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女真人又來了！”
    “都給我狠狠地打，一個也不能放跑了，不管活的死的都給我弄死。”
    女真人被堵在了兩道關卡之間，就像落入網裏的魚，已經無路可逃。
    砰！砰！砰！
    轟！轟！
    虎蹲炮，火銃，一股腦的朝夜色中摸過來的黑影打過去。
    馬匹哀嚎般的嘶鳴聲傳了出來。
    因為天色太暗，虎字旗這邊的人根本不知道有沒有打中女真人，但從戰馬的發出的響動裏，知道射出去的銃子和炮子肯定擊中了戰馬。
    不過，黑影還在不斷地靠近。
    一顆顆銃子的射擊不斷的射擊出去，而虎字旗的火銃手也在不斷地一排又一排的頂上去，替換掉那些已經開過銃的戰兵。
    因為兩側的峭壁，使得能夠通行的道路並不算太寬，幾門炮和一些火銃就可以封堵住整個道路。
    銃聲，炮聲，來回不斷地被打響。
    而對麵的黑影不斷地倒下，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女真人的叫罵和痛嚎。
    戰鬥持續了一個多鍾，直到再也看不到有黑影繼續靠近，守在關卡這裏的虎字旗戰兵才停止了射擊。
    “大隊長，聽動靜，女真人是不是都死光了？要不要屬下過去查看一下情況？”
    “不急，等天亮了再去，這會兒都給我守在關卡這裏，隻要守住關卡，不管女真人剩多少，都別想逃出去。”戰兵大隊長看著已經變得安靜的關卡前方。
    隻要等到天亮，被堵住在這裏的女真人不管是不是還有活口，都再沒有逃走的機會，所以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四周安靜了下來。
    隻剩下火藥燒過的味道飄散在四周，隨著微風拂過，一點點潰散開。
    “丟幾根火把過去。”戰兵大隊長用手指了指女真人倒下的那一片區域。
    “是。”
    有戰兵轉身去準備火把。
    很快，幾根火把被拿了過來。
    “大隊長，火把拿來了。”一名手裏舉著兩根火把的戰兵來到了自家大隊長的跟前。
    戰兵大隊長抬手往遠處的方向指了指，說道：“看到前麵的位置了沒有？給我丟過去，盡量往後麵扔。”
    幾名戰兵往前麵的鹿砦走了過去，走到比較靠前的一個鹿砦前停下來。
    一根根點燃的火把，朝著遠處丟去。
    火把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妖豔的紅芒，畫出一道弧線落向遠處的落點。
    借著這一點亮光，站在後麵的戰兵看到了遠處的女真人屍體和戰馬的屍體，並且沒有發現任何一個站立的身影。
    “大隊長，應該都死光了，一個站著的都沒有。”有戰兵回過頭，朝後麵的戰兵大隊長說道。
    火把落下，上麵的火苗並非馬上會熄滅，反而繼續燃燒著。
    有火把落到戰馬的皮毛上，燒出了一片片焦糊的刺鼻味道，使人聞到後十分不舒服。
    “退回來吧！”戰兵大隊長招呼幾個扔火把的戰兵回來。
    丟火把的幾個戰兵本來也沒有走出太遠，所以很快回到了戰兵大隊長的身邊。
    “大隊長，應該沒有活口了，您看要不要過去把屍體收斂了，省的大家大晚上的還在這裏挨凍。”有戰兵看向自家大隊長。
    這會兒離天亮還有段時間。
    之前和女真人交戰的時候，沒有人去關心時間，現在女真人消停了，又都死在了前麵，開始有戰兵犯懶，覺得沒有必要讓這麽多人繼續守在這裏。
    “都給我老老實實守在這裏，等天亮再說。”戰兵大隊長說了一句。
    雖然通過剛剛的火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天色這麽晚，誰又能保證女真人真的全都死了。
    他能被留在鴉鶻關這裏駐守，就是因為自己的穩重。
    哪怕等到天亮注意多也就辛苦一點，要是因為他的大意被女真人跑了，那才真的是罪過。
    被他阻擊在這裏的女真人都是從盛京城逃出來的清國重要人物，甚至清國的皇帝也在其中，他不想因為偷懶，而出現任何意外。
    有了他的話，周圍的戰兵自然不敢違背軍令。
    一群戰兵守在鹿砦的周圍，盯著鹿砦後麵女真人衝過來的方向。
    有些戰兵累了，幹脆坐在了地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被戰兵丟在遠處的火把慢慢的熄滅，周圍重新被黑暗籠罩。
    這時候，躺在地上的女真人中間，有屍體動了動。
    “萬歲，您沒事吧！”
    躲在不遠處的代善，手邊不遠處的屍體動換，急忙爬了過去。
    之所以他能夠確定是皇太極，是因為跟在後麵的他，親眼看到了皇太極躲在一具屍體下麵。
    而躲藏的地方，就是現在屍體挪動的位置。
    “朕沒事。”躺在地上的皇太極嘴裏輕聲回了一句，同時用手把屍體慢慢挪到了旁邊。
    代善緊張的看了一眼遠處鹿砦後麵的虎字旗戰兵，低聲說道：“萬歲，咱們走不了了，要不然咱們再試著衝一次？”
    “沒用的，衝不過去了。”皇太極雙目無神的望著頭頂山空，繼續說道，“虎賊的人沒有過來，朕便明白，鴉鶻關便是朕的埋骨之所。”
    代善默然。
    虎字旗戰兵的小心謹慎，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現在虎字旗戰兵沒有過來，他們剩下的這幾個人想要從鴉鶻關殺出去就更不可能了。
    “要不然還是再試試，萬一虎賊的人防備鬆懈了，說不定能夠有機會殺出去。”代善低聲說道。
    “就咱們這幾個人，除非沒有虎賊的人守在前麵，不然咱們沒機會的。”皇太極放棄了逃出鴉鶻關的想法。
    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去。
    守在前麵關卡那裏的虎字旗守將，明顯是個小心謹慎之人，根本不會給他們殺出鴉鶻關的機會。
    “萬歲，不管能不能殺出去，咱們都要試一試，不能一直躲在這裏。”代善嘴裏說道。
    聽到這話的皇太極沉默了。
    他聽出了代善話裏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皇太極才開口說道：“好吧，再衝一次，朕就算是死，也隻會戰死，而不是成為虎賊的俘虜。”
    “奴才陪萬歲爺您一同上路。”代善說道。
    兩個人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