看得一愣一愣的幾個人頓時噤聲,隻剩下薇拉還在揮舞著拳頭朝尤拉諾維奇叫罵,如果不是繆苗隔著, 她早就撲上去跟他扭打起來了。
繆苗知道不能繼續這樣待下去了, 這一個兩個都跟喝了假酒似的亂發酒瘋。果斷地結賬之後, 喝得頭暈目眩的芙蕾雅還能堪堪扶著周圍的東西自行走路, 西澤白則背著已經醉暈過去的趙同寶,剩下的照顧兩隻瘋貓的責任自然就落到了繆苗的肩頭上了。
好在這兩隻貓隻是發瘋, 還沒到不能自理的程度。薇拉掛在她的脖子上繼續喵喵叫。尤拉諾維奇想要把前者扒下, 奈何對方粘得太緊, 數次嚐試未果後自己也不甘示弱,整個人也半靠在繆苗身上。
繆苗:……
原本今天就打算回到基地了,但就目前他們幾個人的狀態, 回去直接挨處分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無奈之下隻好又返回到原本早上剛退房的酒店裏,打算開了一間套房把這些戰五渣都先扔到裏麵醒一晚上酒。
回去的時候,之前聖誕樹旁邊的樂隊已經在奏歌了,前麵站著一些穿著白衣的年幼孩童, 清脆甘甜的童音重複著那首古老傳統的《平安夜》:
“silent night, holy night.(平安夜,聖善夜)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round yon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萬暗中,光華射,照著聖母也照著聖嬰)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也照著聖嬰,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leep in heavenly peace.(靜享天賜安眠,靜享天賜安眠)”
人們圍繞著聖誕樹站了一層又一層,這裏是最重要的前線基地,幾乎站在這裏聆聽著歌聲的每個人都肩負著保護著整個聯邦安定的重職,然而此時每個人都像是遠離了戰火紛飛的世界一樣,臉上都是一片祥和。
人造雪還在下,每個人的肩膀上都積了薄薄一層。繆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忍不住駐足在那棵冷杉樹前麵,聽著他們的歌聲,遲遲不肯挪步離去。
她已經在後線修養接近了一年,她以為那一年是她最平和的一段時光了。返回到軍隊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認識了新的人,建立了新的關係,正視了過去一年逃避著現實的自己……這些事情都稱不上平靜的,但是她的內心在現在這一刻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崔真熙問過她是為了什麽回來的,她當時也不清楚答案。為了自救?為了見尤拉?為了繼承同伴們的意誌?為了代替他們繼續戰鬥?哪一個都不是正確答案。
懷裏的薇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她安靜下來的時候臉上的戾氣全無,就像是油畫裏的天使一樣可愛,稚嫩的臉上不隻是因為酒意還是涼意,泛著淡淡的粉紅。
還是這樣年幼的孩子。
“把她交給我吧。”被涼氣激醒了酒意的芙蕾雅說朝繆苗伸出了手,“我帶她回去酒店。”
繆苗頷首,輕輕地將薇拉放在了芙蕾雅的臂彎中。接著芙蕾雅和西澤白一起,把已經不省人事的兩人組扛著帶離。
“在想什麽?”身旁一直被她無視的尤拉諾維奇環住了她的肩膀,因為酒精而變得低沉沙啞的聲音在繆苗耳畔響起,距離近得可以聞見他嘴裏的酒氣。
深色的虹膜更容易反射出其主人所見的光景。繆苗黑褐色的眼中倒映著聖誕樹上五光十色的彩燈,閃閃發光,像是將星辰刻在了眼裏。
“沒有什麽特別的。”她倚在了尤拉諾維奇的懷裏,輕聲回答,“我在想……如果將來的每一天,都像是現在這樣就好了。”
尤拉諾維奇垂眸看著她,最後也沒能將想要向她坦白的話說出口,他隻是在繆苗看不見的地方用力握緊了拳頭。
聖歌還在唱,孩童們比成人更加明亮清澈的高音像是自由飛翔的小鳥一樣,仿佛能張開羽翼飛躍到雲端之上,傳達到任何地方。
“silent night! holy night!(平安夜,聖善夜)
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牧羊人,在曠野)
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heavenly hosts sing alleluia;(忽然看見
了天上光華,聽見天軍唱哈利路亞;)
christ, the savior is born! christ, the savior is born!(救主今夜降生!救主今夜降生!)”
正在福特號食堂吃著石鍋拌飯的崔真熙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勺子,仰起頭看向了正在播放著柔和歌聲的廣播器,向旁邊正在慢條斯理吃冷蕎麥的椎名有棲驚喜道:“是《平安夜》呢。”
“嗯。”椎名有棲低頭看了一眼終端確認了日期,“我都快忘了聖誕節要來了。”
空間站是一成不變的,在宇宙裏呆久了連準確的時間和日期觀念都會逐漸淡薄,節日於他們而言並不重要,特別是這樣的關鍵時期。
“啊啊——難得過節,艦隊除了給我們放放歌之外就沒有別的福利了嗎?”巨大的落差讓崔真熙垂頭喪氣起來,將勺子往碗裏一放,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耍起了脾氣,“苗苗也不在,我好想她!”
這個時候,一個巨大的餐盤突然落在了她麵前。裏麵擺著的玉米粥都差點被晃了出來。
崔真熙被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得又從桌子上彈了起來,朝驚嚇到她的罪魁禍首怒罵:“艾德曼!你想幹什麽?!”
“送福利。”艾德曼以嚴肅的態度說出了一點也不正經的話,“平安夜快樂。”
被他端來的餐盤裏擺滿著各種食物,撒著果仁的烤玉米粥,酸燉豬腳,撒著咖喱粉的香腸等等……他身後跟著來的海因茨手上提著好幾紮啤酒。
海因茨將手中的啤酒掄到了桌子上,然後努嘴解釋:“都是艾德曼找食堂借來的食材自己做的,說是難得過節,吃頓好點的像樣一些。”
不同於出身極東的她們,身為歐羅巴人種的艾德曼和海因茨對這類節日更為慎重和嚴肅。
“家庭煮夫這種屬性安裝到他這種死ky身上一點也不萌啦。”崔真熙一臉嫌棄,手上卻忍不住往盤子裏抓了一隻豬蹄,“而且啤酒就應該配炸雞好不好?”
“炸雞也有。”艾德曼掏出了一個紙盒,“我第一次做這種類型的炸雞,不是很成功。”
崔真熙伸長著脖子,往裏麵看了一眼,麵色更加嫌棄了:“呃,這個黑色的焦炭是炸雞?你能不能對炸雞放尊重一些?”
嘴上是這樣說著,崔真熙還是相當給麵子地叉了一塊,扔到嘴裏嚼嚼,差點吐了出來:“嗚哇,味道比賣相更惡心。”
“我下次會調節好澱粉和麵粉比例以及油炸時間的。”艾德曼倒是一副虛心學習的態度,認真地記著筆記,“你看看鹹度如何?我一直不太能掌握適量的鹽和胡椒粉到底是什麽意思,下次做的時候會注意一些。”
“都已經炸到發苦了我哪能嚐得出來!”崔真熙朝他翻了個白眼,“明年要做出稍微像樣一點的炸雞啊,不要再來荼毒本崔太太的味蕾了!”
“好的。”
崔真熙突然壓低了音量,小聲說了一句:“說好了,是明年的聖誕。”
一旁一直默默無言的椎名有棲突然看向了她,藏在桌下的手探了過去,輕輕地握住了崔真熙的手。
明年的今天又有幾個人能坐在這裏?
崔真熙沒由來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最後還是朝椎名有棲扯出了一個笑容:“吃吃吃,快點吃,都要涼了。”
椎名有棲點頭,拿起叉子準便叉起一根香腸的時候,終端突然亮起了提示燈。
她皺眉,別過身子打開了終端,一條信息躍了出來:
【布萊克:平安夜快樂。】
椎名有棲的眉頭舒展了一些,然而接下來蹦出的第二條信息卻又讓她臉色黑了起來——
【布萊克:能不能給我實驗室帶點吃的來啊,我快餓死了,求你了!】
椎名有棲倏地站了起來,她向艾德曼詢問:“不介意的話,這份炸雞可以全部給我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這個是失敗作。”
“沒關係。”椎名有棲罕見地勾起嘴角,“用來喂豬的,不用特別講究。”她端起了紙盒,“恕我先失禮了,回見。”
***
薇拉是被悠揚的歌聲從夢中喚醒的。是《平安夜》,這首曲子在城市裏回蕩到了現在都沒有停止,早先是人在唱,現在則是廣播在回放,也許直到午夜到來,它才會徹底停息。
薇拉睜大著眼睛四處看看,她現在應該是在酒店套房的一間臥室裏,酒意褪去後她的腦子略微清醒了一些,但仍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酒精的後勁還沒有完全消散,她現在隻想去上廁所。
晃晃悠悠地從床上起來,薇拉走到了廁所前,發現馬桶上伏著一個已經吐得昏天暗地完全昏死過去的芙蕾雅了,無奈之下隻好去找客廳的廁所使用。
卻發現打不開門。
有人在用?
……
“輕、輕一些。”繆苗連話都說不清楚,如今的她上身幾乎完全貼在了門上,雙手被人壓在兩側,被迫承受著身後的撞擊,“嗯……他們……在外麵。”
她原以為尤拉諾維奇是喝醉了,然而喝醉了的人哪裏有力氣剛回酒店就把她壓進廁所來一炮。
出於之前打了他一巴掌的愧疚,再加上最近是她自己的安全期,繆苗沒有拒絕,結果對方變本加厲,換著姿勢發泄了好幾次都沒有停止。
她的背部已經微微滲出汗水了,蝴蝶骨也隨著他的挺弄在顫動著。
他低下頭,伸出舌尖順著她的脊椎向上舔舐到了她的脖子,最後落在了她肩膀處,而後在她耳邊不悅道:“你很在意那個死小鬼?”
“嗯……”這個姿勢太深了,她要抑製住自己的喘息就已經用盡了全力,隻能胡亂地應聲。
“你一直在看著她。”他輕輕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別看她,隻看我。”
這是在吃哪門子的飛醋?闊哲杜布隻是個女孩而已!而且她一直關注著那孩子的原因明明是——
忽然的,那個他們爭論的話題關鍵人物的聲音隔門響起:“裏麵有人嗎?快出來!我要憋死了!”
繆苗瞳孔一縮,連帶著身後的人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像是為了懲罰她上午一直向著薇拉一樣,他在她耳側咬牙切齒地低聲說:“回答她的話。”
“嗯……”繆苗咬著嘴唇,深呼吸一口氣,壓抑著想要溢出嘴唇的呻/吟,“抱、抱歉……我……我在裏麵。”
站在門外的薇拉之前囂張的態度頓時收斂了起來,她聽見了繆苗顫抖的聲音,擔憂道:“指導員嗎?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是喝太多了嗎?讓我進去看看好不好?”
良久,繆苗的聲音再度響起:“嗯……不……我沒有問題,啊!”
繆苗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一樣,最後一聲給薇拉一種近乎於哭叫的感覺了。已經不舒服到這個程度了嗎?薇拉更著急了,差點想直接把門板給掀了,進去查看繆苗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突然閃現在了薇拉身後。
西澤白按住了薇拉想要強行開門的手,聲音細弱蚊蠅:“想上廁所的話,去用我們房間的吧。”
存在感極低,一向用終端代替說話的他還是第一次用本尊的聲音和別人交談,薇拉一時有些震驚,就這樣被西澤白帶離了廁所門口。
門外的腳步聲已經漸遠,繆苗這才放鬆下了一直緊繃著的身體,牙關也才從幾乎被她咬出血的尤拉諾維奇的手背上鬆開。
剛剛那樣緊張的情況讓她的雙腿有些打顫,在兩人分開之後,接近皮膚溫度的液體順著腿根滴落,繆苗也差點直接跌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如果不是身後的人在關鍵時刻托住她的話。
“嘖,平安夜麽。”尤拉諾維奇含著她的耳垂喃喃。
繆苗輕喘著氣,眼皮在打仗。因為疲乏而即將昏睡過去之前,她隱約覺得尤拉諾維奇應該還是有什麽話想對自己說的,但是太累了,她還沒等到,就閉上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上車不吱聲對於司機是一種侮辱!再這樣我就再也不開了!
啊對,沒錯,就是那什麽很深很深無法逃脫的的網紅姿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