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洶湧的海麵,南遙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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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行海麵,亦如支葉g。船身本來堪舊,加之疊浪的衝擊,大家日夜隻能在搖晃中度過。時而小憩,時而隨便聊聊。差不多五六日過去,原本靜不下來的心如今也被消磨得一幹二淨,更別說對此老翁的猜疑

    老翁很少說話,大概是忙著劃槳的原因,隻不過今夜的風有點涼,以至於讓人心生多感。

    “這南遙州的水程少說也得十來日,我看客人們裏大多都是年輕人,難免承受不了這樣的負累。哎,出門闖蕩江湖本來就實屬不易,可真是苦了這些孩子們了!”

    雲虛長老在一旁欣喜道:“多謝前輩關心,江湖兒女都是刀劍上過活的,這點苦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麽。要是說吃苦,他們當中也唯有他吃的最多了。”

    雲虛長老看著躺在段若柔懷中的千言,心緒如夜霧彌開來。

    “這孩子怎麽了?為何一直沉睡著?莫不是得了什麽難見的怪病?看這他這樣子怪嚇人的?”

    雲虛長老回過頭來看著心底城府老翁,似是察覺了一點。

    “與其說是不能根治的怪病,且不如說是奪人魂魄的大凶之患!”

    “大凶之患!”

    雲虛長老對現在的他也不能如實的說清。

    “不瞞前輩所說,他便是我們此去南遙州的蒼生之道。”

    天時,夜已經日更將近,海麵上黑壓壓成一片。銀光之中,雲虛長老不是不能看清老翁的表情轉變。他在絲絲隱隱地掩飾什麽,可又一時鎮定自若的如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船夫一樣,可這裏又不好當著麵去問。猶豫著,海麵上趕時迎來了一陣大風。呼嘯著,鬧著便轉成了海嘯!

    這可了得!

    “轉向!轉向!”

    雲虛長老驚恐著讓老翁轉向,老翁也急出了一身冷汗!

    吵著,大家都在睡夢中被驚醒過來,呂梁遷睡意前,此時已經恍到船頭觀聞情況。

    海嘯已經漸漸地翻了過來,空肆看得清,那遮天蓋地的陣勢能推到一座山!

    本來茫然的其他人如今已經嚇得丟了七魂六魄!

    段若柔腿軟了,害怕的僅僅抱住千言的腦袋,僅是看著大家的慌亂陣腳,她也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白謹方靜了靜心,正好看船艙裏還有多餘的船槳,即便趕緊拿了來幫著老翁一起劃!

    老翁有數十年的行船經驗,這樣大的突發狀況也經曆過數次,危急關頭,自然有些經驗。

    “船艙的箱子裏還防備了多餘的槳,大家趕快取來一同隨我向東北向劃槳!”

    顧惜朝趕緊去船艙將箱子裏的船槳全部取來,眼下能騰得手的人都趕緊取來一同劃槳。

    此時,整隻船已經被震得跳上跳下,不時便有海水濺上來。老翁又趕緊大喊。

    “船裏不能有水,趕快——趕快將傾上來的水舀下去!”

    男子們現在都有手頭的事忙,餘下來的也隻有阿蘭、安水夏和段若柔三個女子。段若柔現在是摞不出手的,安水夏這時自當擔當,趕緊拿了勺將留在船裏的水往海裏潑!

    阿蘭是被嚇傻了,安水夏忙不過來,也隻能讓她幫忙。

    “師姐,快別愣著了,趕緊幫忙!”

    阿蘭這才清醒,自取了一勺,發了瘋地重複安水夏的動作

    先時,就連雨滴都沒有感覺到,如今這海嘯卻襲來得如此神鬼不覺,大家如何應付得來!

    雲虛長老眼睜睜看著那排高千米的海麵一步步向著大家眼前逼近。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一米,他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可又讓人希望的,船頭已經在向那排巨浪的西北未角交叉!

    “趕快!大家加把油!趕快!”

    巨浪來了!大家都已經感受到那股力量要吞滅一切了!可大家仍然沒有絲毫放棄!

    終而,大雨滂沱,狂風呼嘯,海浪嘶吼,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便已震動了天地!

    千鈞一發之際,船身在巨浪的未端激起,在萬丈狂瀾裏飛躍了十米之高,便又跌跌撞撞落在了海麵上,生死之間,穩了!

    大家在喘息,船上早已是狼狽不堪。唯有往船尾之後,那可怕的海魔已經漸漸地向黑暗之中翻滾而去

    雲虛長老打了一個寒顫,一把老骨頭已經被折騰的不清。

    “白日裏如是看這風平浪靜的溫柔海麵,不曾想還有這番令人顫抖的凶煞!惹不起,惹不起!”

    老翁緩和了少許,現在更是異常的淡定。

    “這與做人一樣,有些的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實則心裏頭翻江倒海。我與這大海交流數十年了,到現在也未能摸清它的脾性”

    雖然風浪過了,唯獨這留下的後勁亦不能讓人安心。倒是比之先前,現在顛簸的船反倒令人安穩了

    阿蘭心驚肉跳著,猛地下咽了一口冷水。

    “誰說不是!嚇死人了!老頭子,你這破船雖然看著破爛,卻沒想也在這樣的衝擊中頂住了。可算了得!”

    老翁故意逗她笑。

    “可不是嘛!這做人的為世之道尚且得謙虛,有一句話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一切事物都有它本身存在的價值意義所在,萬不得被表麵的長短大小所迷惑了眼。這就跟小姑娘一樣,雖然看起來傻頭傻腦,可是心底裏又溫柔善良。”

    阿蘭撅了嘴。

    “什麽嘛,說人家笨。隻不過是叫了你幾聲老頭子而已,至於一直記仇嘛。”

    老翁微笑道:“老頭子膝下無兒女,見著孩子便甚喜,更不得說像你這樣可愛的小姑娘,又哪能計較的一般一二。”

    “嘿嘿。”

    這是愛聽的話,聽了自然得紅了臉。

    雲虛長老側重道:“海嘯方去,在這茫茫的大海上今晚還不知會遇到怎樣的風險。如推斷的時間來,我們距離南遙的行程大概也就一兩日便可到達。說句心裏實在的話,沈闕的未知數可能多於這海嘯。更別說要這沈闕主為言兒行醫。”

    老翁若有所思道:“自然之力是多變的,人注定無法預測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但在我眼中,縱使自然之力再可怕,隻要身邊有共患難的朋友,即便是天塌下來了也不會畏懼!這場危險是我和大家一起經曆的,我不會看不出,諸位江湖朋友的羈絆有多深厚。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況這沈決憶也是人心人長得,他不會鐵石心腸都殘忍的地步。”

    雲虛長老答激。

    “多謝前輩的鼓勵。隻不過,心裏尤為的感激前輩能渡我們一趟,若是一般人,這次是絕不會送我們到這裏來的,在這無盡的海上,已經凶險萬分,待到達南遙的時候還不知會遇到怎樣的麻煩。看前輩也一把年紀了,硬是被這樣折騰,心裏多少也有點過意不去。”

    這裏,雲虛長老其實想進一步探知老翁的底細。

    隻不過老翁隨性,無畏道:“相逢即是有緣,行船渡的是客,可不是去留。不然這船行邊天涯海角也盡是枉然。我的這隻破船從始至今不知坐過多少客人,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什麽樣的事都遇到過,隻不過,不管過程如何,在這裏隻有起點跟終點,其餘的事也就不甚重要了。”

    如其所言,這老翁已經白發蒼蒼,佝僂之狀已經壓彎了他整個身子,縱使這樣,他還持之以恒地在風浪裏接送南北客,如何不叫人敬重。

    呂梁遷感慨。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萬事萬物皆在一個喜好,如是人喜歡,他便會一輩子去追求。縱使千折百破,亦一絲不舍。隻不過,任何事所往往做得比想得要難的多。而做到人,故而也少之又少了。”

    老翁不孤。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或許,大概就是這樣的感情,船看似渡了客人,而對於我來說卻渡了人生。包括前後的時光、一路的風景、和相逢的緣分”

    眾人感同身受。

    如是天逐漸亮了,紅霞正在海天一線的邊際熏紅了天邊。不時便散發出金光閃閃的光芒來!

    阿蘭激動地喊道:“你們看!”

    迷霧也漸漸散去,唯留下耀眼的光芒壯麗海景在大家眼前。

    老翁正道:“潮起潮落亦如人生,不經曆狂風暴雨,人便難以體會涅槃重生般的極致美好。我想,我們的行程也該快結束了,很高興很大家的相逢,如是有緣,日後必會再見。”

    大家明老翁的話語,白瑾方停頓片刻才看到前方一方亮麗的風景牆。

    “你們看那邊!”

    空肆先聞,已經大聲喊了出來。

    這種時候,無疑讓大家喜出望外。於雲虛長老老說,更是卸下了心裏的一大重擔。可是又正如他心中所慮,到達了這未知的彼岸,心中又多了一份不安,甚至惶恐

    看著看著,盎然生機的神秘之地便已經到了。

    老翁緩緩地將船向島邊劃去。船到邊了,大家也就下了。踩到有土壤的地上,讓人感到無比安穩。

    白瑾方起先注意告知到了異常,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雲虛長老亦在身後先覺道:“謹方,可是感覺到了這裏的異常。”

    白瑾方打量一下四周環境,這才道來。

    “嗯,世人所知的暮闕門,沒了幾個像針靈問跟冷霜這般合乎人情味,而先前對沈闕的傳聞怪張,且說做為暮闕門的四闕,防衛不該如此疏鬆。”

    呂梁遷猜想。

    “可能這沈闕主也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人。況這方圓百裏的山島麵積大著呢,要是全作防衛,即便是很難行得通。”

    阿蘭自我推敲。

    “那就是這沈闕故意拿玄虛嚇唬世人,好讓外人畏懼,不敢輕易來這裏侵犯?”

    雲虛長老搖搖頭。

    “這可不盡然。沈闕畢竟是暮闕門的四大闕之一,且不說這沈決憶實力是何等的造就。有牌麵,又有實力,自然是無所畏懼的。隻不過,這裏一切看似雲淡風輕,可我這心裏越發感到不安”

    白瑾方周思,當即彎下身來觀察沙灘上。

    “你們看,沙灘上明顯有很多腳印,有些還是踩過沒多久。這就說明,這裏的確是有人存在的。”

    雲虛難解,猶豫不決之時,身後海上悠遠傳來一陣空靈的奇聲。

    “是凶是吉,諸位何不上前去一探究竟。”

    大家回身,這才注意到,剛剛還在的老翁,現在卻和船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何等奇異,無疑讓大家毛骨悚然。

    隻是這剛才傳來的奇聲讓雲虛長老可信。既是已經到了這裏,再退去,也就不切實際了。

    他想了想,即便頓了頓,也就讓大家往山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