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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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宓塞上木塞, 將瓷瓶放回原處,心道以後還是不能再用這瓶了。
    “蘇姐姐, 沈嬤嬤來了。”外頭是張月兒的聲音。
    “好,我馬上出來。”蘇宓應道,沈嬤嬤是負責教導她們基本儀態的大宮女, 每日清晨她都會在大家用完早膳再走動一番之後過來, 統一教導她們在宮裏基本的儀態。
    偌大的體元殿前的院子裏, 東南角是一棵巨大的樟木樹, 四周排列整齊的一盆盆花栽, 圍繞出一片石板空地。
    一個個秀女排成數列, 兩手伸平,頭頂及手背上皆放著一本厚薄適中的書冊,以此來調整她們的姿態。
    快至八月, 暑氣也散去的差不多了, 但臨近午時的日頭還是有些悶熱。
    蘇宓手上的汗隨著指縫流向手心, 混著傷疤沁出的紅色,偶爾掉落一滴在地上,紅色很淺, 很快便被蒸曬了,沈嬤嬤也就沒有留意到。
    雖然手上的傷沾著汗珠酸酸疼疼,但蘇宓的手臂依舊打的筆直,兩眼正視著前方, 不敢有絲毫懈怠。
    “沈嬤嬤, 許久未見了, 別來無恙啊。”聲音似玉石擊缶,悠悠地從秀女們身後的殿門口傳來。
    曬得有些昏沉的蘇宓,在聽到這一句時霎時清醒了,這好像是他的聲音,他來了?
    “奴婢參見廠督大人,奴婢很好,謝過大人關心。”
    沈嬤嬤年過四十,算是宮裏的大嬤嬤,做起事來循禮合規,與秦衍有過幾次照麵,但並不相熟,此時也是對著秦衍施了一套全禮。
    秦衍淡淡道:“本督隻是替皇上來看看秀女的選度,你繼續吧。”
    “是。”沈嬤嬤雖疑惑這選秀何時與東廠扯上了關係,但她也不敢質疑,隻得應了一聲便繼續訓導秀女。
    蘇宓眼睛偷偷向秦衍那處看了看,他今日穿的是她第一次見到時候的那件黛藍蟒袍,眉眼落拓,氤氳著寡淡的笑意。
    他好像無論從哪處看,都是很好看的樣子。
    蘇宓眼見著他走向樟木樹下,坐在馮寶不知從何處搬來的太師椅上,在他轉身的瞬間,蘇宓立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
    秦衍這次來,就是為了看看蘇宓,是以他視線逡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了她身上。
    她的鬢角被汗打濕,沾著碎發,該是狼狽的模樣,可她眉眼精致,瓊鼻檀口,兼兩頰帶紅,看起來像是紅色的李子,又嫩又鮮甜,隻讓人覺得誘人不已。
    頭頂和兩手上覆著三本書冊,明明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酸疼難忍,可她的手臂還是筆直地一動不動,無端惹人心疼。
    蘇宓感受到了秦衍肆意妄為的眼神,心裏一陣煩亂,自己現在的手勢滑稽,定然是好笑至極的,他這樣盯著她是不是覺得她難看?
    肯定就是了,不然他怎麽會一直看著她。
    就在蘇宓胡思亂想之際,左邊秀女的手臂突然一個晃動,打在了她的指尖。
    蘇宓一時不察,手背上的書冊應聲掉落,沈嬤嬤聞聲皺眉走了過來。
    “才休息過,頂了半柱香,怎麽都堅持不了了?”沈嬤嬤認識蘇宓,這樣一個長相明豔的女子,她這些年見過的秀女宮娥這麽多,也沒見到幾個比她好看的。
    以她的容貌,被選中也是應該,隻是可惜了是商賈之女,身份低了,但低份位的嬪妃還是有些許可能的。有了這一層緣故,沈嬤嬤對蘇宓向來不怎麽苛責,這次見她不認真,也隻準備開口教訓一下便過了。
    蘇宓看了一眼身側打到她,如今卻裝作不知情的秀女,她是想解釋,可這裏是皇宮,她若不說,沈嬤嬤也隻不過說她一句,事情便了了,她說了,沈嬤嬤信還好,若是不信,她還不如就這般應下了,免得生事端。
    其實,蘇宓看了一眼秦衍,他該是看到的。
    明知道秦衍此時要是開了口,她以後的日子反而更不好過,可她偏偏就是希望他能替她說一句。
    然而秦衍隻是看著這邊,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嬤嬤,我是被曬的有些昏沉,下次不會了。”語氣帶著些許不知名的失落。
    “嗯。”沈嬤嬤沒想與蘇宓計較什麽,更嚴格的禮儀等入了選自有後宮的其他大宮女去教,她現在如此,本來不過也是想她們熟悉一下,順道練練她們心性。
    她彎腰撿起掉落的書冊,準備再放上蘇宓的手背之時,卻看到了書冊上的一滴紅水,峨眉蹙起,這是哪來的?
    就在此時,秦衍突然起身靠近,“沈嬤嬤,秀女這般不用心,也不罰一罰的麽?”
    沈嬤嬤被打斷了思緒,福身回道:“廠督大人,她也是無意,這等小事,奴婢想著是不用罰的。”
    “是麽?皇上的事哪有小事。”
    沈嬤嬤與秦衍沒什麽交集,隻聽聞他手段毒辣,可想不到這麽小的事被他撞見了,難道也得罰?
    秦衍的聲音沒有刻意放低,誰都能聽得見,蘇珍眼神從方才他進殿開始,便沒落下地黏在了他身上,她記得與蘇宓同車的好似就是東廠的廠督,沒成想竟然是這樣一個美男子,她心裏之前的高興蕩然無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男子到底是個宦官,不懂得憐香惜玉。又或者是在馬車上,蘇宓得罪了他,他此次過來借機懲罰她?蘇珍心裏暗暗升起了幾分期待。
    沈嬤嬤沉默了一會兒,秦衍她是斷然惹不起的,這也是蘇宓倒黴,開個小差還被他給瞧見了。
    “廠督教導的是,還請廠督明示。”
    “隨我去戒房。”
    秦衍說完就往體元殿的西南偏堂的一間耳房走去,沈嬤嬤無法,隻得取了蘇宓身上的書冊。
    “去吧,這也是你運道不濟,待會兒說話小心些。”沈嬤嬤低聲提醒道。
    誰知道這麽小的事,都能讓秦衍找個名頭罰一罰,沈嬤嬤看著秦衍和蘇宓走遠的背影,她也著實不懂這廠督是想幹什麽,還能和一個秀女過不去。
    蘇宓趕緊下床穿上外衣,點亮了燭火,她記得那些疹子,因為她兒時便出過,在交州,他們都叫作出‘水花’。
    屋內的人原本因蘇宓突然掌燈還有些罵聲,待清醒了些,跟著蘇宓的視線,看向最裏側的那個額頭冒汗的秀女,手不住地抓向頸下的顆顆紅點時,寒毛直豎,紛紛嚇得躲在了門口處。
    這種關鍵時刻,風寒感冒都可能被遣送回家,更何況還是她那樣看不清病症的,要是自己被牽連到,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無人敢向前,蘇宓雖沒那麽膽怯,但也不會貿然靠近,更何況她也不能完全確定這便是‘水花’。
    房內嗚聲四起,通鋪上的秀女看起來頗是痛苦,掙紮著似是想起身,又引來門口的秀女們一陣倒退驚呼。
    “月兒,你與我一同去隔壁找曹公公,讓隨行的府署大夫來看看。”蘇宓詢道,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而且看她是真的難受,一條人命,總不能就不管她了。
    “好,蘇姐姐我同你去。”張月兒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個通鋪上的秀女。
    蘇宓和張月兒不一會兒便帶來了曹公公和陳公公,並著一個背著藥箱的大夫,大夫用白布掩上了鼻息,一個人走近了通鋪。
    “怎麽樣,是什麽病症?”曹公公焦急地問道。蘇宓來了一說,他便急了,秀女染病,一個還好說,若是疫症......
    “曹公公,小人看了,是‘水花’之症,該病屬風熱輕症,傷及衛、氣分,竄入之營血甚少,好生調養不傷及根本,隻是若要退高熱,則還需要幾日。”大夫小心地隔著白帕拉了一下秀女的領褖,看了兩眼轉過頭對站遠的眾人說道。
    不是瘟疫就好,曹公公稍稍舒了口氣。
    “不過,此症亦容易擴散,還請曹公公安排將此秀女與其他人相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