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45 你讓我殺了我兒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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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京都很冷,尤其在深冬,即便是兩個男人站的久了,身體都會感覺麻木。

    抽完兩根煙,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冷沐川叮囑權奕珩,“還有,她現在的情況最好不要懷孕,你克製點。”

    “你的意思是讓我殺了我兒子。”

    冷沐川,“……”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麽糾結,不就是男人的**麽,哪裏就那麽容易變成兒子了?

    “這個我考慮考慮。”

    他嘴上這麽說,實際上已經這麽做了,他不能拿小七的身體開玩笑,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他就去帶她做全麵檢查,要不然,他也不會買那麽多***。

    等他們進去,陸七已經從針灸室裏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比之前清醒了點。

    “他是?”陸七看到權奕珩身邊的男人下意識的問。

    “一個醫生朋友,我知道這兒都是他給我推薦的。”

    “哦。”陸七禮貌的朝男人伸出手,“你好。”

    “你好,陸小姐。”冷沐川回應,態度友好。

    不過作為醫生的他注意到了,女人的手心很涼,體內應該有一股寒氣。

    “那我們先走了。”權奕珩擁著陸七和冷沐川告辭。

    “嗯。”

    等他們走後,冷沐川問從針灸室裏出來的女醫生,“怎麽樣阮醫生,有什麽新發現沒?”

    阮醫生做針灸是其次,她的拿手絕活其實是催眠。

    “這姑娘曾經受過什麽刺激吧?”阮醫生雖然是問,但語氣是確定的,“她精神狀況很差,和她以前的事情有關係。”

    “所以呢?”

    阮醫生笑了下,“冷醫生,你其實都知道,何必來問我。”

    冷沐川發出同樣的笑聲,“辛苦了阮醫生,再見!”

    結果和他想的差不多,要說陸七這種情況,沒有嚴不嚴重,關鍵看病人的家屬怎麽去理解。

    最主要的是權奕珩的意思有點難辦,不想讓陸七記起以前的事,冷沐川覺得,這丫頭腦子裏所呈現的就是一種記憶的複蘇。

    之所以這麽難受,應該是小時候被人催眠過,強製性的讓她忘記了某些事情。

    上了車,權奕珩給陸七扣好安全帶,手掌落在女人頭頂,柔聲問,“感覺怎麽樣,好些了麽?”

    “還別說,真的輕鬆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

    男人目光溫柔,“不管什麽作用,你覺得舒服就好。”

    “權奕珩,謝謝你。”

    男人菲薄的唇動了動,他湊過身去將副駕駛的女人抱進懷裏,熟悉的氣息在陸七耳旁散開,“老婆。”

    突然被一道大力禁錮住,陸七不適的輕咳兩聲,“權奕珩,你抱我太緊了。”

    權奕珩鬆開她,黑色的眸緊緊鎖在女人臉上,“老婆,如果說有一天……”

    算了,他說不出口,也不想話說到一半讓陸七胡思亂想。

    “怎麽了?”

    男人笑了笑,“我是說,我們該找個時間去旅行了。”

    “旅行?”

    “嗯,我們結婚這麽久了,該出去放鬆放鬆了。”

    陸七嘴角漾開,“那我想想去哪裏吧。”

    其實她還真有點期待呢,上次因為某件事沒去成,到現在她都有點小遺憾。

    旅行一個人太孤單,帶上權奕珩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你決定吧。”

    或許帶她出去散散心,也能適當的得到減壓,對她有好處。

    權奕珩現在什麽也不想,隻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不要被以前的事情所影響。

    他們這樣挺好。

    就當以前是一場噩夢吧,誰也不要想起。

    “不行啊權奕珩,我後天就得去新的公司報道,到時候請假肯定是個問題。”陸七突然想到這一層,神色怏怏。

    權奕珩朝她看了眼,“那就年後吧。”

    年後?

    是啊,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去年的今天,她還在為顏子默的公司忙碌呢,誰能想到一年後的今天,她會從那段感情中走出來,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還能生活的這麽幸福。

    陸七趴在車窗前,有片片雪花從眼前佛過,她驚喜的叫道,“權奕珩,下雪了。”

    “嗯。”男人眼角的笑意很濃,滿是寵溺。

    他和她認識也是在多年前的這樣一個雪天,她紮著兩個羊角辮,歡快的在雪地裏跑,全然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

    一夜無夢,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做了針灸的原因,後半夜陸七睡得很好。

    早上她醒的很早,為了不驚擾到權奕珩,陸七起床的動作很輕,套上家居服,直接去了廚房忙碌。

    從冰箱裏把食材端出來,她接到陸自成打來的電話,男人開口便問,“小七,離婚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陸七看了眼臥室,關上廚房的玻璃門,“陸自成,我想,我已經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小七,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既然你這麽死心眼兒,也別怪爸爸狠心。”陸自成發了狠話。

    陸七冷笑了聲,“好啊,我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啪。

    陸自成氣憤的掛斷電話,成功的驚擾到了旁邊的女人。

    胡碧柔揉著眼睛,“怎麽了自成,一大早的就發火。”

    實則男人剛才的話她全數聽了進去,正幸災樂禍。

    陸自成胸口起伏得厲害,咬牙道,“那個逆女,竟然死活不聽勸。”

    “別生氣,這事吧,我們既然不能來硬的,那麽就來軟的,人啊,總會有弱點的。”

    陸自成擺手,“沒用,軟硬都用過了,她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了那個男人?”

    胡碧柔撫摸著他的胸口,“喲,這可不行,殺了人是會坐牢的,我們剛有兒子,你……”

    “好了好了,我也隻不過那麽隨便一說。”陸自成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我先起床,你再睡會,別累著了咱兒子。”

    “嗯。”

    臥室的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胡碧柔再也難忍小腹的疼痛,她起床去了洗手間,脫下褲子的那一刻傻眼了。

    刺目的紅看得她一陣眩暈,她趕緊用衛生紙處理,拿手機給陸舞打電話。

    陸舞收到消息,偷偷潛入胡碧柔的房間,她第一時間反鎖房門去了浴室,看到胡碧柔趴在馬桶旁嚇壞了,“媽,你怎麽了媽。”

    “不知道,這兩天總是感覺不舒服,偶爾還會肚子疼。”胡碧柔臉色煞白,“今天早上竟然流血了,舞兒,你去把你爸爸支開,我得出門去找醫生。”

    “好。”陸舞先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我現在下樓,你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千萬別硬撐著。”

    陸自成還在樓下吃早餐,一時半會還不走,她得想個辦法。

    不多時,陸舞匆匆忙忙上樓來,胡碧柔已經重新躺下了床,她走過去問,“媽,你感覺怎麽樣?”

    “好些了,我們去一趟醫院吧。”

    剛才流了那麽多血,差點沒嚇死她。

    醫生之前也說過,她年紀大了,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她就是拚了命也不能流掉。

    這種情況胡碧柔隻能選擇較小的醫院,怕去了大醫院被人認出來。

    陸舞一到醫院就覺得惡心,那種刺鼻的醫藥水味道令她胃裏十分不適,終於,她當著胡碧柔的麵吐了出來。

    胡碧柔還在排隊,看到女兒吐得嚴重,心裏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緊張的問,“舞兒,你怎麽了?”

    陸舞深知瞞不住,幹脆坦白,“媽,其實,我,我也懷孕了。”

    胡碧柔,“……”

    “孩子是張行長的。”

    瞬間,胡碧柔宛如被雷劈了一般,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女兒。

    良久她才下意識的動了動唇,“我的天,幾個月了?”

    “一個多月。”

    胡碧柔咬著牙,她點了點陸舞的肚子,“趕緊把這個孽種做了。”

    “不行啊媽,醫生說了,我身體不行,如果強行打胎的話會傷及子宮,恐怕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

    胡碧柔扶著額頭,險些氣得栽倒。

    “媽,半個月後就是我和子默的婚禮了,即便要解決,也得結婚以後啊。”

    胡碧柔本來身體就不適,連連遭受到打擊,她渾身疲乏。

    陸舞扶著她坐下,“媽,你別著急,這件事我慢慢再想辦法。”

    “反正我在顏家人眼裏已經懷孕了,即便是嘔吐也是正常。”

    “舞兒,別忘了,你在顏家人麵前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了。”胡碧柔提醒她,生怕她一個不注意露了馬腳。

    “四個月嘔吐的孕婦很多啊,這都是根據自身情況的。”

    胡碧柔想想也是,“那這樣吧,我做檢查的時候,你待會也順便做一個。”

    “對了,你這事和張行長說了沒有?”

    陸舞難為情的垂下頭,“說了。”

    “他怎麽說?”胡碧柔情緒激動,“總得給個說法吧。”

    “他,他不認。”

    胡碧柔一口氣哽在喉間,臉色青紫。

    為什麽她的女兒要受這種折磨。

    陸七,黃婭茹,都是你們幹的好事!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媽,你好歹也勸勸爸,讓他盡快離婚啊。”

    眼看和顏子默的婚禮在即,陸舞最心焦的是這件事,原本以為胡碧柔懷孕了,陸自成會二話不說的和黃婭茹離婚,她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陸家大小姐,誰知道,平時看上去溫柔賢淑的黃婭茹卻提出那麽苛刻的條件。

    一千萬才肯離婚,搶錢啊。

    陸家的一切都是她的,憑什麽分給那兩個賤人。

    “你以為你爸不著急啊,可這不是沒辦法麽,那個賤人一天不鬆口,你爸一天不敢輕舉妄動。”

    離婚官司倒是不難打,關鍵這事傳到外界,其他人會怎麽看,到時候她和陸舞的名聲隻會更臭。

    “媽,你不是主意多麽,怎麽也不幫爸想個辦法。”她再也不要聽到什麽小三上位之內的話,特別是在婚禮上,上次的那件事情已經夠丟臉了,這一次怎麽也得好好的碾壓一下那個賤人。

    “行了行了,你管好你自己,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胡碧柔看向她的肚子,“眼下我們得解決你肚子裏的那個。”

    既然醫生說不能打,那就生下來好了。

    張行長現在不認孩子,她就不相信以後不認,據她所知,張行長和張夫人膝下隻有一個女兒,那種事業有成的男人,會甘心一輩子沒有兒子?

    她得先看看女兒肚子裏的孩子健康不健康。

    陸舞自知理虧,也不想再多言,她現在是一肚子的煩心事,隻能慢慢解決。

    ——

    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陸自成的一個電話給打亂了,陸七心不在焉的煎著雞蛋,她想著,這件事情哪裏是突破口。

    陸自成逼她離婚,無非是想要她和顧家攀上關係。

    若是顧以凡對她沒有這層意思,陸自成是不是就不會打這個主意?

    可若是這樣的話,肯定會激怒陸自成,陸七怕他會對權奕珩做出不利的事情來。

    她覺得有必要和權奕珩說說陸自成,免得他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意外受傷。

    “這麽早?”

    權奕珩不知什麽時候進來,從身後抱住她,頭埋在女人的頸間。

    大概是這兩天晚上都沒怎麽睡好,昨晚怕陸七夢魘,一直等到她睡安穩了權奕珩才安心的睡下,等他閉眼眼睛是淩晨三點,所以這一覺他同樣睡得沉。

    醒來時,懷裏是空的,男人微微有些失落,迅速打理好自身出了臥室。

    陸七把煎好的荷包蛋放進餐盤,轉頭看向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淺。

    “什麽時候醒的?”

    “剛起來一會兒,早餐馬上就好了,你準備一下資料,吃了好直接去上班。”

    男人滿足的歎息,“有老婆的日子就是好啊。”

    他不止一次這樣感歎,陸七每次聽都覺得挺有喜感。

    她做的東西算不上美味,甚至有時候還有奇怪的味道,可不管什麽味,這個男人都會吃的不亦樂乎,讓她十分有成就感。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包容吧。

    將早餐一一端上桌,權奕珩給她倒了一杯牛奶,陸七卻心事重重。

    “老婆,以後別做這些,我來做。”

    陸七輕輕抿了口牛奶,“有人做給你吃還不開心啊。”

    “我是怕你身體還沒有康複。”

    “我沒事,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把我想的那麽脆弱。”陸七聳聳肩,“更何況昨晚做了針灸,這會兒精神倍兒爽呢。”

    嗬。

    權奕珩瞧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不禁勾了勾唇。

    但他還是很擔心,冷沐川說了,一定不能讓她太勞累,特別是工作上的事情,太費腦子。

    其實權奕珩是想讓陸七一直留在家的,又怕她會無聊,越發愛胡思亂想,倒不如放飛她,試試去別的公司怎樣。

    如果實在不行,他再想辦法。

    “小七,我們請個保姆吧。”男人突然提議。

    聞言,陸七錯愕的看著他,“好好的幹嘛那麽奢侈啊,請保姆多貴,我們不需要。”

    他們就兩個人生活,家務呢,兩人可以分工,完全沒有問題啊。

    權奕珩雙手撐著下巴,“我不喜歡你做這些。”

    陸七放下手裏的餐具,她從男人眼裏看到了心疼,也深知他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讓她這麽忙碌。

    喉間仿佛堵住了一團棉花,陸七心裏說不出的感動,不過她還是想堅持自己的,“權奕珩,我喜歡做這些。”

    在感情方麵她比較靦腆,說出這番話已經是她的極限。

    意思是,因為喜歡你,所以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她也相信權奕珩能明白。

    可權奕珩卻堅持,“小七,這件事你聽我的好麽?”

    “不要,我媽都會說我的,她是個很節儉的人,你不要看她曾經是陸家太太,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

    權奕珩沒辦法,和她商量,“那這樣,以後等我下班回來做飯,嗯?”

    他實在不想讓她太累。

    “沒事,我真的很好,你不用太擔心我,隻要你……”話說到這裏,陸七驀然紅了臉。

    隻要你晚上不要那麽折騰我,她精神肯定沒這麽差。

    這話她怎麽都說不出口。

    “隻要我怎麽?”男人挑了下眉,嘴角的笑意邪肆。

    陸七拉開座椅起身,端著餐盤準備去廚房,“沒什麽,你吃飽了麽?”

    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小七,這件事聽我的。”

    目光不經意間下垂,正好看到她手背上一條淺淺的傷疤,心髒的位置不由一痛。

    陸七注意到權奕珩的眼神,她把餐盤放到桌上,解釋,“很奇怪,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受過傷,怎麽多出這條印子的。”

    “很正常,或許是你很小的時候碰到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這麽多年這條傷疤還在我手上,有時候看到我就會忍不住去想,到底是什麽時候受過的傷,這條傷疤好難看啊。”

    “別想了,嗯?”權奕珩吻了吻她手上的那條傷疤,調侃,“反正你結婚了,隻要我不嫌棄就好。”

    陸七嘟了嘟嘴,“……”

    切,又來了。

    陸七想到早上的那通電話,艱難的開口,“權奕珩,你說陸自成要逼我們離婚怎麽辦?”

    “那就離唄。”

    陸七,“……”

    什麽意思啊。

    不知為何,她聽到權奕珩這麽說,竟然有點心痛了。

    他把離婚說的那麽輕鬆,是不是對她……

    男人摸了把她的臉,“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別擔心,嗯?”

    “權奕珩……”

    “中午我讓人來接你,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不用了,我在家吃就好。”

    每次都在外麵吃,多貴啊。

    “一會兒看吧,隨你喜歡。”

    他大多的時候都是這樣,除了她身體上的事一直堅持,隻要她說的,他基本上都會做到。

    兩人到了別,關上門的瞬間,陸七臉上的笑容驀然僵住。

    權奕珩說,離?!

    媽的,權奕珩,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也不說清楚就跑。

    出來公寓,權奕珩接到慕昀峰的電話。

    那頭的男人一直沒出聲,權奕珩坐上車,不耐煩的道,“有話就說。”

    昨晚慕昀峰給他發的視頻,他第一時間就刪了,生怕被陸七看到誤會,還以為這貨一大早埋怨他沒回,卻不知——

    “程卿回來了。”短短的幾個字令權奕珩眯起了眼。

    男人隔著電話笑了聲,“恭喜慕大少,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得償所願了。”

    “哎,我聽你這話怎麽這麽刺耳呢。”慕昀峰不滿的出聲,“真恭喜還是假恭喜啊。”

    “當然是真恭喜,不過,我也要好心的提醒你,想她嫁給你,你們家的兩位你做好了思想工作麽?”

    慕昀峰躺在床上滾了一圈,頭蒙著被子,“她才剛回來,我沒想過這一層。”

    “我現在在忙,晚點再說。”

    說完這句,權奕珩便掛了電話,接著他對開車的徐特助吩咐,“把葉子晴給我找出來,帶到我辦公室。”

    那丫頭外表性子野,實則內心很脆弱,也不知道她知沒知道這件事,不管怎樣,權奕珩覺得,先找到了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