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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以為我沒有心嗎？”

    血衣冥姬沉迷於瘋狂的愛情帶來的衝擊，她甚至看不到楚若惜的準備動作，隻是一個勁地衝著幻覺吼叫。

    “我也有過心，隻是我的心總是會錯付給根本不值得我付出心的人，每一次付出換到的都是欺騙。是人就會絕望，我隻是受傷的次數太多了，我隻是……”

    “但是你不該用別人的命填補你受傷的空虛！”

    楚若惜的劍劃破血腥的世界，她不需要知道血衣冥姬的苦衷和無奈，她隻在乎一點，這個女人確實很瘋狂，確實殺了很多人！

    “你什麽都沒有做錯，唯一的錯就是不該殺人，不該殺了那麽多人！”

    無數的劍氣混著無數的力量席卷全場，整個十八地獄空間都處於楚若惜的力量支配下，血衣冥姬固然很可憐，但當她仗著自己可憐就理直氣壯欺負比她更可憐的人開始，她就沒有被同情的資格了！

    十八地獄還在變化，血海中升起一個磨盤，磨盤不斷的轉動，轉出漿一樣的血。

    楚若惜的臉色變得非常扭曲，扭曲得能把人都震驚。

    “真是惡心！”

    說話的時候，生死洪流一起射出，卷起大磨盤。

    血衣冥姬的臉上掠過淡淡的煩躁，隨後長劍變得更加扭曲了！

    “你以為死亡會這麽結束嗎？！”

    劍鋒掠動，世界變換了顏色，磨盤試圖升上天空變成整個十八地獄的主力陣眼，卻坑不住鳳凰的劍，以及附加劍上的絕大威力！

    喝——

    一聲輕叱，長劍化為萬千劍影，將整個磨盤攪碎。

    碎亂的石頭都是瑩白顏色，從天空降落，落在血海裏，好像骨頭碎片。配合血海中浮浮沉沉的半腐爛屍體，果然是地獄風景。

    可惜楚若惜對地獄風景早就麻木，再可怕的場麵在她看來也就是一段風景，比起血海中的屍體，她更想知道怎麽最快的殺死血衣冥姬，結束她罪惡的一生！

    “你真的要殺我嗎？當年可是我留了你的命，讓你有機會活下去。”

    血衣冥姬開始妖言惑眾。

    楚若惜不為所動：“是的，你留了我的命，讓我有機會活下去，但是我也不止一次留了你的命，讓你有機會從新開始。為什麽你隻記得你對我的恩情，看不到我曾經放過你？難道一次救命恩就得用一輩子的救命來償還？！血衣冥姬，要你命的不是我，是死在你手下的萬千鬼魂！”

    話音落，一劍橫殺過去，整個地獄空間都被楚若惜的鳳凰氣流卷動，到處都是蓬勃向上的鳳凰火焰，到處都是霸道炙熱的鳳凰氣息，血衣冥姬引以為傲的地獄陣法在這一刻變得好像孩子一樣脆弱且無能為力。

    “為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女人喃喃自問，表情帶著自己都不懂的迷惑。

    她的身體在巨大力量作用下開始瓦解，崩塌得無藥可救。

    楚若惜暗暗看著她的崩潰，內心卻是一片平靜。

    “終於還是結束了，”她冷漠地說道，“長久以來一直纏著我的噩夢。”

    “我對你而言就隻是一場噩夢嗎？”血衣冥姬苦笑的問道，“如果沒有我——”

    “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也不會有太大的變樣。”楚若惜打斷了血衣冥姬的詭辯，“罪域之主需要的是一個成年的黑暗鳳凰，所以他必定會讓我長大，並且安排各種手段考驗我，讓我逐步覺醒，成為符合他需要的那個鳳凰。”

    “也就是說，在你看來，我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小醜？”

    “我沒有說你是小醜，是你自己認為你的存在是個小醜。”楚若惜遺憾地說道，“從來沒有人背叛你，是你自以為會被背叛，於是搶先傷害別人……說起來，你才是真正的殘忍！”

    “為什麽你們都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血衣冥姬迷茫地看著楚若惜，她的眼神是那麽真誠，誠意得幾乎能讓人原諒她的一切惡行。

    可惜楚若惜不是容易被動搖的人。

    “你什麽都沒有做錯，你唯一的錯是來到這個世上。現在，允許我修複這攤錯誤吧！”

    長劍再度升起，和血紅的紗巾一起卷過血衣冥姬的身體。當長劍自然落下的時候，當輕紗落在長劍劍柄的時候，血衣冥姬的身體變成了細碎的沙子。

    白沙一點點沉入血海，最終和血紅一起被大地吸收，隻有滿視野的彼岸花證明血衣冥姬曾經來過。

    楚若惜吸了一口氣，收起琉璃血樹。

    如果沒有琉璃血樹瞬間洞察血衣冥姬的心結，並且將她內心的脆弱具現化，楚若惜今天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取勝。但是取勝的同時，楚若惜也感覺到巨大的害怕。

    琉璃血樹到底是九界主出於什麽目的造出來的？為什麽能夠……

    人類對未知總是有恐懼感，何況楚若惜早已知曉九界主的部分真麵目。

    這個彬彬有禮的人，內心深處並不是和麵容一樣的溫柔可親。

    ……

    確定隨血衣冥姬一起進入仙佛界的罪域人都被自己的魔獸們吞噬殆盡，楚若惜將空明大師的肉身舍利和清姬夫人的身體擺在一起。

    “沒想到最後一刻居然還是你。”她淡淡地說道，“清姬，你真是個又傻又笨又……的女人。”

    清姬已經死透，屍體不會說話，自然也不會反駁楚若惜。但是當楚若惜試圖把清姬的蛇尾和空明大師的肉身舍利分開的時候，屍體卻表現出無法理解的執拗。

    楚若惜知道，空明大師求得正果，清姬夫人求得真愛，空明就是清姬的佛，她是為了參透她的佛才遁入空門，並此生不換。

    “願世間真有西方極樂，讓你們能夠永遠解脫輪回，永世不離、不棄……”

    簡單的祝福後，楚若惜點燃火焰。

    蓬勃的火焰將兩個身體燃燒成一體，從此以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遠都不會再被分開了。

    世間真情，也不過如此。

    楚若惜暗暗想著，並沒等火焰徹底燃盡就離開了。

    風會把他們的骨灰混在一起撒遍大江南北，讓兩個人永遠守護他們愛過的土地，纏纏綿綿直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