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京郊狩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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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都看著江墨軒。眼下的情形十分清楚。太子鐵了心想要一起狩獵,江墨軒擔心出紕漏。這可下棘手了。
    江墨軒淡淡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待下官去稟報皇上。”
    蕭景瑞似笑非笑看著他:“好。請便。”
    江墨軒說完轉身吩咐下人。
    蕭景瑞意態閑暇隨意歇著。他時不時看著這些貴公子們,又把目光轉向女眷處,眼中意味深長。
    沈靜月明眸中神色沉沉。她走過來,道:“太子殿下今日好雅興。”
    蕭景瑞斜睨了她一眼:“怎麽?怕本太子對你夫君不利?”
    他眼中皆是挑釁。沈靜月暗暗思附他這話的意思。那邊已有人按耐不住呼喚下人隨獵好手前去行獵。
    江墨軒安排回來,徑直與眾人前去打獵,就這樣把蕭景瑞晾在了涼棚這邊。江墨軒一走,草場上的人少了大半,一下子冷清下來。、
    蕭景瑞麵上掛不住了。此時草場上就隻有幾個女眷們在說笑玩鬧。江墨軒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
    沈靜月見蕭景瑞麵色不善,有心避開他,便故意招呼幾位貴女前去前邊草場狩獵。
    這些金釵社的貴女們平日彈琴繡花外也曾多多少少學過騎馬射箭,莊中的獵手們將兔子野雞等圍了起來供她們玩樂。
    不過金釵們大多射不中,十支箭倒有九支落空。不過饒是如此,她們亦是玩得十分盡興。沈靜月不會射箭,便在一旁笑眯眯看著她們玩鬧。
    江映月走了過來,道:“大嫂,我們這樣晾著太子不太好吧。唉,大哥的脾氣也是……”
    沈靜月道:“本來今日便不曾有款待太子殿下的打算。再說,就算畢恭畢敬,也不見得太子對夫君敵意少幾分。”
    江映月眉心浮起憂愁。
    她明年就要嫁給真州的鎮遠侯世子,王瑄齊。她要遠嫁,但是一顆心還是係著在京城的娘家。
    沈靜月見江映月麵色憂愁,安慰道:“四妹妹你放心。皇家與世家的博弈一直都在。江家是世家之首,但卻也不是那麽輕易可以動彈的。太子隻是一時的想不通罷了。將來太子要繼承大統沒有世家的支持怎麽能輕易上位?”
    江映月點了點頭。
    沈靜月又道:“就算太子繼位之後想對江家下手,你到時候已遠嫁真州,受鎮遠侯府庇護,不會有事的。”
    江映月歎道:“大嫂這話怎麽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沈靜月明眸深深,輕聲道:“我知道這樣說無情了點,但這不是娘的一片苦心嗎?人在江家才在。四妹妹要懂得這個道理。”
    江映月聞言渾身一震。她目光複雜看向沈靜月:“難怪娘總是誇你。我道是愛屋及烏,卻沒有想到大嫂竟然這般深思熟慮。”
    沈靜月握住她的手,道:“四妹妹是聰明人。若是太平富貴便一切皆歡喜,若是有事,四妹妹就該知道怎麽做了。”
    江映月鄭重地點了點頭。
    一群貴女們玩樂了一陣子便回去了。沈靜月到了涼棚處竟然發現就蕭景瑞還在,而且沒有半點不耐神色。
    她走了過去。
    蕭景瑞看見她來,似笑非笑:“好得很,好得很。”
    沈靜月自然知道他“好得很”指的是什麽意思。她佯裝沒聽懂,淡淡道:“太子殿下不覺得無趣嗎?”
    蕭景瑞斜睨看了她一眼:“怎麽?想趕本太子回宮?”
    沈靜月輕笑:“臣妾自然是不敢的。”
    蕭景瑞冷哼一聲:“不敢?我瞧著你們不但敢,還敢得很呢。”
    沈靜月看到他眼底的一抹陰霾,心中微微突了突。她正要開口。蕭景瑞忽的起身,對她道:“既然月兒無事隨我去走走散散。”
    他不等沈靜月拒絕,似笑非笑盯著她的眼睛:“怎麽?狩獵不肯讓本太子去,散散也不行嗎?”
    沈靜月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隻能隨著他前去。
    蕭景瑞隻帶了十幾個侍衛,策馬就往草場遠處走去。沈靜月不得不騎馬跟上。她身邊帶著四位身手矯健的女騎手,一路護著。
    蕭景彥見了,隻是唇角勾了勾,冷冷笑著繼續向前。
    一行人漸行漸遠。草場的草漸漸越來越高,越來越茂盛。沈靜月看著遙遙在前麵的蕭景瑞,心中不由泛起不安的感覺。
    身邊的女騎手追上前來問:“少夫人,我們還要繼續前行嗎?前麵荒無人煙,恐怕有猛獸。”
    沈靜月猶豫了片刻,對她道:“派人回去傳信,就說我陪太子殿下隨意散散。傍晚將回。”
    女騎手心領神會,策馬匆匆而回。
    沈靜月隨著蕭景瑞又走了小半個時辰,蕭景瑞忽的勒馬等她前來。沈靜月策馬走了一大段路,眼見得離茶莊越來越遠,不免心中有些焦灼。隻是她看著蕭景瑞在前麵不緊不慢,才不得不按耐住。現在見蕭景瑞終於停下來,她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上前下馬,問:“太子可要回去?”
    蕭景瑞似笑非笑看著她:“月兒怕我把你帶入險地?”
    沈靜月皺了皺繡眉:“為了殿下安危起見……”
    蕭景瑞打斷她,冷笑:“我知道你們都防著本太子。不過無妨,本太子不在意。”
    他說著下馬,對沈靜月道:“前邊聽說有一條溪是京城水的之源。我想去看看,你跟著來。”
    他說著大步向前走去。沈靜月看著他背影挺直,帶著負氣的樣子。她心中歎了一口氣,隻能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溪邊。果然走了一會兒溪水潺潺,水激岩石,十分悅耳。沈靜月亦是聞到了濃濃花香。她看去,果然溪邊長滿一叢一叢的鵝黃野花,也不知是什麽花兒成片成片,十分美麗又香氣撲鼻。
    她麵上不知不覺露出笑容來。
    蕭景瑞回頭,看見她的笑靨,忽地俯身摘了一朵花兒地給她。
    沈靜月愕然,忘了接過。
    蕭景瑞麵上的神色沉了下來:“你不要這花兒嗎?還是因為是我摘的,你便嫌棄如斯?”
    沈靜月心緒複雜,半天才接過道:“多謝太子殿下。”
    蕭景瑞見她接過花兒,麵上的陰沉一掃而空。他笑道:“要不要你戴上我瞧瞧?”
    沈靜月愣住。蕭景瑞不容分說,從旁邊又摘了一朵花兒要為她簪上。沈靜月被他的舉動給嚇的愣住。
    蕭景瑞手臂修長,一伸手不容分說就為她簪上。等沈靜月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滿意收回手。
    “很好看。別摘。”蕭景瑞忽然道。
    沈靜月看到了他眼底的灼熱,嚇得退後一步。她這一退後正好踩在鵝卵石上。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倒去。
    蕭景瑞一個箭步將她扶住。沈靜月站穩後趕緊推開他。
    蕭景瑞不知是被她推拒得火起,還是因四下無人所以放肆。沈靜月一推之下竟推不動他。
    “放手!”沈靜月羞怒交加,“太子殿下如此辱臣子之妻,是明君所為嗎?”
    蕭景瑞一把鉗住她,露出冷笑:“我不是明君,也不是仁君。沈靜月,你們都看低了我!”
    沈靜月大驚失色。她還沒回頭就聽見不遠處女騎手的哀呼聲。
    沈靜月大驚,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蕭景瑞,趕緊往回跑去。等她跑回原地頓時一下子軟倒在地上。
    她帶來的女騎手與幾位江家護衛都身首異處。而蕭景瑞身邊的侍衛們麵露殺氣,有的還在擦拭帶血的劍。
    濃濃的血腥氣彌漫開來,沈靜月再也忍不住伏在草地上劇烈嘔吐起來。她味覺異於常人,空氣中的血還帶著熱氣,讓她更是胸腹間翻江倒海般難受。
    “我說你們低估了本太子,你現在信是不信?”
    頭頂上傳來蕭景瑞毫無溫度的話。
    沈靜月吐得天昏地暗。她強忍著不適,顫抖地抬頭看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蕭景瑞蹲下身,為她細細擦去唇邊汙穢,又為她溫柔扶正那朵花兒。沈靜月看見他眼中有莫名的癲狂。
    一種可怕的不詳牢牢占據她的心口。她渾身顫抖起來。
    蕭景瑞癡癡看著她,輕聲道:“我都想明白了。月兒,什麽叫做先下手為強。”
    他話說完,回頭對眾侍衛冷冷道:“開始吧。”
    有侍衛沉默點頭,從懷中掏出幾個炮仗一樣的東西,點燃後“砰”的一聲飛入雲霄。
    半空中炸開一朵朵有奇怪顏色煙花。
    而此時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一大片一大片殷紅的火燒雲卷著卷著向遠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