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斯塔克直視著哈利, 似乎有些吃驚為什麽有個小孩突然出現在這裏，所以他首先反問道：“你是誰？”

    X教授在一旁解釋道：“這是我的學生，哈利·波特, 是個魔法師。”

    斯塔克瞪了哈利一會兒, 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怎樣做？我隻能說，我是做不到的，除非有人能夠同時綁架CNN、CBS、ABC、NBC和FOX的台長，然後要求他們在同一時間段播放這段視頻。但是沒有, 全國的電視就像中了邪一樣, 自動約好了要在這個早上恐嚇公民！要我說，可能真的隻有魔法師能辦到這件事。”

    立刻想到記者死因的穆德和斯卡利不由得看向哈利, 注意到這個細節的X教授微微皺眉，在心裏歎了口氣。

    但哈利還在追問：“The machine呢？假如是它，能辦到嗎？”

    一直坐在一排儀器前沒有回頭的賈維斯這時才回過頭來, 哈利發現他是個金發藍眼的英俊男人, 頗為淡漠的眼神中混雜著一絲驚訝。

    斯塔克皺起眉，嚴厲地看向科爾森：“我以為The machine不是個爛大街的項目, 值得你向每一個人宣講。”

    “不是科爾森先生告訴我的。”哈利把科爾森從斯塔克的質問中解救出來。

    斯塔克目光銳利地盯著哈利：“但是你確實知道一些超出界限的東西。”

    哈利並未否認：“譬如一個擁有自主學習能力的、相當聰明的人工智能，能夠自主將自己轉移到任意一個數碼終端。”

    賈維斯拉住了斯塔克, 站起來笑微微地看著哈利：“你確實了解The machine。但假如這樣, 你就應該明白, 我們的因特網目前尚未實現全麵覆蓋, 即使是我們, 目前也無法做到無處不在。”

    確實, 哈利一拍額頭，反應過來目前還沒真正進入信息時代，即使賈維斯在技術上實現了，也沒有落實的環境。但假如是這樣，哈利心中擔憂就更加深重了，假如連代表目前信息技術最前沿的賈維斯都無法做到這件事，那麽早上的事件就說明了虛神不需要侵入互聯網就可以做到全美、甚至全球散播信息。

    這段插曲之後，眾人還是不得不一齊再次觀看這段視頻，穆德一開始想讓斯卡利先出去一下，但女特工這次堅持要在現場——“我想要為迪詩做點什麽。我一定要為迪詩做點什麽！”

    這次觀看視頻，斯塔克特地提醒眾人注意觀察視頻中實施虐殺的環境，希望能根據蛛絲馬跡找出這個房間的所在地點來。但是大約是拉上了窗簾的緣故，房間內實在光線不足，光憑一張空蕩蕩的桌子，實在很難得出更多線索。

    最後賈維斯也隻得出了幾條簡單的信息：“已知的嫌犯應該是三人，兩個出現在視頻中的施虐者，以及操作攝像的一人，從身形看，兩個蒙麵人應該是一男一女，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較為強壯，女子身高一米六左右，除了笑聲，三人都沒有說話，不能判斷是否有口音。”

    這相當於沒有任何線索，眾人一時沉默。

    湊到賈維斯身邊的哈利盯著暫停的畫麵看了好一會兒，斯卡利看了一眼畫麵內容，猶豫著要不要把男孩拉開，哈利卻突然開口道：“穆德先生，你過來一下。”

    穆德不解地上前來，哈利伸出手指，點著屏幕上某個地方問道：“穆德先生，你家客廳裏是不是有一副裝飾畫掛在這個位置，大約三十厘米寬，四十五厘米長。”

    穆德觀察之後點頭，然後發現哈利所指的那個地方，是空蕩蕩的牆壁，而他落指的地方，有一小塊比其它地方更白，一時臉色轉為嚴肅。

    哈利還在繼續尋找信息：“……在裝飾畫旁邊，是兩幅相片，下方是一個酒櫃。賈維斯，把視頻往前麵調大約四分鍾……對，就是這裏，穆德先生家裏的掛鍾是正方形的，下方是一個電視櫃……”

    就這樣，在哈利的話裏，本來空蕩蕩的房間裏多出了陳設，還原出了一個客廳。

    而且是穆德家的客廳。

    至於一米八的強壯男子和一米六的女子，眾人看了看穆德，再看看斯卡利，他們恰好符合條件。

    “什麽？！”斯卡利看懂了眾人的目光，由衷地憤怒起來，“我和穆德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科爾森立刻道：“不，丹娜，我們並不是懷疑你們，隻是有些吃驚，而且，這種布置其實也是很常見的家居布置，就像這種房型一樣常見。”

    科爾森的解釋稍微安撫了斯卡利，但她與穆德對視一眼，都知道對方並未釋懷。穆德甚至讓賈維斯暫停了好幾個畫麵，認真辨認牆壁上的細節。

    這段反複播放對眾人實在是一種折磨，但為了尋找更多信息，他們隻能根據這唯一的線索追查下去。最先撐不住的還是斯卡利，女特工捂住嘴，抓住了一旁穆德的胳膊作嘔吐狀，科爾森問了兩句，然後讓斯卡利出去先吃點東西，她才臉色蒼白地出去了。

    然後是X教授和科爾森被來匯報情況的人喊走了，似乎是FBI的人針對這件事有話要問。斯塔克度了一會兒步後，還是跟了出去，打算偷聽點信息。他們走後坐在電腦麵前的人就變成了哈利，賈維斯在另一台電腦上試圖根據視頻中唯一有正臉出現的迪詩分析出她的更多信息，穆德則站在哈利身後，看著他反複拖動進度條。

    發現哈利一直在觀看視頻的最後十幾秒，穆德微微皺眉，有些不解：“你發現什麽了嗎？”

    哈利示意穆德低頭，然後給他戴上耳機：“你仔細聽，這裏是不是有一些奇怪的雜音。”

    哈利將聲音放到了最大，於是穆德聽到了極端悲慘的哭喊聲與極端刺耳的笑聲，尖銳對比讓身經百戰的特工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但在哈利的提示下，他確實發現了在背景中有一種奇怪的雜音。

    摘下耳機，穆德思考了一下，立即道：“或許這個房間在一個建築工地旁？又或者是飛機聲？那我們就可以根據航班路線來縮小搜查範圍。”

    聞言賈維斯也過來仔細聽了一遍最後十秒，肯定道：“確實有雜音，非常細微，多虧哈利細心才分辨出來。”

    哈利露出一個慘淡的微笑，沒解釋他其實並不是一個特別細心的人。

    賈維斯重新坐下，將音頻分離出來，再多次將人聲弱化後，得到了一段噪音，但還是不能聽出那是什麽聲音，倒是有點像尖利的金屬聲。

    哈利聽了兩遍後，平靜地提醒道：“賈維斯，試著將音頻慢放幾倍呢？”

    低頭看了總是能找對方向的哈利一眼，賈維斯從三倍開始，將那段噪音慢放，再慢放，本以為是金屬聲的音頻漸漸變成了人聲，而且，到慢放十倍時，他們已經可以清楚聽見那是在說什麽，一時賈維斯和穆德都表情怪異地看向哈利。

    “滋滋……he-llo……滋滋滋……Ha……滋……rry……滋potter……”

    你好啊，哈利波特。

    配上若有若無的怪異笑聲，這簡直像個惡作劇玩笑。

    在這之後，賈維斯又默默地將原本音頻中的三個笑聲分離了出來，與穆德、斯卡利和哈利三人提供的笑聲樣本做了對比，結果在三人的沉默等待中已經成為預料之中。

    三個樣本都完全吻合，隻是音頻中的笑聲經過了電子合成而已。

    科爾森看著並排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三人，一時也無話可說。

    斯塔克則差點笑出聲：“所以，Jar，你的意思是，這兩位神盾局的特工，和一個昨天才第一次來美國的十三歲小巫師共同虐殺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而且還錄成視頻全美播放？”然後不等賈維斯作答，他先自己大笑了兩聲，“哈，這劇情TM也能放？”

    聯想到自己昨晚安睡的房間，可能發生過虐殺迪詩，再把視頻裏的兩個神秘人換成自己和穆德，攝像師則是哈利，斯卡利幾乎昏厥過去，當下咬得下唇發白。

    賈維斯無奈地看了他家老板一眼，解釋道：“這隻是表麵的證據而已。最關鍵的還是那句話，顯然有位真正的幕後人想通過這個方式同哈利打個招呼。”

    是的，打個招呼，就像肆虐倫敦的攝魂怪一樣。哈利簡直不敢想這個視頻播出後會在人群中引起怎樣的恐慌，又挑動多少蠢蠢欲動的黑暗。

    X教授輕聲道：“第六個檔案。”這個事件，除了將兩位特工和哈利拖下水外，和先前五樁事件其實是一個係列的。

    科爾森也相信穆德和斯卡利的清白，但作為神盾的副局長，他還是得把已有的所有情況向聯邦匯報，恐怕兩位特工都得失去一段時間的自由了。至於哈利，哈利的身份敏感，還涉及到一個保密協議的問題，所以科爾森有意無意地略過了哈利，讓X教授把男孩帶走了，就讓哈利·波特這個名字暫時成為聯邦的一個謎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