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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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手機版最新章節請訪問的最新網址 mkenshucc “說什麽了?”李千羽側耳聽了聽,根本聽不清說的什麽。
“就是花草啊什麽的,怎麽伺弄的話。”小萍是越說越討厭韓沁。
“不管,你忙你的。有什麽急活兒沒有?”李千羽說著係上圍裙。
“這個是柳先生定的,下午四點半送到他家。太太生日。”小萍包好玻璃紙,把紮好的花捧放在深花桶上架著,拿起水壺噴了些水氣。
“哦,靈台寺的送了沒有?”李千羽一問,小萍驚駭地叫起來“怎麽辦怎麽辦?還在市場裏沒有取回來呢。怎麽辦?韓江昨天取車回來都樂瘋了,肯定是太興奮給忘了,可是他現在......”
“送貨單呢?”李千羽問,提起包就要出去。拿著小萍給給她的送貨單和圓珠筆,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兩匹“馬”中她選了前夫送來的馬6。這麽久沒開車,萬一把貴得要命的寶馬撞壞了,她可賠不起。再說韓玉顏和她什麽關係也不是,就收他那麽貴重的禮,不合適。她不想受拿人手短的憋。
新的車開起來感覺真不錯。她想這也就是借用這一下,最好是找個機會還了。前夫流淚的樣子,李千羽還是頭一回見到,想著心裏挺不是味兒的。小萍已經給市場的老吳打過電話,她去的時候,花都已經打包好,就等著裝車了。剛趕到就急忙急火的往車上搬裝花的箱子,她自已也往車上搬,後備箱很快就塞滿了。
平時十二點前一定送去寺裏的,今天到了這時候還在路上。李千羽緊趕慢趕,可出城門的時候堵車。她也沒有辦法,隻能一寸一寸地往前移。時間又過了二十分鍾,她裏心焦急得像爬滿了螞蟻。好不容易旁邊得一空兒,趕緊轉方向鑽了過去。
到了靈台寺,比平時送花的時間晚了近四個小時。平時韓江都是借老吳他們的小貨車送來,然後用小三輪送到寺後門。把車開到停車場,李千羽犯了難。從這裏到後院兒還有一小段路,要是觀光倒覺得什麽,可是她瘦瘦小胳膊兒搬一大紙箱花兒,可就有些吃力了。
“隻能自已搬了。”李千羽咬咬牙,抱了一大箱往寺後走。上坡階兒時一不小心,差點把箱子倒扣在了地上。她反手一扶抓住邊緣,噓驚一場。一趟兩趟....她的額頭開始滲出汗珠,撩起圍裙擦了繼續。韓中的鳥兒也許快要到快回巢的點兒,歡呼鶯叫盡情暢語。李千羽望了眼韓間,朝著那些看不見的精靈兒笑了笑。終於,搬完了最後一箱,喘著氣坐在寺院台階上歇息。
“這位施主喝碗水吧。”看起來級別不低的和尚身披著袈裟,遞過來用陶碗著裝的清水。
“謝謝。”李千羽一飲而盡,抬手抹了抹嘴巴邊流下的水。“這水真甜啊!”她讚了句。
“那是因為你付出了,所以才能感覺到,你得到的不容易和美好。換作是平白給你一碗水,你也不見得肯喝的。嗬嗬......”老和尚把碗轉手給了小沙彌。
“嗯。”李千羽認同地點頭“我是千羽花店的。不好意思,今天的花送晚了。我會修好枝再回去的。”她從紙箱旁邊的透明膠上剝下花剪,開箱修菊。
寺裏的空氣和城裏比好太多了,翠竹舊年的黃葉兒還在,新綠已經耐不住在頂尖兒冒出來。有些被壓壞了,燦燦的碎瓣兒散了一地。剛開始經營花店的時候,李千羽總不忍心把壓壞或修壞的花兒丟掉。拿盆清水,散在上麵,忙完了便抽空瞧上一兩眼。可現在似乎有些麻木了,手腳麻利地修杆劈葉兒,腳下的殘花敗葉也越堆越厚。
老和尚拿了個很別特的像是缽的東西,把些散碎的瓣兒撿起來,放在裏麵。李千羽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仿佛是她遭塌了這些花兒。那和尚見她發楞,笑著說“任何東西都有它的用處。就看你用什麽樣的眼光來看待......
李千羽回花店的時候,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韓老爺子顯然走了,門口的車沒在。小萍一看見她,便喜哈哈地說有好事情。
“怎麽,你中彩票啦?”李千羽放下包,把剛解了一半圍裙又重新係上。
“李姐。韓董事長說要把會議花也給我們做,還有大堂的盆景。說是從下個月就開始下定單,還要韓江親自去打理呢。”小萍興奮地報告。
“那...我們還真忙不過來了。”李千羽認真想想,又看了看店裏。如果真的接下定單,那可要擴大門麵了,人手也不夠。
“隔壁的茶葉店反正都倒閉了,把它盤過來。”小萍頗殷勤的出主意。
“嗯。那這樣,你去對麵打張招聘的廣告紙,貼在店門口。”李千羽高興是高興。可就是想不通,韓江怎麽就合了韓老爺子的脾性兒。不過怎樣都好,隻要沒事兒又對花店又有利,她自然讚成。
“韓江,是你跟韓董事長說要定單的嗎?”李千羽還是不放心,怕韓江為了報答她,低聲下氣於人。
“我沒有,是他自已說的。”韓江掩不住高興勁兒,一笑就露出兩顆惹人愛的虎牙。
“他都跟你說什麽了?聊得那麽起勁兒?”李千羽問。就是覺得韓老爺子和他肯定有什麽事兒。
“就是說種花草的事情。要我有空的時候...去他們家花房幫幫手。”韓江知道李千羽不願意讓他去韓家,生怕韓家用高薪誘惑他留下。
“那你怎麽說的?”李千羽的心事還真被韓江猜著了。
“李姐,你放心。我不會離開小萍和你的。”韓江說完憨厚地一笑,臉還有些紅了。
李千羽真是越看他越放心,思想著等花店擴大了,另留一間小房讓他們結婚。小萍的和韓江的父母都不在,聽他們說的那些親戚也就那樣。倒是有時看著他倆兒親親密密的小樣兒挺可愛。停在門口的車,讓她剛剛才有的一點兒欣喜變成了個碎掉的泡泡。若是明目張膽地把寶馬開到韓家去,顯然不是可取的。前夫這個更不好還了。兩輛“馬”在她滴心上“蹄噠蹄噠”的踩踏,讓她完全沒有了主意。手裏捏著兩把鑰匙,卻找不到通往幸福的路。
天才剛黑,韓映煊就喝得差不多了。
別人喝酒是為了買醉,而他卻是為了從另一種酒中醒來。自身於某種矛盾中。當酒杯滿滿的時候心懷恨意,惡狠狠地看著。等杯子空著時,就心甘情願地看著。然後再續上,再看再恨再喝.....如此循環。當然,這種循環是惡性的。所以他就一直處在以酒解酒的狀態,就像現在這樣。
韓映煊現在越來越覺得,李千羽真的是個特別狠心的女人。她怎麽就能忍住他在外麵胡混,還和他上床。這是種多麽大的屈辱,她竟然無聲地扛下來,並且沒有說一句讓他難堪的話。他知道的太晚,而且是在酒精作用下,使得這種靈光一閃的明了顯得太單薄
“這是協議書。上星期給你說過的,我已經簽過字了。”她就那麽往他麵前一放。
“平白的離什麽婚,你瘋了吧。”韓映煊和大多數男人一樣,隻想蒙混過關。心想老子供你吃供你喝,還跟我鬧什麽大小姐脾氣兒。也不照照鏡子,早過了撒嬌的年紀吧!
李千羽平靜地撿起被韓映煊撕掉的離婚協議書,走到垃圾筒前。穿著綠格子拖鞋的腳,輕輕踩了踩踏板,垃圾筒蓋子就揚起來。她把碎紙往裏一擲,回了房間。
“那就離吧,看你能找到什麽好男人。”韓映煊這樣朝著已關上的房間門揚言,信心十足地以為,妻子隻是為了報複他對她的冷落。當下闖進房間,把她撲倒在床上。等發泄完,才看見她的臉邊有淚水正在滑落。他頓時覺得晦氣,好好的哭什麽。
拉上褲子拉鏈,韓映煊覺得他才是那個該覺委屈的人。在外麵拚死拚活的賺錢,養著大的小的。這倒好,大的年歲不小了,天天嚷嚷著要離婚。小的看到他連個笑臉兒都沒有,連聲爸爸都叫得勉強。他就那麽坐在酒吧或咖啡廳,拿著手機呼美麗可愛的妹妹們。等她們扭著腰枝兒來了,他又覺得沒味兒。
有時候,他坐在車裏,望著自家的樓窗。不管是燈亮還是燈滅,都不敢上去。他怕看到千羽那張冷冰冰,難伺候的臉。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那樣可愛的女人,結婚後會變成這樣。手裏的煙一支接著一支,本是想借煙霧麻弊內心。等地上的煙頭越來越多,他才發現抽煙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剛開打門,就看到妻子像鬼魂一樣,靜無聲息地坐在沙發上。見到他不抬眼看,直接說“把協議書簽了吧,我明天就搬到舊房子去住。”她的話語波瀾不驚,好像離婚就像晚餐菜譜一樣家常。他好不容易忍住的火兒,又被她激出來“你是不是在家呆出病了,有病吃藥,別沒事找事兒。”妻並不理會,看了眼桌上重新打印的離婚協議書,淡淡地走進了房間。
又喝了杯酒,韓映煊才體會到傷千羽有多深。簡真深至見骨,她楞是生生忍下來。流下的淚,赤誠的證明那全浪子回頭的懺悔。
韓映煊早上醒來看到同上次一樣的字條,怎麽也想不起昨天什麽時候遇到的時纖雨。在同一房間,隻是起床了時間稍晚了些。看手機時顯示1021。上麵有五個未接電話,全是江陽打的。而時纖雨“好心”的將手機靜音了。他想,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呢,天天拖著醉得死狗一樣的男人來賓館。韓映煊在鏡子前仔細看了脖子,還好沒被她種草莓什麽的玩意兒。
拿了房卡。韓映煊走在紅底白花,印著宮庭圖案的地毯上。江陽一接電話,就著急地問他怎麽才回電話。又說方幹讓他去一趟。韓映煊說聲知道,然後掛了電話。等電梯的時候,腦子裏突然浮現出女兒的笑臉。有點想她。
李千羽大早就到花店來,和隔壁店主約好的時間是十一點。韓江開車去了市場。老吳說有批特價的百合,她讓韓江去看看。
隔壁房主是個胖胖的太太,她自稱姓黃。李千羽沒想到她提出要賣掉鋪子。
“您打算要賣多少錢呢?”李千羽問。
“其實也不一定要賣的,隻是收租什麽的好麻煩的。我又胖,一動彈就渾身是汗。”黃太太說話間喘著氣兒,就像呼吸也很費力似的。
“可能目前,我還沒有那麽多流動資金。不過可以先租下的,您要是嫌收租麻煩,就去離你們最近的很行開個卡。再把帳號告訴我,我每月一號把房租給你打到帳上。”李千羽看得出,她確實是很辛苦。
“這樣最好了呀,你都不曉得呀。以前那個四川人嫌銀行排隊麻煩,都不肯的呀。”老太太好像是江浙一帶的人,一激動就帶出些許鄉音。
“嗯,不麻煩。”李千羽說。看那黃太太一激動,渾身的肉就跟著顫動。
“李太太你可真是老和氣的呀。就按照我們說的好伐(吧),你去打個合同。明天我過來簽個字,再把卡號告訴你,這事情就算成了呀。”黃太太說完掏出帕子擦臉。
李千羽想說她流的肯定是虛汗。可又怕又離那麽近,被她的唾沫星子濺到臉上。
“嗯。好的。那黃太太你慢走。”李千羽看她胖胖的身體鑽進出租車,那車身就顫了幾顫就往下矮了好些。
李千羽先去洗了個臉,黃太太的口水都弄到臉上去了。她人是胖點兒,還不錯的。剛拍上爽膚水兒,就見著陶藝從輛白色轎車裏鑽出來。
“千羽,我來了。”陶藝穿著身紫色套裝。一進來就咋呼,然後誇張地盯著她的臉叫“天哪!你的皮膚怎麽還這麽水靈。怎麽保養的,快教教我。我都長皺紋了。”說完還用手撫了撫眼角。
“哪兒啊,還不是老了。”李千羽在臉上拍了拍,爽膚水已經完全吸收。
“才沒有呢,你看起來還跟小姑娘似的。”陶藝想,我今天就是為著拍馬屁來的。
“你怎麽知道這兒的。”李千羽不怎麽喜歡陶藝,從上學時她就挺嫌貧愛富的。隻是和班上的馬莉莉她們玩兒,不是官小姐就是有錢人。
“找你還不容易,看有沒有心了。”陶藝試探著。雖然她不是方幹的正主兒,到底跟著老不死還能撈些好處。以她的年紀,在外麵也混不下去了。所以,方幹的話,她是不會不聽的。更何況,親眼看了韓玉顏對老同學的“情意”。
“找我有什麽事兒嗎?”李千羽看到有片百合葉子發了黃,伸手掐了丟在垃圾筒裏。
“喲!沒事兒不能來找你呀。我們也這麽多年沒見麵了。就是想你了唄。”陶藝說話挽起李千羽的胳膊。話裏笑裏都透著擋不住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