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消息應該不準，曆代神荼和鬱壘都沒有吐露過密地的存在。前前後後也有很多人去尋找，但是結果都很慘淡，有人為此丟了性命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執著了。”

    “密地？”甘天略一思索，追問道：“那你們，不，那些道士，是怎麽知道紫皇最近複活了的。”

    眾道士眼神怪異地看了甘天一眼，推出一人，道：“也許您並不清楚，貴為遠古世界主宰的紫皇，和那些洲之王族一樣。隻不過紫皇牽動的是整個世界的命運，當紫皇真正再生的時候，整片世界其實都會產生感應。那種命運的感應是那麽強烈，以至於我等都可以清晰地注意到。”

    “原來如此，那麽，為什麽你們覺得我不是紫皇呢？”

    眾道士皆悚然。甘天的語氣聽起來就很不善。

    最後還是賀明硬著頭皮解釋道：“那是我們失誤了，是我們一廂情願地以為，紫皇那種擁有摧毀整個世界的力量的存在是不該出現的。因為，一切都應該是連續的，但是紫皇和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差距就像天與地一樣沒有可比性。”

    “你們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眾道士見狀，連忙附和著笑起來。隻有賀明神色大變，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下一瞬，他和這裏其他的道士一樣，身首異處，殘屍墜入長明湖，永世都不見天日。

    “可是你們知道得太多了，而且還對我抱有敵意，這可不好，我沒有必要讓我的敵人生存。”

    甘天拍了拍自己的手，盡管麵不會沾任何血跡，那些道士是被他施展出的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擊殺的。

    “甘泉，剛才的那段對白不夠精彩啊，”甘天皺著眉頭對甘泉說，“你找幾個後期看看能不能通過配音給我救回來。”

    “我覺得也許正常一點兒會更好。”

    “可是，我覺得，果然還是那種帶著中二感覺的對白會更好。我們之間的情感衝突還可以更加強烈一點兒的，雖然我剛才的表現是沒有什麽演技呢。”

    “既然您都這麽說了，我一定會照辦的。”

    結束這裏的事情之後，一切繼續按照計劃進行著。甘天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了甘泉，以及最強無敵組的其他成員。人生改造的行動之中，他才是那主角，猶如太陽，而其他的成員都必須是恒星，圍繞著他旋轉。加他自己給自己添加的設定，整個世界都得圍著他轉圈才是。

    因為襲擊的集體幻覺而引發的騷動在空洲大人物的幹涉下結束了，匆匆忙忙慌慌張張趕來救援的明洲方麵的部隊被譴責回去，五龍山的光芒依舊，一簇又一簇的光芒星點般裝點著五龍山。

    時間悄無聲息地跨過了午夜零時，按照月曆來說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了。一般人在這個時候都會感到疲倦，除非生物鍾已然習慣於這種顛三倒四的生活。甘天並不屬於那一類夜之貴族，然而此時他也沒有半點疲倦之意。

    依靠在奧古斯都號一處無光的欄杆，甘天眯著雙眼，看似在假寐，實則在細細感受著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波動。

    瘋子出現在甘天身後，然後來到欄杆附近，同樣倚靠在麵，和甘天隔著五米的距離。

    夜晚的涼風不停地吹拂，長明湖波瀾迭起，隻可惜除了甘天，無人能夠和他一起看那白花花的水波湧起又破滅。因為那並非光線與視力結合的結果，而是心中的期頤得到滿足的結果。

    每一個人眼中的世界都是同樣的，每一個人眼中的世界又都是不同的。究竟是世界因為觀測者的不同而改變，還是觀測者自己麵對著同樣的世界產生了不同的妄想？

    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過去。

    “真是奇怪，你真的是瘋子嗎？居然這麽安靜。”甘天轉過身，看著一動不動的瘋子。

    “我也不是什麽時候都不會看氣氛的。”瘋子有些無奈地開口。

    “所以，有什麽事情嗎？”未等瘋子給出回應，甘天又快速地補充了一句，“事先告訴你一句，如果是對我的做法有什麽意見的話，你還是去和甘泉說吧。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那些信息都得由他過濾一下再傳達給我的。另外再告訴你一句，對我有意見我也不會改的，畢竟我已經決定要一意孤行下去了。而且話說，你不是說過會相信我的嗎？”

    甘天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讓腦力不夠的瘋子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哇哈哈哈地大笑幾聲之後，他總算想起自己要說啥了。

    “我確實對你的做法有意見。”

    “那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去和甘泉理論吧。”

    “不，我有必須傳達給你的想法。”

    “你不是承諾過會相信我的嗎？所以現在就聽我的，人生理想什麽的就去和甘泉討論吧。”

    “甘天！我們是朋友吧！”瘋子突然這麽喊了一聲，而後他大步地向著甘天走了過去，帶著那種戰鬥時常見的毅然決然的神色站到了甘天麵前。確信甘天的注意力已經被自己吸引，他才慢慢地回憶起在那一個小時裏自己想過的所有事情，並且把那些事情在甘天的麵前鋪展開來。

    說實話，這還是瘋子第一次讓對話經過自己的大腦，於是一開口，就是讓甘天驚訝不已的節奏。

    “其實，在這些天裏，我一直都在思考著一些問題。雖然我知道自己笨，很多事情都無法體會到其中的真意。可是漸漸的，我開始意識到一些我從來都沒有意識到的事情，多虧了師兄的啟發，我想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成長吧。這些天來，我不僅僅是在按照你的指示行動，甘天，我也有主動地追尋過什麽啊！”

    “說什麽呢？你……”甘天笑起來。

    可是瘋子沒有笑，他繼續說道：“一直以來，我都自以為是你的朋友，但是，有一些我本該注意到的事情，結果我可以說是到現在才意識到。要改變自己的人生，要成為壞人，要對那些人出手，是因為你很難受吧，甘天？”

    甘天的臉色一下子冷了，本想直接發動至高規則皇的，但是麵對的瘋子，怎麽想都覺得沒有必要。

    “我很難受？”他語氣誇張地反問。

    “我應該早就看出來的，”瘋子的聲音很沉重，“從高鐵事件之後就開始了，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是因為其實你的心裏很痛苦吧。之所以要用那種手段來對付那些人，也是因為你的心裏很痛苦吧。想要徹底地拋棄自己的過去，也是因為你的心中很痛苦吧。”

    甘天看著瘋子，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瘋子眼神不變，“剛才辰越告訴我了，林紫衣的事情，還有德迦的事情，還有他在蘭京的發現。”

    甘天沉默了。

    而瘋子還在繼續著，“你知道的吧，殺死靈類生物會遭受世界的詛咒，會給你帶來厄運。而殺死厄獸會給你帶來好運，二者是不可對衝的。本來，運勢的變化，屬於天機的一部分，道術是沒有辦法探查到的，什麽眼都無用，怎麽掐指都算不出來。可是我身為洲之王族，與這片土地的命運相連的存在，卻可以感知到一種不和諧的音符。如果說殺死一個靈會讓你的靈魂沾染一滴血的話，那麽你的靈絕對是血紅的。甘天，我已經無法再看見你的靈了，到底在我不知道的範圍內發生了什麽呢？”

    甘天仍然保持著沉默，波動的眼神，無形中肯定了瘋子的說法。

    瘋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關鍵性的語句，“說起來，前幾天，我見過幽靈列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