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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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方才秦衍說的不會嫁給旁人, 是指她不會嫁給李修源, 而是能進後宮的意思麽,所以他還是會幫她?
    蘇宓邊想邊走回了院子, 身肢纖細,右手的白布卻裹了好幾層, 引來秀女們不住的目光和猜測。
    已是再明顯不過了,她這番光景, 兼著失魂落魄的模樣,定是被廠督用戒尺施了刑, 唯有蘇珍知道蘇宓那處本來就帶著傷口, 心裏不禁有些其他的想法,可又自覺是想多了, 堂堂一個廠督,還能給蘇宓上藥不成麽。
    沈嬤嬤的目光滿含著憐惜之色,無端端受了這個罪,要是蘇宓手上留了疤, 還怎麽能進後宮。
    她吃不準秦衍的意思,也不太敢貿然找太醫, 但到底心思純善, 終究忍不住問道:“要不要去喚個太醫瞧瞧?”
    “謝謝嬤嬤, 我隨身帶了些藥膏, 傷的也不重。”
    沈嬤嬤歎了口氣:“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今日你不必練了。”
    “是, 嬤嬤。”
    蘇宓沒有推辭, 她隻是見了秦衍一麵,卻覺得比以往站上一天還要疲累。
    回到屋室,蘇宓趴伏在桌上發著呆,桌心是那瓶她從茶幾上帶出來的玉肌膏,和那條剛洗幹淨的還有些水痕的巾帕。
    良久之後,屋外人聲漸漸嘈雜,蘇宓起身將絲帕塞進了包袱最底的披風裏。
    ***
    轉眼間已過半旬,入了初秋,天氣就涼爽多了。
    今日便是秀女複篩的日子,此次過了的秀女,才有資格進禦苑裏被皇上檢閱挑選。
    清晨不到卯時,體元殿外的交州秀女們已經排好了隊列,往驗身的密室走去。
    密室離體元殿有些距離,一整列秀女跟著沈嬤嬤無聲地往前踱著小步子,穿梭在宮牆之間。
    秀女們一個個穿著統一的粉色宮服,身段婀娜,容貌妍麗,在這帶霧的清晨石板路上成了一道頻頻讓沿途宮人們駐足的風景線。
    蘇宓排在隊列的中央,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一邊走一邊低頭看了看手心。疤印在用了秦衍的玉肌膏之後,恢複得很快,但細看還是能看到印痕。
    聽沈嬤嬤說這次驗身的有兩名宮裏的老嬤嬤,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的了,可若是秦衍幫她的話......
    待眾秀女走到密室的時候,恰好是卯時。密室門外還有一簾厚實的布遮,一個個女子排在外麵井然有序,隻待門口的太監喊到自己的名字。
    張月兒比蘇宓早幾批進去,出來後臉蛋上紅撲撲的。
    她經過蘇宓身側時,低聲道:“蘇姐姐,這次可比上次查的細致多了。”
    話說了一半,張月兒便被宮人領著去別處候著。
    “蘇宓。”門口太監喊出了她的名字,停頓了一頓,卻是沒繼續喊另一個。
    蘇宓覺得頗為奇怪,之前都是兩兩進去的,怎麽輪到她時候,後麵明明還有人,她卻是一個人進去了。
    蘇宓斂起多餘的心思,提了一口氣走進了驗身的屋室。
    那房間是密封的,四周的窗欞都用布遮擋了起來。裏麵一片黑暗,隻得桌上一盞微弱的四角宮燈,桌後置放了兩張碩大的竹床,鋪著一層素色棉布,看起來有幾分滲人。
    蘇宓輕聲詢道:“嬤嬤,是要褪去衣裳,躺在這竹床上麽?”
    她比張月兒大上兩歲,看看月兒的羞紅模樣,再看著竹床,也多少能猜到一二,老嬤嬤看了這麽多秀女的身子,她就算有點羞澀,也寧願早些結束,好過現下心裏緊張的忽上忽下。
    蘇宓進來時,另一位嬤嬤不知為何也去了門外,因此屋內此時隻剩一個老嬤嬤,她聽了蘇宓說的話,笑得慈祥。
    “蘇秀女,您就不必驗了吧。督主的意思您應該也知道,老身不能讓您過了這一關。”
    蘇宓聞言心下一凜,這個嬤嬤話說的直白,可是她卻聽不明白。
    督主的意思?他隻和她說過不會嫁旁人那句,可那不是要幫她進後宮麽?縱然不幫,也不用直接截了她秀女這條路吧。
    蘇宓心裏詫異極了,秦衍要她過不了這關,那為何讓她過了交州那一關。
    難道他真的隻是逗著她好玩,蘇宓心裏頭緒雜亂無章,連帶著老嬤嬤接下來的話都沒怎麽聽清。
    “蘇秀女?”老嬤嬤又喊了一遍,“你可以回去了。”
    蘇宓被喊回神,垂眸應了一聲,退出了密室,走出去之時,另一個門外的嬤嬤似乎還對她笑了下,看起來和裏麵那個一般的恭敬,蘇宓勉強地回了一個笑臉就跟著太監往另一處走去。
    像她們這些各地上來的秀女,私下是不能在皇宮亂走動的,因此驗完身出來,都會由太監領著先聚在一處,再一道被帶回去。
    蘇珍和張月兒都在蘇宓之前,如今見蘇宓走來,容色透著奇怪,便猜到了結果。
    “姐姐,這是怎麽了?難道你還沒過麽?”蘇珍明笑著知故問道。
    “嗯。”蘇宓敷衍了一句,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
    “姐姐手心的疤痕都那麽淺了,這次還真是嚴苛呢。”蘇珍一副惋惜的樣子,歎了口氣。
    蘇宓心中不快,眼眸冷冷掃過蘇珍,“你對我的疤印似乎記得尤為清楚。”
    蘇珍訕訕道:“上次督主罰了你,那可是大家都瞧見的,怎麽叫我記得清楚。”
    蘇宓心裏再煩亂,也看得出蘇珍的表情尷尬,加之她這麽問,讓蘇宓不由得想起手皸裂一事,說不定,就是蘇珍做的手腳!或許是蘇珍在家時便已經留意到她手心的傷,伺機動了她的藥瓶呢。
    可是如今想這些都沒什麽意義了,她落選是因為秦衍的授意,與疤印一絲關係都沒有。
    蘇珍見蘇宓完全不想搭理她,也就興致缺缺,不再說話,隻剩張月兒還是溫聲安慰了蘇宓幾句。
    等後麵的秀女都驗完了,算起來,似乎落選的也隻蘇宓一個。
    畢竟第一次能篩的都篩了,此次最重要的也隻是驗明處女之身,敢來選秀的女子皆是未婚,哪裏會有什麽過不了的可能。
    若不是那次秦衍當著眾人的麵,說罰了蘇宓,此次蘇宓落選怕是要更加引人遐想。
    沈嬤嬤帶著驗完身的一眾秀女從原路返回,走至體元殿,進殿門之時,喊住了蘇宓。
    她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得惋惜,可也別無他法:“蘇宓,這次落選的就你一人,你在體元殿再住上幾日,待皇上選了人選,宮裏自會有騾車送你們回交州。”
    沈嬤嬤指的“你們”當然是指蘇宓和之後皇上沒選上的秀女。
    “嗯。”蘇宓低眉順眼地輕應了一聲。
    “回去吧。”
    “是,嬤嬤。”
    “是。”蘇宓謹言慎行,趕緊抬起頭。
    隻是那一瞬,曹公公的心旌蕩了一下,柳腰花態不說,樣貌竟然也是個上等的,這眉眼櫻唇處流露出來的嬌豔,渾然天成,要不是他是個太監,心思少了,還真的移不開眼去。
    ‘不過’二字卡在曹公公的喉嚨口,這哪裏是不過,這根本就穩穩過的啊。
    蘇宓此時心情緊張,眼神便向著曹公公身後眺了一下,隨即,她看到了那個款步走來的人。
    是他?!
    秦衍走近,滿意地看著直愣愣盯著他看的蘇宓,轉而突然開口,對著正在沉思的曹公公道:“她過是不過?”
    曹公公糾結半天,為了錢,他覺得昧著心說不過也是可以,此時驀地聽得有人問他,不過二字就將脫口而出,他抬頭看了看來人,嚇得一下子噗通跪地。
    “奴婢參見督主,不知督主前來,奴婢失迎有罪!”
    曹公公跪在地上匍匐著不敢抬頭,他們宮裏的太監哪有不認識東廠廠督秦衍的。
    眾選秀的其他女子皆是低著頭,曹公公聲音不大,可場上靜謐,大都聽到了來人的身份,紛紛也跟著淺淺福了一個身,好在她們是候選的秀女,借著皇恩,不必行曹公公那般的大禮。
    這之中隻有蘇宓心裏的情緒複雜了多,雖說知道他是大官,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東廠的廠督。
    交州富庶,來往車行人馬,消息流通也快。可是在她聽到的零星傳聞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她為何從未覺得他如傳言中那樣壞呢。
    而且他也是個宦官,那便是與一般男子不同了,好似是不會有子嗣的。
    蘇宓臉上無來由的一紅,他有沒有子嗣關她何事,她想的這麽多做什麽。
    在她兀自胡思亂想之時,一側的秦衍淡淡掃了眼曹公公手上的蘇宓的名牌。
    “起來吧,陳恩呢。”
    “稟告督主,陳公公他是上午的差。”
    內侍監統共派了他們二人來這交州,等今日選完了,一共摘選了一百人,交州的差事也算完了。
    “你還未回我,她過是不過。”
    曹公公心忖,若他說不過,督主問他緣由,他該怎麽說,身段模樣挑不出錯處,這該怎麽辦,崔知府就站在督主後頭,他也不敢多看一眼,看來隻得等會兒再一輪篩了。
    他硬生生咽下了不過二字,“稟督主,過!”
    秦衍聽了回答,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淡了下來。
    “崔知府,你先下去吧,本督自己看一會兒。”
    他走到青瓦屋簷下,隨身跟著的馮寶,替他搬了張座椅,他坐著,好整以暇地看向蘇宓那一側。
    崔知府不知眼前過了的女子便是蘇家被退了婚的蘇宓,也渾然不覺秦衍的氣壓變低,應聲退到了另一側不作打擾。
    曹公公已經在查看下一個人,秦衍的目光灼灼,卻是正對著蘇宓。
    他當然不高興,上趕著送給他的人,若成了秀女是何意思,崔滿秀是有其他的心思,還是教她欲擒故縱,嗬,才覺得她有些趣味,便開始拿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