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個人的團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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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介意。”陽皓輝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們對我的信息有誤,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真實能力,你們不會輸……的這麽快。”
“你是在安慰我嗎?”米哈爾苦澀的問,“你剛才想認輸,是不是覺得我們連和你戰鬥的資格都沒有?”
“實話實說而已,元技不明對於任何戰鬥都很致命,老實說我是我們班最弱的。如果你要把其他人拉過來,除了葉若花外你們會敗的更快。”陽皓輝說,“至於剛才認輸,我是真心的。但我的……額……朋友的女兒在看著,總要保護下小孩子內心的憧憬。”
米哈爾沉默了。
“認輸嗎?我不是嘲諷。”陽皓輝問,“再打下去你應該能贏,我已經沒力氣了。但我的隊友還都很精神,隻剩你和莫諾兩人,很難的。”
“不可能的,陽皓輝同學。”米哈爾微微握緊拳頭,“我是賽肯德學宮的隊長!”
“嗯,那你加油。”
陽皓輝說完這句話後就重新擺開架勢,光紋重新附體。米哈爾顫抖著抬手,將化金鏢懸浮於周身製作了一個圓柱型的保護罩。他的元能還算勉強充沛,而看陽皓輝身上的光紋亮度應該確實是強弩之末了。
但他就是不敢進攻,完全不敢。他明白自己的信心已經被摧毀了,隻是強撐著站在場地上。他麵前的是個幾乎不能稱之為人的天才,效果強大的元技,詭異的元能,還有那種隨機應變計算到每種可能性的戰鬥智商……可既然已經決定強撐了,那就必須死撐到底!就好像他對於藍波柔一見鍾情,就要盡一切努力去追求……他米哈爾決定要走的路背著山也要走完!
陽皓輝皺眉看著龜縮死守的米哈爾,突然抬手一記激光提煉。隻不過是用指間射出的小激光,細的像是蠶絲。
米哈爾頓時分出一塊化金鏢格擋,激光與金塊碰撞反射開來,斜斜的飛上天空。米哈爾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發現了些陽皓輝的弱點,在他蹬著鐵牢亂射的時候就發現了。幾束打在金塊上的這種奇異光束會被反射掉完全沒有傷害,似乎不能接觸表麵光滑的物體。
我還有機會贏,我可以的,對方的元能已經不足了。你是最棒的米哈爾,贏了這場就去和藍波柔同學表白……米哈爾不停的在心中給自己鼓勁,維持著周身的防禦緩步壓上前。與此同時一柄末端係有金幣掛穗兒的軟劍入手……媽的他們所有人都被陽皓輝打的連元武都忘了用了!
再接近點,再接近點,慢慢壓縮逃跑空間,爭取一劍製勝……米哈爾心裏正盤算計劃,但陽皓輝突然收回了九陽,抬頭看天。放鬆的呼出口氣,輕聲說出了直接擊穿米哈爾最後心理防線的三個字。
“你輸了。”
細銳筆直的激光從頭頂落下,毫不留情的擊碎了米哈爾胸口處的徽章。金提煉與周圍的鐵牢隨風化成了一片橙光散去,米哈爾呆滯的看著自己的左胸,眼中一片空白。
“你的那個光,能拐彎嗎?”米哈爾跌坐在地。
“不能,隻能射直線,那個叫激光。你小時候用放大鏡曬過螞蟻嗎?一個原理。”陽皓輝說,“我估計你也發現了會被反射,所以完全沒在意。”
“……是剛才那道小激光嗎,不能拐彎是怎麽飛回來的?”
“還是反射,用你的鐵牢提煉。”陽皓輝指了指天空,“我在上麵移動的時候用劍砍出了幾塊比較光滑的反射點,隻要計算一下角度,完全可以控製激光的落點偷襲。”
“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
“畢竟硬碰硬我是真贏不了,隻好靠陰招了。”陽皓輝有些歉然,“多準備點總不是壞事。”
再半分鍾,正好六分鍾整。
賽肯德,四人全滅。
米哈爾突然開始抽鼻子,狠狠的想硬憋回去。可隻三秒就破了功,嗷嗷大哭起來。
“都是那隻蟲子的錯,都是她的錯!”米哈爾突然像隻幼獅般發怒,狠狠咬牙,“都怪她沒有探查好敵情!要是她先拉來葉若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專門過來整我們的冤家!”
邏輯呢?還有你把刺探敵情這麽不光彩的事直接說出來合適嗎?拉不出屎怪地球沒有吸引力嗎?米哈爾看著成熟穩重,莫非心裏年齡其實也就和咿呀差不多?你一三年級學長哭的這麽可愛合適嗎?
陽皓輝聽的一頭霧水“那個,米哈爾同學,蟲子是指莫諾?”
“除了她還有誰!”米哈爾一把鼻涕一把淚。
“老實說,如果不是她,你們早輸了……”雖然不太合適,但陽皓輝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莫諾的血授是構成坑殺計劃的基礎,也是莫諾隻身拖住了所有人的救援。陽皓輝實在想不出一點莫諾做錯的地方,現在距離自己中招差不多七分鍾了。雖說有著置位能力的原因,但在幽靈班四個人的圍攻下堅持這麽久也絕非易事,至少他自認一分鍾都活不下來。
“我知道。”米哈爾終於冷靜些了,“可我就是想怪她。”
陽皓輝又是一頭霧水。
“她去你們那裏的時候,沒提過自己曾做過什麽樣惡心的事情嗎?”米哈爾冷笑,這個大男孩雖然有點情緒化,但大部分時間還是笑的很得體的。可此時他卻笑的這麽刻薄,透著沒法掩蓋的鄙夷和厭惡,仿佛看到了糞堆裏的蛆蟲。
“沒有。”
“反正也不可能贏了,跟你聊聊也無妨。”米哈爾語氣幽幽,“我就奉勸陽皓輝同學你一句,離那隻蟲子遠點,你根本不知道過去的她是個多惡心的人。”
……
“米哈爾!回話!”在空中高速移動的莫諾捂著耳中的通訊螺大喊,“弗拉基!洪立!藤花!有誰在嗎?快點回答我!”
莫諾現在很著急,就在半分鍾前她與大部隊失聯了,無論如何呼叫都隻有老電話的哢哢聲,在最後一次聯絡中她聽到的,隻有劇烈的爆炸聲。
沒有任何懷疑,莫諾可以肯定大本營方向出了事情,隻是想不通四人對付陽皓輝一個二階的元素師能有什麽意外?她幾度使用血授想要回去,卻驚訝置位根本發動不了。這是理所當然的,陽皓輝在鐵架上轟炸的時候早就很細心的毀掉了全部用於逃生的陶人偶。
烈風壓從地麵襲來,莫諾馬上拍掌與地麵上某處的人偶置換位置。但下一刻韓世壕已經舉著盾如同一門戰車衝來,仁王引的強橫引力扯住她的身體。莫諾使出全力抵抗著盾麵上撕人的引力擊掌,才剛置換到一個新位置便有一束細銳的水刀橫向切來。莫諾連忙俯身閃躲,水柱在她頭頂位置及周圍的樹木上炸出一連串泡沫。還未喘息片刻,從地表的植被中忽然躥出成群的藍色發絲,速度之快如同伺機已久撲咬獵物的響尾蛇,莫諾隻得再度發動置位逃脫。
既然已經知曉了“瞬移”的秘密,防範起來也就容易的多了。韓風兩兄弟一人負責佯攻一人負責標準可能的落點,藍波柔用發絲堅定的守衛著出口,同時操控多餘的煩惱絲切碎莫諾的備用人偶。作為對方第二目標的葉若花受到了嚴密的保護,莫諾毫無可趁之機。
沒有任何休息時間,哪怕隻是在原地停留一秒都會有成噸的攻擊襲來。短短不到半分鍾,莫諾已經交換了二十次以上的位置。瞬間的懈怠都會導致下一秒的出局,她在交織的元技中上下翻飛左右騰挪,恍如一位刀尖上舞蹈的芭蕾舞者。
她快撐不住了,她已經隻身牽製幽靈班四人快有十三分鍾了,現在
光是躲閃都很勉強。為了補充置位用的人偶她還必須一刻不停的製造陶提煉物,廊絡中的元能早已幾近枯竭。之所以現在還能活動,全靠著飛行能力和相對於人類更為強悍的身體支持。
又是一輪攻擊,韓世壕以斥力製造的空氣炮和風浩耕的烈風壓同時襲來,莫諾連忙翻滾到一棵樹木後躲避,爆竹一樣木屑崩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密密麻麻的孔洞和割傷出現在樹木表皮。這也就是提煉物,換作正常情況下她絕對會和樹木被一同擊穿。莫諾想扇動著蟲翅升空,但做不到了。剛剛起身就感覺四肢發軟,莫諾又靠在樹幹上滑坐回地麵不斷的喘息,她已經徹底脫力了。
莫諾想逃,真的想逃,背後的爆炸聲像鋼針一樣刺耳。但她不能逃,她是坑殺計劃的核心,也是牽製住幽靈班的第一道防線。出口近在咫尺,那是她忙碌三個月甚至不惜違心去做間諜也想要獲得的勝利的象征。她想贏……為了那個必須要贏的理由!
莫諾咬著牙撐起身子,但背後的攻擊卻突然停止了。莫諾以為幽靈班的元能不足需要回氣,可探出半個頭後發覺不對。因為每個人都低下頭捂著通訊螺,臉上浮現出安心的微笑。
細微的破風聲從遠處傳來,莫諾以觸須敏銳的捕捉到了地麵輕微的震動,節奏快的像是鼓點。這是生物在地麵上跑動的聲音,可怎麽會有這種頻率?簡直像是貼在地麵上飛行。
但真的就是有人正在地麵上“飛“,莫諾的瞳孔猛地收縮到針尖大小。箭頭蝶的複眼讓她擁有足以一眼看穿一個人體型的優越視力,她看到了那個正逼近的人,心中最後的希望悄然破碎了。
不是翹首以盼的隊友……是陽皓輝!他在森林中高速的掠行,正如一隻利箭飛來!
兩行清淚無聲的流過臉頰,莫諾忽然平靜了下來。她慢慢抹掉淚珠,義無反顧的從遮掩的樹木後躥出。
她還有最後的努力可以做,那就是突破所有攻擊抵達出口。所以不能等到陽皓輝過來,前後夾擊之下便再不會有機會了。莫諾明白了隊友已經全滅,那麽能拚命的,隻有自己了。
孤身敵陣,也不後退半步。
從開始到結束,隻有八秒。
第一秒,她拚盡全力的扇動翅膀升空,躲開了地麵上纏繞而來的發絲。
第二秒,她製作出了提煉物,向著前方擲出人偶。發動置位邊躲避開風浩耕的烈風壓,邊前進了幾米。
第三秒,她馬上振翅向前飛去,但早已蓄勢待發瞄準其落點的水刀穿透了她的翅膀,她吃痛下沒能躲開韓世壕的空氣炮,半邊翅膀應聲斷裂。
第四秒,藍波柔的發絲纏住了她的腳踝,她揮掌成刀親手切掉了自己的腳,淋漓的血如同宣紙上的紅墨潑灑。元妖的再生能力遠超人類,斷肢也能自己複原。但她沒有選擇治療,而是將最後的體力化作手中的橙光。
第五秒,她把骨子裏榨出的最後力量製作成了最後一個人偶,置位發動。但因為體力近空,她的反應慢上了半拍。第二發烈風壓正麵擊中,她全身上下豁開了半尺長的割傷,血珠崩碎在風中。所幸血授成功,又前進了數米。
第六秒,出口接近,她咬著一縷頭發,齒間都是鮮血。她幾近昏厥,鮮血浸紅了白袍。卻仍拖著斷腿,鼓動著斷翅前行。明明是箭頭蝶的元妖,此時此刻卻固執的像隻撲火的飛蛾。
第七秒,她撞在了入口處藍波柔早已設好的蛛網般的發絲陣中,堅韌的發絲勒入了她的皮肉,摩擦著她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她淚水娟然的整個人掛在發絲上,奮力的將手探向近在咫尺的出口。猩紅的血沿著發絲流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第八秒,陽皓輝出現在了她眼前。
“已經夠了。”
陽皓輝以手刀切在了莫諾頸部,將徹底昏迷過去的她抱到了地麵上。
幽靈班眾人圍了過來,葉若花俯下身去幫莫諾治療。他們贏了,交流賽獲勝了。本應值得開心,但眾人看著躺在地上的莫諾,連最跳脫的風浩耕都沒有顯出一絲笑容。
“這個學姐,不像米哈爾說的那種人。”韓世壕最先打破了沉默。之前陽皓輝與米哈爾交談的時候全程開著通訊螺,他們也聽到了這個元妖姑娘的過往。
“是不像,至少她剛才的所作所為,我很佩服。”風浩耕難得這麽嚴肅,也難得會說“佩服”。
“我去跟校長說一下撤掉魄力吧,順便叫下醫護人員。”藍波柔四顧了一下觀眾席,衝陽皓輝苦笑,“鬧出這麽大動靜,不愧是你呢。”
“我也不想,好在目標都達成了。”陽皓輝說,“麻煩你幫個忙,跟咿呀帶一句我贏了。還有告訴下校長,待會的采訪我不露麵了,有些事想搞明白。”
“是什麽?”藍波柔問。
陽皓輝在莫諾旁邊蹲下,帝皇魄纏繞在指間。
“真相。”
……
主席台上,西魯伯特失魂落魄的伏在桌麵上。就在陽皓輝六分鍾整以一敵四的時候他還抱有著最後一絲對奇跡發生的希望,可奇跡終究隻是奇跡,最後的獲勝可能莫諾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倒下了。西魯伯特一張老臉慘綠慘綠的,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他有多失望。
怎麽能不失望呢?拉下臉皮交換留像螺,默許自己學生的間諜行為,耗時三個月準備莫諾與組合提煉兩個殺招,甚至米哈爾提前釋放魄力探查敵方位置也是他旁敲側擊提醒的。
西魯伯特為了這次交流賽,為了能重新奪回天下第一的寶座已經傾盡所能,占盡了一切可以具備的優勢。但最後夢魂學宮隻是靠著硬實力碾壓了他們,他一切的前期準備都像是跳梁小醜般可笑。
藍波柔向千機說明了大致情況後鞠躬離去,夜音迫不及待的也出了門走向休息室去看望自己這幫太過爭氣的學生。川山筆挺如鬆的站在門口,等待著千機一個回答。
“我知道,您想問的有很多。”千機撤回了魄力,疲憊的揉眼苦笑,“能不能待我歇歇再說?我這把老骨頭不比你們年輕人,累得很。”
“作為您特邀而來的首席裁判,我有義務保證交流賽的公平。”川山嚴肅的說,同時用身體擋住了包房大門。
“衛首川山,眼不容沙,先生風度果真讓人折服。”千機笑笑,“不知川山先生,您可曾聽聞過光元素師?”
“絕塵先生的元能屬性?”川山挑了挑眉,看向場中那個正蹲在莫諾身邊的男孩,“聽聞過,但從未有幸得見,那孩子彩虹一樣的元能就是嗎?”
“是的,包含有七大元素全部力量的絕強元能,也是‘聖柱’才會擁有的元能。”千機說。
“聖柱?”川山低頭沉思,“聞所未聞,但我在某次執行任務時曾與四凶之一的窮奇交戰過,貌似聽到他說起過這個詞匯……影武好像一直在尋找這種人。”
“沒錯,這孩子便是聖柱。”
“這場交流賽是為了保護那個孩子嗎?”川山的臉色微微變化,“難怪您要以魄力影響全場,現在我能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現在馬上向光盟報備一下。”川山邊說著邊拿出通訊螺,但被千機摁住了手腕。
“絕對不可。”千機很嚴肅的說。
“您這是何意?如果我沒猜錯,這孩子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暴露出來了,您與西魯伯特先生的交流賽讓其出戰便是證明。”川山疑惑,“報備給光盟後,這孩子才能受到最完美的保護不是嗎?如果影武知曉
了他的所在地,縱然您魄力獨步天下也不可能以一個學宮之力阻擋。”
“627年前羲合神隕落大聖戰起,絕塵先生憑一己之力鎮服天地,四帝分之才平息了那場太古戰爭。”千機的聲音驟冷下來,“您有沒有想過幾個問題?絕塵先生的光元能在大聖戰已經顯露威能,但為何現在除去四帝親友以及像您這樣的人中大傑並不如何為人所知?是誰在暗中封鎖著消息?”
“還有目前天元界的元曆又被稱作新曆,以大聖戰結束之時算起象征天元界新生,中間8年是結束戰爭且光盟創立的時間。而至今619年整,為何除了絕塵先生便再沒有光元素師的誕生?如果有,那他們都去了哪裏?難道懷持著這種與半神同等級別的力量的元素師不會遭人貪欲嫉恨?而他們會第一想到的庇護所又是哪裏?”
“最後一點,為何光元能還了有人知,但聖柱之名卻連身為衛首的您都未曾聽聞?我已經說過了,聖柱是光元素師的別稱。但為何當今史書上卻從沒有過記載?我想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聖柱絕不單單是一種別稱!光元能也絕不單是一種簡簡單單的元能屬性!它是具有並不為人所知,能與‘聖柱‘之名同等含義的第二種作用的力量!幕後的人在牢牢的把控著光元能這‘第二種作用’!這幕後的人又會是誰!”
川山緩緩睜大的雙眼,勉強才沒讓自己驚呼出心中的答案。
能做到掌控整個天元界大眾認知這種程度的人的會是誰?又或許……並不是個‘人’?
中元界,光明聯盟。
“聖柱……到底是什麽?”川山覺得喉嚨發澀,“既然聖柱從未記載,您又是從何得知?”
“我也不知道,隻能說這份力量絕對擁有著超乎我們所有人想象的作用。”千機搖搖頭,“至於我是從何而知,我猜您可能會想到夜樊,畢竟我的妻子是她的血親妹妹。但其實並不是,聖柱之密連四帝都毫無所知,我已經托夜音旁敲側擊的問過了。要是真有人明白真相,恐怕也隻有絕塵先生和影武組織了。”
“那您是……”
“是我的一位老友,癡迷研究的瘋子,也是一位絕世的天才。”千機笑笑,“他通過一些古文記載中的信息和自己的推論摸索出了聖柱存在的可能性,但其實在陽皓輝出現之前,我們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現在既然除了絕塵外的第二位光元素師現世,一切都有了證明。我的這位朋友憑一己之力觸及到了光盟封鎖了六百餘年的薪密!”
這並不是多難猜的人,川山深呼吸了許久,微微欠身“向百加得伏爾加先生致意。”
“現在我們也不能一概而全的說光盟有貓膩,畢竟這六百年來天元界確實在其領導下欣欣向榮,但六百餘年光元素師銷聲匿跡也是事實。為了這孩子的安全,還望您不要報備。”千機回以欠身,“您是衛首川山,我沒有修改您的記憶一是我實力不夠,二來是對您人品的信任。作為夢魂學宮的校長,千機求您一事。如果未來陽皓輝有難,而我們卻無法援助之時,還望您可以出手相助一次。畢竟不說光盟,影武組織已經盯上他了,我必須給他爭取出成長的時間。”
“請您起身,川山發誓此間話語唯有天地所知。”川山扶起千機,“我會盡其所能保護陽皓輝,不是因其身為聖柱,而是作為一個極具潛力的衛吏新人。”
千機如釋重負的呼出口氣,用力的握了握川山的手。隨即他轉到了西魯伯特身後,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長毛,自閉了?剛聽見這麽勁爆的消息都沒讓你驚訝?”
“別煩我。”西魯伯特擰肩別開千機的手,“那個姓陽的小子我不會說的,讓我趴會。”
千機那番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說給西魯伯特聽的。這位同行兼損友雖然爭強好勝,但大是大非上還從沒含糊過。
“你是不是在想,都是因為陽皓輝你們才輸掉的?因為他是光元素師,因為他天賦超強?”千機慫慫眉頭。
“難道不是嗎?那可是光元能!和絕塵一樣的力量!”西魯伯特把臉埋進手臂裏哼哼,委屈的像個受欺負的小孩,“拿個神級天賦的孩子欺負人有什麽意思?有本事換個班!看我不揍的你滿地找牙!”
“別的班也一樣,甚至莫諾拉過去的不是他也一樣。輸的還是你,戰力差就是這麽讓人絕望。”千機點燃一根前生醉,“你覺得不公平,因為他有最強大的天賦。可你知不知道,零班的所有人都才一年級。”
西魯伯特一愣,訝異的抬起頭。他並沒忘記,交流賽預備的時候,千機對賽肯德方麵報的零班是三年級。
“侮辱人嗎!”西魯伯特一下就火了,“告訴我差著兩年修煉時間也能贏我們是嗎?夢魂學宮就是永遠的第一,我們連爭得資格都沒有嗎!”
“你的思想為何總是如此下作?”千機呼出一口煙霧,無奈的搖搖頭,“即便是再好的天賦,也需要時間的打磨才能綻放光芒。那麽,為什麽我們會這麽強大?即便隻是一個二階的陽皓輝,都能打的你們四個人還不了手?”
“你到底要說什麽?難道不是因為那個小子的元技都太逆天了嗎!”
“當然不是,而是磨難!”千機語氣微重,“還記得我要告訴你的事嗎?說穿了其實就這兩個字,你的學生在你的過度保護之下過的都太順了。一年級入學,三年級實戰,六年級畢業找到事務所工作。你遵守著每個衛吏學宮製定的規章流程循規蹈矩,交流賽也在盡可能的幫自己的學生鋪路。可是需要嗎?把什麽障礙都拔除掉,什麽都安排好有什麽意思呢?你那個班的資料我看過,目前唯一一次實戰還隻是幫一戶人家找找小狗。”
“有什麽問題?新人衛吏的第一次任務都不該具有危險性!這是行規!”西魯伯特說。
“沒有問題,隻是也因為如此你們沒有我們強大。”千機指向場下的幽靈班,“你知道他們經曆過什麽嗎?在實力絕對弱勢的情況下,入學考時以夢魂十年未曾出現的一擊團成功。第一次實戰課對陣五階元妖,那時班裏僅有一人四階!甚至險些全體喪命!特別是陽皓輝,一階時就隻身麵對兩名四凶而不退,一度被打到隻剩半邊身體!若不是……算了,沒什麽。你隻看見了現在他們的人前顯貴,卻不知那幫孩子人後受了多少的罪。”
西魯伯特微微一滯。
“很殘忍吧,雖然中間也有不少隱情。但這些我一件事都沒有阻攔,也幫不上忙。”千機輕聲說,“別用什麽天才之類的語言定義他們,那是對我零班的侮辱。他們是自己突破了重重磨難才站在了這個舞台上,當的起這次碾壓般的勝利。老長毛,你真的陷入了一個誤區。如果你真的想在未來某次贏我,就稍微放開些手吧,那些雛鳥沒有這麽脆弱。”
千機頓了頓,最後重複了一遍先前說過的話。
“你想讓他們贏的是比賽,而我想讓他們贏的是人生。”
西魯伯特不說話了,恍惚的垂下頭,默默的咀嚼著先前那番並不複雜的話。千機也沒再多言,在他麵前放下一根卷煙,轉身離去。
“既完成了保護陽皓輝的目的,又提點了西魯伯特先生。”川山輕輕鼓掌,“一場交流賽幫助了兩位衛吏,千機先生真的是合格的教育家。”
“哪有的事,一個沒毛的糟老頭子罷了。”千機灑然一笑,“準備晚宴吧,今日讓川山兄好好體驗一下我夢魂學宮的牛駝料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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