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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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碼字碼著睡著了...)

    屋外的雨嘩啦啦的下個不停,屋內卻出奇的靜謐。

    葉開的目光不停在的密碼本和手邊的紙上來回轉移,全神貫注下,一行行字也漸漸的清晰的了起來。

    “果然是他...”

    當看到這五封電文相同的落款時,葉開不由得笑了笑,末尾無一例外都有慰亭兩個字,而這正是袁世凱的字。

    守株待兔終於有了結果,葉開卻一刻沒有放鬆,他把這幾封電文拿在手裏,仔細地閱讀和比較起來。

    其中有三封是袁世凱發給他的大兒子袁克定,都是詢問最近發生京城內的大小事態,以及外國使館區的動向,還有就是家務事,這三封都是普通電文,內容對葉開來說沒有太大的價值。

    將之放在一邊,葉開的注意力轉移到剩下的兩封官府專號電文上,這第一封是袁世凱發往******府,目標人自然是奕-劻,這封電文的內容涉及到了一些北洋集團內部的情況,包括這次的北洋二鎮三鎮調到喀爾喀蒙古的事,其中尤為提到了隆裕太後。

    看到這葉開不難猜到,這位太後最近能夠如此風光,這其中果然有袁世凱的摻和,單單靠隆裕或者奕-劻一個人絕不可能下得了這麽大的一盤棋局,這也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這位北洋集團的締造者和最大首腦,還鄉歸隱是假,他的心思一刻也沒有從官場政局中撤去。

    袁世凱,你這個老狐狸果然耐不住寂寞,等在再過幾個月,一紙調令讓你等上大洋彼岸的渡輪的時候,看你的手還能不能隔著太平洋伸過來?

    隔著空氣對袁世凱奚落一番,無疑,他之前的安排是明智的,讓袁世凱離開中國的地界,出任美洲大使,是最為合理的選擇,對於袁世凱這個危險人物,決不能聽之放之,更不能以為他暫時離開北京政治中心,就可以對其放鬆警惕,如果這樣的話,曆史上那一場竊取革命果實的事件就有可能重演,而葉開也將在那一刻淪為政治鬥爭的失敗品。

    “清阿,這封電報有沒有回複?”葉開抬起頭來問道,“從慶王府發來的。”

    舒清阿看了看那封電報上的編碼,微微想了想,回答道:“暫時沒有”

    “如果有的話,要及時匯報給我。”

    他也不急,沒有接著追問下去,這種事更是急不得,政治博弈需要足夠的耐心,所以他隻囑咐好舒清阿嚴密監視,及時傳達消息。

    將這封電報放在一邊,葉開拿起了最後一封,逐字逐句的轉譯了起來。

    ....朝中諸事近來可安,愚兄掛念甚急,忘即速回晤,抵郵傳部尚書,陳壁...

    這段話很簡短,但當看到最後兩個字時,葉開的眼皮下意識跳了跳,就仿佛黑夜中猛然看見了一道刺眼的曙光,雖然明知道接下裏會是黎明,卻仍然止不住的欣喜。

    陳壁不但是郵傳部的最高級官員,更是袁世凱密友加親信,北洋集團骨幹,郵傳部掌管郵政,電文,鐵路,集諸多大權於一身,這個位置可是帝國部門的重中之重。

    這位郵傳部尚書貪汙受賄,私吞公款,早已是緋聞纏身,但是如果僅僅是為這個原因,就能將一部大吏拉下馬,也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貪汙?何人不貪,要是依據這個理由,怕是一抓一大片,那整個大清官場還有沒有人了,就連作為帝國最高負責人的載灃,恐怕也知道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不敢輕舉妄動。

    **成風,政事潰爛不堪,很大程度上說,這就是清末的現狀。

    有了這封電文,葉開終於可以將陳璧至於不複之地,如果貪汙的罪名不夠的話,那麽再加上一條勾結外臣,結黨謀私夠不夠,隻要是涉及到袁世凱這三個字,載灃一定會頭發直豎,所以這份電文的分量不言而喻。

    小心翼翼的折疊好,葉開將之踹在了自己的口袋裏,放在最裏層。

    “很好,清阿,這幾份電文很關鍵。”

    做完這些後,葉開輕呼了一口氣,對舒清阿勉勵道:“你的人要繼續監視,盡心盡責,這種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了。”

    “清阿明白。”舒清阿點頭。

    “沒有打草驚蛇吧?”想起了最關鍵的問題,葉開又問道。

    “沒有大人,這些都是複印本,咱們的人抄了兩份,剩下那一份立刻發了出去,想必這一會兒已經發到了收件人的手裏。”

    知道葉開的重心在哪,所以舒清阿也對保密工作格外珍重,電報的傳遞他並沒有敢多留一分一毫,這樣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好”

    葉開點了點頭,舒清阿做的很周到,他沒有理由不滿意。

    緩緩站起身來,葉開拍了拍發軟的身子,從進入這間房間,到轉譯工作徹底完成,前前後後花去了他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到現在已經是半夜時分,窗外黑布隆冬,不時電閃雷鳴。

    這麽晚了,舒清阿本以為葉開會留在這,軍諮處建造之初就有供人休息的場所,不過等他轉過頭來,卻看到了正在穿雨衣的葉開。

    “大人,今夜還要趕回去?”

    “嗯”

    葉開沒有多說其他話,隻用一個音節輕聲回道,緊接著便走出了門去。

    .....

    樓下是一直等候的韓春兒,看到了葉開後,他趕緊湊了上去。

    “爺,去哪?”韓春兒照常問道。

    “回府,明天還有要緊的事。”

    葉開擺擺手,一步向前騎上了馬,暴雨嘩嘩的打在雨夜上,隔著厚重的軍服,竟然有些生疼。

    “對了,春兒,明天還要你跑一趟,去都察院。”騎在馬背上的葉開說道。

    “都察院?”韓春兒有點詫異,這地方他可從來沒去過。

    “找一個叫謝遠涵的禦史。”葉開接著吩咐道。

    “爺,那人春兒聽著耳生。”韓春兒有些尷尬的說道,要不是這些天,他一直跟在葉開身邊,那些官老爺在他的眼中都是隔著十萬八千裏,而這個人韓春兒當然不認識。

    “甭說你,爺自己也不認識。”葉開沒有多解釋,隻是說道:“你不用多說話,把一件東西交給他就行了。”

    “好”

    韓春兒沒有再問下去,葉開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明確了。

    半天後,葉開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隔著嘩嘩的雨聲,韓春兒這次聽得不太真切。

    “春兒這些日子在京外待久了,這回要輪到咱們出手了。”

    看著漫天的雨線降落,葉開心中有些慨然,袁世凱罷免,鐵良下台,如果說,這兩樁事件還是葉開循著原有的曆史軌跡,因時而動,坐收漁翁之利的話,那麽接下來他要做的這些事,就是他自己設下圈套,自己需要經營了。

    釣魚台做久了,如果碰上魚上鉤了,當然要自己挽起袖子去抓。葉開早就做好了打算。

    “春兒,我們走吧,去攪一攪這趟渾水。”

    趁著夜色,兩人在雨中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