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最後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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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是三日過去了,這三日司陵甄倒是本本分分的做好了這個寶來郡主,當起了標準的富貴閑人。[【^d9cn.net$】每日也不用進宮,當然宮裏那些個女人倒也相安無事的來打攪她。這不今日就下起了大雪,就更加變得懶散了起來,即便是這樣也關不住一個好動的人。起來後就沒看見也不知道去哪裏找樂子的阿貝爾公主樂滋滋的回來了。
這小公主本性完全展現出來那還真是套不住的野馬,她這小小的郡主府倒也顯得有些關不住她,好在有青衣這個願意全程充當護衛的人,也省得再府上生出事端來。看著貝爾公主從外麵買回來的一些稀奇玩意微笑著問道:“青衣今天帶你去哪玩了?”
阿貝爾公主拿起一個紅豔豔的荷包給司陵甄,笑嘻嘻道:“今日青衣帶我去城隍廟上香了。”
司陵甄接過荷包手指著上麵那繁複的花紋下意識的問道:“好玩嗎?”
阿貝爾停下手中的動著看向司陵甄有些奇怪,“上香有什麽好玩的,甄兒你這話問得好生奇怪。”
司陵甄笑了笑將荷包放下,有些失神道:“有嗎?很奇怪嗎?”
阿貝爾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雖然說上香不是什麽好玩的,不過今日城隍廟有廟會,倒也蠻熱鬧,姑且算是好玩吧!”感歎了一下又埋頭整理那堆小玩意。
不多時便是聽見外麵的腳步聲,進來的正是妃妍後麵還跟著三日不見的扶風,看見他來了司陵甄也隻是淡淡瞟了一眼,後者也隻是聳聳肩,了一眼埋頭搗鼓小玩意的阿貝爾,笑了笑道:“丫頭這裏還真是清閑。”將沾染了一些雪花的披風解下走進來。
尋著一邊舒服的軟椅坐下,妃妍替他沏了一杯熱茶,扶風捧著茶杯舒服的嗬了一聲,“今年東吳的雪似乎比往年要來得更晚一些。”
司陵甄輕笑道:“來得早和來得晚又有什麽區別呢,早早晚晚都是會來的。”
扶風輕笑的點點頭,“這倒是!”
隔了一會他望著庭院裏麵白茫茫的積雪輕聲道:“今個兒我來給你帶來了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貝爾,你不是一直吵著要出去玩雪嗎?這會子庭院裏停了不少,讓青衣陪你去吧!”
阿貝爾看了扶風一眼,點點頭,她知道他們是有事情商談抱起裝滿小東西匣子就同青衣出去了。
“先說壞消息吧。”
扶風點點頭,“司陵月似乎離開了翼王府,但是依舊是下落不明,就連綠綺和千葉也沒有相關的消息。”
“喔!離開了翼王府也就相當於脫離了這層保護色,還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細失去蹤跡,倒是有點能耐。”司陵甄嘿了一聲笑吟吟的說道。
“不管怎樣她應該是衝著你來的,還是小心些為好,的人可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扶風有些憂慮道,這樣一個在暗中放冷箭的惡毒女子,瘋起來還是嚇人的。
“無妨我倒是想看看,她還能折騰出什麽事情來。你這邊就放棄對她的追查吧,估計她也警覺到了,換莫雨暗中查訪吧!你說的好消息呢!”
扶風笑道:“去大西北的雲王楊真歿了,今日剛得到的消息,現在宮裏可是熱鬧了。”
司陵甄抬起眼睛看了扶風一眼,若有所思道:“是嗎?鬧得嚴重嗎?”
扶風嘿笑道:“能不嚴重嗎?雲貴妃當場就暈了過去,醒過來之後就到楊帝麵前去告了禦狀呢,說是秦皇後圖謀害死了雲王呢。當然楊帝是選擇了沉默,後來秦家二爺也出馬說是此事跟翼郡王脫不了幹係的,反正這次是雲王楊真折了,倒黴的翼郡王楊澈也因此手牽連栽了個大跟頭。”
“聽起來似乎很精彩。”司陵甄輕言道:“大西北那邊呢?具體什麽情況。”
“不出你所料,木格圖圖率領阿氏族還結合了一些部落一鍋端了木格部落成為了唯一新的阿汗,說起來你當初的賭局算是贏了。”
“木格圖圖雖然不及木格庫卡擅長謀略,但是此人也有他獨特的個性,想要什麽目標就很明確,隻要能夠得到什麽過程都不重要,隻要結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個就成,很有魄力的一個人,顯然他如今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了。”司陵甄輕輕靠在軟椅上,兀自著瑩潤的指尖淡淡道。
“你當初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投注在他身上的。”扶風不禁莞爾,這一點倒是同她有點像。
“也不全然是吧!木格庫卡是不能的,那比較合適的就隻有木格圖圖了,如果他都失敗了,那麽草原上任何一部族的首領都可以了,可眼下他並沒有叫我失望,所以我贏了。”司陵甄說著自信一笑。
“嗬嗬,你說得對。”扶風笑道,繼而有歎息道:“那楊真也算是一個聰明人了,可惜像他這樣的聰明人總是會犯聰明人慣有的錯誤,聰明反被聰明誤,竟然選擇了木格庫卡,以為這就是自己堅實的後盾,到底是愚蠢了,才害得最後丟掉了性命”
司陵甄聲音平淡:“楊真此去西北就已經注定了結局了,楊帝可是一直盯著他的,雖然他是聰明絕頂的,可是對西北的情勢到底不明白的,可也冷不防的被人惦記著,比如木格庫卡。”
扶風突然看向她道:“如此說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楊真的結局?”
司陵甄微微一笑不禁反問道:“這很意外嗎?若是他好好的待著大西北,不去平白無辜招惹草原部落的人,也不要受其招惹,自然是相安無事。興許等著鄴城的緊張時節過去了,他還能活著回來。可惜他也有太貪念和執著的東西了,所以一去到西北就打入了草原部落,還真以為草原跟東吳是盟友關係啊!宏圖意誌是不錯,可惜找錯了人,還很時運不濟。這就怪不得旁人了。”
扶風聽到此處,拿起方才的茶盞喝了一口又放下,看著司陵甄慢條斯理道:“聽你這麽一說似乎還真是這麽個道理,不過,小丫頭,你似乎說漏了一點了。”
司陵甄當笑輕輕一笑,好整以暇的看著扶風,“看來咱們的大神醫也有新的看法了,那你說說看,我哪一點說漏了。”
扶風‘嘿’笑了一聲,“鎮北軍掌握在你手中,大西北能夠跟東吳掛上關係的也隻有草原部落的,既然楊真去大西北已經是注定好一去不複返的結局,那麽這中間有牽連的人是誰,啊,還句話說,楊帝的眼線就在草原部落中,料想不錯的話應該就是木格庫卡。”
司陵甄讚賞的點點頭,聲音平緩:“你說對了,所謂的草原傳奇不過是楊景元一心打造出來最完美的棋子罷了。不過有一點你卻是錯了,木格庫卡是楊景元完美的棋子不假,不過這個棋子卻是沒有作為棋子應有的自覺,成了一個最不聽話的棋子,心思細膩,行動有素,但是優越感太強了,一開始我都以為這個人對東吳十分的敬畏,但是經過草原那次變故,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過給楊景元看的。”
聽到這話扶風不由得來興趣了,驚訝了一下,“做給楊景元看的,這是什麽意思?”
司陵甄微微一笑到也不吝嗇的去解釋:“草原的傳奇,這名號可不是白叫出來的,他可是完全繼承了前阿汗的意誌,想要統一草原部落,對抗東吳呢。”
扶風嗬嗬一笑:“果真有宏圖之誌。”
司陵甄輕笑道:“那又能怎樣的,空有一腔抱負罷了,最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的照著他的意願開始發展的,隻怕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我會默默的選擇提供助力給木格圖圖,這個他認為最強勁的對手,太過急功近利,最後隻會輸的一敗塗地。這就是草原傳奇的結局”
扶風聽到這裏臉色慢慢沉寂了下來,好半晌有蕩漾出的那熟悉的瀟灑笑容,“哎,這麽說來,這姓楊的這一家子人還真是有意思了。你說說著楊景元折騰這麽一番的倒是他圖啥啊!先是楊彥,再來個楊真可都是折在了大西北的,加上鄴城這邊的,似乎這楊景元打從一開始目標就是他的這些個狼崽子兒子,聽過弑君弑父的,倒是沒見過屠子的,如今這一瞧,還真是有點不適應又挺精彩的,搞得我不看都覺得很不好意思,真是為難。”
司陵甄看著他這番搖頭晃腦又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就忍不住的眼皮疼。
撫額氣定神定的道:“不是還有一個好好的待在宮裏嗎?”
“你說的那麗妃的兒子楊林啊!”扶風啊了一聲,才想起卻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難道說小丫頭你是認為,楊景元早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惜做出屠子的行為都是在為楊林鋪路。不過這樣的解釋倒也十分的合理,畢竟楊林是麗妃唯一的兒子,而又是楊景元最寵愛的妃子,這樣確實解釋得同。”
聽著扶風的話,司陵甄卻是沒有任何的表示,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畢竟這也是她最初的想法,可是可是經過了一趟廢宮之行,和見過秦麗雲之後,這個想法倒是有些站不住腳跟了,總覺得楊景元這樣做還有別的原因,具體是什麽她還看不出來,但是很大可能的不是為了楊林鋪路。
扶風看著她半晌無話,隻得聳聳肩,無比認真了問了一個問題:“聽說,秦麗雲你已經見過了,還將她交給你當年那位逃生成功的婢女,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司陵甄愣了一下,眼眸中閃過一道冰冷刺骨的光,“是呀,當年這位婢女可是深得蒂甄信任的,卻被秦麗雲形同牲口一樣的囚禁了五年,這五年裏應該受到了不少的折辱吧,秦麗雲自然是要償還的。至於最終要怎麽處置她,我還沒有想好!”
扶風挑挑眉,看著她,這是先讓自己曾經的婢女報仇了才來了卻自己的事情吧,說沒想好應該是一直以來的夙願要達成了,卻不知道用那種狠絕的方式對待了吧,是覺得無論是哪一種也不能抵消當年秦麗雲對蒂甄造成的傷害吧!可憐了小丫頭了。
“小丫頭,若是你最後都沒有想出最好的處理方式,不如把她交給我吧!”
司陵甄皺眉看向他,“你?你要來有何用?”
“嘿,自然是有大用處了,死亡穀的情況你又不是知道,研究新藥可是需要藥人的。你放心,她在我這裏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的就是。”
司陵甄看著他,良久的都沒有說話,最後點點頭:“好,如果她最後能夠活下來,我就把她交給你。”
扶風嘿嘿一笑,“那就謝過小丫頭了。”
司陵甄搖搖頭,隨即又問道:“楊真的屍體什麽時候運回鄴城?”
扶風抬起手指數了一下,“應該明天吧!”
司陵甄看向扶風,有些驚訝:“這麽快?”
“屍體被火化了,所以運送回來的隻有楊真的骨灰,都不用馬車的這行程自然也就縮短了大半了。”
司陵甄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這戲做得真夠足的。”
“應該是擔心運送屍體回來被查出端倪吧,秦家二爺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至於骨灰的就不好查出什麽了。”扶風說著。
司陵甄悠悠歎息一口氣,“如此看來我是該要進宮一趟,去看望一下貴妃娘娘了。”
扶風看向她,有些不讚同道:“這個時候進宮合適嗎?聽說她好像病了。”他可是記得剛得到消息的時候雲貴妃可是將宮裏的東西砸個稀巴爛呢,直接在早朝上告的狀子。那還見得半點平日裏的溫婉賢淑啊,這女人瘋起來還真是蠻可怕的,病了都能如此,若是健全那還得了。
司陵甄點點頭:“眼下已經是最好的時機了,她到底沒有秦麗雲可恨,雖是秦家人到底算的上一個好母親。”
第二天一大早,司陵真便是帶著妃妍一起進宮去拜見了貴妃娘娘。
此時的朝華宮顯得格外的冷清,聽說是雲貴妃忤逆陛下被罰關在了朝華宮同時還暫停了她管理後宮的職權,暫時交由麗妃娘娘接管,對於這些雲貴妃可以都不在乎的,不僅趕出去把大部分宮人,還將前來探望的慶平公主都趕出去了,現在可謂是被孤立在這座冰冷的皇城裏麵了。
“主子,你說這雲貴妃這是為何啊?觸怒楊帝也就罷了,趕出宮人也可以說是一時間氣氛吧,可是那慶平公主,應該沒有做錯什麽吧,怎麽也被殃及趕出來了。”妃妍望著這座希望華貴莊重的宮殿,今日卻是顯得幾分蕭條,不解的問著司陵甄。
司陵甄看著朝華宮那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也有些唏噓,“雲貴妃不是瘋了,也不是真的要趕走慶平公主,而是在保護慶平公主。”
“咦!”妃妍更加不解了。
司陵甄看著她微微一笑,“雲貴妃並不是蠢人啊,早在楊彥在大西北遭遇不測的時候就已經猜測道了楊帝的意圖了,不顧那時候她也不能做什麽啊,直到後來雲王爺也被派去西北她可能就意識到了危機,所以才第一時間的找我商量對策呢?可是這是楊帝命令我有能改變什麽呢?何況她唯一的希望秦麗雲不是也瘋了。她應該是有別的法子想要保住楊真的平安回來,可惜啊,事情演變得太快了,她還沒有完全展開她的打算楊真這邊就出事了。你說她現在能不著急,能不?”
“至於慶平公主嘛?楊帝的心思難測,她應該是擔心,楊帝連這位純白的公主都不會放過吧,畢竟其他幾位公主都是現成的例子,所以這個時候更加不能牽扯進慶平公主,所以是在保護她。”
“我明白了。雲貴妃一開始就想了兩個法子來保住雲王,第一個是從秦麗雲哪裏得到帥印的下落,第二個就是啟動一個方案保住雲王,可惜還沒有等她完成雲王就卷入了西北草原的亂局中去了,因此喪命,也就是說如果他安安靜靜的待著等著雲貴妃的挽救就能平安無事,可惜走錯一步就步步錯了。也就是主子之前說的雲王若是不急功近利就不會命喪西北了。”
司陵甄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嗯,你想得一點都沒錯。走吧!”
看見司陵甄來,雲貴妃的神情還是有一些高興的。隻是淡淡的招呼著近身的宮人退下。司陵甄平靜的行禮後還是瞧見雲貴妃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下的青影即便是已經施了粉黛還是掩映不住。不由得道:“娘娘,你身體沒事吧?”
雲貴妃麵色有些蒼白卻,神情倒是十分的平靜,招招手示意司陵甄一旁坐下,“本宮沒事前兩天驟然降雪有些感染風寒而已,勞郡主掛心了。”說罷便是咳嗽了起來,好一會才緩和過來。
司陵甄皺眉似乎看出來了一些端倪:“娘娘,若是有什麽需要陵甄做的,盡管吩咐,陵甄絕對竭盡全力。”
雲貴妃擺擺手剛要說什麽,卻猛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她連忙拿著手絹捂住嘴軟椅上,等到咳嗽暫歇,才虛弱的笑笑:“叫郡主見笑了,本宮沒事了,本宮料想這郡主會今日進宮,這便是本宮該感到欣慰的事情了。”
司陵甄眼尖的看見那被她急忙收起來的手帕上有點點猩紅,不由得就是一驚,連忙道:“娘娘,你身體,小官替你傳太醫。”
雲貴妃一著急將帕子袖中:“不,不,郡主留步,不用傳太醫,我真的沒事。”
司陵甄一聽這話倒也停住了腳步,回來看著連自稱都改了雲貴妃,虛弱的軟椅上,微微一笑道:“娘娘,等候著小官今日進宮來可是有什麽事情要說?”
雲貴妃挪動一子盡量讓自己坐得端正一點看著司陵甄道:“郡主可是聽說了雲王的事情了。”
司陵甄點點頭:“已經有所耳聞,還請娘娘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雲貴妃臉色再次一白有一輪劇烈的咳嗽過去,“是啊,今兒就該回鄴城了。”望著外麵的積雪悠悠道,眼中卻是無神的。
“娘娘!”司陵甄疑惑的看著她,繼而道:“還請娘娘千萬保重,雲王爺的事情固然叫人惋惜,到底是忠義,陛下一定會為雲王爺做主的,娘娘不為自己也得為公主殿下保重自己才是。”
“陛下做主,哈哈,哈哈,陛下,陛下!一切都是陛下,若不是他我兒怎麽會喪命在那荒蕪冰涼的大西北,哈哈,如今我兒去了,他也該安心了。”雲貴妃突然有些的說道,然,看向司陵甄:“你知道嗎,我早就該知道他是容不下秦家人的,即便是我跟秦麗雲他們撇清了關係,他還是容不了的,他恨秦家人,恨秦家的每一個人。”
然,司陵甄也隻能微微蹙眉的聽著,楊景元恨秦家人,或許吧!自己又是何嚐不恨呢!
雲貴妃突然從軟椅上站起來,全然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走到司陵甄麵前竟然跪倒在地,司陵甄驟然驚了一下,伸手就要扶她起來,雲貴妃卻是強硬的推開她的手,搖搖頭:“郡主,我有一事相求。”
“娘娘,你快起來,你這樣陵甄實在是承受不起,有什麽事情咱們起來再說好嗎?”
雲貴妃再次搖頭:“不,陵甄,這件事情我隻有求你才能有用了。”
司陵甄蹙眉點點頭:“娘娘你先起來吧,什麽事情陵甄定當盡力而為就是。”
雲貴妃點點頭,道了一句謝謝,才悠然歎息道:“郡主,你知道嗎?從被我姐姐秦麗雲接進宮的那一刻起,這顆心就已經死了,隻不過是她用來爭寵保地位的工具罷了,我不過是秦家二房的不受期待的女兒,生在這樣的家庭實屬於我最不幸的事情,曾經我還天真的意味他們不關注我,我便能追隨自己的願望跟自己相知的人一起逃離秦家。可是這終究都是我的妄想罷了,作為秦家的女兒自然要承擔秦家人理應承擔的使命,所以我拋棄自我,一心為秦家,為護二房在秦家不再受到欺淩,一直以來我算是對秦家有情誼了,可是秦麗雲卻還是不肯放過我,明明是她接我進宮的,明明是她推崇我成為了皇妃,一切我都是按照她的意願活著。”
“可是,可是她卻要來傷害的我孩子,為什麽為什麽?這個世界唯有我的孩子不能被隨意傷害,這是作為母親必須的責任,可終究也沒有對不起秦家,更沒有對不起陛下,可是為什麽他們就是不肯放過我的孩子。那些權利地位,我們都可以不要的,我們隻想平平靜靜的活下去,卻也成了奢望。何其的悲哀!”
“貴妃娘娘!”司陵甄看著這個一瞬間似乎老了十歲的女人,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就像秦素雲自己說的那樣,怪就怪在她錯生在秦家,就注定了這樣不能自己的命運吧!想來當年的她應該是跟那清河郡王郎情妾意的吧!為了家族因為那些秦家人應該的使命,其實是他們自己的欲望毀掉了一生。
也就像自己說的那樣,秦素雲比秦麗雲更加合適做一個母親,一個好母親。前半生為了秦家而活,後半身為了孩子而活,可終究是逃不開秦家人應有的宿命吧!
“娘娘,你先起來吧,保重身子。”司陵甄看著她心有戚戚焉。
雲貴妃卻還是執意的搖頭不肯起來,抬眼看向司陵甄道:“之前我這身子就不大好了,昨個兒我召見了太醫,我這身體已經大限將至”
司陵甄看著她微微歎息,這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初次見麵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跟秦麗雲明爭暗鬥了這麽些年一直健朗著,因為清河郡王的事情,又是秦家變故她也多多少少受到了波及吧,隻怕是為了雲王和慶平公主一直強硬撐著的,這下子雲王沒了,這強硬的身體終於是承受不住了,病來如山倒已到了油盡燈枯之際了吧!
糾纏了好一會才將雲貴妃從地上拉起來,卻見她雙手緊緊的抓住司陵甄手臂懇求道:“郡主,我求你一件事,求你,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幫我,幫我保護慶平公主,她從小被我養在身邊,沒有接觸過人心險惡,更不懂得自我保護。我怕我去了之後她會過得很不好。甚至丟掉性命,求郡主保護她。”
聽到這裏。司陵甄算是明白過來了。她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慶平公主吧!輕輕的搖了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雲貴妃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好母親。或許她才是看得最透徹的人吧!
也罷了,原本她就沒有打算針對過慶平公主的,即便是雲王她都沒有特別的針對過,都是由著雲貴妃去維護,不過可惜的是雲王並不理解雲貴妃的心意,誤入歧途終不回。
“貴妃娘娘,你放心吧!慶平公主心地純善,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放心吧,我想陛下也是知道的,會很好的,若真有那麽一天,陵甄一定護她周全。”
雲貴妃看著她,眼中似有淚光閃過,隨即似鬆了一口氣笑道:“陵甄,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孩,我知道像你這樣聰明的女孩孤身來到東吳爭取這提調尚宮的位置並不是你的本意,你應該也有你所求的東西,放心,我不會勸你和阻止你,隻是希望你了卻心願之後就離開東吳吧,離開這個不詳之地。然後和自己親愛的人一起好好的快樂的活下去。希望我的慶平也能夠這樣幸福的活下去,不要再像我這樣一輩子身不由己被關在這個金絲牢籠裏,勾心鬥角,一天天心力交瘁,一天天容顏老去,到最後隻有等死罷了。”
司陵甄輕輕的帶著雲貴妃到軟椅上坐下,微微一笑道:“娘娘放心吧,陵甄明白你的意思了,也會適時轉達給慶平公主,讓公主也明白你的這份心意。”
雲貴妃點點頭:“若是慶平能有你一半聰明,我也不用如此憂心她以後了。”
司陵甄退開一些默默的看著雲貴妃,或許現在沒有人能夠比雲貴妃心中更苦澀了吧。她這一輩子最好的時光都獻給了這個冰冷無情的皇宮,為了秦麗雲和家族,她舍棄自己的愛人進宮,後為了孩子,想必她個該是清楚雲王的那份心思吧,可是她作為母親又能怎麽做呢,勸不了就隻能默默的支持為其鋪路,可是她忘記了有楊景元在就不可能讓跟秦家有關係的人好過的,丈夫不愛,隻有利用,兒子不懂,最後慘死他鄉。
而如今,一切都成空了,她又能留下什麽呢,還得踹踹不安的為唯一的女兒設想未來。竭盡全力的掙紮著想在深淵裏找到一個支點。
可惜,世間的事情總是這樣的無常,即便是你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做到兩全吧。
——
五日後,雲貴妃秦素雲病逝,這一天天空放晴了,是一連五天大雪唯一一次放晴了。楊景元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得知了秦素雲最後的心願不願意死後入皇陵,便是將其骨灰送去了清河,同清河郡王合葬了。司陵甄聽言也隻是微微一笑,或許這是秦素雲最後不能說的心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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