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斷仙途七計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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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帝敕令仍與耳邊縈繞,且是振聾發聵,若不迎中天北極紫微大帝重返天庭,安定封神榜上截教門人,便自此不得重返南天門,三災始生,苦不堪言,稍有不慎便化為灰灰……

    間行蠱事端,憂患起波瀾,人眾起驚駭,離心必自殘。

    春意盎然的沈家故居,那憑窗處的天昌仙子,靜靜的站著,就這麽一直站到了日暮,金烏展翅消失與蒼穹之中,那唇角才流露出一絲笑意。

    那嫻靜猶如花照水的天昌仙子,思慮漸通之後,便轉身自憑欄處輕抬蓮步,徑自朝這暮色之中的庭院而去,涼風徐來,有淡漠的語調響起:“白素貞,你還能愜意幾時……”

    圍棋,內蘊精深,變化玄妙絕倫,亦不乏韜略之術,古來為將者多精於此道,方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七計離間,計計連環!

    天昌仙子在天庭之中,不與瑤琴和歌舞為稱,另辟蹊徑精研棋道,可分持黑、白子而落,那審時度勢和應變之能本就無雙,此時為了遵從玉帝敕令,迎中天北極紫微大帝歸位,這半日間便已定下了連環七計!

    暮色已至,一輪半月懸掛與夜空之上,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與這錢塘縣的許家之中,雖稱不上熱鬧非凡,但也是喜笑顏開,與這正堂之中落座。

    漢文,弟妹,祝你們白頭到老,早日開枝散葉,綿延許家的香火。”

    李公甫當即舉杯,滿麵笑容的言道:“你既已成家立業,我和你姐姐這心頭大石,也算是放下了……”

    這語調也升起些許的感觸,遙想與許嬌容成親仍仿若昨日,時光流逝這才不過三年,漢文也成家立業了。

    小青姑娘,此地沒有外人,你也落座吧……”

    包文正未曾舉起酒杯,便麵帶笑意更是包藏禍心,徑自挪開些許,言道。

    此言一出,李公甫和許嬌容倒也未曾諸多講究,雖是詫異但也含笑起身,反倒是白素貞有些愕然,但隨即便有一絲絲甜意浮上心間。

    許相公,當不得……”

    岑碧青也是驚愕不已,更是連連擺手,推托著說道:“我隻是小姐的丫鬟,怎能入坐……”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小青姑娘,你與我家娘子情同姐妹,既然是一家人,就無須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了。”

    包文正已然起身,將臨旁的椅子搬了過來,接著說道。

    是啊,小青姑娘,你也坐吧。”許嬌容起身將碗筷遞了過來,笑著說道:“若不是小青忙裏忙外,今天這飯恐怕這會兒還吃不上哪……”

    這……”

    岑碧青心中也是湧現了一絲感觸,但依舊顧及姐姐的心思,不敢輕易落座,便拿眼去問白素貞。

    青兒,既然姐姐和官人都發話了,你就坐下吧。”

    白素貞隻道官人心善,知自家與小青情同姐妹,再作推托反而拂了顏麵,便淺聲言道。

    有了姐姐之言,岑碧青這才與桌案之上落座,卻是依舊拘謹,默不作聲……

    新婦臨門也是拘謹,白素貞雖不是沉默寡言,但也恐有違“婦言”與“婦容”,故而與這吃飯之際自不能隨意,又何談照拂小青。

    包文正瞧在眼中,自是無微不至,當即起身將那瓦罐之中的肥雞以筷子分撕,而後將兩隻雞腿,不由分說的放置與李公甫和許嬌容的碗中……

    再將雞翅分送與白素貞和小青的碗中,自家卻隻是夾下雞肋,依舊含笑如常。

    雞肋者,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酒過三巡之後,眼見白素貞與小青姑娘漸漸不再拘謹,包文正便知時機已到,開口歎息言道:“姐夫,這庫銀失竊已非一日了,人心惶惶,不如你便辭了這衙門的差事吧……”

    唉,你當我不想辭啊,隻是居家過日子沒有進項,如何糊口啊。”

    李公甫三杯酒下肚,此地皆是家人,也無須隱瞞,便也拉開了話匣子,言道。

    唉,你說這賊到底為了哪般,專偷這錢塘縣庫銀……”

    包文正接著話茬往下說道:“姐夫,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了,為了追那庫銀,險些葬身蛇口……”

    雖保住了性命,卻是受了刀傷乃至於絕先祖祠,若不得良藥……唉!”

    這言詞雖輕,卻是振聾發聵!

    半年之間,費盡了多少思量,因無妙手回春之術,有感姐姐許嬌容亦姐亦母,不忍其以淚洗麵,不得已之下這才有了“遊湖借傘”,有了雙茶巷的拜堂成親……

    時值此時,包文正這才與新婦臨門闔家團圓之際,將姐夫李公甫的傷勢說了出來,可謂是深思熟慮之言,一經說出,便令白素貞與岑碧青羞愧難當!

    那皓腕不經意間滑落與桌案之下,纖纖玉指不斷的掐算,白素貞的臉上更是浮現了一絲強顏歡笑,不動聲色的靜默不言。

    岑碧青心中則是錯愕不已,昔日盜取庫銀連累了許相公的姐夫,已然是心生歉疚之意,又聽聞李公甫竟是因此而絕先祖祠,更是彷徨不已,卻也不知到底哪處出了岔子……

    漢文,那三皇祖師會,可有音訊了?”

    許嬌容自不疑有他,順著話茬又接了下去,畢竟腎俞受損,絕先祖祠,乃是李家的頭等大事,自是不可不問。

    有幾味藥材,一時之間難求啊……”

    包文正這藥方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明知此言一出,定令許嬌容為之失望,甚至潸然淚下,與白素貞當麵當何以自處,也是正中了下懷。

    漢文啊,慶餘堂不是跟三皇祖師會有往來嗎,怎生這幾味藥材如此難求?”

    李公甫已然情急問道,隻因事關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然是關心則亂。

    許嬌容畢竟是尋常的婦人,又怎知這看似普通的言詞,卻是另有深意,強顏歡笑已是不能,心中更有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便不由得眼眶泛紅,沉吟不語……

    姐夫,再等一些時日吧……”

    包文正眼見諸人的神色生變,心知過猶不及,便忙好言寬慰說道:“腎俞受損,雖一時難以治愈,但終究會有別的辦法。”

    唉……,莫提這些了,吃飯吧……”

    李公甫自不願與新婦臨門之際,談論這些有失體統的“瑣事”,便出言打岔說道:“漢文是慶餘堂的東家,既然說了有辦法,自然是有辦法的,你哭什麽啊!”

    對,吃飯,不說這些了。”

    許嬌容也心知此時談論,有些不切時宜,忙忍住心中的酸楚,強顏歡笑說道。

    腎俞受損,絕先祖祠!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與尋常百姓而言,已然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白素貞與小青遞了個眼神,似是詢問又似是嗔怒,終究姐妹情深也是無可奈何,腎俞受損也非難事,隻能入夜之後,再做計較了。

    (今天又聚餐,這一章稍微短了一些,明天我多更一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