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被流放的袁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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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8章被流放的袁烜

    曹穆有些懵,眼前的場景和他預料的完全不同。曹坤也有些懵,他覺得這次自己算是被袁烜給賣掉了。

    進了深陽宮之後,袁烜就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了,而且他哭的是那麽的委屈,那樣子就像是一個被人欺辱的少女向縣太爺報案一樣。

    “陛下,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呀,守了十六年的貞操,青樓的花酒也喝了那麽多次都經受住了誘惑,花魁娘子都見識了四五人也沒出事,我潔身自好了這麽久,眼瞅著就大婚在即了,結果卻被曹茜這個瘋婆娘給……嗚嗚嗚,陛下你可要給我做主呀!”

    袁烜說的可憐,站立在一旁的曹坤差點氣哭出來,他料到袁烜不會隱瞞這件事,但沒想到他給自己的定位是受害人,而東宮卻間接成了曹茜這丫頭的幫凶。

    可偏偏袁烜這個說法看似還是成立的,而且還能占得住理,隻是怎麽看都像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要知道對方可也是天潢貴胄,堂堂的帝國郡主,還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好了,趕緊起來,你堂堂一個新科狀元竟然為了這麽點事情就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曹穆也很無奈,原本準備興師問罪的話一句說不出口,反過來還要安慰袁烜,這讓他有種如鯁在喉不吐不快,然而卻又被噎回去的感覺。

    “陛下,我委屈呀!瑩瑩和道韞兩人從昨天開始就不理我了,道韞住到了謝玄府上,還把瑩瑩帶走了,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呀!”

    曹穆“……”

    袁烜進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被曹穆給轟出去了,殿中剩下的就隻有曹穆父子和伺候在旁的馮莫。

    “父皇,這件事上的確是兒臣的東宮出了差錯,袁烜可能有推諉的嫌疑,但有一點他說的沒錯,要不是東宮有機可乘,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曹坤很誠懇的想曹穆請罪,他也清楚這件事對於朝廷和渤海王府以及山門三方之間意味著什麽。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潛龍會存在這麽多年,東宮更是潛龍會曾經的起始之地,有些餘孽自然正常。回去把能換的人統統換掉,若有疑慮的直接殺了便是。

    東宮的密道要盡快查清,不能再讓他們有機可乘。

    還有,你記住,你是太子,未來會是皇帝,你沒有錯,也不能有錯,即使錯了也是下麵的人錯,懂了嗎?”

    “是,父皇,兒臣記下了!”

    “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就要想辦法解決,好在袁烜的婚期就快到了,等到他一完婚就讓他離開洛陽吧,朕就不信他去了江南或者山門渤海王府還能有什麽定計。

    對燕國的戰事已經製定了完備的方略,山門的一部分力量也在袁烜的默認下加入其中,如果真到了需要山門全力出手的時候,隻要把這些人推到前邊,以袁烜的性格必定不會見死不救。

    這次渤海王府和燕國的事情會得罪很多人,會死更多人,太子你不要參與其中了,這會是朕的人生巔峰。

    你隻要安撫好後方,穩住百官和袁烜,其餘的等你登基之後再來吧!”

    “父皇不可……”

    曹坤知道曹穆這麽做是為了把責任一人擔了,剛想要出言勸阻,可曹穆卻心意已決,所以不等曹坤把話說完他就揮手打斷。

    “太子不用再說了,此事朕意已決!

    從今日起渤海王府和邊疆的戰事太子你不必再管,朕有另一件事交給你去做。”

    曹坤知道曹穆的性子,當下不再勸阻,而是好奇曹穆還有什麽交個自己的事情。

    曹穆看了一眼馮莫,後者躬身後退,等到殿中隻有他們父子兩人的時候,曹穆才把他這輩子知道最大的那個秘密親口講給了太子曹坤。

    ……

    袁烜回到德陽殿中的時候臉上的淚痕盡去,任誰也看不出他剛剛在皇帝麵前賣乖裝可憐來著。

    “狀元郎辛苦了,不知陛下可有決斷呀!”

    “袁烜吶,陛下閱卷可有什麽說法嗎?”

    “袁烜……”

    各路官員都前來打探消息,要知道這二十四人中有不少已經被在場的官員家族捉婿了,如今雖說狀元無望,但“進士及第榜”不是還有榜眼和探花嗎,這可也是眾人期待的。

    “哎呀呀,或許是想到要評定二十三位同期大才的考卷,陛下今天心情好,回到深陽宮的時候竟然發現眼疾好了!

    然後我就被陛下攆出來了,連被茶水都沒混到!”

    袁烜說得極其委屈,似乎隻要他不被攆出來就能喝到茶水一樣。

    袁烜的滑稽模樣立刻引得文武百官哈哈大笑,雖然這笑聲裏表達的含義不盡相同,但其餘二十三人個個羨慕不已,相對於袁烜在皇帝和百官麵前的談笑風生,他們卻如同一隻隻小鵪鶉般小心謹慎,連回答百官的話都是輕聲細語生怕唐突了。

    “袁烜,你能得陛下隆寵已經該謝天謝地了,哪裏還能期望那麽多,要知道除了宴飲之外,能被陛下賜座或者賞賜茶水就已經是極大的隆寵了,就老夫知道被如此恩寵的也不出一掌之數,而且大多已經致仕歸老了,唯一還在朝堂的也就隻有吳大學士了。”

    禮部尚書吳征拍了拍袁烜的肩膀表示寬慰,那動作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欣賞和關愛,如果袁烜不是已經知道了他是潛龍會的餘孽,一定會感激涕零。

    “是呀袁烜,你雖然進宮不止一次,但想要在宮中被賜座或者賜茶那還需再立新功呀!你們都聽到了嗎?”

    某個好為人師的官員借著袁烜教育眾人,一副你等慢慢體會的傲慢神情,偏偏那些學子一個個還需躬身受教表示感激。

    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是大魏朝文治的表現,所以文官們一個個興高采烈想要為這一年一度的盛事添彩,甚至有人已經提前擬好了詩文,隻待稍後的酒宴上歌功頌德一番了。

    武將們其實並不在意誰當了狀元,反正不是一個係統的基本幹涉不到。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的自然是兵部的事情,其中有一條讓袁烜路過時候偶然聽到頗感意外。

    “鎮北大將軍今年總算可以回洛陽過年了!”

    鎮北大將軍齊垠一直很照顧袁烜,所以對於他的信息袁烜還是比較關注的,之前聽說他每到冬季就要在北地邊疆鎮守,如果真如那不知名的將軍所說,那隻能說明一點,大戰將在年前進行。

    齊垠的退防就是為了給曹源騰出戰場空間,然後他就能安心的在後方督戰,等到渤海王府和燕國人消耗磨損了一個冬天之後,春暖花開的日子就是齊垠和曹穆大軍背上的時刻。

    不過袁烜恐怕今年是見不到齊垠了,而且他也不認為齊垠能回到洛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把裝備精煉的鎮北軍駐紮在渤海王府一係的軍陣後邊,隻要發現不對的苗頭絕對是雷霆手段鎮壓一切。

    袁烜一點都沒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想法,在他看來所有的因果在九鄉河邊的那次截殺就已經開始了。

    一早就準備好的酒宴被宮女太監們一一送上了桌案,等到上的差不多的時候馮莫那聲“皇上駕到”的公鴨嗓子響了起來。

    龍案變餐桌這種事情很好理解,曹坤的位置在曹穆的右手邊上的側方位這一點也讓人清楚明白,但袁烜有一點表示疑惑,似乎皇後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或者說袁烜除了在那日皇宮暴動中看到帝後同時出現,其餘的場合都隻見到曹穆,這和電視裏放的不一樣,難不成電視都是瞎說的?

    直覺告訴袁烜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秘,但他卻也不想去深究,如今曹穆希望自己遠離朝野,那剛好給了袁烜正大光明離開的理由,伏青山那邊已經有了起色,現在該是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了。

    因為這是午宴,所以氣氛並不如晚宴那麽熱烈,當然沒人傻乎乎的在乎吃的是什麽,眾人真正在意的是這次殿試的名次,以及這二十四人所獲封的官職。

    不同於其餘兩榜由吏部任命官職然後有皇帝批準,這二十四人既然被稱為天子門生,自然應該是由曹穆親自任命官職,而他們的起點也將比其餘兩榜要高不少。

    這個午宴袁烜都在和周邊的人相互吹捧,然後聽著馮莫一個個名字念過去,順帶著把他們的官職也一一安排好。

    狀元早就已經確定是袁烜了,榜眼被一個叫劉桐的國子監考生摘得,之前進士榜第二的蘇凱這次勉強擠進了進士及第榜成了今科的探花郎,還被曹穆安排進了戶部員外郎,正兒八經的從六品,算是極為看重的一個青年俊彥了。

    整個酒宴結束後眾人拜謝皇帝賜宴,至於滿意與否就隻有自己知道了。

    當看到馮莫端著一個紅漆托盤來到身邊的時候,袁烜知道要進行自己人生中一個超高光時刻了。

    “恭喜袁公子,賀喜袁公子,這是陛下欽賜的狀元袍,陛下特命老奴給帶公子去更衣,然後袁公子還需要騎馬繞行洛陽城一周以示榮耀。”

    騎馬遊街這的確是極大的榮耀,能享受到這份榮譽的隻有狀元、榜眼和探花,隻是狀元穿紅袍居於最前,榜眼穿緋袍次之,探花穿綠袍最後。

    那劉桐和蘇凱隻是跟著黃門去換衣服,而袁烜這邊是皇帝的貼身宦官來伺候,這差距一目了然。

    到了一間偏殿裏馮莫就想要開始給袁烜更衣,可袁烜哪裏敢讓這老太監動手伺候自己,開玩笑,這樣的人也是自己能享受到服務的?前世領導最貼心的的人無非秘書和司機,而馮莫對於曹穆來說絕對要比貼心人更進一步,要是自己擺譜惹得這位不高興,那就真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馮公公你可折煞我了,我哪裏值當你來伺候,不合適不合適!”

    袁烜連連擺手後退,馮莫也不再堅持,皇帝讓他來也隻是一種榮耀,但能接受他伺候的人當今天下隻有曹穆,就連皇後都不行。

    袁烜見馮莫不再上前,這才開始脫下自己的外袍,然後穿上這件代表著學子最高榮耀的狀元大紅袍。

    “袁小子,老祖宗過的怎麽樣?”

    袁烜知道他說的老祖宗指的是老不死的,馮莫是老不死的一手提拔起來的,還跟著老不死的學過功夫,雖然不是入門弟子,但和其他人一樣喊一句老祖宗自然是沒錯的。

    “他呀,整天裏吃飯不幹活,人都長胖了!住進了陽光房,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陰森森的順眼多了。就是嘴巴刁,好多東西不肯吃,和我家老祖當年一樣難伺候!”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聽說你花了無數的透明琉璃給老祖宗蓋房子,現在都傳遍了!

    說實話,宮裏沒人不羨慕老祖宗,他是個有福的,晚年能遇到你這樣待他如親人的子侄,算是你們前世的福緣了。”

    “的確,我和他總有種親人的感覺,你說奇怪不奇怪!”

    “嗬嗬,據說老祖宗也姓袁,說不定你們一百年前是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