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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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槿覺得這個葉山長有點耳熟, 仔細一問,才想起來是白鶴書院的山長葉冕。

    白鶴書院是聊城方圓百裏最有名望的書院, 前陣子舉辦文會時,左近舉子濟濟一堂, 群賢畢集的場麵一時為人所津津樂道。

    隻是,同樣為人所津津樂道的, 還有衛啟渢那根本停不下來的噴嚏。

    蕭槿不認識那位給衛啟渢送花的葉小姑娘,但她忽然挺想去見見她的。

    “去跟母親說, 我這就過去。”蕭槿言罷, 便開始收拾桌上的紙筆。

    衛莊卻在一旁道:“你先別急著走,先看看我的衣裳。”

    蕭槿動作一頓, 本想問問衛莊為什麽這麽急著讓她看他的新衣裳,但是想到這衣裳將來是要傳世的,也就釋然了。

    好像是要審慎一些。

    蕭槿跟那丫頭改口道:“你去捎話兒, 說我待會兒過去。”

    丫頭領命去了。

    蕭槿重新坐下,對衛莊鄭重道:“表哥快進去換衣裳吧,我等著。”

    衛莊點頭, 拎了衣裳進了碧紗櫥。

    蕭槿等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 聽見衛莊出來的動靜, 轉頭一看,便是一愣。

    衛莊給自己選的顏色是天青色,花色是竹枝暗紋,形製又是闊袖,這一襲直身穿在身上,直襯得他氣度沉謐,姿態飄灑。

    氣韻全出,容貌更盛。

    蕭槿回神,由衷讚道:“表哥有眼光,這衣裳穿在表哥身上的確很好看。”又禁不住笑道,“拿來傳家倒也可。隻是,不知道表哥的兒子孫子是不是也跟表哥一樣襯這件衣裳。”

    “一定襯的。”

    “為什麽?”

    “因為我的兒子孫子一定長得跟我肖似,我既然襯,那他們自然也應當襯,大不了長短寬窄不合適,修一修改一改就好了。”

    蕭槿愣了須臾,以手扶額。

    這話,沒毛病……不過她忍不住想,將來衛莊的兒子要是不襯這衣裳,他會不會懷疑隔壁住了老王。

    隻是蕭槿倒是由此想起了衛莊的婚事,隨口問道:“表哥不喜歡趙姑娘?”

    衛莊脫口道:“不喜歡。”

    蕭槿看了衛莊一眼,沒再多問。衛莊年紀不大,又已然開始專心舉業,滿可以再等幾年再說親,到時候萬一中了進士,自然能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蕭槿一時有些感慨,原先連過個縣試都費勁的人,如今竟然得了府試案首。現在連謝先生都誇讚衛莊文采卓然,直道方先生手底下恐怕要出個少年解元了。

    隻是不知道衛莊將來要是入了官場,是不是還這麽摳。

    不過,蕭槿還是對於衛莊突然開竅或者有意藏鋒的緣由很是好奇。

    “你幫我看看我後麵合不合身,”衛莊突然背過手扯了扯自己衣裳的後襟,“我總覺這邊不太平整。”

    蕭槿轉到衛莊身後瞧了瞧,道:“後頭挺妥帖的。”

    “那你幫我整整,我總覺得哪裏別扭。”

    蕭槿幫他稍微理了理幾不存在的褶皺,點頭道:“好了。”

    衛莊猶道不妥,又接連指了幾個地方讓蕭槿幫忙調整,蕭槿繞著他轉了好幾圈,在他那件新衣裳上又扯又拍,幾番之後,才算是作罷。

    蕭槿暗歎,第一次發現衛莊原來這麽講究。

    蕭槿預備走時,衛莊表示要先將衣裳換下,然後跟她一道出門,他要去拜會一下那位葉山長。蕭槿奇道:“表哥不繼續溫書了麽?”

    “看那些書又不著急。”

    蕭槿一怔:“哪些書?表哥方才看的……什麽書?”說著話隨手一翻,發現衛莊攤在桌上的竟然是一本《三國誌通俗演義》。

    蕭槿嘴角一抽,她以為衛莊在看正經書,誰想到竟是課外閑書。

    衛莊將衣裳換下後,小心翼翼地疊好,重新裝進天福帶來的那個包袱裏,又仔仔細細地將包袱擱到箱籠裏收好,這才轉身跟蕭槿說可以出門了。

    蕭槿想起衛莊方才放衣裳時的那股認真勁兒就想笑,但怕被他追問為什麽笑他,就憋了回去。

    等兩人即將分道時,衛莊低頭看向她:“我過會兒去找你。”

    蕭槿一怔抬頭:“表哥還有事?”

    “當然。你今日隻描了一張廓填,還差一張。能在白日完成不要拖到晚夕,晚間點再多的燈也不如白日的天光亮,終歸傷眼睛。”

    蕭槿揉揉臉,覺得衛莊說得有理,仰頭道:“那好,我等著表哥過來。”

    衛莊一笑,拍拍她腦袋:“一言為定。”言罷,轉身往前院去。

    蕭槿覺得衛莊自從變成學霸之後,連帶著對她的功課也越發上心了。

    蕭槿見到那位葉小姑娘時,發現季氏已經離開,溫錦倒是與眾人坐在一處。

    葉姑娘名喚葉綺,比蕭槿還小兩歲,生得玉雪可愛,性子也是極爛漫的,與眾人敘話一回,便漸漸不再拘謹。蕭槿瞧著這姑娘的脾氣秉性,覺得確實像是能幹出當眾送花這種壯舉的。

    蕭槿注意到溫錦頭上的紗布已經拆掉了,隻是臉色很有些不自然。

    蕭槿本以為是她氣色差,但再仔細一看,覺得這大約是官粉跟胭脂調出來的效果,隻是溫錦的手法極好,若是不懂妝扮的人看了,隻會認為她不過是麵色憔悴。

    蕭枎與蕭杫都不喜溫錦,便極少搭理溫錦,隻跟葉綺搭腔。蕭槿跟這兩個堂姐一向也不大對付,多數時候隻是在一旁看著。

    蕭枎對於葉綺給衛啟渢送花引發的風波也是有所耳聞,便好奇地問起了此事。

    葉綺聽見蕭枎提起這個,臉上的笑收了收,絞著衣袖道:“那……那是我不懂事。”

    葉綺現在想起這件事還是心有餘悸。她當時根本沒有多想,隻是想將剛摘的梧桐花送給那個風姿華茂的少年,卻沒想到闖了禍。

    幸好那位哥哥沒跟她計較。不過後來她爹將她叫到跟前狠狠訓了一頓,直道那位公子身份貴重,他們根本開罪不起,讓她往後不要那麽莽撞。

    蕭槿見葉綺悶聲不吭,笑道:“當時為何要給他送花?就是覺得他好看?”

    “嗯,”葉綺聲音放得很低,臉上浮現出追憶之色,“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我聽爹爹說過一個詞,叫月窟仙枝,我覺得……他就是月窟仙枝。”

    蕭槿挑眉,月亮裏的仙樹?

    溫錦見葉綺說到衛啟渢便雙眸晶亮,麵色沉了沉,又笑道:“表哥一碰到梧桐、榆樹、楊樹的花粉就會不適,也是葉妹妹獻錯了花。”

    葉綺驚道:“他是溫姐姐的表兄?!”

    溫錦微笑道:“是啊,我們是姑舅兄妹。”

    蕭槿看了溫錦一眼。溫德不過是衛啟渢的遠房表舅,實則跟衛家關係很遠,但溫錦似乎總是忽略這一層,往日走動,待衛承劭夫婦宛若嫡親的姑父姑母一樣。

    葉綺瞪大眼睛,豔羨不已:“真好!我要是也有這樣的表兄多好……”

    溫錦垂眸一笑,低頭喝茶。

    蕭枎素喜爭勝,瞧出溫錦顯擺的意思,當下不樂意了,忙道:“要是算起來,我跟衛家公子也是表兄妹呢。”

    蕭槿一頓,想起蕭榆跟她說過蕭枎自稱衛啟渢表妹的事,忍不住想,她四嬸馮氏怎麽可能跟蕭枎胡扯這種事,這不是自找沒臉麽?

    蕭杫暗裏扯了蕭枎一把,示意她少說幾句,但蕭枎怎肯罷休,拉著葉綺繼續道:“我聽我母親說啊,算起來,衛公子其實是我表兄……”

    “三姑娘也是表哥的表妹?”溫錦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哪路的親戚?不如說來聽聽?”

    蕭槿覺得今日的溫錦有些不對頭。溫錦雖然骨子裏驕矜,但還是很會做表麵功夫的,譬如那天她被她噎得不輕,但也是忍住了沒有發作。

    但溫錦眼下說話就很是不客氣了。

    蕭枎打一開始就不喜溫錦,如今被她搶白,心下不忿,但又確實說不出是哪路親戚,憋了半晌,惱道:“我母親說的,沒有假的!你管哪路親戚。”

    溫錦笑了兩聲:“那我倒要去問問表哥了,看三姑娘到底是哪路來的表妹。”

    蕭槿瞥了蕭枎一眼,暗暗搖頭。衛莊落水是蕭枎害的,但蕭枎從未愧疚過,反而因為衛莊的追債而厭憎衛莊。如今又來跟啟渢這株仙枝亂攀親戚。

    被溫錦嗆幾句也是活該。

    蕭枎正預備嗆回去,就聽衛啟渢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表妹,舅父使人來給你遞話兒,你去瞧瞧。”

    蕭枎一扭頭就看到衛啟渢長身立在曲廊上,隻是這一聲表妹顯然不是在叫她。

    蕭槿暗道,仙枝來了。

    溫錦丟給蕭枎一個諷笑,起身去到衛啟渢跟前,不一時,將衛啟渢領來,笑著道:“三姑娘適才說,她與表哥也是表兄妹,不知三姑娘與表哥是何表親?”

    衛啟渢與眾人見了禮,聞言神色一凝,道:“我亦不知。”說著話望向蕭枎,“敢問三姑娘家中與敝族有何淵源?”

    蕭枎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溫錦在一旁竊笑,看蕭枎的笑話。

    衛啟渢麵色漸沉,眾人齊齊望向蕭枎。

    蕭枎頭上冒汗,臉色陣紅陣白,末了咬了咬牙,丟下句“我去問我娘”,扭頭就跑。

    蕭杫覺得她跟蕭枎一個房頭都丟人,當下也不好待在這裏,作辭離開。

    蕭槿也想走了,但她還要等衛莊。而且,總不能就這麽把葉綺扔這兒。

    溫錦覺得衛啟渢一定是借故來看她的,否則他何必親自來傳話。但她不能表現得太過歡喜,並且她還要裝憔悴。

    溫錦雖然一直在用衛啟渢給的藥膏,但等傷口愈合之後,還是沒有即刻恢複如初。

    她對鏡望著自己額頭上那道淺淺的印子,擔心日後難以消掉,氣苦難當,卻又無計可施,最後便想出了拿脂粉暫且遮掩的法子,如此一來還能使自己看起來麵色憔悴,衛啟渢看了必定心疼,說不得就不再跟她置氣了。

    衛啟渢的目光果然在溫錦臉上停留了須臾,和聲道:“表妹似乎氣色欠佳。”

    溫錦抿唇應了一聲:“興許是……沒休息好。”

    蕭槿卻是覺得衛啟渢跟溫錦之間的氛圍有點奇怪,難道是……鬧了別扭?

    葉綺暗暗睃看衛啟渢好一會兒,此刻鼓足勇氣上前致歉道:“哥哥,上回的事……對不住。”

    溫錦暗瞪葉綺,什麽哥哥!

    衛啟渢擺手道:“無事,不知者不罪。”

    蕭槿望著立在眼前的仙枝,便想起了當初他被她拿的梧桐花刺激了之後,是怎麽打著噴嚏紅著眼睛訓她亂往家裏拿東西的。

    溫錦見衛啟渢態度似乎真的軟了下來,竊喜不已,跟衛啟渢一道作辭,轉身出了抱廈。

    溫錦不知她父親找她何事,忐忑之下步子便不自覺加快,走到了衛啟渢前麵。然而才剛走了幾步,天色忽暗,罡風驟起,傾盆大雨兜頭澆了下來。

    蕭槿坐在抱廈裏喝茶,眼睜睜看著溫錦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衛啟渢還沒完全走出飛簷的遮蔽,倒是比溫錦好上不少。

    蕭槿暗笑,夏天的雨說來就來。看來,連窮鄉僻壤的雨都跟溫錦作對,這下她的妝要被衝個幹淨了。

    兩人又迅速折了回來。溫錦正要查看衛啟渢的狀況,一抬頭就發現他正盯著她看。

    溫錦起先不明所以,旋即想起自己臉上的粉,心裏一跳,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官粉不溶於水,她攤開手時隻看到了零星的白色粉末,說明她麵上的妝已經被澆得差不多了。

    露餡兒了。

    溫錦臉色一白,倒真有了幾分憔悴的意思。她忙解釋道:“表哥,我……我這麽做隻是想遮蓋……”

    衛啟渢搖手道:“表妹不必解釋,女子施妝再正常不過。表妹渾身澆透,還是快些回去更衣的好,仔細著涼。”

    衛啟渢在人前本就對她不熱絡的,因此溫錦也摸不清他究竟動氣沒有,心裏七上八下的。喜鵲來送傘接走她時,她還忍不住回頭看了衛啟渢一眼。

    等衛啟渢也被小廝接走,蕭槿便一麵跟葉綺閑聊一麵等雨停。葉綺談興頗高,說著說著便將話茬繞到了衛啟渢身上。

    葉綺湊近好奇問:“姐姐知道那位衛家哥哥的名字麽?”

    “聽說他是衛家啟字輩的公子,名啟渢,啟發的啟,渢……渢渢的渢。”

    葉綺瞪大眼;“渢渢?渢渢……是什麽?”

    蕭槿呷了口茶。說起衛啟渢的名字,她倒是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這裏頭有個典故。

    葉綺正想問渢渢究竟是什麽,瞥眼間忽然瞧見雨中走來兩個人,待來人走得近了,葉綺辨認出是衛啟渢領著一個小廝過來了。

    葉綺興奮道:“衛哥哥又回來了!”又困惑看向蕭槿,“衛哥哥回來作甚?”

    蕭槿抬頭望去,果見衛啟渢撐傘疾步而來。但她隔著雨幕,緊接著又發現遠處似乎還有一個人影正往這邊靠近。那人也打了把傘,仿佛察覺出她在看他,步子更快了些。

    蕭槿看那身形,覺得好像是衛莊。等距離近了,她仔細辨識了容貌,確認就是她莊表哥。

    葉綺隨即也看到了衛莊,問蕭槿那是誰。

    蕭槿答道:“他也姓衛,是我表兄。”

    兩個衛哥哥湊到一起來了。

    興許是因為她在入京之前與他的交集太少,導致她對他的印象很淺。雖然他臉長得好。

    不過真論臉的話,衛啟渢那張臉比不上他堂弟衛啟濯。蕭槿原先也以為衛啟渢那種容貌已經頂天了,後來見了衛啟濯才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臉外有臉。

    蕭槿方才沒有走遠,季氏將她叫了回來,交代她順道去將蕭岑叫去前院見客。

    蕭岑是蕭槿的雙胞胎弟弟,蕭槿的父親蕭安與季氏感情融和,未納妾室,夫妻兩個膝下隻蕭槿與蕭岑這一對雙胞胎姐弟。

    蕭岑才從家塾裏回來,一見著蕭槿就奔上來問道:“衛莊落水究竟是怎麽回事?”

    蕭槿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他不是要自戕。”

    她今日是與季氏一道去報國寺進香了。她回憶了一下時間,記起上一世的衛莊就是在她這次去進香的前一日溺水而亡的,所以她提前教了天福急救的法子,又跟衛莊說她夢見他會溺水雲雲,但衛莊不信,天福倒是聽得心驚,答應一定看好衛莊。

    然而昨天一整天都太平無事。蕭槿還以為衛莊的劫數已經過去了,結果今日他就落水了。

    蕭槿方才也想到是不是她記岔了日子,但思量後又覺得不太可能。她雖然跟衛莊不算十分熟稔,但當年這個表兄的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況衛莊是這麽有特點的人。

    所以她覺得,應當隻是時間上出現了一些偏差。不過最後的結果是好的。

    蕭岑歎道:“咱們的莊表哥原本就考不上了,這下在水裏泡了一回,腦子進了水更考不上了。”

    蕭槿淨了手,坐下拈起碟子裏的一塊點心,瞥他一眼:“我怎麽覺著你說話的語氣跟四哥越來越像了。”

    蕭岑笑嘻嘻道:“別拿我跟四哥比,我讀書比他好,人也比他機靈多了。”

    蕭槿丟給他一個白眼:“你跟四哥比什麽。”

    “難不成跟二哥比,我也得比得過啊,”蕭岑說話間一拍手,“誒,我聽說那衛家二公子舉業上頭十分厲害,他今兒過來,我說不得還能討教一二。”

    蕭槿低頭喝了口花茶。

    衛啟渢在讀書上麵確實很有天分,然而他有的狀元科名衛啟濯也有,無論在哪方麵,他都始終不能壓製這個堂弟,衛啟渢心中一直為此耿耿於懷。衛啟濯前頭有意藏鋒,倒是不顯,眾人大多隻知衛家二公子的才名。後來衛啟濯蟾宮折桂,一鳴驚人,光芒漸漸蓋過衛啟渢。

    其實蕭槿覺得,衛啟渢主要是輸在了心機謀算上。衛啟濯那等機謀,是蕭槿生平僅見。皇帝自覺心術踔絕,但在衛啟濯麵前,都有些不夠看。

    “你不要跟那衛家公子走得太近。”蕭槿擱下茶杯道。

    蕭岑一愣:“為何?”

    蕭槿起身拍拍蕭岑的肩:“乖乖聽姐姐的話便是。”

    蕭岑轉眼打量蕭槿幾眼,包子臉鼓了股,乖順點頭道:“好,聽姐姐的。”

    蕭槿微微一笑。

    從蕭岑院子裏出來時,蕭槿忖著回去也是在房裏悶著練字,想起衛莊那件事,心中不免疑惑,當下拐了個彎,轉去尋衛莊。

    她前世也隻是知道衛莊是溺水而亡的,並不知曉他溺水的具體緣由。如今想來,倒是有些蹊蹺。

    衛莊住在蕭家的西跨院。蕭槿過去時,一個身著湖藍繭綢直裰的大夫正低頭寫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