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色愛神節篇 第二十四章 拄琴老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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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音的速度非常快,像是一抹紫電飛過,一步就已經加速到突破音障的程度,不過毫秒就已經貼到了夜樊身前。以陽皓輝目前的階位,就算100的神行在她麵前也不過是條蠕動的蛆。元武交錯在頭頂,夜音躍起,音叉如兩把劍刃縱斬而下,直奔夜樊的“人中”。
【特性提煉音速箭音】
音元能的28號特性“音速”,“箭音”正是由此特性提煉構造的元技。夜音可以把自身的移動速度提到幾倍音速,大多元素師以“音速”演化的元技其實也都是這種加速效果。以她九階的實力,箭音可以完全達到20倍音速。
但掄起效果,其實還是神行更好。因為夜音的箭音能提升的隻有“移速”,而陽皓輝的神行則是“加速一切動作”。不過也正因為他們兩人相性接近,夜音才會成為幽靈班的老師。在所有複仇計劃之前,她是一名合格的老師。
音叉在急速的揮擊中發出尖嘯聲,在空氣中留下一連串扭曲的殘影。烈風割麵,撩動起她銀白色的長發。可夜樊隻是抬頭淡淡的看著撲麵而來的攻擊,既不移動也不防禦,甚至連眼皮都沒眨。隻是伸出一根手指說“太弱。”
氣勢洶洶的一記跳斬戛然而止,夜樊的準確的點在兩把音叉交錯的點上,仿佛一根釘在蛇頸七寸的鐵釘。夜音也被頂在半空,她加力下壓,那一指仍紋絲不動,感覺像在推一塊鐵板。
“沒完!”夜音突然大喝,音叉以一個十字斬的動作分開。她在落地的一瞬間俯身再度衝鋒,音叉拖在琉璃地磚上割出一串明亮的火花。
刺、挑、砸、割、砍……在與夜樊擦肩而過的瞬間,夜音完成了一連套的組合攻擊。音叉飛舞,在空氣中變幻成一團閃耀的銀光。一層紫光包覆在音叉之上,並非因為碰撞,但音叉卻開始了自身高頻的震動。
【特性提煉震動刀音】
七大元素各有自己的特性列表,目前已經所知,每種元素都有110種可提煉的特性。從1至110,越是靠後的特性越難以學習,但特性提煉的效果也越強大。而“震動“正是音元能的110號特性……特性型音元素師能學習的最強特性!
天元界沒有科技,自然不知道粒子匕首為何。但“刀音“的效果與其一般無二,夢魂學宮初建時,夜音就曾用這個元技一斬一座山頭來改善地形……每秒九百萬次的震動足以把那對音叉變成削鐵如泥的名刀!
不光如此,超高頻的震動讓音叉每次的碰撞都能附帶破壞力極強的音爆,哪怕能夠正麵防禦斬擊,無孔不入的音爆也能徹底毀滅敵人的聽覺。
第一輪組合攻擊,第二輪,第三輪……夜音圍繞著夜樊高速的閃動起來,超頻斬擊從四麵八方襲向夜樊,撕耳的音爆聲讓整個夜神宮都震顫起來。這也就是夜神宮,音姬住所不同凡居,任意一塊琉璃青磚都能承載萬噸之力。換成隨便哪裏,恐怕光是音震就足夠夷平一切了。全力動手之下她終究沒能再控製住自己不散出氣浪,尖銳的厲風把風琴家徽兩邊的白紗撕得粉碎。
“太弱。”
攻勢浩然,但夜樊仍不為所動。還是那根手指,她以同樣甚至更高的速度一次次點在音叉的中央位置,分毫不差。能夠切割大山的紫光在她的指間連道白痕都留不下來,更別提那些附帶的噪音攻擊,對於音姬而言,想用聲音傷到她簡直是個笑話。
夜音苦笑……盡管已經經曆這麽多次了,但她還是苦笑。太強了,強的可怕。到目前為
止自己這位姐姐連元能都沒用,卻已經又讓她回憶起了腦海中那種絕望……不可戰勝的絕望。但夜音不敢放鬆攻勢,她的任務是拖延。她和夜樊同為音元能,互不相克也互不相生。
以她們之間的階位差距讓夜音任何攻擊都不可能造成傷害。所以每次的挑戰她都不是主攻
手……想要傷到四帝,就要用和“帝”之一字同等級別的力量!
震耳的腳步聲傳來,千機渾身灰煙繚繞也衝鋒而來。凶獸般的錚然氣勢破體而出,如同
萬軍之將穿佩上自己的戰甲。明明沒有元能,但力量絲毫不遜於任何與他同年齡段可能存在的元素師。他腳踏紛飛的碎石而來,每一步都在可承萬噸力的琉璃地磚上砸出深坑!
濃鬱的灰煙在千機右拳流動,又緩緩沉入他的皮膚消失,仿佛被落入海綿中的水滴被吸
收掉了,灰蒙蒙的一層光鍍上了他的拳頭。最後一步!地麵在他彈起的最後一步下綻裂如
花。隨著而來的是他低沉的吼聲“【攻擊強化】!”
夜樊暗自歎息一聲,年年都是這個套路,也不知道換點新鮮玩意。夜音負責騷擾千機
想辦法一擊製勝,但每次結果還是被她一人一掌拍翻在地。她正想用另一隻手格擋,但環
伺在側的夜音突然加速了!
20倍音速,40倍音速……60倍音速!千機踏碎的琉璃地磚被她跑動擾起的風卷上天花
板。整整三倍的速度差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夜樊眼中原本清晰的身影模糊了起來。她堅若磐石的防禦出現了一瞬間的紊亂,高頻震動的音叉第一次撞開了夜樊的點指。夜樊身體微微一歪,千機狠惡的拳風接踵而至。任何能夠接近夜樊的機會千機都不會錯過,上來就是全力。
自己的妹妹耍了心眼,夜音沒撒謊,階位確實沒有進步,箭音這個元技卻進步了不止一籌。這是一次很簡單的偷襲,但夜樊還是有點驚訝。從前的這兩人不屑使用這種小伎倆,可漸漸的,為了勝利,他們開始拋棄了自己無聊的自尊心。
青袍撩動,腳尖輕點。豎立在夜樊身側的箏琴被挑起懸空了一刻,灰拳撞擊琴弦發出錚錚脆響。磅礴的力量被完美格擋,偷襲失敗。明明隻是木製的琴,但受傷的卻反而是千機。細韌的琴弦切入了他的拳骨,鮮血沿著琴弦流落。
音姬之手豈有凡物?千機沒有訝異,這箏琴是夜樊的元武。還不等他再有動作,一直被動防守的夜樊第一次主動進攻了,她隻做了一件事——彈舌。
被飛來的山巒擊中是什麽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
凝如實質的聲浪以夜樊為中心擴散開來,仿佛某種沒有實體的領域轟然擴張!地板,牆壁,天花板……大堂中的一切都在這記聲響下破碎。千機在被攻擊到的最後一刻把夜音拉入懷中,兩人同時以手塞耳如同炮彈般飛出,重重的砸進了殿門旁的牆壁裏。
沒有紫色光芒出現,也就意味著夜樊沒有用元能。這連元技都算不上,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彈舌。
幾秒之後抱在一團的人影從牆壁上滑落下來,煙塵散去,血漫青磚。
夜音雙臂軟軟的垂下,細密的斷骨凸出皮膚,怎麽都抬不起來。這還是她已經使用【盾音】保護二人的後果,一個以“傳導”特性構築的防禦型元技。效果是一麵紫色光盾,任何形式的攻擊都會被化解力道改變方向。這招曾在夜音四階時就可以幫助她硬接一隻七階火蠑螈的正麵衝撞,這次卻因為擋下一道彈舌音就碎成了渣。
千機的情況更不樂觀,他七竅流血喘息粗重,灰煙已經稀薄到近乎消失。在撞上牆壁的前一刻,他用自己的後背充當肉墊保護夜音。如果不是【防禦強化】的效果,都不用撞牆,在碰到那道音波的瞬間就已經炸成一坨肉泥了。
“還、還能站起來嗎?”千機看著懷裏的夜音,斷斷續續的問。
夜音已經沒法說話了,似乎傷到了肺,隻能艱難的搖頭。
夜樊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都沒涼,“太弱。”
根本稱不上戰鬥,這次挑戰還是一如既往,何時決出勝負完全看夜樊何時想要決出勝負。
千機費力的昂頭,看向夜樊——看向那座他不得不去翻過的山,看向那麵他不得不撞破的牆。而夜樊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隻是饒有興致的把玩茶杯。連輕蔑都算不上,隻是不在意,就像人類不會特地俯身去瞧腳下爬行的螻蟻。
真絕望啊……就像是即將溺死的人遊至湖麵,隻差毫厘便能大口呼吸,湖麵上卻封著一層牢固的堅冰。千機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個溺水者,每一寸神經都灼痛起來。他一遍又一遍的品嚐著這份絕望,足足品了27年。
他和夜音之所以每年都會選在這一天挑戰,就是因為這是他們離開夜神宮的那天。那一天也是如此,二人血肉模糊的倒在大堂中。還算能動的夜音淚流滿麵的擋在千機身前用刀抵住自己的脖頸,血珠沿著她明晰的鎖骨緩緩流淌。隔老聲嘶力竭的勸阻,但暴怒的夜樊還是一步步逼近千機,他卻隻能趴在地上像隻待宰的雞。
“滾開!”記憶中一向冷漠的夜樊難得的大聲咆哮。
“不要姐姐……求你,我愛他!我愛他!”記憶中夜音也難得的哭泣。
明明是個處在深宮中的大小姐,明明第一次見到她時笑的像花朵那樣清麗,讓人隻是看上一眼心情都會好上一天。可現在夜音居然哭了,這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第一次哭的那麽傷心那麽害怕。
“我說,滾開!”夜樊舉起了自己塵封已久的箏琴……
再後來的事,再後來的話,千機都記不太清了。唯獨沒法忘的是一抹乍現的血色,和隔老砍下自己左臂的刀。
“老臣鬥膽進言!千卿此人,命不該絕!”這位忠於夜神宮六百餘年的老將捂著滴血的斷臂跪服在地,一下一下的把頭磕在堅硬的青磚上,“我願一臂換一命!懇求主人答應!”
他們終於還是逃走了,定下了五十年的約定。五十年內,要麽帶著超越絕對傳承的力量活下去,要麽在悔恨中死去。於是乎,每年一次的挑戰開始了,在於是乎,夢魂學宮創立了,再再於是乎,兩任幽靈班開始了。
凡人征天路,一步一個坎。
千機再不是當年那個銳氣昭昭的年輕人了,他從當年的窮小子變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學宮校長,從積弱的男孩變成了魄力衝天的強者。但卻越來越怕每年的挑戰了,因為他都成長的快老了,可在夜樊眼中還是一隻螻蟻,還是一掌拍翻。
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永遠都隻能換來一句“太弱”,隻會一遍遍的告誡他一個血淋淋的現實——努力永遠不可能戰勝天賦,如果有用,這世上還要天才做什麽?
他就是一個連覺醒元能都沒做到的廢人。
凡人征天?做夢去吧。
這次的挑戰還是一如既往,一招都沒扛下來。千機很想認輸,大不了下一年再來……但他不能了。27年了,僅剩下的那點無畏都快被消磨幹淨了,他不敢保證下次還有沒有再向夜樊出拳的勇氣。千機有種感覺,這次要是再認輸,說出那句“隻要我想,我就能做到”的自己,就再也回不來了。
“想贏我?至少先讓我受次傷吧。”記憶猶深,這是夜樊為數不多的,單獨對他說過字數超過五個字的話。
哈哈……至少先受次傷嗎?好啊,也27年了……我想贏你,想了一輩子了……也該讓你受次傷了!
夜樊手中的茶杯略微震顫了一下,她轉身看向那個搖搖欲墜站起來的男人。某種淡而飄渺的危險感傳來,眼前這個男人似乎變了些什麽。夜樊說不清楚,隻是神色第一次認真起來。
夜音似乎想到了什麽,衝著千機拚命搖頭。但千機隻是笑笑,輕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你終於正眼看我了。”千機說。
“再來?”
“再來。”千機說的很輕,也很堅定。
“難得。”夜樊放下茶杯。
大堂裏一片死寂,千機忍著劇痛,緩緩沉下身軀,將拳收於身後。巨量的灰煙騰起,幾十倍於先前。灰煙在空中緩緩卷成一個漩渦,漩渦的中心就是千機的右拳,魄力正被他高強度的壓縮起來,直至固化成一枚渾圓的球體。
不是攻擊強化,夜樊可以肯定,她也具備魄的力量,隻是對付這二人沒有必要使用。先前千機的全力一拳都沒能讓她在意,可現在看著他手裏的灰色球體,夜樊久違的出現了危險感,淩厲的,帝皇般的意誌刺的她眉心發沉。
理所當然,為了這一擊千機足足磨礪了27年。那麽長的時光,那麽多的絕望,那麽強的求勝意誌……還有他對夜音那麽多的愛。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磨刀石,即便他是塊廢鐵,27年也足夠把一塊廢鐵錘煉成摧城名刀!
“防禦。”千機的雙眼明亮如晝,“否則會受傷的。”
一步踏前!地板下的泥土隨著千機這一腳衝天而起!圓形的衝擊波擴散,大堂內的一切二度粉碎!
他出拳,向著那座必須翻過的山,那麵必須撞破的牆,出拳!
“【魄骨重殺】!!!”千機嘶吼,如雷的吼聲仿佛帶著疊音,一聲是現在的他,另一聲是那個吐了口痰,叫嚷著單挑的少年。
一拳腥風起!
灰球爆開,千機的白袍因為爆炸的氣浪獵獵作響!數十根無規則的灰色尖刺像是有生命般以千機的右拳為源點高速生長,每一道生長出來的尖刺上又會增生出新的尖刺。層層疊疊,如同荊棘叢開枝散葉。刺耳的“哢哢”聲響徹整個夜神宮,不到一秒,灰刺便已生長成群占據了半邊大堂,正如一麵犬牙交錯的牆壁轟向夜樊所在!那是魄力組成的狂潮!
前所未有的魄力使用方法,聞所未聞的魄力總量!
看著撲麵而來的“魄骨”,夜樊的嘴角不可察覺的翹起一瞬。她輕揚起自己的斑斑老手扶正箏琴,紫色光芒第一次出現在她的身上!
湖麵上的堅冰,微微裂了。
在觸及夜樊的前一刻,箏琴一聲脆響,所有魄骨崩碎,化為了漫天灰煙消失。千機被琴音轟飛,夜樊則靜靜的看著自己彈琴的指間,那裏多了一個針尖大小的傷口,一滴紅豆大小的血珠緩緩滲出。
“我傷到你了嗎?”千機四麵八叉仰倒在地,怎麽較勁都站不起來了。箏琴的那聲攻擊絕大部分給了魄骨,他明白這是夜樊手下留情了。
“沒有。”夜樊抹去血珠,淡淡的說。
“輕鬆愉快?”千機痛的嘶嘶抽冷氣,但還是嘿嘿的笑了。
“當然。”似乎是為了體現自己的輕鬆,夜樊轉身想要喝茶……可茶杯碎了。她瞬間明白了千機在笑什麽,皺了皺眉“羽。”
夜羽從角落現身,手上早已經拿好了掃把。
“掃掃地。”夜樊看著一片狼藉的大堂,大堂四壁被魄骨割開的縱橫交錯的傷疤,“還有算算損失,記到他們賬上。”
沒多一會兒,隔老也進來了。他熟門熟路的搬過來兩把長椅,放平了夜音和千機,並給予了最低限度的治療。這也是約定的一部分,既然敢來找事,那被挑戰的這方自然不擔醫藥費。夜樊則坐在茶海後,又換了一個茶杯。比起重傷的那倆,夜樊體麵的多,除了衣角多了幾道褶皺,與先前一般無二。
肺部的創傷一好,夜音終於可以開口了。可她又起不來,雙臂也斷了,隻好薄怒著衝千機吼“老禿驢你怎麽回事!來之前怎麽保證的!打死也不能用那招啊!還沒完成,要是你直接脫力死掉了怎麽辦!”
千機腦門暈沉沉的,都說不清一句整話。這不是體力上的消耗,而是精神上的。魄骨重殺並沒完成,魄力的消耗還不能控製自如。要是一不小心耗幹了魄,千機下輩子就隻能當個白癡在床上流口水了。
倒是夜樊接過話頭,說了四個字“死了最好。”
“姐姐。”夜音不滿的叫了一聲。
“那次攻擊,不弱。”夜樊說。
夜音一愣。
“你的箭音,和他的那什麽殺,都不弱。”夜樊又說,“真是氣人,我挺喜歡先前那個杯子的。”
夜音嘴裏發出了“噗”的一聲輕響,沒忍住樂了。
“笑什麽?”夜樊似是無奈的搖頭,“氣人,我就比你大幾歲,你怎麽不見老?明明小時候我更好看。”
夜音也顧不上傷口開裂,徹底笑開了。
真好,不是音姬,是姐姐。
千機好不容易緩過點勁來,剛想跟著笑笑,又聽到一聲“聒噪。”
“人權呢喂?你個老太婆。”千機含冤大嚷
一枚硬幣大小的物體射進了千機嘴裏,險些沒卡死他。不過窒息感並沒太久,那玩意似乎是某種丹藥,沒幾秒就化成一攤清甜的液體順喉而下。千機愣了愣,突然感覺頭沒那麽痛了。
“賠我杯子。”夜樊不看他,小口抿茶。
“……哦。”
“別欺負音。”
“……哦哦。”
“那招再練。” 片刻後夜樊又說。
“……哦哦哦。”吃人嘴短,千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一疊聲的答應。
“說起來,你那個什麽班,怎麽樣了?“夜樊看向夜音。
“都挺好的,這一屆的新生很有潛力。“夜音回話。
”別像上次一樣,做過了頭。“
夜音閉口不言,許久才說“知道了。”
“真氣人,反正贏不了羽,還堅持養一堆糟爛貨色,怎麽說你也不聽勸。”夜樊素來寡淡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明顯情緒,她挑了挑眉,“女大不中留,說的就是你。”
“說我就說我,別說那些孩子。”夜音有點不高興,“他們很棒,能贏,這次我有把握。“
“我知道,叫陽皓輝。光之子,取得了祖師尊的饋贈,還是最稀有的雙提煉。”夜樊平淡的說,“可12歲還是一階,如果這就是你的信心來源那就別抱希望了,贏不了羽的。”
“能贏的!他是我的學生。”夜音固執的說。
“羽還是我的徒弟呢,老師有差距,不怪貨好壞。”夜樊淡淡的抿了口茶,“他們未來總有一戰,現在沒必要多費口舌。”
一直被當話題聊的夜羽完全沒有反應,還是在認認真真地掃地,盡管現在也沒幾塊完好的地麵能掃了。
夜音看著這個女孩,輕聲問“下一任,你定好了啊。”
“你不爭氣,隻好找別人了。”夜樊淡淡的說。
“宮、商、角、徵、羽才是五律不是嗎?為什麽隻找了一個人?”
“沒好貨色,但絕對傳承不能有誤。”夜樊口吻很嚴肅。
“頑固。”夜音撇撇嘴,在外人看來,四帝之一夜樊繆斯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但隻有她這個血親妹妹才懂,內心深處的夜樊不過是個好麵子的重度強迫症。
也挺好,夜音心想。哪怕約定沒能達成,自己陪千機去死了,至少夜音宮也不會後繼無人了。夜樊從小就說她傻,傻人有傻福,做錯了事總有人擔著,也有人疼。原來是姐姐,現在是千機,未來還有陽皓輝。
但她並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她的幸福似乎總要有他人的犧牲。上一任六條幽靈班學生的性命就壓在肩上,為了她可笑的“複仇”。她無以償還,能做到的也隻有盡心盡力的把現任幾人培養成人,再到另一個世界好好道歉了。
人間哪兒有真幸福,無非是苦多苦少罷了。
姐妹間的家常話嘮的千機有點困倦,他剛想在長椅上眯一會兒,老式電話的哢哢聲突然響起。他忍著痛從懷裏拽出通訊螺,剛接通沒幾秒,臉色突然變了。
“您好,校長嗎?”螺那頭是桃雅的聲音,聲音中透著焦急。
“是,怎麽了?”都是學宮學生,以千機的魄力自然記得住。
“工會委托書出了問題,耿焱您知道嗎?他接受了一個驅逐海盜的任務,委托人名叫渦門朱飛。”
“那孩子沒和我說啊,這怎麽了?渦門家……好像是東元界的一個衛吏世家吧?”千機有點印象。
“是的!本來沒什麽問題,但東元界七元逆天都那裏的工會今天聯係了我們,要求撤回這份委托單。因為他們委托書中的酬勞——玄寒泉水並不存在!工會方麵重新調查了一下委托人的身份,渦門朱飛……已經在五年前死掉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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