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話:逃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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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屯覺得心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感覺是像在水裏漂浮,好不容易捉住什麽,就再也不願放。
忽然間一陣劇痛襲來,彷佛像一把刀撕裂了自己,她不由得哀嚎了出來,但是很快的一個巨大的浪湧來,立即淹沒了她。天快亮的時候,普珠和洗翠來到床前,看著糾纏著睡在一起的一對男女,普珠真想為自己高明的設計喝彩。
普珠和洗翠把哈屯抱出來,給她草草穿上衣服,抬到隔壁的房間,替她蓋上被子,哈屯沉睡未醒,渾然不覺。然後普珠回到自己房間,脫了衣服,躺在李公子的身邊。
天亮的時候,李公子醒了,看到身邊睡著的女人。回想昨夜,雖然是在濃醉之,他仍然難以忘懷那女人帶給他的巨大的快樂和滿足感,使他得以暫時忘卻胸的鬱結。昨晚那個女人似乎又像是他一生最愛的女人,是那樣的熟悉與愛憐,熟悉的味道與隱隱約約熟悉的麵孔,他心想應該不會那麽的巧吧?難道又在這一世遇到了她嗎?
他的眼睛落在她光滑的肌膚上,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現在睡在自己身邊的人,跟昨晚的女人彷佛不是同一個女人,那氣味是如此的陌生。普珠醒來,看見身邊的男人一副認真的模樣看著自己,普珠嫵媚地一笑,說道:“我昨夜的服侍,公子可還滿意?”
李公子溫存的一笑:“很好。”
普珠伸出胳膊纏住李公子,普珠穿衣起床,回頭對李公子說道:“你再睡會,我先出去了。”扭著腰肢走了出去,李公子越想越奇怪,與普珠身體肌膚的觸感,絕對不是昨夜的感覺,更不是他心想念的那一個人。
李公子準備起床,一掀開被子,發現床褥上一片星星點點的如桃花般的血跡。普珠作為一個頭牌,閱人無數,這絕不是剛才留下的,唯一的解釋,昨夜和他共度**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麽?那個女人是誰呢?李公子如墜雲裏。
哈屯從睡夢醒來,不知道身處何地,頭有些痛,有些口渴,看到桌上有水壺,她下床倒杯水。一霎那,她覺得有些不妥,身體裏,有著隱隱的疼痛,她頓時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努力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麽,是洗翠來叫她,是小榮生病了,是普珠遞給她一杯茶。
哈屯細細的回想,是普珠遞給她一杯茶,之後就沒有記憶了,就是一片空白了。是普珠。哈屯明白了,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為什麽要算計自己?她不是自己的好姐姐嗎?哈屯想得頭都要炸了。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普珠笑吟吟走進來,裏端了一隻碗。
普珠走近哈屯,把那碗遞到哈屯跟前,一臉的幸福說:“來,好妹妹,快把這碗藥湯喝了,不然要是懷孕了,那可就麻煩了。”
哈屯一揮,啪的一聲,將那碗打翻在地。普珠不怒反笑:“怎麽樣,昨夜快活嗎?”
哈屯憤怒地說:“妳為什麽害我?”
“害妳?”普珠冷笑:“我們是做什麽的?別裝清純玉女了。現在妳和我一樣,都是雞。”
哈屯怒道:“妳無恥。”
“我無恥?”普珠大笑:“憑什麽我就無恥?”
“妳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普珠笑道:“我是想看看,如今妳失了身子,妳那多情的麥足哥哥還娶不娶妳?”
哈屯頓時啞口無言,她一語不發,摔門而出,腳步急促而又倉皇。
哈屯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考慮著普珠那句話,麥足哥哥倘若知道自己已經**,還會不會願意為她贖身並娶她?一連兩天,哈屯托病沒有出屋,都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麥足,可是怎麽跟他說呢?她實在不能確定,要是麥足知道了,會不會嫌棄她呢?
她哪裏知道,麥足此時正心急如焚。蒙古大軍經過夏洛思城,正在城外大肆掠殺,由於沒有提前的準備,所以守城兵士毫無抵禦之力,就算是提前防守,也難以抗拒稱霸草原的鐵木真的鐵騎。
鐵木真設帳在城外,心裏盤算,此次征伐金國,正從西夏國的小城經過,順道掠些牛馬駱駝,充做軍糧,諒區區的西夏,也不敢如何,倘若稍有抵抗,正好有了剿滅西夏的借口。
這個西夏小國,一麵與蒙古協議,一麵與金國牽連,還與南宋眉目傳情,暗通款曲,已成了鐵木真的心頭大患。蒙古兵擊退守城將士,攻入了夏洛思城,如入無人之境,開始了瘋狂地擄掠,城百姓,驚恐萬狀,四散逃命。守備大人早就聞風而逃,留下無辜的百姓,任憑蒙古兵蹂躪。
麥足在混戰受了傷,因為惦記著哈屯,忍著痛著來到瀲灩樓,瀲灩樓裏一片混亂,到處是女人們紛亂的吵雜聲。麥足焦急地搜尋著哈屯的身影,但見樓宇紛紛,池園繁複,他不知在哪裏才能找到哈屯?
他向每一個遇見的女人打聽哈屯,很多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哈屯。麥足正在著急,迎麵走來一個倉惶的女人,待她走近,麥足發現是小榮。麥足一把拉住小榮,問她:“哈屯在哪裏?快帶我去找她。”
小榮看見麥足,又驚又喜,正在六神無主的時候,能有麥足拿主意實在是太好了。小榮病了這幾日,剛才好轉,聽得外麵人聲吵雜亂成一團,一打聽,才知道蒙古軍攻城,眾人忙著四處逃命,蘇媽媽也無法禁止,連忙去找哈屯,趁此會趕快逃走。
小榮帶了麥足來到蓄芳齋,麥足一腳踹開門,隻見哈屯在床上正睡著。哈屯真的病了,昏昏沉沉,渾然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麥足呼喚哈屯,哈屯睜開眼睛,看見麥足一臉血跡,嚇了一跳:“麥足哥哥,你怎麽呢?”
麥足拉起哈屯:“快走,蒙古兵入城了。”
哈屯嚇出一身汗,一下子病好了,趕緊收拾東西,麥足攔住她:“逃命要緊,什麽都不要帶。”
一拉著哈屯,一拉著小榮,向外麵跑,哈屯緊張地問:“若丹姐姐她們怎麽辦?”
麥足說:“都什麽時候了,還顧著別人,我隻要妳安全就行了。”
大街上到處是亂紛紛的人群,像沒頭的蒼蠅,四散逃命,個人飛快地穿過大街,在偏僻的小巷裏狂奔。哈屯氣喘籲籲地問:“我們這是要逃到哪裏去?”
麥足說:“盡量向西跑。蒙古兵從東麵來。”
人正跑著,忽然小巷盡頭出現幾個持尖刀的蒙古兵。蒙古兵看見兩個漂亮的姑娘,大喜,笑著向他們走來。哈屯和小榮驚恐萬分,用力捉住麥足的,麥足當立斷,斬釘截鐵地說:“妳們兩個,趕快往回跑,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我要是能活著,一定去找妳們。”
哈屯說:“我們一起跑,麥足哥哥,你不能丟下我們。”
麥足大叫:“快跑!我拖住他們,不然就跑不掉了。”
哈屯哭著不肯,麥足急得眼裏都要流出血來:“快跑!”
一把甩開哈屯緊抓著的,從腰間撥出刀,迎著那幾個蒙古兵衝上前去。小榮拉著哈屯就跑,哈屯邊跑邊哭,回頭望,隻見麥足已與蒙古兵砍殺在一起。
小榮說:“妳一定要好好活著,才對得起麥足這條命。”
哈屯心如刀絞,她明白,麥足已是凶多吉少。既然自己這條命是麥足犧牲了性命換來的,自己絕不能輕易糟蹋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哈屯擦幹眼淚,拉著小榮的拚命跑。
跑了一會,小榮停下來,喘著粗氣說道:“跑了這麽久,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哈屯看到路邊有一個虛掩著門的院子,就走了進去。院子裏堆滿了一堆堆的雜草,牆邊亂八糟的有些農具,看樣子是個農戶。
小榮向著屋裏喊道:“有人嗎?”
屋裏沒人答應,看樣子主人忙著逃難去了,連門都來不及關好。哈屯說:“我們先藏在這裏。”
小榮:“這裏能藏得住人嗎?”
忽然聽得外麵有蒙古兵追來的腳步聲。哈屯叫道:“來不及了,快藏起來。”
哈屯拉著小榮鑽進了草堆裏,剛進草堆,就覺得草堆裏已經有了一個人,那人趕緊向裏靠了靠,盡量留出空隙給哈屯兩人。哈屯緊靠著那個人,近得連呼吸的氣息都能熱呼呼的吹在對方臉上,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這些了。人擠在一處,摒住呼吸,心裏盼望著,能逃過這一劫。
隻聽得幾個蒙古兵已經嘻嘻哈哈地進來,一個說:“奇怪,剛才好像看到那兩個女人,前麵又沒有,能躲到哪裏去?”
另一個說:“好好找找,想必是藏起來了。”
忽然一個哈哈大笑,說道:“在這裏。”
原來小榮的一隻腳露在了柴草外麵,那個蒙古兵捉住小榮的腳使勁一拉,小榮整個身子就被拖出了草堆,露在蒙古兵眼前。幾個蒙古兵大笑著,爭先恐後地上前壓住了小榮。哈屯一陣激動,身子一動,透過柴草的縫隙,哈屯看見,在小榮驚恐的叫聲裏,她的拚命地向著哈屯的方向搖晃。
哈屯知道,那是小榮向她示意,千萬不要出來,哈屯再一次心如刀絞。身邊的那個人感覺到了哈屯的顫抖,伸出臂膀,抱住了她,想是擔心她一時衝動,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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