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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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鑰說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陳宜。

    這個人她似乎還有些印象,乃是一個連過宗的本家,才考了秀才,正是上進的時候。

    雖年紀略大了些,但配花妍,倒也算是男才女貌。

    想到這裏,她衝靖安侯夫人說:“母親當真舍得,竟把本家的哥哥都拿出來了。”

    靖安侯夫人笑說:“你還別嫌棄,這孩子在這些人裏,那都是頂頂好的。若不是你開口,我卻還不舍的。”

    一個宗族的上進孩子,又是考上秀才的,若不是她舍了這張老臉去交涉,人家家長能同意聘一個丫頭做兒子的正室夫人?

    “那更是要謝母親。”陳鑰笑了笑,隨後對陳鑰說:“這樣更好,親上加親,以後就更相和睦了。”而後她轉過身對靖安侯夫人說,“就這家吧,煩母親去說說。”

    “你這猴子,慣是會使喚起我來了?”靖安侯夫人佯怒道,“果這個樣子,以後有事,可不要怪我不理睬你。”

    這話卻是說給花妍,她的意思很明確,一個丫頭而已,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和女兒這樣已經是再慈善不過的主人家,很應該知足了。

    再有別的心思,仔細吃不下噎死。

    不等人說話,便對身邊道:“來人,將我備下的單子拿來!”

    話音未落,便有一個婆子小心翼翼拿了一張單子過來。

    她也不接那單子,隻看了一眼花妍,說:“這是我為你備的嫁妝單子,收好了,往後若有個什麽也是個對照。”

    的確如此,男人有幾個是不花心的?後宅進了別的女人若主母是個有手段的還好,若沒得,那真是這家子從此多事。

    花妍雙手接過,看得熱淚盈眶,高興得渾身發抖——這樣豐厚的嫁妝,她恐怕是古往今來做丫鬟人裏的頭一份,就是皇家的丫鬟也沒有她體麵!

    陳鑰也從袖裏摸出一張單子,遞給她說:“可巧,我這裏也擬了一份單子。”

    卻說那陳宜的母親,最是個心直口快的大氣人,素日裏仗著是秀才的娘,這一支有同靖安侯府連過宗,大大咧咧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這一日,見了靖安侯夫人,哪裏還有半點大氣?殷殷切切說了些閑話,方問道:“夫人今兒來不知所為何事?”

    靖安侯夫人笑說:“今兒來,卻是為了給妹妹家說一樁喜事,不知宜兒在不在。”

    “在,在。”陳母忙應承下來,“可是要叫他出來?我這就去。”

    靖安侯夫人道:“且慢,且慢。這事兒不急著讓他知道,便是知道了也得妹妹你做主的。”

    這一說,陳母便知了她的來意,因說:“可是哪家的姑娘看上了我們家宜兒?

    老姐姐,您是知道的,我們宜兒讀書不賴,方二十又四便中了秀才,想是再一二年便舉人可期雖不拘要討個怎樣門第的姑娘,但若有那中意的可得央老姐姐您把把關。”

    靖安侯夫人麵不改色:“妹妹,我也是看著宜兒長大的,怎不為他考慮?”

    “這次真真是個難得的姑娘,雖身份上低了一些,但在我這裏,卻是等同府裏的副小姐,可眼瞧著這年紀漸漸大了還沒得個著落,我這種如同針紮的一般。”

    “若不是覺著實在般配,我也不會厚著臉來妹妹這裏。”

    陳母聽了這話,忙把自己的小心思都收攏了,說:“姐姐說得哪裏話?都是一家子,姐姐說好的姑娘,自然是極好的。我這兒再沒有過不去的理兒。”

    不過是連過宗,在京城裏也少有人不給她們家麵子,若能與靖安侯府攀上關係,那她的宜兒還不前途一片光明麽?

    靖安侯夫人道:“妹妹是個痛快人,我也不瞞妹妹:這姑娘是鑰兒身邊做事的,雖是我從外頭領進府來同鑰兒作伴的丫頭,可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素日的教導,那都是一處的,如今也一樣是個出落的美人。”

    “也得虧是配宜兒,不然我還舍不得呢。”

    陳母臉色有些難看,醞釀了好一會子方開口道:“依姐姐說得,好是好,可是”

    “也不知這姑娘有個娘家沒有?姐姐是知道的,現如今的姑娘出嫁,若沒得份稱身價的嫁妝,以後同別家的夫人一處時,是要給人取笑的。”

    說到底是個丫頭,她自是不願一個伺候人的丫頭成了自個兒子的正室,但卻不敢直接拒絕侯府。

    隻得找了個還算過得去的理由婉拒——若是一介孤女,又哪裏來的嫁妝呢?

    靖安侯夫人笑道:“原是為了這個,妹妹放心,那丫頭雖是一介孤女,但在我們府上也是極體麵的。”

    “這回若是妹妹同意,我和鑰兒都有厚厚的嫁妝添置,保準讓妹妹臉上有光彩。”

    “再者說,這娶妻娶賢,宜兒正是上進的時候,討個身份不大高的正室在家裏也是收收心。再往後若真有喜歡的,抬一房姨娘,或是升個平妻又有什麽打緊的呢?”

    陳母整個臉色都一僵,尷尬地笑了笑:“姐姐說得是,可是畢竟是孩子們的事兒,您看是不是讓兩個孩子見上一麵”

    “妹妹!”靖安侯夫人打斷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隻消給我個信兒便是。若是妹妹這裏是使不得的,那很不必安排兩個孩子見麵,免得壞了人家閨女的名聲。”

    “是,是”陳母見靖安侯夫人語氣之間頗有些嚴厲,因說,“這夫人親自做媒,我是再沒有不同意的理兒。”

    “我們家的情況,老姐姐您也知道,嫁過來似姐姐府上那樣的富貴生活是沒得的,若那位姑娘仍舊願意,便就此定下吧。”

    聞言,靖安侯夫人笑說:“這點無需擔心,若不是得了她的準信,我也不敢上門來嘮叨。”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一切從速,今兒你我兩家便將婚期也擬定下來?”

    “都依姐姐。”陳母除了點頭也沒有其他想法。

    既然已經答應婚事,就犯不著再為了婚期的事情而惹得侯府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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