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三哥這是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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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昭沒說話,隻是微微的抬起眉眼去看著他,緩緩的開口道,“阿晚知道什麽不重要。三哥,阿晚不是不分善惡之人,既然三哥對阿晚好,阿晚自然會記在心上,也不會去害三哥的。”
椋夕怔了片刻,不由得輕笑道,“我隻是想問問你還知道些什麽,免得我多費口舌。既然你不願說,那我多說幾句,你別嫌煩。”
他扶著床撐起些身子來,白晚昭伸手扶他一把,才覺得對於一個男子來說,這樣的身形的確是太瘦弱了。椋夕卻突然眨眨眼,看著白晚昭微微的彎唇一笑,道,“三哥給阿晚看個有趣的東西。”
不等她接話,椋夕便閉上了眼睛,眉間微微皺起,似乎是在忍受什麽一般。與此同時,骨骼之間發出了幾聲喑啞的聲響來,椋夕的身形開始有了些許的變化,等椋夕睜開眼睛的時候,雖說是還不算是壯碩,可要比方才的纖瘦強上了許多,同上官策倒是差不了多少了。
椋夕麵上雖說蒼白,卻還是對著白晚昭笑道,“怎麽樣,三哥厲不厲害?”
腦中似乎有另外一個稚嫩的屬於少年的聲音也說起了同樣的話,白晚昭恍惚的覺得似乎看見了一個不過十歲出頭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麵前,臉上髒兮兮的手裏麵卻抱著個小貓,也是這般,笑吟吟的問她,怎麽樣,三哥厲不厲害?
分明知道是原主的記憶,不過白晚昭的鼻尖還是覺得有些酸澀,也笑著點點頭,道,“厲害。”
椋夕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原本以為小丫頭長大了,沒想到還是這麽喜歡哭鼻子。”
一時之間撲麵而來的熟稔和酸澀將白晚昭掩埋,分明知道這樣的情緒應該是屬於原主的,可白晚昭還是有一種撲過去撲到椋夕的懷裏麵哭上一場的衝動,她忍住了身體本能的動作,抽抽鼻子,甕聲問道,“三哥,為什麽會鬧成這樣?”
椋夕的麵上似乎是微微的僵了僵,沉默了片刻才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當年上官梅的正室,是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的。年幼的兄妹二人並未像是尋常的龍鳳胎一般,隨著長大就漸漸的能分出變化來,反而像是雙子一般,眉眼依舊一模一樣。甚至兩人淘氣,互穿對方的衣裳的時候,都分不出差別來。等年歲再大些的時候,知道了男女有別,這才避免了總會認錯人的情況。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性格上的差異也漸漸的顯露了出來,少爺身為兄長卻更加淘氣貪玩,小姐雖說是妹妹卻端莊賢淑落落大方。兩人雖說性格有些差異,關係卻依舊是好的讓人羨慕。
而在修習玄天劍法的時候,兩人的差異也十分的明顯,少爺雖說貪玩偷懶,偏偏天賦讓人羨慕,就算是練習時間更多的是去逗著年紀小的弟弟妹妹玩,可在檢驗的時候還是要比勤加修煉的小姐更好一些。
甚至有隱隱將上官策都超出去的跡象。
若隻是貪玩些的話,也不會讓將軍府的人有什麽異議,畢竟這個年歲的孩子哪裏有不貪玩的?更何況少爺雖然是喜歡欺負人,卻嘴甜得很,上至老夫人下至門房都哄的心花怒放,就連被罰的時候都有人冒著風險偷偷給他送好吃的。
可少爺卻做出了一件讓整個將軍府都不理解的事情。
在十三歲那年,少年突然在家宴上提出了一個讓人十分驚駭的事情來。他說,他想要為青樓裏麵的一個女子贖身。本身年歲就不算是太大,更何況青樓那種地方是上官家為之不齒的,這話一提出來,家主上官翱勃然大怒。
自然是沒有答應的,而且還罰了少爺半個月的麵壁,可半個月的麵壁之後,少爺出來依舊是不知悔改,無論如何都已經要領著那個青樓女子回來。家裏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知是誰提出來了一個要求。如果能在規定的時間之內突破玄天劍法第三重的話,就允許他將人給帶回來。
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來說,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上官家就從來都沒有出過這樣的人。
可是少爺一咬牙,還是答應了下來,本來都覺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讓人驚異的是,在規定日期的最後一天,少爺竟然真的做到了。上官翱都覺得震驚,三番五次的測驗之後隻能答應了少爺的要求。
少爺欣喜萬分的將青樓女子接進了自己的院子,雖說是都覺得應當是個妾室的身份,可少爺卻從來沒說過要收房的事情。那青樓女子的身份特殊,上官家的人都是不屑的,自然也就不再往少爺的院子裏麵去。
年紀小的人雖說是沒有那麽多的區別,可家裏的大人都在管著,也就不能過來。一時之間,來往的人就隻剩下了一母同胞的妹妹。
不過少爺天性樂觀,沒什麽人也不介意,依舊是到處跑著玩,從來都沒有將府中的姑娘放在心上。甚至讓人覺得驚異的是,分明性格是天壤之別,可少爺竟然能跟宛若天仙一般的大皇子交好。
反倒是府上性情溫婉的小姐常常去兄長的院子裏麵同那妾室聊天說話,兩人的說笑聲在院外都能聽得見。
一直到有一日,少爺一反常態,出門去給那青樓女子買了不少女兒家喜歡的小玩意回來,送給了青樓女子之後,兩人卻意外的雙雙殞命。仵作來看過,說是那青樓女子給少爺下了毒。
上官翱大怒,直接平了那座青樓,然而卻還是沒能換回來少爺的命。而一母同胞的小姐似乎受的刺激太大了,足不出戶了一月有餘,隨後出門的時候卻讓人覺得像是換了個人。
性情雖說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可卻像是帶了張麵具一般,隻剩下了一張笑顏。
大殿下也曾經來探望過,卻連一麵都沒有見到,後來便也就不再來了。據說少爺埋在了祖墳之中,那青樓女子的屍體,卻扔到了亂葬崗去,讓野狗分食了。
白晚昭聽完了事情的經過,沉默片刻之後,輕聲問道,“那一天…是三姐姐穿了一身男裝打扮出門去的?”
椋夕點頭。
即便是不用怎麽細說,她也能猜得到事情的經過。大抵最開始想要讓那青樓女子進府的就是三姐姐,隻不過是沒有名分,才有了這麽一說。而後來也是因為男裝出門容易些,又沒有人能發現,才那般出門去買些東西回來,卻沒有想到慘遭毒手。
白晚昭沉吟片刻,問道,“三哥可查到了當年是什麽人動的手?”
椋夕搖頭,道,“時間已經過去的太久了,隻知道當年沉魚曾經進過我的院子,可後來也沒看出什麽可能動手的跡象。而且…那種毒怎麽看都不像是沉魚那個歲數能拿得到的東西,連仵作都說不出是什麽東西。”
後來椋夕就一直以這個身份在府裏麵,所以才會一直到這個時候都沒有議親,而且在一些不經意的時候看起來對宮裏麵的很多事情都很熟悉。想必那些就是屬於少爺的東西了,卻隻能埋藏在這一切之下。
白晚昭微微的歎口氣,目光往外看了一眼,卻透不過厚重的窗簾,輕聲道,“這將軍府…真是個吃人的地方。”
椋夕也跟著歎口氣,卻是笑道,“好了,現在三哥的一切阿晚都已經知道了,要是阿晚有一天想要害三哥,三哥就隻能等死了。”
她沒接話,沉默了一下,問道,“三哥以後有什麽打算?”
椋夕怔了片刻,麵上的笑意才漸漸的衰退了下去,歎一口氣,道,“阿晚你…為何這般聰明?以後…如今上官翱已經回來了,家裏要出大事了。阿晚,現在看來是針對你來的,先前一直隱藏在暗處,如今突然出現,說明事情已經準備要收官了。你萬事要小心。”
“三哥準備拚死一搏?”白晚昭毫不留情的一針見血。
椋夕的表情似乎僵了僵,旋即苦笑道,“不然又能如何呢?紫煙她…年紀還小,什麽事情都不懂,如果我不在了,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麽樣子。阿晚,三殿下十分心悅你,三哥想求你一件事情。等你嫁出去的時候,能不能也帶著紫煙一起離開?”
白晚昭沉默片刻,才試探著問道,“三哥這是…托孤?”
椋夕沒接話,反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門口,道,“我查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查出來到底是什麽人下的毒。這件事情肯定和四叔脫不了幹係,可我不知道阿晚你還記不記得,四叔曾經…不是這樣子的。”
思及記憶裏麵曾經上官菊的模樣,白晚昭淡淡道,“人都是會變的。三哥,這差事阿晚不能接,既然阿晚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能讓三哥去送死。如果三哥相信阿晚的話,就先養好傷再說。大伯已經沒了一個女兒了,如果你也出了事情的話,你讓大伯以後怎麽辦?”
椋夕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口氣,搖頭道,“三哥也是沒辦法。阿晚長大了,好,三哥相信你,先不動。但是,三哥要提醒你一件事情。上官策他…性情有些古怪,雖說看不出,可我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不是一場夢,所以你和他接觸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她雖說很想問是什麽事情,但是瞧著椋夕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想說,便也就點點頭。
椋夕思忖片刻,又交代她道,“四叔和三叔的院子你盡量不要去,我知道你有很強的暗衛,以往上官翱在三叔的院子裏麵,現在不知又會換成什麽人。別看上官蘭為人莽撞,實際上一身蠻力也不是普通人能對抗的了的。至於四叔的院子…那院子裏麵到底藏了多少人我至今不知曉,不過卻不是你能進得去的。我知道你身邊有很厲害的暗衛,但是別讓你的人手白白的損失了。”
白晚昭點點頭。
椋夕見她點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來,麵容有些嚴肅,道,“還有一件事情,阿晚,你修為淺,可能是感覺不到。在幾年前,府中曾經出現過一個神秘人。修為很高,似乎已經突破了玄天劍法的第九重,上官翱這幾年就一直在找這個人,是敵是友還不清楚,但是府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同他抗衡,你一定要萬般小心。”
白晚昭沉默了一下,心道如果他不說,還真就不知道原來是這件事情讓上官翱給惦記上了。不過她倒是也不知道,自己當年不過就是試驗了一下,居然會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她在心裏歎一口氣,卻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來,對著椋夕問道,“三哥如今的修為?”
椋夕輕笑一聲,調侃道,“打探起我來了?我身上有不知名的東西在阻礙,所以如今也不過剛剛突破第五重而已,和二哥差不多。倒是清苒那孩子的天賦原本也是很高的,也不知怎麽的,竟然被人廢了一隻手。最可惜的就是你了…哎。”
白晚昭輕咳一聲,心道動手的人就在這呢。不過還是伸手又捏上了椋夕的手腕,片刻之後才鬆開手,道,“脈搏看不出什麽來,如果三哥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將血給我一些?我回去看看,能不能解開三哥身上的毒。”
椋夕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旋即又暗淡了下去,道,“這些年我也暗地裏找了不少的名醫,卻沒有一個人能解得開。阿晚不嫌麻煩,就盡管去試試吧,隻是解不開也別有什麽壓力,三哥先謝謝你的心意。”
他說著話,就從枕下翻出來了一個小瓷瓶來,又拿出了個匕首,二話不說就要往手心上劃。
白晚昭趕緊給攔住了,見椋夕不解,她歎口氣道,“三哥,用不了那麽多的。”她自顧自的將椋夕的袖子往上挽,一直到露出了手肘內側,才讓椋夕自己扶著衣服,手一翻就翻出來了個注射器。
用橡皮筋勒好了胳膊,又用酒精棉消毒過了之後,白晚昭才道,“可能會有些疼,三哥你稍微忍一下。”
椋夕點點頭,茫然又好奇的看著她變出來的這些東西,等針尖紮進皮膚的時候,他微微的皺了下眉頭,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漸漸被吸出去的血液給吸引了。
等覺得差不多了之後,白晚昭將酒精棉球按在針眼上,按了一會兒才放開來,道,“這樣就行了。”
椋夕驚訝地看著白晚昭紮過的地方已經看不出什麽痕跡了,又看看她手裏麵拿著的注射器,忍了又忍,還是問道,“阿晚,你這些…都是什麽?”
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白晚昭沉默了一下,道,“就是一些…嗯…治療用的東西,和水晶之類的差不多。”
椋夕看著覺得新奇,也知道他不便多問,不過倒是平白的對白晚昭多了幾分信心來。他掀開床邊的簾子看了眼窗外,道,“今日下雪路滑,阿晚早些回去吧,免得公主擔心。紫煙住在你那邊,就麻煩你照顧了。”
白晚昭收好了東西,又翻出了幾個小白片來,用油紙包成了幾個小包,叮囑道,“早晚各一次,一次一小包,順水而服,這是三天的量,等三天之後我再來給三哥看一看。”
椋夕一一的應了,卻是勉強站起身來,身形看著還有些踉踉蹌蹌的,長發披散顯得人格外的蒼白消瘦。一身女裝打扮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的模樣似乎有些冷清不近人情,可等現在的這個樣子,卻帶著幾分蒼白憔悴的病態美。
也真難怪了,據說那個時候上官府的三公子勾走了不少姑娘的心,這個模樣也當真是出眾。
椋夕歪著頭看著她,輕笑道,“要不要來抱抱三哥?”
白晚昭的腦內頓時一片空白,神情隻覺得有些恍惚,她鼻尖莫名的酸澀,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動了,撲上去抱住了椋夕。椋夕的手環住她,順著她的發,輕聲安撫道,“好了,以後三哥也會好好保護阿晚的。”
離開了椋夕的院子之後,碧落就覺得自家小姐好像有些恍惚,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隻能忍著不問。
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後,白晚昭幹脆就讓她們都退下去了,自己在床上翻滾了兩圈就睡著了,模模糊糊的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十幾年前比如今還要繁盛的侯府。
府上的五小姐年紀還小,卻因為天賦顯露的太早,所以比一般的同齡人要被要求的更加嚴格,連玩的時間都沒有。甚至做錯了事情的時候,都要被和年長的哥哥姐姐們一樣被懲罰。
可小孩子畢竟是玩心比較重的。
五小姐眼巴巴的往外麵看的時候,這一次不像是往常一樣,隻看見緊閉的門,而是看見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她還來不及驚呼,那雙眼睛的主人就已經擠了一下身子進門來了,這才看出是個少年的身形。
五小姐小聲的驚呼道,“三哥哥?”
這院子是給她自己留著練劍的,每天都要練夠時間,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更不用說出去玩了。不過,她三哥哥是怎麽溜進來的?
三公子笑眯眯的將手指往嘴唇上一豎,示意她不要大聲說話,她立即就捂住了嘴巴。這三公子才小聲道,“我聽父親說,你都已經被祖父關在這裏練了三天的劍了,是不是?”
五小姐委屈的點點頭。
三公子捏了捏她還沒褪去嬰兒肥的臉頰,道,“所以三哥哥來偷偷帶你出去玩了,今天外麵有集市,可熱鬧了,去不去?”
雖說是懼怕嚴肅的祖父,可小孩子總歸是貪玩的,糾結再三,五小姐還是點點頭。
神通廣大的三公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給帶了出去,從晌午過後一直玩到了天黑才回家,五小姐正興高采烈的,就看見了在正堂裏麵一臉嚴肅的祖父,頓時就嚇得不敢說話了。
上官翱火大的一拍桌子,看著跪著的兩個人,罵道,“你自己不求上進也就算了,不要帶著別人一起!”
三公子從小到大就是這麽被罵慣了的,笑嘻嘻的挨罵,一點兒生氣的樣子都沒有。也算是看出來了沒有什麽用,幹脆就轉頭對著一邊怯生生的小姑娘去了,上官翱一拍桌子,吼道,“我讓你練劍你沒聽到嗎!”
五小姐眼淚都掉下來了,抽噎著道,“知道…”
上官翱罵道,“知道還跑出去玩?誰給你的膽子?這麽小就開始不聽話,以後還了得嗎?!來人,拿家法來!”
所謂的“家法”是一條鞭子,上官翱用來管教家裏不聽話的小輩的,不管是男是女,聞之色變。五小姐年紀還小,聽見就直接大哭出聲了。偏偏上官翱一點兒心疼的意思都沒有,掂量了兩下鞭子,問道,“知道錯了嗎?!”
五小姐哭道,“知道了!”
“不打不長記性!”
上官翱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掄圓了鞭子就抽了下去,嚇得五小姐立即就閉上了眼睛。然而鞭子的破空聲也聽見了,鞭子打到皮肉上的聲音也聽見了,可身上就是沒覺得疼。
五小姐怯生生的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卻看見了一道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三公子仿佛是天生的笑臉,這會兒挨了打也不見要哭的樣子,反而是求情道,“,都是我不好,不應該帶著五妹妹出去玩,您要罰的話就來罰我吧,和五妹妹沒關係的。”
本來上官翱就看他不順眼,這會兒看著他還敢自己出來,更是怒急攻心,吼道,“好!來人,給我把三公子帶下去!把五小姐帶去練劍,練不完不準吃晚飯!”
明明自己一下都沒有被打到,可是看見三公子扭臉過來對著她笑,不知道為什麽,五小姐哭得更厲害了。
上官翱的權威沒人敢試探,五小姐一邊哭著一邊練完了劍,等又讀完了書的時候,夜都已經深了。可她還是沒回去,反而是躡手躡腳的偷偷跑到了三公子的院子裏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