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地追上了那列車，得知了一些令人吃驚的真相。”瘋子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補充道。

    甘天的眼神波動，無法再掩飾自己的內心，那種驚訝的感覺最終還是暴露了。可惜的是，瘋子不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他不過是按照之前想好的步奏在完成。但不可否認，甘天的注意力，成功地被瘋子給吸引到接下來的事情上。

    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那天的經過盡可能簡短地描述出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差不多兩天前，正是幽靈列車還有其他靈異事件的傳說在帝都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大批的“能人異士”匯聚帝都，著實鬧出了不小的風波。因為國家需要依靠那些真正的道士的力量，不好出手打假，暫時性地選擇聽之任之。不過他們也並非毫無作為，早就在暗中收集著那些作假的人的資料，也在暗中出手除掉了一些。

    瘋子和景明收到了特殊行動部門的消息，關於一些假道士舉行的一場大型宣傳活動。那些家夥想要借此打響第一炮，在H國打開局麵，擁有一定的人氣。這樣的事情特殊行動部門自然不會允許其發生，怎麽可能會讓那些偽科學的東西獲得大量的宣傳資源，一定得扼殺在搖籃之中。也不知是誰提的意見，讓他們第一時間想到了身兼騎士和道士雙職業的瘋子。

    一開始，其實瘋子的心中是糾結的。他一直都想找機會教訓一下那些侮辱神荼道統的欺神騙鬼之輩，但是在這同時他也在甘天手下做事，首要的原則就是保密，不能節外生枝。

    思前想後，在聽說景明也會和自己一起行動時，瘋子就下定了決心，盡快而且利落地解決此事。

    他們接到時間地點的通知，集會是在午夜時分正式開始的。於是在接近傍晚的時候他們就到達了集會的場所，一個名字取的可以忽略的小廣場。不過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哪怕是幾十平米的小廣場也是需要爭奪的資源。若不是那些家夥老老實實地交了費，特殊行動部門也沒那麽容易鎖定這裏。

    小廣場在今天晚上是屬於那些欺神騙鬼之輩的，他們一早就開始準備，用黃色的警戒線將之封鎖起來。一直到十點之後，他們才拉開警戒線，開放出一個出入口，設置了一張辦公桌來管理出入的人。

    被吸引而來的人還真不少，不一會兒那裏就聚集了幾十人左右，小廣場有大半都被人群占據了。

    “他們不是號稱道士嗎？搞成這樣，不是和那些普通的活動差不多的模式。”瘋子冷哼一聲道。

    景明說：“我剛才也去試了一下，那裏是一個虛設的職位，好像是因為帝都的治安管理條例而不得不加上的，原則上隻要是願意相信他們的人都可以參加。”

    瘋子捂住自己的嘴，心道：“哇哈哈哈哈，修道之人也會被城管脅迫啊，哇哈哈哈……”

    這時景明又說：“特殊行動部門給我們的信息上提到過，這次的行動本來就是那些欺神騙鬼之輩精心策劃的一次宣傳活動，因為噱頭太大，甚至還有很多叫做記者的厲害的家夥被吸引過來了。據說那些叫記者的都有很強的宣傳能力。”

    “師兄，記者是一種職業。”

    “原來如此，我說怎麽會有那麽多重名的人呢。”景明絲毫不覺尷尬地笑道。

    看著景明單純不做作的笑容，瘋子心中巨震。沒錯，就是這種方法，對抗尷尬的最強武器，從根本上化解尷尬本身，是一種極為強大的法。瘋子曾經也擅長這種法，不過因為之前老是和那些正常人混在一起，導致這門技藝生疏了。

    此時見到景明施展，瘋子就不由得將這種素質與道士的修為聯係到一起了。突然他想起了什麽，問：“師兄，你說他們的噱頭很足，他們到底用了什麽噱頭，很特別嗎？”

    景明點點頭，“確實挺特別的，他們說今天晚上，傳說中的幽靈列車會在這裏出現。而根據他們的理論，幽靈列車是接引凡人前往地獄的東西，絕對不能觸碰。他們這次把幽靈列車召喚出來，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除了想要證明一下他們道術的正統之外，也是想試著看看能不能從中獲得什麽。”

    瘋子大吃一驚。“照他們這麽說，是他們把幽靈列車召喚出來的嘍。而且他們還想對幽靈列車動手。”幽靈列車的事情傳得那麽開，瘋子自然也知曉。他也和其他專業的道士討論過，因為沒有親眼見過，大部分道士都覺得那是謠言。另外還有一些推測那是真的來自地府的東西，因為某種契機而在人世間顯化了。

    當世，六道不全，輪回崩毀。神域，地府，人世間，都是少有人才會知曉的名詞。而即便是在道士們的領域裏，神域也是一個久遠到幾近傳說的存在，比那些世界神的傳說還要玄奇，僅有少數人持有少數極度隱晦的消息。在明洲，這樣的信息幾乎是沒有的，據傳或許隻有曆代的神荼和鬱壘才會知曉有關的事實。地府和神域不同，有關它的傳說一直就沒有中斷過，因為不止一次在曆史中顯化過。

    千百年來，很多道士都曾言稱地府是確實存在的，對應著靈的作用。但是和無數年前不一樣的是，因為如今輪回崩毀，地府和人世間的聯係也越發地淡了，也就是在某個特殊的時間某個特殊的地點，地府會與人世間連接起來。俗話中的鬼門關，就是由這樣的一次意外引發的。

    瘋子並不怎麽相信幽靈列車是從地獄裏開出來的，地獄裏怎麽會有列車呢？難道說是那些死去的科學家在地府裏也推動了世界的發展嗎？

    說到底，對於地府的真相瘋子都是將信將疑的。他認為地府是一個永劫之地，應該被稱為地獄才是，隻有那些孽魂才會墮入其中，永生永世地承受業火的折磨。地獄不是一個和現實類似的大世界，而是一個宛如傳說中十八層地獄一樣的恐怖所在。

    瘋子並未多想什麽，既然真身都在此處，對方玩什麽把戲，是真是假，到時候一看便知。他對於自己教訓那些家夥可是抱有很大的把握的。

    時間悄無聲息地淌過逐漸煩擾起來的人群。

    接近午夜的時候，原本喧鬧的人群驟然間變得肅靜起來。瘋子心知有異，將警惕提升到極點。隻見早就在小廣場上搭建完成的一座法壇邊，出現了三個蓄著胡須，模樣一般無二的道人。不得不說那些人的裝束比瘋子這樣的要正式許多，那種金黃色的法衣，前後都映著太極八卦圖。其他的諸如什麽八卦鏡，銅錢劍，五生水，血墨鬥等等。凡是瘋子假裝假道士時用過的道具全部都在這裏出現，甚至還有一些他也沒見過的古古怪怪的法器也有出現。

    “哇奧！”

    為首的一個道士怪叫一聲，一把桃木劍挑起一道符，張口一噴就是一掛火焰，引得下方的眾人爆發出一陣驚呼。

    瘋子問景明，“師兄，他那裏的法器都是有真貨的嗎？”

    景明仔細觀察一番後，道：“的確大部分都是凡品，但確實也有一些真貨，而且法力不低。他們縱然不是真正的神荼一脈的傳人，肯定也得到過高人的指點。”

    瘋子嘀咕道：“別告訴我他們還真的能召喚出幽靈列車來。”他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逼近午夜十二點，而台上的把戲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