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嗡！
    察覺到手機的震動，正埋頭在監控屏幕前的吳複生回頭一瞧。
    一看是陌生號碼，他想也不想，手指一滑，直接掛斷了。
    他現在可沒空理會這些莫名的騷擾。
    但，僅僅幾秒之後，那惱人的鈴聲再次響起。
    還是同一個號碼。
    吳複生的眼神瞬間凝固，難道？
    下一秒，他緩緩放下手中的鼠標，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喂？”
    他的聲音雖然冷靜，但內心的波瀾卻難以平息。
    “繽購？”
    “吳先生你好，我是速達快遞的快遞員，請問你家裏有人嗎？你有一個同城快遞需要簽收。”
    快遞員的聲音清晰而有禮，但吳複生的心卻猛地一沉。
    “放我家門口就行。”
    “呃，這不太行，因為寄件方明確表示需要你本人親自簽收，要不，你給我一個地址，我過來找你？”
    “誰寄的？”
    “一位叫吳燕的女士。”
    吳燕？
    這個名字像一顆石子，投入吳複生心中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吳燕是誰？
    孩子她大姨啊！
    可是，她在鵬城，怎麽可能寄一個同城快遞給自己？
    “你稍等，我馬上回來。”
    吳複生說完，立刻起身。
    其實，按照常理，遇到這種可疑情況，他應該第一時間報警。
    但吳複生心裏有鬼，哪敢輕易驚動警方。
    不一會兒，吳複生就回到了家裏。
    簽收完快遞，他立刻關上房門。
    打開快遞盒一瞧，映入眼簾的是一部嶄新的衛星電話。
    是李問嗎？
    他心中一凜，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答案。
    狗入的，還是慢了一步！
    他暗罵一句！
    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考慮什麽合理性，直接應該把女兒送回內地，那邊才是真正的安全。
    旋即。
    吳複生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摩挲著那部衛星電話。
    他知道，電話遲早會來。
    很快。
    電話響了。
    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喂。”
    吳複生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是李問吧？”
    “哦？看來你很忿怒，吳先生。”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
    李傑的聲音輕鬆而愜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像反派台詞，但李傑說得卻異常高興。
    “說吧，你想要什麽？”
    吳複生沒有繼續打官腔，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籌碼可以討價還價。
    “阮文沒有跟你們說了？”
    李傑嗬嗬一笑，對方這是明知故問。
    “你隻是想要自由？”
    李傑輕笑一聲。
    “可以這麽說吧，現在的我，隻想做我想做的事。”
    吳複生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我可以幫你申請，但你必須保證，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和無奈。
    “可以。”
    李傑爽快地答應了。
    他本來就沒有傷害人家小姑娘的意思。
    不論如何，他也不至於對一個小女孩下手，就像阮文，他不也沒動她一根毫毛嗎？
    至於那起爆炸案，那性質完全不一樣。
    死在爆炸案裏的三人，他們是專門幹髒活的，他們的死對於李傑來說，毫無悲憫。
    “我隻給你三天時間。”
    言罷，李傑直接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在遊艇的一個房間裏，吳妮也明白了老爸的身份並不簡單。
    畢竟，沒人會去綁架一個騎警的女兒，除非有特別的目的。
    自己老爸到底是誰？
    難道是什麽臥底？
    被關在遊艇房間裏的小姑娘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但隻能看到一片茫茫的大海和偶爾飛過的海鷗。
    轉眼，三天過去。
    對於吳妮來說，這三天仿佛過了三年那麽長。
    雖然她在遊艇裏有吃有喝，還有“大姨”吳燕陪聊。
    但大姨什麽都不說，一問老爸的事，大姨就顧左右而言他。
    其實，吳燕心裏也苦啊。
    她哪敢隨便透露吳複生的身份和事情啊？
    真說了，‘李問’可能不會把她怎麽樣，但等她回去，那就得遭老罪咯。
    所以，她隻能選擇沉默。
    這天下午，李傑再次聯係了吳複生。
    電話那頭傳來吳複生疲憊而沙啞的聲音。
    “李問？”
    “是我。”
    “上麵答應放你自由，隻要你不主動惹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聽到這話，李傑隻想笑。
    答應？
    在係統和吳複生之間，他該信誰？
    這還用選嗎？
    完全不用！
    “吳老板，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李傑直言不諱地說道，“用編來的消息來騙我？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遊艇改變了方向，不一會兒，吳妮和吳燕就被帶上了一艘更大的船。
    住的環境也從豪華遊艇變成了底艙。
    什麽都沒有。
    看著那幽暗的房間，她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她們沒有選擇。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帶到這個未知的地方。
    對於帶走她們，李傑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反正養兩個人也不費什麽事。
    至於吳複生那邊會怎麽反應，他更不關心。
    他隻知道，吳複生沒有籌碼。
    另一邊。
    吳複生眉頭緊皺地看著手裏的電話。
    李問為什麽回答的那麽果決？
    甚至連一絲商議的餘地都沒留。
    李問憑什麽如此篤定？
    除非，他另有目的！
    ‘自由’根本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李問’為什麽連談判都不談。
    現在？
    該怎麽辦？
    難道隻能暗自祈禱？
    或者再生一個孩子？
    後一個念頭剛剛升起，吳複生就把它掐滅了。
    生什麽生！
    十幾年的感情，哪是那麽輕易能夠舍棄的東西。
    不多時。
    吳複生將最新情況匯報給了總部。
    剩下的便是交集的等待。
    等他的分析傳回總部，分析員梁哲直接笑了。
    有內鬼？
    開什麽玩笑。
    他們這邊是最嚴密的基地，哪來的內鬼？
    不過。
    李問為什麽那麽篤定，這事，確實引起了情報組的關注。
    憑什麽呢？
    有棗沒棗打三竿？
    是夜。
    吳複生收到了總部的回複。
    隻有一個字。
    等！
    不論‘李問’有什麽目的，至少目前他沒有魚死網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