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師尊是容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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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師尊是容嬤嬤
進了房間的兩個人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鋪位,小六透過門縫偷偷的觀察桌上的兩人,每當看見他們喝一口酒吃一口菜他就更加用力的握緊自己的拳頭,自己朝思暮想的想要逃出這個魔窟,如今終於看到了希望。
袁烜沒有看門外的情況,當他把酒菜端上桌開始,隻要他沒有被殺死,那麽死的就一定是他們。
相比於外麵馬上就要死的兩個人,袁烜更關心的是躺在床上的江蘭,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死呢?
袁烜推了江蘭兩下,發現她並沒有醒來,於是袁烜大著膽子把手放在她的脖頸間。
有脈搏,但是很微弱,而且比正常人慢了很多,身體也不暖和了,四肢已經開始變冷,並且身體伴隨著輕微的抽搐。
毒發了,江蘭這一睡就不會再醒來了,袁烜非常確定,他也終於徹底的放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雖然袁烜知道這個時間不會太長,可他還是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度秒如年。
房間裏麵躺著六個睡得香甜的孩子,躺著一個生命漸漸消逝的婦人,兩個各有秘密的少年則蹲在門邊透過縫隙偷偷的觀察外邊的人,房間內的情況有些詭異!
相比於房間裏麵,外麵的氣氛要融洽的好多,雖然這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麵,但是男人間隻要沒有仇恨,那麽沒有什麽是一壺燙好的上好女兒紅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來兩盤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好菜,那麽兩人的關係立馬就能稱兄道弟。
推杯換盞間,兩人很快就喝幹了一壺酒,周小龍取過灶台格壟裏的另一壺,兩人繼續喝著。
不光是酒好,菜更好,兩盤子下酒菜也很快見了底,尤其是那盤芹菜爆鱔魚,別說從來沒吃過炒菜的黑衣人,就連周小龍也覺得比晚飯時候吃的更加美味。
本來還想著把袁吉再次喊醒做些下酒菜,可他知道鱔魚已經隻有兩條了,那是明早要留給江蘭治病用的,周小龍想了想也就算了。
周小龍喝酒,愛酒,而且酒量也不錯,但他從不酗酒,因為闖蕩江湖的謹慎小心,他更沒有喝醉過。
周小龍一個人喝兩壺酒的時候不是沒有過,他記得自己也沒有醉,但是今天不知怎麽的,兩人分了兩壺酒,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要醉了。
如果隻有他自己是這種反應,他可能還會以為自己今天狀態不佳,沒能發揮出真實的酒量。但是當周小龍看見對麵已經摘下麵巾的虯髯大漢也有些眼神迷離的時候,他似乎意識到什麽。
然而一切都晚了,當周小龍意識到可能中毒的時候,河豚的劇毒毒素已經破壞了他的神經係統,他已經抬不起手了,或者說他的四肢已經開始麻木了更加合適。
透過門縫看見兩人倒地,小六激動的躍起,但不等他叫出聲來,袁烜就緊緊的捂著他的嘴巴。雖然他自己也很想用吼叫來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但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敢行差出錯。
本來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一直這樣等,隻要再過個把小時,那地上的人就回天乏力了,不過袁烜還有話要問,他需要讓他們恢複一點神誌,他有太多的疑問了。
又過了一會兒,外麵地上的兩人依然沒有什麽動靜,袁烜大著膽子打開房門。
“怎麽這麽多尿呀……咦,周伯伯你怎麽了,怎麽睡地上呀?”
袁烜裝作要起來尿尿,看見兩人躺地上就跑過來假意詢問一句。不過,當袁烜看到兩人情況之後,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假裝了。
那個摘了麵巾的黑衣人正在抽搐,嘴角開始吐出白色的泡沫,虯髯胡須上也被吐得汙潰不堪,眼睛也開始向上翻動,眼眶中幾乎已經隻有眼白了。
周小龍也好不到那裏去,他那張天生壞人臉在火塘光線的映照下顯得蒼白無血色,他的左手似乎要努力伸向下體位置。袁烜知道他其實真正想要伸向的是他的衣服下擺,那裏有他輕易不是人的暗器。
從周小龍用飛石打下山雞的那時起,袁烜就知道這是個擅使飛刀的高手。果然,袁烜在周小龍的外衣下擺的內襯抽出了六把飛刀。
除了飛刀,袁烜還收到了兩個小瓷罐,袁烜猜測這東西可能就是放在麵疙瘩湯裏讓人心神恍惚的藥物,用以方便周小龍催眠用的。
袁烜在搜周小龍的身,小六也趕緊出來幫忙,他的目標是那個黑衣人。
“小心,他身上有古怪,你別動。”
袁烜這幾天的表現已經徹底的征服了小六,當聽到袁烜說他身上有古怪的時候,小六立馬向後逃跑,仿佛躺在他前麵的是個即將詐屍的粽子一樣。
搜刮完了周小龍,袁烜來到黑衣人身邊,他小心翼翼的卷起黑衣人的左手袖子,果然,一張小巧的機括手弩就安置在小臂上,弩箭小匣裏是滿滿的七八支黑色無尾羽的斷箭。所幸的是手弩並沒有上弦,否則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誤傷小六。
除了手弩,袁烜還在這人身上找到一把短刀,可能是因為沒有騎馬,內裏並沒有穿鎧甲,也沒有長弓和長兵器。可即便如此,袁烜從手弩和這身裝扮也能確定這家夥和幾天前在九鄉河截殺自己和鄉民的就是這人或者他的同夥。
……
河豚毒是神經類毒素,主要作用於運動神經與肌肉接合處,造成橫紋肌不收縮,迅速導致呼吸麻痹,窒息死亡。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人根本就沒有捆綁的必要,如果袁烜想要審問,那就必須得快。
為了弄醒這兩人,袁烜的手段非常粗暴,他和小六不斷的給兩人喂水,等到兩人的肚子已經鼓起老高的時候,袁烜支開小六,然後一人一腳踢在他們的肚子上。
兩聲悶哼後,兩人開始不由自主的嘔吐起來,一時間中廳的氣味有些難以描述,不過袁烜不在乎,相比他的經曆,他覺得就算是地獄他也能待下去。
兩人吐完之後再次昏迷了過去,不過袁烜是不信的,經過那麽強烈的嘔吐刺激,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再次昏迷,尤其是他們身上還都帶著功夫。
“我知道你們現在已經醒了,別裝死!明確告訴你們,剛剛吐出的這些遠遠不能驅散身體裏的毒,想要活命你們隻有繼續喝大量的水,隻有不斷的喝,不斷的吐你們才有機會活下去。”
被袁烜揭穿了,地上的兩人也很光棍的睜開眼,不過此時他們的眼睛充滿血絲,看樣子都非常的痛苦。
“袁吉,你要幹什麽?周伯伯哪裏對不起你,你可以和我說,有些玩笑不能開的,會死人的你知道嗎?”
周小龍的聲音有些發顫,袁烜能聽出其中的責備,又有些自責的口吻,似乎還隱藏著憤怒。
“哈哈哈哈,死人嗎?誰在乎,你殺的人還少嗎?”
袁烜笑的有些肆意妄為,這幾天的隱忍知道此時已經沒有必要了,他需要自己瘋狂狠辣起來,因為時間不多,他必須問出一些自己需要的答案。
“你胡說什麽?我殺了誰了?”
周小龍有些害怕了,盡管這種情緒不應該出現在他這個殺人如麻的江湖人士身上。
“別人我不知道,五華真人是你殺的吧,又或者是馬上要死在床上的那個江姆姆。”
“我沒有殺人,五華真人是我的大舅哥,我怎麽可能殺他!”
“嗬嗬,別裝了!說實話,當我在這道觀醒來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你們殺了五華真人。”
“為什麽?”
當袁烜說到五華真人的時候,周小龍不掙紮了,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看透了,知道此時不是爭辯的時候,他已經沒有資格爭辯了。於是他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作為一個老江湖,他知道想要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就是配合。
“很簡單呀!既然五華真人是道家,可江姆姆作為他的妹妹竟然嘴邊掛著的是菩薩和佛門的口語,這不是很奇怪的嗎?
再有,如果五華真人能把道觀交由你們打理,你們有肉有鹽,明顯不缺錢,可為什麽三清塑像都這麽破舊了還不好好修繕下呢?
如果說這些還不夠的話,你第一晚給我催眠又怎麽解釋?”
周小龍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
“哈哈哈哈,想我周小龍縱橫江湖二十餘年,最後竟然會死在一個乳臭未幹的無名之輩手上,上天待我不公呀!”
周小龍揚天長歎,語氣中頗有種英雄不惜死,奈何不唱名的落寞。
“死,不一定會死!黑衣服的傻大個,你也說句話吧!”
袁烜沒有理會周小龍,轉而把話題引到黑衣人身上。
“嗬嗬,小兄弟好手段。你我之前素未蒙麵,我也不記得何事得罪過你這樣的少年英雄。恕在下冒昧求教,你是哪位神仙人物座下的高徒,說不定我還和令師尊有過交情呢!”
黑衣人的姿態放得很低,似乎已經忘記剛剛進門時想殺袁烜的這件事。
“想探究我的根腳?哈哈,說了也無妨,聽好了,我師尊就是江湖人稱‘辣手摧花透骨針’的容嬤嬤,她老人家一手透骨針法睥睨世間,就你們這樣的她轉瞬間就能殺個十回八回。”
黑衣人和周小龍聽的很仔細,隻是他們怎麽也不記得江湖上有容嬤嬤這麽一號人物,又怕胡亂攀附會引起袁烜的反感,是以隻能裝作回憶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