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寶庫言驚見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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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宮寶庫之內,數盞明珠鑲嵌輝映四下,與這珠光寶氣之中自是琳琅滿目,那奇珍異寶所縈繞的光輝,卻是比那明珠更為奪目。
“陛下,此物名為墨骨寒羽扇,采深海之中的萬載寒鐵為骨,以鳳族的翎毛扇麵,也算是我龍宮少有的瑰寶……”
敖廣將這“墨骨寒羽扇”雙手奉上,依舊恭敬之極的言道:“四海龍宮奉玉帝敕令行雲布雨,統禦這天下水域,隻是如今妖魔……”
“唉……!”
寶物雙手奉上之後,話說到此處之時,敖廣沉重的一聲歎息,卻是將話又咽了回去,擺出一副心有顧忌,不敢明言的架勢,自是專等天庭四禦相詢。
“附庸風雅之物……”
包文正將這“墨骨寒羽扇”握在了手中,入手冰涼且是略有厚重之感,張開了扇麵細細鑒賞,正是愛不釋手之時,聞聽東海龍王敖廣這般故作姿態,便索然無味的將這折扇遞給了身側的天昌仙子,略顯放蕩不羈的言道:“這鳳翎的倒是極為柔順鮮豔……”
“陛下所言不虛,我七仙閣縫製的衣衫之中,也曾以鳳翎為線,是以色澤鮮豔卻不媚俗……”
天昌仙子抬起皓腕接過了這“墨骨寒羽扇”後,也是淺笑著隨意的說道。
“龍王,你何故歎息?”
包文正仿若此刻這才憶起,錯愕的望著東海龍王敖廣,詢問言道。
“無事,無事,陛下這邊請……”
敖廣又如何瞧不出來眉高眼低,便將心頭的思緒暫時擱置,抬手做引又踱步上前,將一柄連鞘長劍雙手奉上,言道:“陛下,此劍乃是取自巫族的脛骨,在水中之火裏祭煉了千年,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啊!”
包文正心中已然對這敖廣起了提防,仗著自家天庭四禦之一的位分,已然打定了主意巧取豪奪,將此劍握在了手中之後,卻是輕飄飄的問道:“此劍與那定海神針鐵相較而言,如何?”
“這……,這……”
敖廣卻是始料不及,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更是羞臊不已,那潑猴昔日大鬧天宮,手中所持之物,便是東海龍宮的“定海神針鐵”。
這“定海神針鐵”乃是兜率宮太上老君冶煉之物,後被大禹借去測江量海,重約一萬三千五百斤,更是如意神兵,如何是這巫族脛骨煉製的長劍可比……
“咦,我的金釵哪裏去了?”
天昌仙子手捧“墨骨寒羽扇”,與一麵銅鏡之前觀望之時,故作錯愕的言道:“莫不是落在了水晶宮中?”
“上仙寬心便是,待老龍前去尋找便是。”
敖廣又豈是癡長萬年,這織女既然言及金釵落在了龍宮之中,便一定是落在了龍宮之中,忙義正言辭的說道:“請陛下自行品鑒,小龍去去就來……”
敖廣雖是這東海龍王,又癡長萬載,與這織女麵前還可以“老龍”自居,但與未曾蹬天的天庭四禦麵前搭話,斟詞酌句之下卻隻能以言稱“小龍”,方能以示恭敬。
“龍王自去便是……”
包文正依舊鑒賞著龍宮的寶物,也是極為隨意的言道。
敖廣退下數步以示恭敬,而後拱手施禮之後,便舉步踏出了這龍宮寶庫之中,且是將那寶庫的大門合掩……
“許公子,龍宮寶庫有洪荒妖族符文為陣,便是千裏眼高明和順風耳高覺兄弟,也窺探不到此處的虛實……”
天昌仙子將手中的“墨骨寒羽扇”擱下之後,端詳著那依舊鑒賞著寶物的“許仙”,這才幽幽的歎息一聲,緩緩的說來:“你,根本就不願意蹬天為仙吧?”
“蹬天為仙,高居天庭四禦之一,何等的福分,何等的造化……”
包文正將手中的長劍擱下,轉身似笑非笑的望著這天昌仙子,感慨之餘卻是不答反問,淡淡的說道:“隻是我何德何能,如何配坐這天庭四禦之位?”
“福兮禍之所伏,潘姑娘以為如何?”
透過十二旒的冠冕,那一雙清澈的雙眼分明是揶揄和漠然,天昌仙子見狀便是心中一寒,卻不動聲色,淺笑安然的說道:“公子身懷截教至寶青萍劍,通天聖人與紫霄宮中不出,這截教之中以名分而言,便是以你為尊,如何做不得這天庭四禦之位?”
“潘姑娘,想來我的話,你是沒有聽懂……”
包文正舉手將這十二旒的冠冕取下,捧在了手中仔細的鑒賞,唏噓不已的言道:“福兮禍之所伏,這天庭之中絕非戲文之中所言,滿天神佛都是清靜無為,我若是蹬天為仙,也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潘姑娘,與其做那天庭之中的傀儡,我有青萍劍在手,與這三界之中豈不是更為自在?”
話音一頓,包文正將這十二旒的冠冕輕柔的擱在了一旁,凝望著天昌仙子泛起了笑意,卻是擲地有聲的言道:“正如姑娘所言,截教之中當下以我為尊!”
雖然時至今日,包文正依舊是雲山霧罩,思慮也不盡周全,但這紫薇大帝本是“嗟來之食”,那夜與雲巔之上,也曾見過托塔天王李靖的前倨後恭,與其在天庭之中受製於人,倒不如與這凡塵之中逍遙自在,此為其一!
青萍劍的“地、火、風、水”,化為了誅仙四劍,如今早已不知去處,可料想終究有一日要涉足與這波譎雲詭的天庭之中,方能完成係統的任務,但也絕非是今日,此為其二!
憑借“乾坤借法”的神通,方堪與五百年道行的“青蛇”一戰,若沒有這紫薇大帝的袞服和冠冕,便是連南天門都登不上去,人仙之境不過是初始,此刻便涉足與天庭之中,為時太早了,此為其三!
再者言之,當日婉拒了五龍輦車之後,青萍劍這才賜下了《上清大洞真經》,這三十六品淨世青蓮的蓮葉所化的青萍劍,能令自家曆經四世輪回,便能將自家輕易抹殺,此為其四!
孰重孰輕,何去何從,自是不言而喻!
“你沒有去過金鼇島碧遊宮吧……”
天昌仙子悠然歎息,那語調自是說不出的落寞和黯然,凝望著這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更是五味雜陳,唏噓不已的言道:“我與來時的雲頭之上,兩次偏移了方位,你卻視而不見……”
“短短幾日光景,你能抽絲剝繭的看的如此透徹,麵對這唾手可得的尊貴和位分而不亂於心……”
“你若能曆經七世輪回,將青萍劍重塑之後,便是不去天庭為仙,也足以挽大廈於將傾,重開金鼇島碧遊宮!”
猶如一道驚雷與心頭突兀而起,包文正麵色漸漸的寒了下來,抬手將那十二旒的冠冕再次捧在了手中,殺機已起,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聽誰說的,我要曆經七世輪回?”
天昌仙子意味深長的望著許仙,那美目之中乍起的亮光卻是歡悅之極,當即淺笑言道:“玉帝手中有一至寶,名曰昊天鏡,隻要聖人不遮掩天機,這三千世界皆是難逃昊天鏡的洞悉……”
“我不過是七仙閣的織女,如何能算到你要曆經七世輪回,你手捧紫薇大帝的冠冕,是動了殺機吧?”
包文正燦然一笑,將這手中的冠冕又再次擱下,那清澈的雙眼一如既往,猶如翠竹新生一般的豐姿雋爽,當即故作不悅的笑道:“潘姑娘,何出此言!”
“你我相識已非一日,我許仙乃是何許人也,你又非是不知……”
舉步上前,凝望著天昌仙子的絕色容貌,又柔聲的說道:“隻是,你下凡便是因我而起,倒是令我好生歉疚……”
天昌仙子的心中寒意更深,這看似猶如翠竹新生的少年郎,根本就瞧不出那一句是真,那一句又是假……
“許公子,你不去天庭為仙,小女子便也回不去天庭了……”
天昌仙子幽幽歎息一聲,也是頗顯孤苦無依的落寞言道:“我與這人間舉目無親,許公子可叫我如何是好?”
“公子既然能娶那白素貞為妻,不若也將小女子收入房中,他日有個一兒半女,也不至與這人間長久寂寥……”
與天昌仙子而言,許仙既然打定了主意不願蹬天為仙,那自家也是回不去天庭了……
這許仙若能曆經七世輪回,便可重塑青萍劍,重開金鼇島碧遊宮的門庭,便是不複昔日萬仙來朝的盛景,有截教聖人通天教主與紫霄宮中,不論是太上聖人八景宮人教門下,還是元始聖人玉虛宮闡教弟子,都要顧念三清的情分,與封神一戰之後,絕不敢再起事端……
“等我被貶下天庭之後,回轉了錢塘縣家宅之中,再說吧……”
包文正也捉摸不透這天昌仙子到底是何居心,前往天庭已然是勢在必行,也不願再多生枝節,故而唯有虛與委蛇,苦笑著說道。
“咦,這把劍……”
包文正目光流轉,卻是瞧見了一柄未曾歸入鞘中的長劍似曾相識,也是不願就此事過多口舌,便故作驚愕的舉步走了上前,將那柄長劍拿了起來。
這長劍長約二尺七寸,劍身森寒猶如一泓碧波,且有絲絲光暈流轉,與那劍鍔之處且是篆刻了兩個娟秀的小字……
七夕!
“七夕劍……,七夕劍仙左月素……峨眉仙門的劍塚?”
那塵封在歲月長河之中的記憶,於此刻再次浮現在包文正的心頭,本以為這四世輪回互不幹擾,而當這一柄“七夕劍”與龍宮寶庫之中得見之後,與夢境之中所言一般無二……
是的,自家能曆經四世輪回,她們都是道行千載的女子,便是等,終將也有相逢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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