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魅力巔峰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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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進了酒店電梯,吻安才得以把腳落到地上,腳麵上落了雪有些涼,但身上暖得都有點發熱。

    試圖脫掉他那件幾乎到她腳踝的大衣時,被他低眉掃了一眼,隻好作罷。

    回到房間,她終於脫了大外套,給她的夜宵和該吃的藥,他統統都準備好了。

    吻安看了一眼摞得很高的藥粒兒,還是要吃的。

    一旁,他冷不丁的開口:“安玖泠的案子最後會是什麽結果你心裏也有數,這事之後,顧城怎麽辦?”

    她多喝了幾口水,微蹙眉,“總有一天她刑滿釋放,在此之前都由安玖瓷帶著,有什麽問題麽?”

    他神色淡淡,低眉把所有藥品都收好,不知道在想什麽,沉默了會兒。

    其實吻安知道的,顧城之前的表現都過於頑劣,如果帶著這樣一個小孩,指不定哪天闖出什麽禍事,搞得他和沐家關係僵化事小,哪天弄出人命可就不好收場了。

    所以,如果她決定把顧城帶在身邊,就要做好承擔風險的準備,以後也必須抽出很多時間去照顧、教育。

    其實顧城是個可塑之才,他腦子很聰明,隻要好好帶,以後肯定能變得很優秀。”她如是道。

    難就難在她對帶孩子並沒有獨到的經驗。

    不知道為什麽,宮池奕忽然看了她,眉峰輕輕蹙起。

    他是在擔心,如果顧城被她帶在身邊,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自己的孩子要少生?

    他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表達了。

    吻安眨了眨眼,並沒覺得不妥,還點了點頭,“按理來說是這樣,兩個相差將近十歲的小孩帶起來必然很吃力了,如果再來個呱呱墜地的,得忙亂成什麽樣?”

    話是這麽說好像沒有錯,但是為什麽他會覺得委屈?

    幫別人養小孩,所以不給我多生一個?”一點也不拐彎的問話,還狀似很無辜的看著她。

    吻安愣了一下。

    知道他一直都想要女兒,但是……她生了倆,總覺得疼怕了。

    可看了看他這眼神,隻得道:“晚一點再說吧,等雲暮十幾歲再生個妹妹,他還能幫疼著寵著,省心了?”

    宮池奕微挑眉,因為什麽時候生,反正不是她說了算。

    吃完藥,也洗浴完畢,一切都安靜下來,吻安躺在床上很安逸,看著電影偶爾看一眼旁邊開著電腦辦公的人。

    隱約聽到他的郵箱提示有新郵件的時候,她轉頭過去看了一眼,沒想到他正好看過來。

    看樣子是有事。

    不過,吻安以為是公務,他卻斟酌的劃了劃鼠標,而後還是看了她。

    終於低低的道:“委托Visa設計的婚紗出來了,要看看麽?”

    她顯示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因為吻安根本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委托Visa專門設計婚紗了,或者說她就忘了這檔子事。

    把著手指頭數數,快四五年了?

    這麽長的時間設計出來的婚紗,必然沒什麽可挑剔的。

    然後看著他抱著電腦走到窗邊,和她並排靠在床頭看設計師發過來的圖片,連設計稿都發過來了。

    她看了會兒,沒反應,心裏反而在想別的東西,也具體不到什麽事,總覺得這個時候談談婚或者婚禮,不太合適。

    宮池奕大概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麽,嗓音平穩,“沒說一定要這個時候舉辦,這麽大的事自然心情都要愉悅舒暢的。”

    但是他們倆現在這個狀態還在過渡。

    吻安略低眉,好一會兒才看了他,聲音本來就啞,加上這會兒音調放得低,聽起來商量的態度很好。

    道:“我在想,其實婚禮辦不辦並沒那麽重要,我不需要讓什麽全世界知道我嫁給了誰,也不必炫耀所謂的幸福。”

    說不定這樣的大肆高調會讓她以後出行都困難,宮池奕這種勇於刷新自己紀錄的男人,誰知道他以後走到多高的位置?她又會被多少人盯住,想低調發展自己的事業都困難。

    她說完話之後,宮池奕安靜的盯著她好久。

    我認真的。”她又道:“不都說結婚是一件很特別的事麽?結婚不辦婚禮豈不是更特別?”

    尤其,他們當初結婚的理由也足夠特別之至。

    宮池奕眉峰輕輕蹙起,略微側首看她,“我看著倒更像以後討伐我的理由。”

    但凡他哪兒做得不合適,就立刻搬出連一個婚禮都沒給她,他豈不是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他的這種觀點著實讓吻安頓了一下,因為她壓根沒想到。

    忽而笑了起來,“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呢!那我更不需要什麽婚禮了。”

    宮池奕臉色徹底涼了,“那就辦!”

    總之不能留下自己作為丈夫不稱職的把柄。

    可吻安依舊淡淡的笑著,合上麵前的電腦,倚靠在床頭,很認真的看著他,道:“你還想要個女兒麽?”

    一聽這話、看著表情就不對勁,宮池奕薄唇抿著,明智的沒有立刻回答。

    她柔唇微彎,“我真的不想舉辦婚禮,很麻煩,所以不舉行婚禮,和要個女兒你隻能選一樣,選吧。”

    說完話,她脾氣好好的看著他,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宮池奕從床上坐了起來,直直的盯著她,試圖說服,“不論我選什麽,沒覺得吃虧都是你麽?”

    吻安笑著,“既然吃虧的是我,你糾結什麽,趕緊選完睡吧?”

    看著他臉色鬱鬱,一副被欺壓的模樣,從他來了之後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她忽然覺得好受多了!

    要麽你慢慢想,我先睡?”她好以整暇的建議。

    顧吻安。”男人低低的嗓音忽然響起,幽幽冷冷的,目光也睨著她,不乏危險氣息,“又開始有恃無恐了?”

    嗯……吻安想了想,好像確實是的,所以很配合的點了點頭,“你看著辦吧。”

    她剛想著讓他繼續思考,自己先睡下。

    旁邊的男人已經挪了身子過來,聲音勾著人,“非得選,隻能選一個?”

    緊接著道:“那就要個女兒!”

    吻安知道他會這麽選,點頭,“好。”

    可能別人看來她真的很怪,一個女人,一生的婚禮就那麽一次,都恨不得全世界知道自己嫁了多好的男人,她卻不舉辦?

    她想,估計是自己過了那個憧憬浪漫的年齡,尤其和他經曆了這麽多,有些事真的毫無必要,說不定還要耗費他八九位數的花銷,那麽多資金,去做點別的慈善不是更好?

    再者,嗯……她確實很怕麻煩這個東西,到時候親朋好友聚一聚就好了。

    不睡麽?”她發現他還是盯著自己看,微蹙眉問。

    男人神態認真,“既然做了選擇,不就是要執行的?”

    什麽意思?

    吻安頓了頓,看了他。

    下一秒反應過來,柔眉一蹙,轉手拉了被子,“別鬧了。”

    她現在還在感冒,何況,要女兒也沒說立刻就要,“我這幾年跟在你身後到處跑,自己的事業都擱置成什麽樣了?說了等雲暮十幾歲再考慮的。”

    所以,在她做出個樣子之前,是不會考慮這件事的,首要的是帶孩子和當好導演。

    然而,她說完話,男人很自然的一句:“等雲暮十幾歲……我答應了麽?”

    吻安抬眸微瞪,這就很明顯的無賴潑皮了!

    他卻一臉“你能拿我如何?”的眼神看著她。

    所以他剛靠近一點,吻安已經往後推了,撐開雙手,一本正經,“你去地上睡吧,房間是我的,我說了算。”

    除非他安安分分的。

    床邊的男人像沒聽見似的,自顧的開始寬衣解帶,又順手拿走她麵前的電腦,毫不含糊的朝她靠近。

    吻安一臉無奈,幹脆轉身往床的另一邊,打算下去。

    可她剛翻身爬過去,身後的力道握了她的腳腕,直接就那麽輕易的拖了回去。

    她的身體輕巧的劃過被子,被他提溜進身下,轉手把她翻身過來,簡直跟弄玩偶一樣。

    吻安剛想撐起身子,雙手被他禁錮在腦袋兩側,一雙深暗的眼居高臨下的凝著她。

    她以為他會很強勢,可就是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很久,也沒見他有動靜,隻認認真真的看了她好一會兒。

    終於俯身落了一吻,稍微拉開距離,溫熱的氣息還清晰可聞,聲音也就顯得越低沉,“還生氣麽?”

    吻安微頓,眸子裏映著他近在咫尺的峻臉。

    很多天過去了,這件事已經沒有人再提起,尤其距離榮京這麽遠,很容易讓人忘卻。

    但事件可以忘,兩個人指尖的感覺卻沒有恢複從前,所以再提起來,彼此之間依舊有那麽些寂落。

    好一會兒沒聽她回答,宮池奕拇指撫了撫她唇畔的位置,又重新問了一遍,“氣我冷漠了,未顧全你的感受?”

    她終於搖了搖頭,“她確實沒生氣過,隻是期間覺得委屈了。”

    但是被他這麽來來回回鬧了兩番,她也感受不到那種難受了。

    抬眸看了他,好久她才開口:“我們以後不吵架、不鬧矛盾,行麽?”

    她好像說過不止一次這個話,但真做起來確實不那麽容易。

    再鬧矛盾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他語調低低緩緩的,神色確實很認真的。

    可吻安搖頭,“不要這樣的,大事上我不需要你無條件的縱容,我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女人,否則這些年跟你的經曆不都無用了?”

    他薄唇勾了勾,“好。”

    語畢,唇畔湊近了她。

    可吻安略微側臉,手還撐在他胸口,“我在感冒,別到時候兩個都病倒了,怎麽回去?”

    男人睨了她一會兒,竟然眯起了眼,“剛說完不必無條件縱容?你說為夫現在是不是該用強的?”

    蠱惑悠揚的嗓音,輕輕勾著尾音,漾出幾分邪惡,話語間甚至頂開了她曲起的膝蓋。

    吻安一下子急了,蹙眉瞪著他,義正言辭:“大事沒必要無條件縱容,可這是小事,必須聽我的!”

    宮池奕愣了一下,末了才扯起薄唇,“那還有什麽是大事?”

    我說了算……”她依舊是理所當然的一句,看著他的臉色,忽然有些想笑。

    幸好,他真的沒有為難,幾個隱忍的深呼吸後躺在她身邊,隻是在她快睡著的時候故意在她耳邊呢喃:“隱忍很辛苦……”

    她打定主意不搭理,逐漸的也就真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她不用早起,因為上午沒有活動。

    醒來睜眼時已經出太陽了,轉頭就見了宮池奕在床邊給她把藥粒兒擺齊。

    她動了動,他才側首看過來,臉色鬱鬱:“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把藥吃了。”

    吻安挑了一下眉,記仇了?

    但她心情不錯,從床上下來徑去洗漱,迷迷瞪瞪的抬眼時從鏡子裏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吻安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他,“怎麽了?”

    男人搖頭,然後好幾秒才慢悠悠的開口:“婚紗已經安排讓運過來,挑個時間,把親友聚齊了吃個飯?”

    她點頭,也是這個意思。

    之後吻安沒怎麽在意他了,自顧開始洗臉。

    洗完卻發現他竟然還在,而且已經到了她身後。

    從身後環了她的腰,幽幽的道:“忽然發覺自己老了,你好像絲毫沒變?”

    掌心隔著衣料輕輕摩挲她的腰肢,不禁感歎,這哪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扔到娛樂圈瞬間碾壓那些花枝招展的所謂小花旦。

    這話題來得很奇怪,也很突然,吻安笑了笑,從鏡子裏看了他,“老了麽?沒覺得,三十一而已,是男人散發性感魅力巔峰期。”

    男人薄唇輕輕一扯,“沒看出來。”

    他的掌心不知何時鑽進了她的衣擺,在曲線姣好的腰肢摩挲著,嗓音隨著撩人的呼吸故意噴撒在她耳側,“魅力巔峰,還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果然記仇了吧?她有些好笑。

    她還沒說話,他已經繼續低低的道:“知道為什麽覺得自己老了麽?”

    吻安倒是配合的搖了搖頭,伸手想拿個麵膜。

    可身體忽然被他往回霸道的一擄,某個地方隱約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心頭不自禁的懵了一下。

    昨晚就那麽忍了,放以往,年輕力壯時怎能自控住?”他低低的聲音,說得很是那麽回事。

    她終於知道他扯了這麽多就一件事而已。

    能自控才是年輕力壯好麽?”吻安忍不住瞥了一眼鏡子裏的人,往後推了推他,“我敷麵膜!”

    唔!”她站在洗臉池前,身子一下子被翻轉過來。

    那人一臉理所當然,“……現在不能自控了。”

    與此同時,薄唇已經壓了下來。

    早已探入她衣擺的手流連在腰際,勾起一波波的酥麻。

    他身上也隻是睡袍,根本算不上什麽障礙,像是一個懵懂青澀的少年,顯得迫切不及,將她托起放在洗臉池台子的同時已然闖入。

    這已經不單純是迫切,因為他自己都數不清一共多久沒要她,這種憋屈也隻有男人能懂。

    當然,還得是和他一樣不知節製的男人。

    衣衫半解的糾纏在一起,那種感覺很奇妙,她連感冒和堅持短時間不生下一胎的堅持都拋之腦後了。

    待衣物零亂落地,在浴室裏做了兩次後,轉戰到了床上。

    他好像清楚的知道她上午沒必要出門,所以把整個上午的時間都運用得極其高效,一點都不浪費。

    最後是吻安求饒無效,費力的盯著他,“又少吃一頓藥!好不了全怪你!”

    他隻是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窗外飄飛的雪,視線垂下來。

    緩緩的才道:“我若是先一步回去,一個人能行麽?”

    吻安愣著,看他,“你才來幾天?”

    末了,又改口:“反正你過來也沒見有什麽用處,說明我一個人照樣能行。”

    男人薄唇勾起,“沒用麽?”

    分開前他們可不是這個狀態,這不是最大的用處?

    目光依舊在她臉上,指尖點了點她鼻頭,斟酌了挺久,才道:“安玖泠的案子不會有什麽意外,不過安玖瓷可能得接受榮京方麵的簡單調查。”

    吻安微蹙眉,不明所以。

    宮池奕毫無保留,接著道:“包括鬱景庭。”

    嗯?她終於緊了眉心,“什麽意思?安玖瓷我能理解,鬱景庭……他最近一直跟我在一塊兒。”

    他想了想,“安玖瓷曾和那夥人接觸過,至於鬱景庭……”

    目光看向她,“你絲毫沒發覺他的不妥?”

    吻安很認真的搖頭,鬱景庭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那樣,似乎很簡單,又似乎很神秘,淡漠得全世界跟他五官,可偏偏無論什麽事,他一定比別人知道的多?

    難道問題出在這裏?

    他薄唇彎了彎,吻了吻她,“隻是例行調查,如果他沒有問題,隻要沒參與過榮京內亂和相關反政府事件,哪怕他身份有異,也不會為難他。”

    她的身份還能有什麽特別?”她理所當然,“小時候就在孤兒院,又沒有所謂的家族曆史和地位。”

    說到這裏,吻安似乎覺察到什麽,看了看他,“我沒有替他辯解的意思,就是合理分析。”

    某人眉峰輕挑,“分析很仔細,就是聽著不太是滋味,時間還在,不如……?”

    他似有若無的湊了薄唇。

    吻安瞥了他一眼,“不跟你開玩笑!”

    宮池奕點了點頭,他也沒開玩笑,道:“那顧小姐分析分析我,已經無父無母,很奇特的在本該是仇人的家庭裏長大,竟然走到今天的位置?”

    吻安微皺眉,好像有點明白他的意思。

    總不能鬱景庭也有其他不為人知的身份?

    不像,她如是想著。

    他捏了捏她臉頰,“不用這麽緊張,但凡他有原則,沒有犯到榮京條例,就算在國外是個什麽頭目,沐寒聲也無權管他。”

    她點了點頭,鬱景庭做事的確是挺有原則,何況,他自己還是一個律師,應該非常清楚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碰。

    他想起身,吻安忽然拉了他手臂,微抿唇,道:“原本你可以不跟我說。”

    既然說了,那就證明他確實什麽都不想再瞞著她。

    所以,她想了想,道:“如果他真的牽涉了一些事,我保證會很理智。”

    她和鬱景庭之間,算親人有些勉強,算朋友也夠不上,但彼此之間確實有不少連係,尤其她其實欠他不少人情。

    但這種事,她也懂得公與私要分明。

    兩人從臥室出去,他做好的早餐都已經涼了,隻能重新熱一遍。

    吻安在桌邊看著他忙碌,淡淡的笑了一下。

    繼而想起他之前的話,“你今天就走?”

    宮池奕轉身把早餐端過來,賣著關子,隻頷首讓她吃,吃完好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