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是他!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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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鬧騰,到了深夜都沒有平息下來,這謝橘年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一覺醒來,好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謝橘年抬眼看著自己頂上那一扇青花繡金絲紋帳幔,知道這兒並不是他的芙蓉園,隻微微歎了口氣,起來了。
到了丹陽縣主房間的時候,屋子裏靜悄悄的消息,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橘年走了幾步,隻見著一旁候著的宮女屏氣凝神,生怕這呼吸聲大了些,就會叨擾到丹陽縣主似的。
進了內間,她見著丹陽縣主光著腳瑟縮在床角,臉上還帶著惶惶不安的神色,木木的,什麽話不說。
保寧長公主站在一旁,手上端著碗,也沒有說話,隻是一夜沒睡,保寧長公主神情疲憊且悲愴,眼瞼下頭更是一片青紫,語氣是難得的柔和,“丹陽你放心,這件事娘一定不會算了的……你別這樣嚇唬娘了,好歹吃些東西,好不好?”
丹陽縣主像是魔怔了似的,不說話,不哭,也不鬧了,想必昨天夜裏該哭的哭了,該鬧的也鬧了,這眼淚已經流幹了。
謝橘年朝前走了幾步道:“保寧長公主您想必也熬了一夜,先下去歇息吧,這有我了!”
保寧長公主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如今我哪裏睡得著?丹陽這樣子……”
“您這樣耗著也不是個事兒,若是您熬病了,誰來照顧丹陽縣主?”謝橘年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保寧長公主,隻道:“有我在這兒,您就放心吧,要是真有什麽事兒,我要宮女叫您一聲就是了。”
保寧長公主素來知道她和丹陽縣主關係好,如今長歎了一口氣,隻道:“那你好好勸勸丹陽,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謝橘年應了一聲,則送保寧長公主出去了。
折身回來的時候,丹陽縣主依舊維持著方才的那個姿勢,像是尊雕塑似的。
謝橘年坐在了床沿,也不說話,更不勸慰,隻是靜靜陪著丹陽縣主。
坐了良久,她才道:“丹陽,若是你覺得心裏頭難受,那就哭出來,狠狠的哭一場,這心裏頭也就好受多了!”
她是第一次管丹陽縣主叫“丹陽”,如今在她跟前的不是縣主而是她妹妹一樣的人。
丹陽縣主終於忍不住,癟癟嘴嚎啕大哭起來,一麵哭,更是一麵朝著謝橘年爬了過去,“橘年姐姐!橘年姐姐!你說我該怎麽辦?你說能怎麽辦?昨天晚上我什麽都知道,四皇子他迷暈了我,但我腦子卻是清醒的,隻是……我想要叫叫不出來,想要喊也喊不出來!”
“我多希望你能過來!多希望娘親能夠及時趕過來!可是你們都沒有來!那地上那麽涼,屋子那麽黑,我好怕呀,我好怕呀橘年姐姐……”
他如今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放在了現代距離成年還一大截了!
謝橘年看著她頸脖間的青紫,心中暗罵了一聲出生,隻將她摟在懷中,“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裏也就好受了些,哭吧,哭吧……”
丹陽縣主嚎啕大哭,更是嗚咽道:“顧玉,顧玉他肯定不會要我了,他肯定不會要我了……”
到了如今,她心裏還念叨著遠在他鄉的顧玉!
謝橘年不好與她說實話,其實就放在之前,她和顧玉之間也並沒有很大的可能性,更別說如今了。
隻是謝橘年如今也不知道這保寧長公主是什麽心思,如今她能做的隻是替丹陽縣主拍背,能讓她舒服些。
殊不知此時的寶琳長公主剛出了宮殿大門,臉色卻倏地變了,咬緊牙關,恨不得想要將四皇子千刀萬剮一般。
卻是有個宮女好死不死,戰戰兢兢上前來,“……長公主,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將四皇子丟在柴房,如今還如何處置?”
這四皇子好歹是皇子,總不能一直關著他呀!
保寧長公主沒有說話,那宮女更是大著膽子道:“還請長公主示下…”
不提這話還好,一提保寧長公主麵色更是難看了幾分,“先關著吧,我要去一趟禦書房!”
至於四皇子的死活,她可不會關心、
禦書房內,皇上正在和朝臣商議要事,李長德遠遠的就見著保寧長公主來了,含著笑就迎了上去,“保寧長公主過來了,皇上正在裏頭和幾位閣老大臣商量要事了,您稍等片刻,奴才這就進去通傳一聲!”
若換成了別人來,那隻能在外頭幹等著,可今兒來的是誰,那是保寧長公主了!
保寧長公主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朝裏頭走去。
這李長德是個精明人,可一旁的內侍一個個卻是糊塗蛋,幾人抬手就抬將保寧長公主攔住了,“保寧長公主見諒,皇上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這可就是往槍口上撞了,保寧長公主狠狠一巴掌輪了上去,“你說什麽?”
李長德一見,“哎呦呦”叫了幾聲,才道:“幾個不長眼的狗東西!還不快下去!若是衝撞了保寧長公主,有幾個腦袋都不夠你們砍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吧,居然還敢攔著保寧長公主……”
幾個小內侍都是李長德的幹兒子,平日裏也算是聰明的,可如今卻是糊塗了,方才可是幹爹吩咐,任誰誰都不能進去了,說是皇上正在裏頭和大臣們商量,說是遼東那邊作亂……
這遼東作亂不是一日兩日的,可如今遼東都已經攻打上來了,那能算是小事兒?
見著他們一個個愣著不動,李長德長恨不得再給他們幾巴掌,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才迎著保寧長公主朝裏頭走去,“保寧長公主,您慢些,小心,這兒有台階……”
他這話雖對著保寧長公主說的,可聲音卻是不由自主拔高了幾分,好讓裏頭的皇上也能夠聽見。
果然保寧長公主走進去的時候,這裏頭坐著的幾位內閣大臣正欲告辭,皇上眉宇緊蹙,看向她的時候神色也不大高興,遼王就要造反了,這可算是如今最要緊的事兒了,她怎麽還這麽不懂事?
不過皇上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沒規矩雖沒規矩,可很少來找禦書房找他的,隻道:“保寧,你怎麽來了?”
幾位內閣大臣和保寧長公主見了禮之後也就退了下去。
李長德將禦書房內不相幹的內侍打發下去,隻留了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候著。
保寧長公主卻是直挺挺跪了下來,哽咽道:“還請皇兄給丹陽做主!”
“這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地上涼!”皇上一下子愣住了,在他的印象裏,這保寧還不曾為朝任何人下跪過……當然除了那一次,不過那件事兒卻已經是多年以前了,算算日子也有十幾年了吧!
保寧長公主並不著急說那人是誰,隻道:“昨夜,丹陽被人汙了身子……我看到她的時候,她身下都是血,人都昏過去了……可憐我的丹陽從小到大被我捧在掌心裏,旁人說上幾句難聽的話,我恨不得拿起刀子和他拚命,可昨夜,昨夜……”
說到這,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眼淚更是不由自主落了下來。
來之前,她想的是好好在皇上跟前哭訴一番,可來了之後,這眼淚卻是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丹陽才多大啊?才十二三歲了!我這輩子沒什麽指望了,隻盼著她要能夠嫁個好人家,能有個將她捧在手心的夫君……若不是有這個念頭,我如何能活到今日?皇兄,求求你,給丹陽做主啊!”
話畢,她更是重重朝著皇上磕起來,這禦書房鋪的乃是上等的青石板,屋子裏靜悄悄的,她一下又一下磕下去,砰砰直響。
皇上直拉她起來,“保寧,有什麽話起來說,你這樣子,若是父皇和母妃泉下有知,豈不是會怪罪朕?這件事,朕一定會徹查的,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衝著丹陽下手,丹陽不僅是你的女兒,也是朕的外甥女啊……”
保寧長公主並不起來,“那皇上查清楚了那人是誰,打算如何做?”
皇上想也不想,怒氣衝衝道:“自然是該滿門抄斬了,能夠教養出如此兒子的人家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人家了,保寧,來,起來……”
保寧長公主還是沒動,“滿門抄斬就不必了,我隻懇求皇兄記得此時說的話!”
皇上也聽出這話的不對勁來了,“難道,你知道這人是誰?”
保寧長公主點點頭,才道:“就是老四!”
老四!
皇上一下子懵了,“保寧,是不是你弄錯了?老四一向不好女色,這四皇子府裏頭除了白側妃也就沒什麽人了,之前朕見著他身邊隻有白側妃一個人照顧,說要賜他兩個人,都被他推辭了,不,這件事不可能是老四做的,一定是你弄錯了!”
若說別人,他還能相信,可是老四,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保寧長公主冷聲道:“當時我派人找到丹陽的時候,這老四……趴在丹陽身上,怎麽會弄錯了?皇兄就算是想要包庇自己的兒子,也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