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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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媽,你來真的,我他/媽非告你不可....你等著...”韓映煊實在沒法兒,韓玉顏這小子話也不說一句,這麽打非被他打死不可。他的心何嚐不難受,可誰為他想過。什麽事兒都怪到他韓映煊頭上,倒黴透了。“你放開我....小白臉兒...韓玉顏..你他/媽放開我.....”
韓映煊的話招來黑衣男人的兩個耳巴子,扇得他是眼冒金星,耳久嗚嗡。
“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我今天非把他治服了不可。”韓玉顏好歹說了句話。名牌兒皮鞋踩在沾著韓映煊血的地麵上。他蹲著身體問“纖雨到底怎麽弄的?”韓玉顏輕輕的聲音,在破舊的倉庫裏隱著殺氣。
“怎麽弄的我不知道...反正和我沒關係。”韓映煊本來就被審了大半夜,剛想出來吃點東西,卻被這小白臉兒弄到這破地方來了。他一肚子的火都沒地兒撒,偏偏韓玉顏還緊著問,他自然是沒好話。
“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韓玉顏說罷,朝黑衣男人使了眼色。抄起棍子就是一下。“啊----”韓映煊的叫聲比上次還慘“我/操/你,韓玉顏....放開老子...”他覺得右肩肯定廢了,剛才像是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怎麽樣,想起來了沒?纖雨是怎麽弄成那樣兒的?”韓玉顏像是突然沒了火氣,語氣鎮靜得如在杜冷丁裏泡過。
韓映煊有點兒害怕,但嘴上仍不告饒“我真不知道,你/他/媽/得去問她....”韓玉顏騰地站起來,一咬牙又是一棍。韓映煊這回沒叫出來,不是不夠痛,而是因為他暈過去了。
黑衣男人拿了瓶礦泉水,朝攤在地上韓映煊的臉猛倒。冰涼的水很快讓他醒過來,剛醒過來就貪聲粗氣地呼吸。“啊哦~~”他隻感覺快被韓玉顏搞趴了。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渾身發冷,肚子直叫喚。
“怎麽樣?是我問你,還是你自已說。”韓玉顏完全變成了冷血僵屍的模樣兒,白布一樣的臉上兩隻眼睛,晶瑩愈湧。他沒有擦,皺著眉張開嘴,狠狠地吞了口氣。即使這樣生忍,淚還是滑了下來。韓映煊哪兒顧得上說話,牙直打著架哆哆嗦嗦地顫抖。“你/他/媽說話。”韓玉顏說著,一腳踢在韓映煊的屁股上。他沒有叫喊,像塊死肉一樣動也不動。
“我沒的推她...真...真的。”韓映煊努力抬頭,可實在太冷了,勉強擠出這幾個字。下巴便瞌在地上,蹭了一嘴的泥灰。
“我讓你好好看著他,你為什麽沒有?”韓玉顏仿似還能聞到纖雨的血腥味兒,垂下眼睫,一滴淚打在了地上。他抬起頭對韓映煊說“今天,你必需跟我說清楚。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他說話的聲音越說越小,卻越聽越讓人生寒。特別是離開時的咬牙蹬眼,讓韓映煊的心裏越發涼起來。
“我怎麽知道,一轉身手功夫...她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真的真的...我沒騙你。”韓映煊照實話,但是帶著的語氣明顯是在為自已爭辯。
韓玉顏鐵青個臉,站在他麵前。他望了望通風轉葉,看也不看,便一腳踩在韓映煊的肩膀上。他回過頭問“真的?”
韓映煊見他沒有動手,頭如搗蒜般點得殷勤。
“她死了,你知道麽?”韓玉顏的話輕得像片羽毛,飄了幾飄落在了韓映煊的心上。
韓映煊聽到他的話,眼珠子好半天沒有動靜兒。“啊。”他似乎沒太聽清,淚掉下來和血摻在一起,流到了下巴上。又湧出來的淚,繼續滾動,最初的那滴便輕巧巧地掉在了地上。
“她死了,懷著你的孩子死了,怎麽樣,是不是很開心?”韓玉顏沒想聽他回答,說完就抽了韓映煊一嘴巴。也許是太疼,他咬著牙甩了甩手。“你給我起來。”韓映煊被抽倒在地上,便不動了。韓玉顏上前就拉住他的衣服,呸了一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麽樣兒?要不要我給你找個鏡子。你就是隻狗,你連狗都不如我告訴你。狗知好歹,你不知。狗知廉恥,你不知道。”罵完手一鬆,韓映煊便又軟在了地上。
韓玉顏罵得爽快,可韓映煊並不服氣。時纖雨就算真的死了,那也不是他一個人害的。他一扭頭,回了起來“她死了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推下去的。你怎麽就知道那孩子是我的,說不定是你...”韓玉顏根本經不起他此時的無恥器張,一拳打在他的眼窩。
“你是人的話,有種就放開我,我們單...單挑。”韓映煊話都說不清楚了,可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服輸。哆嗦著說出話來,臉上有流動的腥熱在往下移。
“你配跟我單挑嗎?你不配。”韓玉顏自問自答,他沒有辦法。他不知道,這世上就會有這樣的男人。在韓映煊麵前轉了好幾趟,突然回身問“難道你一點兒都不傷心嗎?她死了。纖雨死了...”韓玉顏就要像在提醒他記起,多年前的某個人似的,重重地說著這些話。
“你不要在這兒裝了,你沒/幹/過她嗎?你/他/媽的什麽東西,幹自已的妹妹。”韓映煊強撐著坐起來,使出全身的勁兒喊“你別想著把這黑禍架給我,李千羽就能跟你。我了解她...她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你把我打死,她也永遠是我的。”韓映煊一邊說,邊用自信的眼神兒去看韓玉顏。見他一副鬥敗的公雞樣兒,沒顧上全身的疼,囂張的笑了起來。
韓玉顏一股狠狠的恨氣直衝大腦,撿起先前用過的棍子,走上前,照著韓映煊的身上打了下去。“我讓你笑,讓你笑。這一棍是替纖雨打的。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畜生,她為你懷了孩子,你還不認帳...”
黑衣男人有些擔心,拉韓玉顏到椅子上坐下,遞給他一瓶礦泉水。韓玉顏剛喝了一口,就連瓶子朝韓映煊扔去。“你去死吧,去死!你去死你...”韓玉顏又想上前前,被黑衣男人拉住,讓他歇息一會兒。
韓映煊這回的叫喊聲都小了很多,覺得背上像要裂開了。“韓...韓玉顏..你這個..沒種的小白..小白臉兒,有種你放開我。你隻會...隻會勾引別人的...老婆...”他話還沒完,就又暈了過去。
韓玉顏搶過黑衣男人手中的水,對著韓映煊的頭一陣猛澆。
“咳咳...咳咳...咳..”韓映煊再次醒來時真的快扛不住了,他半邊臉貼在地上。乍一看,就跟死了似的。頭上一直往下衝的水柱變細變少了,他才輕甩了甩頭。臉上的鮮血沾著沙子,和在一起,不是一般的難受。加上又冷又餓,他自已都感覺是不是快到死的時候了。
韓玉顏並不說話,直楞楞地看著像死狗一樣的韓映煊。
韓映煊此時,臉上已經腫得沒有看相了。他掙紮了好幾回,仍舊在地上起不來。韓玉顏使了個眼色,黑衣男人便過去,解開了綁他的繩子。那男人剛一放手,韓映煊便軟軟地趴在了地上。
韓玉顏跟他沒話說,可是一想到千羽的肚子裏,就懷著他的孩子。酸醋的妒火便無可挽回地燒了起來。他踢了韓映煊一腳。韓映煊才略抬了抬頭,差點兒啃到他的鞋尖兒。
“你對千羽做了什麽?”韓玉顏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兒。如果說纖雨能放下,他做得到。可千羽不一樣,是動了真感情愛的。偏偏千羽懷了這畜生的孩子,叫他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韓映煊拚了老命,才死撐著坐起來。先吐了口汙物,血便從額角流下來。他長這麽大,沒這麽衰過,也沒有這麽倒黴過。隻是韓玉顏問的是千羽還是纖雨,他還沒搞清楚。“你問的...是哪一個”
韓玉顏真想一巴掌抽死他。兩個女人都為韓映煊這畜生懷了孩子。這是上天多麽大的不公。“李千羽,你對他做了什麽”他又重說了一遍,他要確認,要死心,要絕望。生生逼著自已,親口聽韓映煊說出來。之所以沒有逼問千羽,是因為他怕自已親口聽到她說,會瘋掉。
“嗬嗬...”韓映煊聞言一笑,抹了下嘴唇。肩膀和後背肯定都傷得不輕,他渾身像綁滿了鉛塊兒似的,又沉又重。雖然他打不過韓玉顏,可是他是勝利的。他現在能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千羽是向著他的。這個韓大公子,注定得不到千羽的心。想到這兒,韓映煊不禁欣喜起來。他調整了下坐姿,讓渾身是傷的身體稍微好受了點兒,便像講壇開講似的開始說了。“不論我對她做了什麽,這都是合符情理的,也是她願意的。如果沒有你,我們早複婚了。我用不著和時纖雨拉扯不清,更加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你愛千羽吧?”韓映煊頓了頓,但沒有聽到韓玉顏的回答。他自已點了點頭,接著說“你不說沒關係。她是個好女人,你愛她沒有錯。可是,她永遠都不會愛你。”
聽了韓映煊的話,韓玉顏的臉色鐵青。他的手在顫抖,牙齒咬得咯吱響,就是說不出話來。眼睛裏的凶惡殺氣,韓映煊並不害怕。他知道,千羽在韓玉顏的心裏很重要。韓公子是舍不得讓千羽難受的。他利用千羽做擋箭牌,且沒有感覺到無恥。無論怎樣,他就不會放棄,一定要和千羽複婚。
韓玉顏累了。這個世界上最猶豫的女人和最無恥的男人都讓他碰上了,再糾纏隻會讓自已心傷。韓映煊算是說對了,千羽永遠的離開了。她的肚子裏長著和韓映煊血脈相連的孩子,這是任何偉大理由,都會化為泡影的,最曆害的武器。
韓映煊見他不說話,反倒覺得不正常。他突然驚駭地打了一哆嗦。韓玉顏蒼白的臉上,滴溜溜地淚水兒直往下掉。他有些怕,也真正知道,韓玉顏確實愛千羽。如果不是,他肯定不會這麽傷心。
韓玉顏的腳踢到個鐵桶,發出“哐~”地聲音,他像個僵屍一樣,看也不看,就直徑走了。黑衣男人趕忙上前,拉起卷閘門。
春日的餘陽照在透過打開的門透進來,刺得韓映煊眼睛生疼。忍著像已散架的骨肉,他真的像隻狗一樣,慢慢往光明之地爬行。
韓玉顏站在馬路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眼睛都被花花綠綠的世界迷糊了,來來去去的行人都那般匆忙。突然間想起韓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李千羽剛醒,就看到韓旭東一臉憂傷地在床前。他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李千羽還沒接到,眼淚就開始泛濫。她用手接過水杯,吸了吸鼻子。滿眼酸楚化成的淚水,都掉在了韓旭東的心上。
溫晴站在門外,看著他們四目相對,不由得鼻子一酸,滑下淚來。手機裏傳來的緊急鈴聲,讓人陣陣緊張。坤顫抖著聲音說,老爺病重,讓她快回去。溫晴聽完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走廊上傳出腳步漸漸跑遠的聲音。
病房裏,韓旭東接過她喝完水的杯子,在桌子上放好。重新坐在床前,眼睛便去瞄她的腹部。李千羽的手下意識在肚子上摸了摸。
韓旭東望著她淚漣漣的臉,手往前伸了一下。還沒有觸到千羽,便又縮回來。他雖然決定放手,可單獨麵對千羽時,仍有種想要抱她的衝動。
“旭東,時纖雨的事兒你知道嗎?”李千羽話還未講完,便捂著嘴巴不讓自已嚎出聲。她的心裏被兩方揪扯。淚裏有一半兒是為前夫擔心,另一半兒是對旭東的愧疚。
韓旭東望著她抽泣時一聳一聳的肩膀,心裏多想攬其入懷。隻是他真切的知道,愛她便是害她。所以,他生生憋忍著心裏的衝動,語氣淡淡地說知道。
李千羽的心在掙紮韓映煊,你幹了什麽?瀞兒怎麽辦?她不能有個做牢的父親啊!她隻覺頭暈得曆害,淚眼蒙蒙地望著旭東嚎叫“怎麽辦?怎麽辦?旭東怎麽辦?他會不會坐牢啊?旭東快想想辦法…怎麽辦怎麽辦啊………”她嘶竭地卡在喉嚨裏的聲音,又一次刺激著韓旭東那顆滿是傷痕的心。
韓旭東看著千羽激動的神情,心裏一陣酸楚。他真的就快忍不住了,再多呆一會兒,他就會控製不住的抱住她。不知道他是想打擊千羽,還是想讓自已清醒一些。掙開了被千羽捏著的手說“聽我說。”
李千羽的淚在睫上湧著,眨了下眼,淚便掉在了手上。她咬著下唇,點頭。“拒絕”這兩個字在敲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