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皇帝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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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楊氏聽了失笑:“傻孩子,你不嫁給墨軒還想嫁給誰呢?”
她說著卻不知不覺淚流滿麵,沈靜月見母親流淚,趕緊安慰。
母親楊氏擦著眼淚,笑著道:“我這是怎麽了?竟然哭了。奇怪的很,我竟覺得你不嫁給江家那小子就淒涼下半輩子的感覺。一會想到你若是所托非人,母親就心如刀絞。哎,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麽?我真是魔怔了。江墨軒一定是好丈夫的。”
沈靜月聞言不由緊緊抱住自己的母親。所謂母子連心就是如此了。母親楊氏雖然不知道前世她遭受了什麽,但那種天生的危機感還是令她不安。
……
欽天監的吉日在端儀長公主與嫻儀郡主催促選出來之後,端儀長公主便拿著庚帖前去禮部,催促禮部開始置辦婚事。
不得不說,深宮婦人要辦成一件事的動力是非常之強大的。不過一日禮部就下了章程。隨之而來的是好幾冊厚厚的禮單、宴賓、花冊等等,一一流水似的送到了明宮中。
這兩日江夫人與嫻儀郡主都在明宮中互相商量看禮冊。江夫人怕自己遺漏了什麽,還叫了她三個女兒前來幫忙看禮單,一起定奪。
嫻儀郡主見江夫人三女環繞,這三女機靈的機靈,穩重的穩重。她不由羨慕道:“親家母真是好福氣,三朵金花可幫忙。我還在為我的女兒操心呢。”
江夫人放下禮單,笑道:“郡主這又多想了。咱們這兩家結親,我的兒子不也是你的兒子嗎?”
嫻儀郡主不由開懷笑了。
一群人正說說笑笑。忽的外麵宮人道:“皇上駕到。”
眾人都愣了下。皇帝就算來明宮也隻是看完端儀長公主罷了,怎麽會來這偏殿看她們為沈靜月的婚事忙碌?
嫻儀郡主與江夫人回過神來趕緊前去迎接。
皇帝前來。他著錦鼠灰輕便常服,精神氣不錯。他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冊子,笑了笑:“是月兒的婚事忙活嗎?”
嫻儀郡主道:“回皇上的話,婚期近在眼前,是以要趕緊敲定好讓禮部辦了。”
皇帝笑眯眯坐在椅子上,隨意問:“朕記得月兒才剛及笄,怎麽的這麽急?”
嫻儀郡主看了一眼江夫人。江夫人連忙笑道:“皇上恕罪,實在是我們看著孩子年紀都不小了,想為他早日成家立業,最好三年抱兩為江家開枝散葉。“
皇帝點了點頭:“墨軒這個小子也二十好幾了。是該安定下來了。“
江夫人賠笑。
皇帝又道:“成家立業雖好卻也不用這麽急。月兒還小呢。誰讓朕是她的舅爺爺呢,這老舅爺爺疼孫侄女,可千萬不要怠慢了,寧可慢點辦。“
嫻儀郡主連忙道:“皇上放心,去年一年為了準備月兒的及笄,連著婚事禮程都一起擬了。所以並未倉促行事。”
皇帝“哦”了一聲,並不說話。皇帝不開腔,眾人也不敢擅自開言。
皇帝隨手翻著禮單,問道:“最近墨軒這孩子怎麽沒進宮來?”
江夫人麵上微微緊張。她連忙道:“啟稟皇上,墨軒這些日子在家中經營田產,而且他是白身,無詔不敢隨意進宮。”
皇帝一拍腦門:“哎,朕真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墨軒這個孩子年紀輕輕人能幹,朕竟然沒有封他個一官半職。這樣吧,朕今日下一道聖旨,讓他先做個二品帶刀禦前侍衛。等成親之後就來宮中任職吧。”
江夫人愣住,半天才趕緊跪下向皇帝謝恩。
皇帝笑嗬嗬道:“雖然朕知道江家田產富有,不稀罕這宮中幾兩俸祿,但年輕人終究要為朝廷效力,可不能成日隻耽於享樂啊。”
江夫人連忙稱不敢。
皇帝又對嫻儀郡主道:“嫻儀你是朕看著長大的,你的孩子就如同朕的親生孫女般。這次婚事一定要隆重操辦。”
嫻儀郡主急忙跪下謝恩。
皇帝隨意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明宮。等他一離開,江夫人麵色複雜。嫻儀郡主揮退眾宮女,握著她的手,擔憂問:“姐姐在擔心什麽?”
江夫人此時臉色才流露深深的擔憂。她道:“郡主知道的,江家從不任朝中官員。就算是有上仕途的,都是旁支。”
嫻儀郡主眉心鎖起:“難道皇上……有了疑心?”
江夫人道:“這些日子風向很不對。你沒瞧見朝陽公主都沒出殯嗎?嬌蘭宮中安靜得嚇人。皇上方才還笑著催促月兒與我兒的婚事……”
江夫人越說,嫻儀郡主越是擔心。她半天才道:“那怎麽辦?”
江夫人苦笑:“還能怎麽辦?趕緊把婚事辦了,希望江家能撐到那個時候……”
嫻儀郡主聽得臉色發白。江夫人見自己說得嚴重了,趕緊道:“郡主放心,你瞧皇上隻是懷疑罷了,若是墨軒去宮中當差,皇上知道他人品一定會更加放心的。”
嫻儀郡主這才臉色慢慢緩和。
此事被端儀長公主聽說了。端儀長公主特地招來江夫人,道:“京城是有些無稽謠言,但是清者自清,江家風雨百年應該不用擔心這些。再說,本宮還在。隻要本宮在的一日,江家就不會有事。”
江夫人驚喜交加,跪下謝恩。
端儀長公主歎道:“你不用謝本宮。本宮也是為了月兒好。本宮的女兒所嫁非人,希望月兒能幸福一輩子。”
江夫人鄭重道:“長公主殿下放心,墨軒一定會好好待風華郡主的。”
端儀長公主笑了笑:“這個本宮不擔心。”
她看向殿門口相攜而來的一對神仙眷侶,笑意融融:“你看,他們多恩愛登對。”
……
江墨軒與沈靜月在明宮中陪著端儀長公主說話。今日他們兩人是進宮來禮部學大婚禮儀。江墨軒因要進宮,著一件天青藍錦邊深衣,外罩同色紗罩衣。腰間配著上好的墨玉如意玉佩。
沈靜月著一身粉白宮裝長裙,腰間雪色腰帶,同心結上是同樣的羊脂玉如意玉佩。一黑一白,合起來剛好是一對。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端儀長公主身邊。
端儀長公主與他們寒暄了兩句後,便對江墨軒道:“良州城之事你做得對,及時抽身,免得惹禍上身。”
江墨軒玄眸沉沉:“可是聽說太子殿下在皇上麵前說了好些不利於江家的話。而且,送親的護衛士兵的確與江家車隊起了衝突。這事賴不掉的。”
他自己一人就擊殺了十幾個士兵。不過都是在不知情情況下所為。當時天黑昏暗,外加敵我不明,不過這些話皇上如何能信?
端儀長公主慢慢道:“太子說了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信什麽。如今皇上讓你入宮當差,你就高高興興入宮。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皇上不至於因為這點猜忌就對你與江家下手。畢竟是千年的世家啊……”
沈靜月聞言憂慮看向江墨軒。後者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江墨軒道:“良州城之事不是那麽簡單的。不過長公主殿下放心,江某會有辦法應對。”
端儀長公主見他麵色從容,長籲一口氣,笑道:“這本宮不擔心。”
拜別端儀長公主,江墨軒與沈靜月一同出了明宮。兩人在出承平宮門時正好遇見太子蕭景瑞回宮。
果然是冤家路窄。沈靜月端坐在平安輦上,腹誹。
太子蕭景瑞今日著一身明黃太子服色,外披著一件銀灰色錦緞麵披風。四五月的天氣開始熱了,他卻穿著厚重錦衣披風。
沈靜月看著他瘦白瘦白的臉頰,忽的想起了他的陳年痼疾才剛痊愈不久。
她滿腔的怒火忽的化成了淡淡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