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靳荷向她道謝，清文的麵色沒有起一絲波瀾。
    她平靜地道：“安蓮姑姑應是去跟上頭稟報了，一會就該帶了醫女過來給張小主療傷。靳小主回屋歇息吧。”
    靳荷也不想被安蓮姑姑看見自己來了東屋，便點了一下頭，然後看了張雪娥一眼，轉身離開了。
    “昀玉，你好好看著張小主，我先走了。”
    跟在靳荷後麵出了屋，清文回身掩好屋門，看著靳荷進了西屋，關好門窗，熄了燈。她在院子裏站了片刻才離開。
    靳荷靜靜站在窗邊，透過窗子的縫隙看見清文，這才輕輕籲了一口氣，輕聲輕腳地走到床邊，脫了鞋，上床躺好，卻沒有睡意。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有人進了蕙馥閣，腳步聲很輕，但還是可以聽出進來的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往東屋那邊走去。
    東屋的門響了一下，接著是昀玉小聲說話的聲音，聽不真切她說了什麽，但是靳荷約莫可以猜出，是安蓮姑姑帶著醫女過來了。
    靳荷這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沒多久就沉入了夢鄉之中。
    本以為蛇沒有毒，醫女來了，幫張雪娥清洗了傷口，包紮好了，她很快就會康複的，不想第二天睜開眼睛之後，靳荷聽到了一個令她極其吃驚的消息。
    張雪娥瘋了！
    靳荷靜靜地站在院子裏，隔著虛掩的門，可以聽見東屋裏傳來嘶啞的吼叫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蓮姑姑和一個須發皆白的太醫以及一個背著藥箱的青衣藥童先後走了出來。
    安蓮姑姑像是還抱著一絲希望，問道：“李太醫，張秀女會不會隻是受驚過度，過幾天就清醒過來了？”
    李太醫搖頭：“她是真的瘋了。
    瘋癲之症想要在短期內治愈是不可能的，就算治愈了，也隨時可能受到刺激，再次發病。她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宮裏參加選秀了，你趕緊向上頭稟報，盡快送她出宮吧，免得驚擾了宮裏的貴人。”
    “我知道了。”安蓮姑姑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然後對著李太醫作揖，“多謝您跑這一趟，辛苦了。”
    “這本就在我的職責範圍內，不辛苦。我先走了，你快去稟報吧。”李太醫帶著藥童走了。
    安蓮姑姑目送李太醫離開之後，正要轉身回去，視線觸到了靜立在院中的靳荷，便停下了腳步。
    靳荷款步上前，輕聲道：“安蓮姑姑。”
    “靳小主，有事？”安蓮姑姑問道。
    “我可以進去看一下張秀女嗎？”
    “張小主身體不適，不宜見客。”安蓮姑姑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剛才李太醫的話，想必靳小主聽見了，也清楚張小主如今的情況。這個時候，不見好過見。還有，若是有人問起張小主的事，靳小主最好一問三不知。”
    靳荷蹙眉，片刻之後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姑姑提醒。”
    張雪娥中了別人的暗算，受驚過度瘋了，相信隻要安蓮姑姑一稟報上去，立刻就會有人過來把張雪娥送出宮去。至於，會不會有人徹查張雪娥的屋子為何會進了蛇，，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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