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過後，除了那些被傷到心的流量粉之外，其他人都把這件事給忘了。
    李傑本人不在意，他的家人、朋友更加不會在意。
    他的那些粉絲也不會把它當回事。
    畢竟。
    他們都是一幫年紀偏大的群體，沒有誰會天天泡在網上，也沒有誰會天天記得這場網絡對戰。
    他們關心的是演唱會！
    演唱會！
    還是演唱會！
    什麽時候開演唱會才是重點。
    很快。
    摩登天空的官方微博就公布了具體信息。
    12月7、8、9、10、11、12、13號，鳥巢連開七場。
    每場7萬+，七場就是五十多萬人。
    五十多萬的動員人次是很多人巡演的總計人數，有些開的場子小一點，甚至到不了五十萬人。
    二十萬都夠戧。
    李傑也是第一個在鳥巢連開七台的歌手。
    如果同樣的人次換算到香江紅磡，那就是連開五十多場。
    消息一出，鳥巢七連開的話題橫掃網絡社區。
    【艸艸艸艸，請原諒我這麽說，真的，連開七場，門票應該很好買吧？】
    【想多了，連開十場怕都不好買，軍哥有多久沒開演唱會了】
    【哈哈，大麥網又名黃牛賣，想搶票？拚運氣，拚手速！】
    【不對啊，不是說了要核對身份證、實名製嘛，黃牛還怎麽倒？】
    【那你是小瞧了黃牛的本事，隻要有貨，沒有黃牛不敢倒，倒不到的東西】
    【瑪德，有黃牛我也認了，上次軍哥開巡演，我踏馬買了一張假票，被黃牛坑慘了，好在後來遇到了媳婦】
    【臥槽，你是來炫耀的吧，大哥？】
    【炫什麽？】
    【炫老婆啊】
    【/圖片/圖片，這才叫炫，上次陪老婆一起去了草莓音樂節，哈哈，沒想到軍哥竟然來了，還合影了】
    【沃日，嫉妒啊，為什麽不是我，我也去了啊，怎麽沒有碰到軍哥】
    【哈哈，/圖片，我那天也碰到軍哥了，軍哥真客氣啊，一點架子都沒有，還順手幫我們買了單】
    【說起這個，我又想起那次去歐洲聽演唱會，好家夥，軍哥請了所有遠道而來的歌迷】
    【同在，/圖片】
    【是你啊，來，加個V，回頭有空來燕京，一起玩】
    【好，這次就來，連看七場】
    【一樣，同看七場】
    【……】
    很快。
    時代2.0巡演成了熱搜頭條的常客，天天都有人曬搶票，曬行程，其中不乏名人、明星。
    直到此刻，那些曾經參與‘討周’行動的人這才意識到她們當時到底有多勇。
    他們追的哥哥都專門發了圖片。
    配文是去看演唱會，期待。
    歸國四子的另外幾個人也都曬出了演唱會門票，其他曬門票的明星，那是不計其數。
    好像不曬都缺點什麽。
    曬。
    全在曬。
    尤其是到了演唱會前幾天，微博熱搜的畫麵變成‘XX曬門票’、‘XX要去演唱會’。
    到了演唱會那天，時代巡演2.0幾乎霸占了熱搜。
    熱搜前十全是相關詞條。
    鳥巢周邊的酒店、餐飲統統爆滿，那五十多萬人至少有一半是從外地，乃至海外趕來的。
    毫不誇張的說，這是一次盛事。
    音樂圈、娛樂圈的盛事。
    演唱會當天，微博上曬圖的人就像是下餃子似的，很多名人都是拉幫結派的一塊去看演唱會。
    對於很多人而言，‘周利軍’不單單是一位歌手，一位藝人，他已經成了時代的印記。
    是偶像，也是傳奇。
    好多人在艱難的日子裏，都在狂聽他的歌，想從歌曲中尋找力量，尋找慰藉，尋找新的方向。
    有的人成功，有的人失敗。
    雖然失敗是主旋律，成功的人很少，但隻要基數足夠大，再少的人，也是一大批人。
    然後。
    燕京堵了。
    一連七天，鳥巢周圍都堵得像節假日的高速公路，一動也不動，第一天很堵。
    第二天更堵。
    不得已。
    燕京當地隻能加派警力，及時疏散交通，對於燕京本地的警員而言，他們有著豐富的處理經驗。
    到了第三天，擁堵情況有所緩解。
    但。
    行人變多了。
    隻能加派再加派。
    ……
    鳥巢。
    石頭和女友混跡在人群裏，看著台上的老爹，石頭心底其實有那麽一絲絲悸動。
    如果能像老爹那樣，不怎麽露麵，可以做自己的音樂，還有人買單，那再合適不過。
    小時候，他以為所有的歌手都跟老爹那樣。
    隨著年紀的增長，他越來越明白，老爹那樣的歌手隻是特例。
    別說是國內，放眼國際，像這樣的歌手也是屈指可數。
    他很清楚，他沒有老爹那樣的才能。
    雖然借助老爹的人脈、關係，或者求求老爹，讓他給自己寫歌，他多半也能吃上歌手這碗飯。
    但。
    那樣活得太累。
    他不想像其他的叔叔伯伯那樣，天天到處跑，一年365天有一大半的時間在忙。
    賺錢固然重要，生活卻比錢更重要，這是他媽媽從小就教他和弟弟的道理。
    錢賺得再多有什麽用？
    能買來快樂嗎？
    買不到。
    所以，那時候石頭放棄入圈，又過了幾年，他長得更大了一點，他又明白一個道理。
    他和弟弟能有那麽多選擇是多麽的幸運。
    像他們這種家庭，太少。
    所以。
    他很珍惜現在的生活。
    一旁，石頭的女友也是李傑的歌迷，她在認識石頭之前壓根不知道男友的父親是全國，不，全球知名的大歌星。
    他們這一代人，少年時期最時髦的追星對象不是什麽港台歌手，也不是日韓歌手，更不是歐美明星。
    追周利軍就是最時尚，最時髦的事。
    是有品位的象征。
    她當時雖然沒那麽時髦，但準公公的大名，她當然聽過。
    後來，年紀大了一點，她也成了時髦黨中的一員。
    真好聽。
    很少有情啊、愛啊，在芭樂情歌流行一時的樂壇，那些歌就像是一股清流。
    接下來幾天，石頭和女友天天都會來鳥巢。
    偶爾弟弟也會過來當個電燈泡。
    不過，隻是偶爾，誰讓他還要上學，隻有周末才有空，他倒不是走讀，隻是單純的作業多。
    看到小弟每天的那些作業，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多。
    太多了。
    他們當時上學哪有那麽多的課外作業。
    還有。
    升學壓力也很大。
    小弟跟他一樣，也沒有進軍歌壇的打算，當藝人，很難有自由。
    想跟老爹那樣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天知道有多難。
    還是認清現實，當一個普通人吧。
    如果認不清現實，那就多看看老爹。
    即便像老爹這樣的音樂人，也免不了忙碌，雖然老爹不是特別缺錢，但歌手開演唱會，有時候不單純是為了錢。
    比如這次巡演。
    老爹的每場演唱會都有嘉賓。
    那些嘉賓清一色全是樂隊。
    不單單是摩登天空和迷笛出身的樂隊，還有一些小眾的獨立樂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傑開這輪巡演，主要就是帶帶新人。
    近幾年，國內各種綜藝、音綜，可謂是百花齊放，相比於搖滾樂，流行樂更加受到節目組、電視台、製作方的青睞。
    收視率高，金主爸爸能給更多的錢，電視台、視頻網站當然用腳投票。
    《樂隊的夏天》第六季目前已經確定延期。
    樂夏都這般，其他搖滾綜藝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線下的音樂節雖然仍舊火爆。
    但新歌迷的增長陷入了匱乏期。
    長得很慢。
    其實，不止是搖滾樂，整個華語樂壇都在萎縮。
    很多歌手兩年、三年都發不出一張專輯，跟過去那種一年一專，一年數專比。
    蕭條了太多。
    作為國內搖滾圈的領軍人物，李傑也要考慮一下手下的小兄弟們。
    一開始，沈黎揮的建議僅限於自家人。
    能夠登上軍哥的演唱會當嘉賓，對於很多樂隊來說，那是能吹一輩子的事。
    誰讓軍哥辦的巡演太少。
    這種好事，怎麽能便宜了外人。
    後來。
    李戒把他痛罵了一頓。
    最近幾年，李戒和沈黎揮的關係越來越差，一個覺得對方不懂商業，一個認為對方眼裏隻有錢，沒有人情。
    這次的一通罵，沈黎揮也沒憋著，兩人一路炒到了李傑這裏。
    最終。
    李傑拍了板。
    格局要大一點。
    隻要是優秀的苗子都可以來。
    “嗬，我說吧，新人樂隊就是不行。”
    申海站，看著台上的風樂隊，沈黎揮冷笑一聲。
    “差點炸場。”
    “新人怎麽了？”
    李戒當場嗆聲：“誰還不是從新人過來的，再者說，今天的場子那麽大，七萬多人，新人樂隊緊張失誤，很難理解嗎？”
    “沒看到觀眾的反應？”
    “掌聲、鼓勵，有一點點噓聲嗎？”
    “沒有！”
    “傑哥，你說的都對。”
    沈黎揮先是認可，而後話鋒一轉。
    “但，你不能隻考慮現場歌迷的反應，現在網絡那麽發達，人人都有手機，人人都能錄像。”
    “如果這段視頻被人斷章取義傳到網上，到時候，損失的不僅是軍哥的威名。”
    “還有，對於風樂隊來說，這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抗壓能力差一點，很可能會一蹶不振。”
    這也是沈黎揮當時極力拒絕邀請新人樂隊的原因。
    他辦過太多音樂節，新人樂隊的毛病，他全都知道，音樂節和演唱會是兩回事！
    演唱會和演唱會之間，亦有差距！
    幾千人、一萬人、兩萬人、五萬人、七萬人，不同的場子，感受完全不一樣。
    沒有經過大場麵的熏陶，有些人鎮不住場子。
    這不。
    今天的演唱會就差點翻車。
    嚴格來說，風樂隊也不是什麽太新的樂隊，他們已經出道五年，專輯發了兩張，去過三次迷笛音樂節，各種大大小小的演出，那是數不清。
    但。
    即便這樣的‘老手’，還是沒壓住。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主唱不僅唱呲了，手裏的吉他也在亂彈，還有鼓手，剛剛的發揮實在是有失水準。
    鍵盤手的表現也沒好到哪裏去。
    唯一比較正常的就是貝斯手。
    幸好軍哥及時出現，跟他們來了一場合奏，在軍哥的引導下，他們慢慢回歸正軌。
    “……”
    聽到沈黎揮的話，李戒本來想回兩嘴，不過，他最終沒說。
    對方說的也不無道理。
    其實，他也知道沈黎揮沒有什麽壞心。
    隻是有時候說話太難聽。
    後麵幾場演唱會，倒沒有出現類似的問題。
    申海、羊城、鵬城、蓉城、江城、星城……
    每場演唱會都在當地引發巨大的轟動，也在社交媒體引發熱烈的討論。
    名人、大腕、明星、歌手，一個個都像是排隊打卡，不去一趟似乎就落後了。
    都進入到移動互聯網時代，關注度如此巨大的巡演，當然引起了全球媒體的視線。
    【最偉大的巡演之一——時代2.0巡回演唱會】
    【傳奇巨星——來自東方的搖滾天王利軍·周】
    【史上動員人次最多的巡演，令人瘋狂】
    【搖滾樂正在點燃華夏，點燃亞洲，點燃全世界】
    【……】
    西方媒體為了流量，為了關注度，那是什麽事都幹的出來，各種極盡誇張的標題、新聞，一篇篇的出爐。
    一些不太關注搖滾圈的人看到這些新聞，最初還以為是誰家唱片公司發瘋了。
    買那麽多通告，得花多少錢？
    然而。
    仔細了解一番後，他們又覺得似乎、好像也沒有那麽誇張。
    從音樂軟件裏聽了李傑的那些歌之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對方值得‘傳奇’的稱呼。
    音樂沒有國界，不論是什麽膚色，什麽國家的人，都能從周的音樂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感動。
    這次密集的報道，反而給李傑帶來了一批新的歌迷。
    十個人聽過他的音樂，保底有一兩個人入坑。
    如果沒有意外，明年結算版稅，數字又會多上一筆。
    轉眼。
    時間來到2017年年末。
    時代2.0正式走出國門，當李傑空降日本時，東京成田機場周圍的交通差點癱瘓。
    全是各種應援的人。
    這些人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瘋狂不分年紀，整整一萬多人響應了號召，前來接機，這起東京大堵塞連續霸占多個國際頭條。
    各種高空圖、俯視圖、現場圖傳遍了全世界。
    看著那密密麻麻，不同年齡的歌迷群體，看到照片的人，更加明白‘傳奇’兩個字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