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白來了！
    幾天後，吳複生滿臉陰沉的離開了巴黎。
    過去這幾天，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沒有電話。
    沒有電郵。
    沒有紙條。
    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
    難道對方沒有發現他的造訪？
    不應該啊。
    隻要現場派了個人，看到一個華人麵孔出現在巴黎爆炸案的現場，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李問的下屬辦事也太糙了。
    回去的路上，吳複生否定了這一猜想。
    不太可能。
    李問要真那麽糙，除非他傻子。
    所以。
    他為什麽不聯係自己？
    是自己表現得太低調？
    還是對方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不論是哪一種，吳複生都不是特別擔心。
    都什麽時代了？
    接頭不用線下見麵了！
    線上！
    獨立的網絡。
    想監視也監視不來。
    回到香江，吳複生又變成了老好人吳誌輝，每天定時打卡上班，定時下班。
    下班後他還會去菜市場買菜，給女兒做飯。
    是的。
    他有一個女兒。
    不過，他跟妻子離婚了。
    他故意離的婚。
    他結婚隻是掩飾自己，雖然目的不單純，對妻子沒有什麽愛，但對於女兒的愛，那是真的。
    畢竟。
    人心都是肉長的。
    看著一個小不點，一點一點長大，吳複生怎麽可能沒有感情？
    買好菜，吳複生哼著小調回到了一家老屋。
    他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小區。
    很早之前買的房子，樓齡超過二十年，比他女兒的歲數還大。
    他的飯還沒做完，門口就傳來了女兒的聲音。
    “老豆，好香啊，你晚上做肉蛋餅了？”
    “嗯。”
    吳複生回頭一笑：“用牛肉做的，一會就好。”
    “爸，我來幫你。”
    吳妮放下書包，擼起袖子就走進了廚房。
    “好。”
    片刻後，父女倆就做好了晚餐，他們家的晚餐很簡單。
    一葷一素一湯。
    份量都不多，正好兩個人吃。
    吃到一半，吳複生忽然說道。
    “妮妮，等下個月，你高一學期結束，爸爸送你去鵬城讀書，怎麽樣？”
    “啊？”
    聽到這個話題，吳妮呆了呆。
    “去鵬城？”
    “為什麽？”
    “你大姨給你聯係了一家比較好的國際學校，那邊的教育更好。”
    吳複生笑眯眯地說道：“你不是說將來要考牛津嘛，那家學校很有經驗，很多學生都考了名校。”
    “呃。”
    作為一名高中生，吳妮也不傻，那樣的學校，他們這種家庭，能上得起嗎？
    “老豆，我不用，我想留在香江陪你。”
    “沒關係的。”
    吳複生嗬嗬一笑：“鵬城離這邊那麽近，平時我都有空去看你的，至於學費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你大姨跟那所學校有合作關係，可以走獎學金路線。”
    “我想想吧。”
    猶豫片刻，吳妮沒有直接同意。
    她，確實心動了。
    就像老爸說的，鵬城跟香江那麽近，來回就一兩個小時的功夫，想要見麵，隨時可以。
    惟一讓她顧慮的反而是大姨。
    從小她就有點怕大姨。
    因為大姨是老師。
    學生天然畏懼老師。
    眼見女兒沒有直接答應，吳複生也不著急。
    慢慢來嘛。
    他把女兒調走，就是擔心自己被人盯上。
    女兒，是他唯一的軟肋。
    如果對方用女兒來威脅他，他不一定能扛得住。
    幾天後。
    吳妮做出了決定。
    她去。
    反正是住校，不擔心經常遇到大姨。
    接著。
    吳複生聯係了那個所謂的‘大姨’。
    大姨當然是假大姨。
    不然，一個人一個親戚都沒有，也太怪了。
    不利於偽裝。
    然而。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還是慢了一步。
    這天傍晚，他照常下班，照常做菜，等著女兒回家，但一直等到天黑，女兒還沒回來。
    他慌了！
    旋即。
    他立刻撥通了學校的電話。
    校方的回答，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學校沒有任何活動，是正常放學，沒過一會，女兒的班主任也打了電話過來。
    對方安慰他不要著急。
    畢竟，那麽大的孩子，不可能突然失蹤。
    香江的治安又那麽好，怎麽會出現什麽意外？
    但。
    吳複生急啊。
    可是，他又不能報警。
    哪有不見一個小時就報警的？
    太讓人意外了。
    最後。
    吳複生還是報了警，利用自己的身份迅速看到了監控錄像。
    雖然手續有點違規，但好歹是幹了那麽多年警察。
    這點小小的權力還是有的。
    翻找了一個多小時，他找到了記錄。
    女兒上了一輛車。
    不是被綁得，而是自己走上車的，上車之前，她還跟車裏的人說了話。
    雖然監控糊了一點，但應該是熟人。
    熟人？
    是誰？
    很快。
    吳複生找到那輛車牌的主人。
    但。
    那是一輛套牌車！
    壞了！
    他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普通人不可能用套牌車！
    緊接著，他借用‘吳誌輝’的關係，一路追蹤那輛車，最終隻知道那輛車去了碼頭。
    發現這一點，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劇烈。
    這套路，好熟悉。
    阮文當初也是這麽被抓的。
    是李問？
    他想幹什麽？
    他難道要魚死網破嗎？
    妮妮，會不會有危險？
    應該不會吧？
    不對！
    阮文上次在遊艇上麵遭遇了‘李問’的‘侵犯’。
    雖然這兩個人早有奸情，但誰知道李問會不會同樣對待他的女兒？
    該死！
    ……
    另一邊。
    如果李傑知道吳複生的想法，他隻會說吳複生想多了。
    他又不是什麽惡魔。
    阮文上次那能叫侵犯嗎？
    隻是重溫一下而已。
    他‘綁架’吳複生的女兒，從來沒想過把她怎麽樣，隻是引蛇出洞罷了。
    因為越是調查吳複生，李傑越是好奇。
    吳複生的資料，太完美。
    有一種人工製造的完美，身為曾經的諜戰之王，李傑太熟悉了。
    確認過味道。
    是同類。
    還不是普通的同類。
    畢竟，一個人想要偽裝太難了，尤其是現代社會，打造一份完美的檔案，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幾十年前的幾倍，乃至十幾倍。
    然後。
    他就去鵬城，把那位‘大姨’請了過來，再利用‘大姨’把吳複生的女兒請上了船。
    全程，吳妮都是迷糊的。
    她壓根沒往綁架的方麵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