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風雪歸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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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鐵就是柳鐵,跨入宗師門檻後,柳鐵便到幽州去了,身牒自然是偽造的,柳寒在禁軍,京兆府內也有自己人,弄個身牒非常簡單。
夥計將飯菜送來,柳鐵喝著酒,他到幽州後,混在護衛隊中走了一次大漠,在大漠待了三個多月,這才回到幽州。
冬天來臨,商隊都在備貨,要再走大漠,隻能等待春天之後,又在幽州盤桓半個月,他才離開幽州。
他很清楚柳寒讓他上幽州的目的,所以,在空閑時間裏,他對幽州商社的護衛隊進行了特訓,三個月的特訓淘汰了三分之一多的護衛隊隊員,剩下的隊員,他將柳寒給的丹藥交給了護衛隊隊員,要求他們在一年內提高到武士境界,否則就要被淘汰。
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對護衛隊的訓練成效很大,有一大半的護衛隊員進入武徒上品,少部分進入武士境界,極少數踏入武師階層。
柳寒給他的任務不止是訓練護衛隊,還有對幽州分店進行考察,特別是人員進行甄別,幽州分店同樣也分成兩部分,具體經營是潘成在負責,護衛隊則是柳華負責。
這幾年中,潘成的經營很有成效,幽州分社的效益逐年提高,去年向帝都總社上交的銀子有五萬兩銀子。
柳鐵在幽州隻有短短幾個月,但發現幽州的江湖人很多,而且多是亡命之徒,這些走大漠的江湖漢子,來曆都很複雜,幾乎每個人都有特殊經曆,柳華在招了不少人,這些人都編在護衛隊中,這次走大漠柳鐵也順便檢查了這些新人的能力。
大漠始終充滿凶險,不管是西域商道還是大漠商道,在幽州幾個月,柳鐵隻走了一次大漠,可就這一次,就打了四場戰鬥,也正是這四場戰鬥,才讓柳鐵在護衛隊建立起絕對權威。
這次走大漠的經曆也讓柳鐵認識到,幽州商路的凶險絲毫不比西域商道差,當初柳華帶了十二個人到幽州,可這幾年中,十二個人損失了三個,柳鐵聽說後很是心疼,這十二個人都是柳寒從西域帶回來的,是柳寒親自培養的,失去任何一個都是嚴重損失,可柳鐵也無法責備柳華,幽州的情況太複雜,塞外商道馬賊眾多,柳鐵走了一趟便遇上四次馬賊。
當然這與塞外的形勢也有關,就是原本在幾條商道上的慕容部落,主力西移,對這一帶的控製減弱,大批馬賊東移,搶劫事件也就多了起來。
在做完幽州的事後,他就想返回帝都,可在臨動身前,又受到老黃的指令,讓他在甄別幽州商號的同時,查明王許兩家在幽州的動作,如果可以,秘密予以打擊。
柳鐵想個了計策,挑起天野馬場和薊城雲旗鏢局的衝突,暗中協助天野馬場將雲旗鏢局擊潰,至於歸屬王許兩家的商號,早就被柳華暗中設計,將他們的商隊搶劫一空。
處理了薊城的事後,柳鐵便踏上了歸程,一路南下,冒著風雪到了這三旗鎮。
吃過之後,夥計進來收拾,柳鐵問道:“前麵的渡口開了嗎?”
“喲,客官,這可不巧,這河已經凍上了,渡口已經封渡了。”夥計麻利的擦著桌子:“今年這冬天也賊冷了,這老渡口多少年沒凍了,今年卻凍上了,我看這賊老天是要收人。”
夥計絮叨著,柳鐵卻有點傻了,他萬萬沒想到渡口居然凍上了,當然,以他的修為,過河沒問題,可馬呢?馬怎麽過去,要不就把馬丟了,他又不願意。
“客官,你要過河的話,得等到開春了,”夥計還繼續說道:“要不,明兒你上渡口看看。”
柳鐵沒說話,隻是嗯了聲,夥計見多識廣,什麽樣的客人都見過,有喜歡說話的,也有不喜歡說話的,柳鐵很自然的歸到不喜歡說話的。
“客官要覺著悶了,可以上美人窩找個美人,也可以讓美人到這來伺候您老。”
夥計絮絮叨叨的後走了,柳鐵呆坐在房間裏,想了會,決定明天還是到渡口去看看,如果真凍上了,再說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打馬直奔渡口,夥計在店內看著,也沒勸阻,很多客人都要到渡口看一眼才肯死心。
果然,到中午時,柳鐵又出現在店裏,夥計趕緊迎上去。
“客官,你那房間還留著呢,是不是還住那間。”
柳鐵陰沉著臉點點頭,要了酒菜,就在大堂裏吃喝起來,剛吃了一會,店門口停下一輛馬車,四個護衛齊齊下馬。
“裏麵有人嗎?出來一個。”
夥計趕緊出去,一個護衛吩咐道:“馬車不用解套,給馬喂點清水和幹草。”
從車上下來一個瘦削的中年人,中年人穿著紅色狐狸毛棉袍,頭上裹得嚴嚴實實的,麵容瘦削,鷹鉤鼻,看上去有些陰沉。
一個護衛快步走進店內,四下張望,看到正喝酒的柳鐵,警惕的打量走到他附近,這時,中年人走進店門,另一個護衛吩咐夥計:“酒菜揀拿手的上,放心少不了你的銀子。”
“那裏,那裏,”夥計忙引著幾人坐下,護衛很謹慎將中年人與柳鐵隔開,柳鐵也不在意,很顯然,這中年人是重要保護目標,這不過是必要之舉,顯然,這幾個護衛受過嚴格訓練。
“聽說這新漳河凍上了?”中年人開口問道,夥計連忙答道:“回爺的話,是凍上了,諾,那位客官,昨晚到的,也準備過河,今兒到渡口看了,這才回來。”
“哦,”中年人扭頭看著柳鐵,衝他叫道:“這位兄台,”柳鐵抬頭看著他,中年人衝他拱拱手,柳鐵也拱手回禮,中年人問道:“兄台到渡口看過?”
柳鐵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中年人隻好又問:“這渡口可是凍上了?”
柳鐵依舊沒有開口,再度點了點頭,中年人心裏納悶,隻好接著問:“這冰麵上能不能過去?”
柳鐵搖搖頭:“沒有完全凍上,江心有條線。”
中年人非常失望的道謝:“原來如此,多謝。”
柳鐵也不再說話,很鬱悶的埋頭吃自己的,邊上一個護衛不滿的低聲罵道:“這家夥好生無禮。”
中年人衝他微微搖頭,吩咐道:“看來要在這歇息幾天。”“是!”剛才說話的那護衛應道:“二爺,要不這樣,我派人去看看,您先在這住下,要不行,我們再想辦法。”
“也隻能這樣了。”中年人歎口氣。
那護衛抬頭衝夥計吩咐道:“上房,我們包了。”
“客官,對不住,這位馬爺剛定下一間,”這幾人進門就氣勢非凡,夥計非常小心的伺候著,萬萬不敢得罪:“我們這還有三間上房,客官委屈下.....。”
“讓他換一間,”那護衛毫不含糊,語氣中有絲不容分辯:“他的銀子,我們給了。”
夥計為難了,扭頭看著柳鐵,柳鐵好像沒聽見似的,依舊自顧自的喝酒,夥計隻好過來。
“馬爺,剛才那位客官說了,要包下上房,可否....”
“不換。”柳鐵的回答幹淨利落,簡單直接。
夥計為難了,扭頭看看中年人和那護衛,那護衛起身走到柳鐵麵前,說道:“這位兄台,魏郡田家有禮了。”
柳鐵頭都沒抬,依舊大吃大喝,護衛閃過一絲怒色,在冀州這地界上,那怕就是赫赫有名的王家許家,也要給田家三分麵子,這家夥什麽人,居然敢如此無禮。
“不換!”柳鐵這時才吐出兩個字,護衛大怒,冷冷的說:“這位兄台,拒絕魏郡田家的後果,你要想清楚。”
柳鐵沒再理會他,護衛大怒想要動手,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護衛立時收手。
“三間房已經夠住了。”
中年人說著端起酒杯走過來,兩個護衛要起身,中年人擺擺手。
“相逢既是緣分,這位兄台,在下田蒿,請教兄台如何稱呼?”
柳鐵放下酒杯,抬頭看看田蒿,才說了四個字:“兗州,馬鐵。”
“我的這些屬下剛才失禮了,還請馬兄弟勿怪。”
柳鐵沒讓他坐下,田蒿也不坐,一直站在那,幾個護衛肺都要氣炸了,魏郡田家的人什麽時候這樣憋屈。
“坐,”柳鐵終於開口讓田蒿坐下,田蒿也沒推辭,毫不做作的坐下,柳鐵提起酒壺給他倒了杯酒,田蒿也一點不客氣的喝了。
“小二,再來一壇酒,切兩斤熟牛肉。”田蒿看看桌上已經沒什麽菜了,柳鐵吃飯的速度一向很快。
柳鐵沒有阻止,他不知道田蒿要做什麽,如果僅僅是換房,事情已經了了,他這是還要做什麽?
“相逢便是有緣,”田蒿繼續說道:“馬兄弟從何而來?”
“幽州。”
“可是回家?”
柳鐵搖頭,老黃命令,讓他到揚州去,柳寒在揚州的進展不順,可能有麻煩。
一想到柳寒有麻煩,柳鐵就恨不得立刻飛到揚州,可偏偏這新漳河凍上了,卻又沒完全凍結實,船過不去,以他的輕身功夫可以過去,但首先得處理馬,或者再等幾天,看看新漳河能不能完全凍上,那時候可以牽馬從冰麵上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