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唐苑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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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唉!真有你的!你害了多少人?我看你就一個多情種子,但情商為零的人,真是一個情種!唉。”
    燕子再一次突然插話,讓我一下子又打斷了思緒,我像講故事一樣與燕子敘述著當年往事,不知不覺就到了午飯時間了。
    我給燕子和自己各點了唐苑最出名的招牌菜,39元一份的火山翅,並加了個白灼菜心和兩小碗米飯,算是直落中餐了。
    我邊吃邊觀察燕子的表情,似乎要從她的麵部表情以及眼神裏、找到一點對我當年在處理與這三個女孩情感問題的一些看法。但燕子隻是輕描淡寫地說:
    “瀚哲,你的情感也未免太豐富了吧?見一個愛一個的?!你的責任心哪去了?唉!”燕子看了看我一臉窘相,又用半是責備半是自語的口氣輕輕地說了一句:“原來,男人是可以這樣的啊?這也太可怕了!”
    我沒直接回答燕子的話,隻是望著流花湖麵坐在鵝型船裏蕩漾著的那一對戀人若有所思,他們的年齡仿佛就是當年的我與雪兒。心裏就想,不知道雪兒現在是怎樣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當我回過神來時,我對燕子說:
    “是啊,燕子,我就是一個壞人,一個很壞很壞很壞的人,特別是在感情這方麵,我處理得不好,當時的幼稚,讓我一輩子負疚!也讓人覺得我是這麽一個始亂終棄,忘恩負義的人。”
    我說後,對著燕子一臉苦笑。
    “可以理解,也難怪,當時那年齡也就二十歲多點,而且是在深圳。另外,藝術工作領域的人,也許在處理情感方麵,充滿浪漫主義色彩,可能骨子裏就這樣,最起碼你就是這樣!也許這才是你真實的一麵,人的複雜性,太難讓人看懂了!那怕是朝夕相處的人,你也不可能肯定就對他(她)很了解!或者,靈魂深處藏著的和心裏想著的,並不是平常看到的一麵。就像雪兒,她根本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而你,卻恰恰就是這樣的人!在當時,你真的就是這樣一位忘恩負義的人啊!瀚哲...哥。當然,我相信你本質沒那麽壞,也不是自己想著這麽做,冥冥之中,命運似乎就這樣安排。可是,這三個女人,就被你害慘了!你啊!我覺得,她們可能沒一個有好下場?也許,這就是人原始的本能與人性的弱點!這兩種東西在你身上表露無遺,而且你還是自然體現表露出來的。太可怕了!”
    燕子記者的職業習慣及素養,把我批得無地自容,我幾乎讓她給解剖得體無完膚了。她嚴厲的語氣,就像解放後貧下中農在鬥地主一樣,我被批得無話可說,畢竟,回想起來,燕子說的不無道理。在當時,我對不起她們中的任何一人!
    可是,時光沒法倒流。
    我隻得自己默默地承受!
    燕子說完,競眼睛泛紅,也許再堅毅的女人,也會讓這種曲折的情感問題所影響,而女人的心,也可能更能體會到這種殘酷的傷感!畢竟大家都是女人,我能理解。我想到這一層,就真誠地對小燕說:
    “燕子,感謝你能聽我胡說八道,真的感謝。”我說後還伸出手與燕子握了一下手。
    “後來什麽情況?現在有什麽打算?”燕子認真地問我。
    事實上對於下一步怎麽做?我心裏也無底,現在突然去找雪兒,那也是無可能的,她也不會見我,隻是增加不必要的煩惱而已,一旦弄不好,還影響到瀚欣。如果這樣,雪兒肯定更對我恨之入骨,不會再原諒我的了。瀚欣也許就是她的保命線,而當她沒有原諒我之前,我也不會去擾亂她現在的生活習慣與狀態,甚至可以為了她,而不與瀚欣有更深的交流,也許這樣反而會更好一些,不會打破彼此之間己經習慣了的生活,我必須保持一棵平常心。
    “後來,唉,一言難盡,一言難盡!”我接上燕子的話,臉上一副無奈樣子。我總覺得,在燕子這記者麵前,什麽都隱藏不了,我一臉苦笑又說:
    “我想先見見瀚欣,她也不容易,但願她不知道這裏麵的是非曲直。”
    我算是回答燕子的話。
    燕子瞪大眼睛看著我說:
    “瀚哲,不要太天真了,遲早,這孩子會弄明白其中的一切的,她也有權利知道,難道能夠瞞著她一生一世嗎?我認為及早告訴她,更好一些,瀚哲,究竟瀚欣是誰的女兒?是阿貞的女兒?還是雪兒的女兒?但可以肯定不是佳玲的。”
    燕子說後眼睛死盯著我,似乎在用眼晴對我說:對我,你都不講真話?我此時也確實無從回答,在我沒有弄明白之前我也不可能下結論,我必須再從瀚欣身上得到一些信息來做確認。
    我往燕子荼杯裏添了茶,然後慢吞吞地說:
    “唉呀,燕子,我現在確實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我...我……我們說說瀚欣,你見過她了,她怎麽跟你提我呢?難道雪兒有暗示過她?或者對她說了什麽?她隻不過在京西龍禪寺做義工時,看我寫生聊了一會而以,莫非她從我與她聊天中覺察出什麽來?沒可能啊,我也沒亂說話啊。這小女孩真太聰明了!”
    “是啊,虎父無犬女,哈哈,何況她的媽媽,是那麽聰明伶俐的人。雪兒隻對瀚欣說,她爸爸是一位很帥,很有才情;有奮鬥精神,有恒心,有誌氣的人。我覺得,雪兒在瀚欣的心裏,還是給瀚欣豎立起她爸爸的好形象,也看得出,雪兒對她的後天培養,更是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從我與瀚欣的對話中,她從沒見過自己的爸爸,但卻是對自已的爸爸,抱有尊敬與好感,更迫切想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為什麽所有她身邊的親人,絕口不提自己的爸爸?都說爸爸在她出生那年就死了,家裏所有一點關於爸爸的信息都沒有。她好像還跑去外地,問過一位叫什麽來著、哦、叫丹丹的表姨,也得不到關於爸爸的任何點滴信息。她隻說過,雪兒經常對著一本舊的綠皮寫作日記出神,有時居然還對著日記暗暗流淚。她自己不敢問媽媽,一看到媽媽流淚,自己也跟著流淚。猜測說那本日記,也許有她爸爸一些蛛絲馬跡,或者媽媽記錄著爸爸的什麽事?唉呀,真苦了這小女孩!讓人看了心痛!”
    燕子一口氣的有感而發,說得我無言以對。燕子的這些話句句在理,是啊,要這小女孩承受這麽大的心理壓力,真的苦了這孩子。而雪兒,更是一生會頂著社會的流言誹語和異樣的眼光過日子,可想而知,一個弱女子有多辛苦!有多堅強!需要忍受多少常人難於忍受的壓力,把瀚欣撫養成人,培養得這麽優秀!
    燕子看著我,從她帶著懷疑的眼神裏,似乎要讀懂為什麽雪兒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做出一生的犧牲?幾乎到了偉大的地步!難道對一個人的愛,真能讓她放棄一切?這要有何等的忍受力與愛的能量啊!!
    燕子若有所思,似乎理解了大牛為何到現在還一直不結婚了?小燕對我說也仿佛對自己說:
    “愛一個人,原來什麽都可以不要!正如張靚穎唱的歌:‘轉眼就是一生,轉身就是一世’。唉!在這短暫的一生中,一生,卻隻夠愛一個人,雪兒,就是這樣做著。”
    我也忽然覺得:人生就這麽幾十年,真的是轉眼就是一生。又如曹孟德《短歌行》之‘人生幾何?去日苦多’,這歲月不留人啊。同樣,大牛對小燕,也是一往情深,到今天還在等待小燕回心轉意,大牛又是什麽力量?在支撐著他自己呢?也許這就是愛的力量,大牛真正是站在燕子背後的好男人!他默默無聞地為燕子做著一切,給予燕子無私的奉獻,這不也就是一種高尚的愛嗎?可燕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牛也是用一生在愛燕子!
    “是啊,燕子,我們都這把年紀了,大牛內心也夠苦的,你還是回咱們那邊上班吧,回到大牛身邊。”
    我趁著燕子有感而發的時候對燕子說。
    “你還是考慮你自己的事吧,我的事我會處理的。你準備什麽時候見瀚欣?在廣州呆幾天?這是瀚欣廣州手機號碼,你自己找她吧,我好像不方便在場。”
    燕子說後把瀚欣給她的電話號碼給了我。
    “燕子,瀚欣有沒有提到雪兒現在在做什麽工作?”我又試探性地問燕子。
    燕子說:“這倒沒問她,不過雪兒上次與我通電話時,我倒是問了雪兒,但雪兒也沒正麵回答,好像是說,每天就寫寫字,看看書,聽她口氣我覺得她過得還行,應該生活無憂吧?”
    我聽後,心裏略感欣慰,真誠地對著燕子說:“燕子,今後還要多多幫忙,雪兒那裏,有機會要替我說說好話,瀚欣這邊,也請你多多關心引導。這樣吧,你看行不?你先給瀚欣透個信兒,就說你有個同學、也是她媽媽的同學,想見見她,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然後我約她,也會比較合理一些,好嗎燕子?麻煩你了,萬分感謝!”
    燕子苦笑著說:“你怎麽把球都踢紿我了?我才不會當你的什麽和事佬,雪兒這邊,我不可能跟她說什麽,也沒能力去為你說什麽。但透個風給瀚欣,這我可以做到,不過瀚欣見不見你是另一回事。我也不會把你說的這些故事,去問雪兒,我當做不知,這些故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瀚欣這裏,我可以幫忙照顧,至於你們之間的一切,不要指望我,有任何意見和幫助,我不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信任我,把這些告訴我,謝謝。”
    “謝謝你!燕子,謝謝你肯聽我說這麽多,更謝謝你的理解。”
    不知不覺之間,唐苑吃飯的人就剩下我與小燕這一桌了,幾位服務員在等著我們買單走人呢,我看了看表,已經是將近午後兩點鍾了,我與小燕相視一笑,便準備買了單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