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話:回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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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忽然間馬兒一陣狂亂,紛紛地摔倒了,人從馬上跌落。還沒有等到反應過來,從路旁草叢裏竄出十幾個蒙麵大漢,持著亮晃晃的尖刀,向李俔砍來,李俔吃了一驚。

    說時遲那時快,馮五立即抽出腰刀,架開了敵人,廝打了起來。李俔一拉著哈屯,一用刀抵抗敵人,向後撤退。馮五麵對強敵,敵眾我寡,沉著冷靜,一邊迎敵,一麵從懷裏掏出一把鋼針,向著敵人撒去。

    這馮五曾經師從原高,學得一身武藝,尤其是擅長暗器。隻聽得敵人一聲聲慘叫,鋼針或射臂,或射麵頰,進攻之勢稍減。

    李俔見周圍一片開闊,無處躲藏,隻有西麵依稀有林木樓台,於是人快步向著那方向跑去。跑得近了,李俔才發現,慌不擇路,竟然來到了王陵,西夏曆代皇帝的陵寢。高高的闕台猶如將軍,濃密的樹木如同衛士,守候著帝王的安寧。

    追兵在後,李俔顧不得規矩,帶領馮五、哈屯進入陵區,陵區綿延百裏,一望無際,有好多座獨立的陵園,每個陵園建築大體相似,每個陵園裏都葬著一位皇帝。李俔隨便選了一個,從門闕進入月城,兩旁陳列著武大臣的石像,哈屯看得眼花繚亂。

    耳朵聽得追兵的說話聲:“到哪去了呢?”

    李俔見沒有退路隻得繼續往前行,來到陵台,高高的陵台就是土塚,是墳塋封土,下麵就是墓道,而墓道隻有皇家子嗣屈指可數的幾個人會才知道。事情緊急,李俔來到遠處的碑亭,將石碑轉動,一個小小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李俔率先下去,等待馮五、哈屯進來,立即關閉了暗門。墓道裏一片漆黑,有著一種陰冷的氣息,哈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李俔感覺到了她的反應,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哈屯覺得這雙好溫暖。

    李俔說:“既是已經來了,就去拜一拜祖先。”

    馮五擦亮火石,從懷裏掏出火折子點燃,幽深的古墓道裏有了一絲光明。向前走了不久,就看見了一間寬闊的墓室,間擺放著一具油光漆黑的巨大棺木。李俔人跪下磕頭,心充滿敬畏。

    李俔說:“後輩不肖,驚擾神靈,還望恕罪。”

    哈屯問:“但不知這是哪位帝王?”

    李俔說:“此為泰陵,乃是我西夏國第一位君主李元昊之墓,我們得先祖的保佑,一定能逃過此劫。”

    馮五磕頭如搗蒜:“小人何德何能,今日竟有緣得以謁見我西夏國的元祖,真是生有幸。小人定當竭盡全力,為保衛我西夏國粉身碎骨,在所不辭,願你開創的基業萬世不朽。”

    哈屯問:“為何我西夏國皇帝卻有個漢姓?”

    李俔說:“此事說來話長。”

    西夏是以黨項族為主的多民族帝國,自南北朝時,是居住在青海東南部的遊牧民族,隋唐時開始依附原,唐朝皇帝為表親近,特賜李姓,以示恩寵。後來到了宋朝,遼國強大起來,又向遼國稱臣,宋王與遼王為籠絡夏國,競相封王。後來受到吐蕃國的威逼,不得不向西北遷移,到了首領李元昊統治的時候,定都興慶府,自稱大夏帝國,上書宋朝皇帝,要求宋朝承認,宋帝隻好冊封他為夏國王,又稱為西夏。

    後來遼國滅亡,女真人建立金國,西夏強盛時期,曾與宋、金足鼎立,隻是後來蒙古族強盛起來,西夏國運漸微。

    李俔說:“有朝一日,我西夏國必能勵誌圖強,重現先祖的輝煌。”

    馮五說:“這些刺客武藝高強,刀刀致命,不為取財,絕不是是劫路的強盜。想必是埋伏在此多日,一心想要致王爺於死地,但不知是何人指使””

    李俔沉思良久,當今皇帝曾立有太子,在一次與蒙古作戰被殺,皇帝並沒有其他兒子,於是皇嗣就會在皇族子侄輩甄選。

    皇族甚眾,子侄眾多,而李俔是其的佼佼者,所以成為眾矢之的,也是意料之的事了。李俔之所以鬱悶,就是為此,所以才外出散心,想不到還是有人費盡心,派了殺在此埋伏,想要自己的性命,真是你不傷人,自有人會害你。

    如今蒙古國虎視眈眈,隨時入侵,國難當頭,強敵環伺,不把心思放在如何抵禦外敵上,卻為了皇位,自相殘殺,真令人齒寒。哈屯原以為王爺貴為皇胄,必然無憂無慮,這樣看來,王爺也有王爺的煩惱。這個王爺雖然年輕,卻是一個好人,又勇敢又善良,是誰會狠心想傷害他呢?人在墓室沉默不語。

    火折子很快就用完了,最後一個火苗跳動了一下,忽然滅了,墓室裏頓時伸不見五指。哈屯心裏害怕起來,陰森森的墓室裏,還有一個棺材,裏麵躺著一個死了快兩百年的死人。哈屯覺得後脊梁直冒涼氣,她摸索著,向著李俔的方向靠過去。

    黑暗李俔擁住了哈屯,哈屯溫暖的氣息傳來,使李俔想起了那個纏綿的夜晚。不管到底是為了什麽,他心裏很感激普珠,甚至感激鐵木真,感激刺客,使他能這樣有會的擁著這個勇敢得讓人仰視的姑娘。哈屯平日就嗜睡,此刻勞累驚恐之後,在黑暗的環境裏,困意上來,趴在李俔溫暖厚實的胸前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俔輕輕叫醒她:“哈屯姑娘,我們可以走了。”

    哈屯有些不好意思,怎麽就靠著人家睡著了。在她睡著的時候,李俔聽著她均勻細碎的呼吸,一動不敢動,生怕弄醒了她。馮五摸著黑到墓道出口處聽了好久,沒甚麽動靜,大約是刺客找不到人,走遠了。

    李俔這才叫醒哈屯,牽著她的,摸索著走到出口處,在牆上找到關,一扭,洞口打開了,一縷刺眼的陽光照進來,哈屯立時有了從地獄回到人間的感覺。人從墓道出來,石碑徐徐移動,穩穩地壓住了洞口。

    李俔看了一眼馮五,馮五立即跪下:“屬下絕不敢泄露墓道秘密,若是王爺信不過,屬下立即自刎謝罪。”

    李俔說:“那倒不必,你是我心腹之人,我自然信得過你。”

    個人走出泰陵,隻見霞光滿天,已經是清晨,原來已經在墓室裏呆了一夜。哈屯跟在李俔身後,懦懦地說:“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李俔一怔:“什麽?”

    忽然醒悟,原來她是在說墓室的秘密,不禁莞爾。但在心裏,忽然想到:“為什麽我竟然沒有囑咐她?難道在自己心裏,竟把她當做了無比信任的人?”

    午時分,哈屯隨著李俔走進了京都興慶府。京都繁華,果然非普通城鎮可比,南平王府座落在一條幽靜的小河邊,門前青石鋪地,綠柳成蔭,不像個門第顯赫的王府,倒似個隱居的世外桃源。

    南平王一進城門,早就有人通知王府,李俔離老遠就看見婢仆侍從迎候在門口。哈屯看見這麽大陣仗,不由得一陣緊張,李俔走進庭院,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上來,燕語鶯聲,將李俔圍個密不透風。

    有的說:“王爺,去那麽久,想死我了。”

    有的說:“外麵有什麽好,灰頭土臉的,王爺都瘦了。”

    哈屯驚得呆了,天啊,怎麽有這麽多女人,都趕上瀲灩樓了。李俔好不容易從女人掙出來,看見哈屯驚訝的樣子,有些尷尬。眾女這時才發現,在馮五身邊,還站著一個漂亮的姑娘。

    一個女人走近哈屯,上下打量,酸溜溜地說道:“王爺,她是誰啊?”

    李俔什麽都好,就是眼光差得出奇,什麽庸脂俗粉的女人都弄回家來,新鮮個幾天,又扔到腦後去了,搞得家裏的女人多得自己都快認不過來了。而王爺弄回來的女人,村女戲子,什麽人都有。

    李俔吩咐馮五:“你跟管家說了嗎?紫薇堂要布置一新,務必使哈屯姑娘住得舒服。另外挑兩個伶俐的下女過去侍候,要廚房再選個廚藝好的廚娘過去。”

    馮五點頭:“你放心吧,我都囑咐過了。”

    看著王爺上心的樣子,馮五覺得奇怪,王爺什麽時候這麽稀罕一個女人?自己這次外出,一直跟隨王爺身邊,就有一次,王爺溜達時沒叫自己去,是陳平跟著的,陳平死了,誰也不知王爺從哪裏認識這位姑娘。雖說是落籍在瀲灩樓,可在瀲灩樓時也沒見過,王爺隻在那兒住過一夜,侍寢的沒有別人,隻有一位叫普珠的頭牌。

    李俔想了想:“我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李俔進了紫薇堂,遠遠看見哈屯正在蓮池邊看荷花,顯得很高興的樣子。李俔走近問道:“姑娘看這裏還滿意嗎?”

    哈屯深施一禮:“王爺厚愛,哈屯愧不敢當,隻是不知王爺想要哈屯做些什麽?”

    李俔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的問,一時也沒想到如何回答,自己也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隻是一心想要好好照顧她。哈屯見李俔不語,繼續說:“雖然在王陵墓室,哈屯曾經與王爺過從親密,但請王爺不要誤會,哈屯絕非攀龍附鳳的女人,再說……”

    哈屯麵色黯淡下來:“我不配做王爺的女人,我已經不是處子之身。”

    李俔不知怎麽說才好,他搓著說道:“不是不是,妳誤會了。”

    哈屯說:“承蒙王爺不棄,收留哈屯,哈屯願做婢女侍候王爺。”

    李俔說:“怎麽敢讓救命恩人做婢女呢?”

    “哈屯自知是不潔之人,連做婢女也是不配。”

    “姑娘為何這樣輕賤自己,我已經命人給妳落了籍,妳再不是瀲灩樓的人。”

    哈屯說:“一入風塵,終身微賤。”

    李俔歎口氣說道:“妳隻管在這裏開開心心的住著,別的都不要想。我也不要妳做婢女,妳隻要做客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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