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見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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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歆夢昏迷一天一夜,醒來之後滴水粒米未進,之前一直是靠著意誌力處理沈雲蘿的事情,此時再也支撐不住了。
忙亂了好一陣,大夫也來看過了,說是沈歆夢無甚大礙,好好將養即可。趙丹娥這才放下心來,吩咐迎夏好生伺候著。
沈歆夢在將軍府裏住的是拂雲院,靜心休養了大半個月之後,感覺身體已經大好,而天氣也開始暖和起來,春天如期降臨大地。
算了算日子,過兩日便是前一世出城踏青的日子。就是在那一天,她遇到了劫道的歹徒,被七皇子蕭奕救了,感激之餘對他心生愛意,發誓非他不嫁。原以為是上天賜的一段良緣,不想卻是他精心策劃的陰謀。
她兀自冷笑起來,蕭奕不是要英雄救美嗎,這一次她要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心裏有了計較之後,沈歆夢帶著迎夏去飛霞院見趙丹娥。白姨娘正巧也來給趙丹娥請安,給沈歆夢行禮之後,坐在了下方的椅子上。
當著白姨娘的麵,沈歆夢徑直說出了來意:“過兩日,女兒想出城踏青,求母親準許。”
踏青是大商上至皇族貴胄下至黎民百姓每年春天的必備節目,往年都是沈冀帶著賢妻美妾嬌女一同前往。今年邊關戰事吃緊,沈冀不在府裏,可也沒有取消這項娛樂的必要。
想到女兒很快就要及笄,也是到了結識京中貴族子弟的時候了,趙丹娥便欣然答應了。
坐在一旁的白姨娘眼睛一亮,道:“昨日婢妾去過瓊華院,看見二小姐已經把經文抄寫完了。夫人能否讓二小姐跟著大小姐一起去踏青,見見世麵。”
趙丹娥臉上掠過一絲不悅。說的真好聽!同是母親,她怎會不懂白姨娘的心思。無非是不放心她為沈雲蘿擇婿,要沈雲蘿借著這次踏青的機會,為自己物色將來的夫君。等沈冀回來了,便可求沈冀作主成全。
不等母親拒絕,沈歆夢先道:“既然妹妹已經抄完經文,那麽禁足之令自然就解除了。這半個月,她待在瓊花院閉門不出,一定是悶得慌了。不妨就隨我一同踏青吧。”
女兒如此說了,趙丹娥隻好答應:“也好,你們姐妹一起去,相互有個照應。”
“多謝夫人,多謝大小姐!”白姨娘沒想到如此順利,頓時喜上眉梢,連忙告退去了瓊花院,把這個好消息告知沈雲蘿。
飛霞院中,趙丹娥對沈歆夢叮囑了一番,無非就是要她用心觀察各家貴族子弟,若是有好的,會為她作主商議婚事。
前一世遭遇欺騙和背叛,沈歆夢已不相信所謂的愛情,也不考慮婚姻之事,一心隻想複仇,讓前一世負她的人惡有惡報。這些心思,她不會跟母親提及,因為母親不會認同她不嫁,說了隻會讓母親掛心而已。
到了踏青這日,沈歆夢與沈雲蘿共乘一輛馬車。沈歆夢帶了迎夏,沈雲蘿則帶了瓊花院另一個大丫鬟豔秋。
出城踏青的人很多,官道上車流如織,想快也快不了。將軍府的馬車緊趕慢趕,終於在午時前到了城郊的桃花塢。
下車的地方是在桃花塢的外圍,此處停滿了從城裏來的馬車。其中一輛豪華馬車尤為顯眼,暗紅色錦緞製成的車篷上繡著皇族的標誌——金色展翅大鵬鳥。
看來蕭奕已經到了!沈歆夢蹙眉盯著那輛皇家馬車,眸子裏流瀉出滿滿的恨意而不自知。
“好美啊!姐姐,我們快去賞桃花。”沈雲蘿遠遠看見盛裝打扮的公子小姐們在桃花林中穿行,頓時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急著要前去加入賞花的人群。
沈歆夢將目光收回,轉身朝沈雲蘿走去。
身後,馬車的紗簾被坐在裏麵的人輕輕掀起,露出一張和蕭奕有幾分相似但更為俊美的臉龐。八皇子蕭琅若有所思地盯著沈歆夢的背影,心想自己何時得罪了她,那眸子裏迸射出來的恨意幾乎要在馬車上鑽出一個洞了。
感覺到落在背上的灼灼目光,沈歆夢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卻隻看見微微晃動的紗簾。她心想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便不再理會馬車,快步越過沈雲蘿,走在前麵。
沈歆夢今日特意穿了一條桃紅纏枝蓮地鳳襴妝花緞裙,外罩白紗衣,頭上飛仙髻斜插了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蓮步輕移時一對紅翡滴珠耳環在耳下微微搖曳。她舉止落落大方,容顏則如雨後百合般清麗脫俗,一進桃花林就吸引了許多目光,其中有不少是正值適婚年齡的貴族男子。
沈雲蘿跟在後麵,盯著沈歆夢的裙子又是羨慕又是妒忌。當初她在皇帝給沈冀的賞賜中看中了一匹上好的雲錦,無奈她是庶女,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它被做成桃紅纏枝蓮地鳳襴妝花緞裙,被沈歆夢穿在身上。
一定是因為這條裙子,沈歆夢才得到那麽多關注的目光,否則,成為焦點的人就是自己了。沈雲蘿這樣一想,自信心瞬間回來了不少。她想起白姨娘的交代,開始打量起周圍的青年才俊。
與沈雲蘿一樣,沈歆夢的注意力也不在嬌豔的桃花上。人在桃花叢中行,卻心不在焉,直到前方傳來驚喜的聲音:“歆夢,果真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
沈歆夢聞聲一震,抬眸望去。
站在不遠處的美麗少女,麵如芙蓉,膚若凝脂,眉似遠山黛,目如秋波橫,正是沈歆夢的閨中密友,丞相府嫡長女林仙兒。她的身邊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除了蕭奕還會是誰呢?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見麵了,沈歆夢心裏的恨還是忍不住噴薄而出,以至她在袖中用力握緊拳頭,才勉強將恨意壓了下去。
林仙兒沒有察覺沈歆夢的異樣,見沈歆夢的眸光落在蕭奕的身上,當即為他們介紹對方:“七皇子,這位是沈冀將軍的嫡長女沈歆夢。歆夢,這位是七皇子。我和七皇子剛在那邊遇上,一回頭就看到你,還真是有緣。”
這借口真爛,上一世她怎麽就相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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