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
    “讓你打球！”
    一間平房小院內，一個頭發花白，穿著家居服的老奶奶一邊用雞毛撣子打著李傑，一邊中氣十足的喊道。
    “躲？”
    “你還躲？”
    唰！
    唰！
    唰！
    那個雞毛撣子都快揮出了殘影，李傑的身體下意識地動了起來。
    躲！
    躲！
    躲！
    剛醒就這麽刺激？
    不對。
    不對勁啊。
    奶奶的手法不是隨便打的，這更像是‘喂招’，用雞毛撣子引導李傑躲避。
    就他現在躲避的路徑，像是一門高深的步伐。
    藍蝶劃雲遊身步？
    對。
    就叫這個名字。
    鐵蘭，也就是‘元大鷹’奶奶年輕時的絕技，中外籃壇，至今無人學會。
    “奶奶，你年輕時候不也是籃球運動員嗎？”
    此話一出，鐵蘭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
    大鷹怎麽知道的？
    女子籃球的關注度要比男子低得多，而且，她已經退出籃壇幾十年，別說什麽新聞報導，就是周圍的鄰居都不知道她曾經的經曆。
    至於曾經的紀念物。
    有！
    不過，全被她鎖了起來。
    大鷹看過那個盒子？
    “奶奶，打球又不是什麽壞事，可以賺錢，可以免試進入大學啊，有什麽不好的。”
    李傑一恢複過來就察覺到一件事。
    這個世界，不太對勁。
    廢話！
    正常的世界，誰塔喵的一蹦幾米高？
    還能在空中滯空？
    還有。
    大學生籃球聯賽上麵，全是各種神仙打架，主世界的牢大放在這個世界的校隊，大概率隻能看飲水機。
    而這，隻是大學生聯賽！
    上麵還有職業聯賽，外麵還有NBA。
    一山還有一山高。
    如今，高中聯賽的東方翔已經開始嶄露頭角，帶領玄武高中拿下了高中聯賽的冠軍。
    以他現在的競技水平，完全可以加入職業聯賽。
    當然。
    是以新秀的身份加入。
    在正兒八經的職業聯賽裏，他的水平算不錯，卻稱不上斷檔式領先。
    不過。
    東方翔似乎無意參加職業聯賽，他準備繼續讀書，還是在玄武集團的高校玄武大學讀書。
    繼續帶領隊友征戰大學生聯賽。
    “還有，奶奶，你平時打我是在教我，對吧？”
    李傑眼下蘇醒的時間點要比原劇提前了一年的樣子，目前，他還是一個高中生。
    即將升學的高中生。
    明年，他就會考大學。
    不論在哪個世界，高中都是衝刺的關鍵年份，除非是那種保送的，不然，都要好好備考。
    這也是鐵蘭用雞毛撣子狂抽孫子的原因。
    什麽教步伐。
    那是順手的事。
    她真正的本意是打孫子一頓。
    “唉。”
    半晌，鐵蘭歎了口氣，然後隨手拉來一個凳子。
    “大鷹，你是不是看了那個盒子的東西？”
    “什麽盒子？”
    李傑的記憶裏可沒有什麽盒子，不過，他轉念一想就知道盒子裏有哪些東西。
    大概率是鐵蘭過去的獎杯、合照之類的東西。
    “你沒看過盒子？”
    鐵蘭心裏嘀咕，沒看過盒子。
    “那你怎麽知道的？”
    “報紙，報紙啊！”
    李傑編了一個理由。
    “上次學校組織寫作，我去檔案館查資料，看到了當年的報紙，一看到那張照片我就認出您來了。”
    “額。”
    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鐵蘭完全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但，如果真順著這條線去找。
    找到當年的報道，那也很正常。
    畢竟。
    當年她是女籃界的風雲人物，頭版、頭條沒少上，雖說那時候的樣貌和現在差別很大。
    但。
    她既沒有整容，也沒有改名字，朝夕相處的‘孫子’，認出她來，很合理。
    “大鷹，你不懂，我不讓你打球是為了你好。”
    籃球圈也不是和氣一片，裏麵也有很多爾虞我詐，特別是東方家族，當年，鐵蘭就是被東方朔逼著退出了籃壇。
    還是以非常惡毒的手段。
    大鷹有著跟她一樣的體質，遲早會被東方朔盯上，跟過去比，現在的東方集團實力更強。
    如果被那種龐然大物盯上，大鷹這輩子怕是很難脫身。
    畢竟。
    大鷹是那種千萬裏無一的體質。
    在古代，這種體質被稱為‘天武人’，什麽武功，一練就會，一學就精。
    毫不誇張的說，天武人就是武學奇才。
    任何一個‘天武人’都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但。
    那是古代了。
    現代社會，武學基本失傳，反正鐵蘭沒聽說過哪家還有那種高深的武學傳承。
    有的隻是殘篇。
    她的藍蝶劃雲遊身步就是殘篇中的殘篇，沒有完整秘籍的情況下，隻有天武人能學會。
    還得是那種天武人當中的極品。
    普通的天武人可學不會。
    這也是她退役之後，藍蝶劃雲遊身步再也沒有現身籃壇的原因。
    難度太高。
    把錄像翻爛了也學不會。
    不會就是不會！
    “唉。”
    看著李傑疑惑不解的表情，鐵蘭沒有進一步解釋。
    沒必要。
    那些陰暗的事，沒必要說出來，都過去了。
    “這樣吧，奶奶跟你打個賭，如果，如果你能考上霹靂大學，我就同意你打籃球，怎麽樣？”
    霹靂大學是一所學術型的高校，雖然在籃球聯賽裏常年墊底，但在科研排名中，那是遙遙領先。
    最好的幾所大學之一。
    什麽籃球。
    那都不重要。
    科技的發展最終還是要靠科研，籃球打得再好，霹靂大學也不會多出科研經費。
    所以。
    霹靂大學對籃球壓根不重視。
    鐵蘭讓孫子去考霹靂大學還有一個原因。
    多學點知識。
    別一天天把心思放在‘籃球’上麵，看看那成績，都快沒法看了。
    如果，如果真的能用籃球來激發孫子的學習熱情，那也不錯。
    至少混個大學文憑。
    再有。
    霹靂大學的校長是她年輕時的好友，有對方的庇護，她也不擔心孫子被東方朔盯上，重蹈她當年的覆轍。
    “好。”
    李傑一口答應了下來。
    雖說時間點提前了那麽一點點，但走向還是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霹靂大學的校隊不行，那才好。
    越是不行，後麵越厲害，越能顯得他們厲害。
    “那你先專心學習，等期末考試，如果成績進步大，我就讓你寒假打籃球。”
    “真的？”
    “真的！”
    如今，事情已經敗露，繼續不讓孫子打球，多半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雖然元大鷹是她收養的孩子，但從小看著他長大，跟親生的也沒什麽區別。
    打吧，打吧。
    有老朋友在，料想也能給他擋擋風雨。
    不想她，當年……
    不提也罷。
    “不過，我跟你說好哦，成績沒有出來之前，這段時間，你禁製打球。”
    “沒問題。”
    事情順利的有點出乎意料，學習什麽的，那是李傑的強項。
    區區聯考、期末考試而已。
    那不是手到擒來？
    隔天。
    學校開學後，同班同學就發現了一件事。
    ‘元大鷹’竟然沒有繼續搗亂，上課也沒有睡覺，而是專心聽講，不僅如此，還專門找班長借了之前的筆記。
    這是從良了？
    放學後，他也沒有跟之前的‘混混’朋友一起去黑網吧上網。
    回家。
    直接回家。
    這個世界的教材跟主世界的差別不小。
    物理常數都不一樣，很多東西都是新的知識，不過，也就那樣。
    花了不到半個月時間，李傑就把高中三年的知識點從頭到尾的梳理了一遍。
    在隨後的隨堂測驗當中，他是一點一點的進步。
    高三了，考試很多，三天一小測，五天一大測，每天提高一點點。
    那些試卷每次都會被他帶回來。
    看到孫子的成績正在穩步提高，鐵蘭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
    還是讀書好。
    籃球打得再好，或許能賺很多錢，但知識是自己的東西，它能教人做人的道理。
    這天周末，看到李傑最新的測試成績，鐵蘭笑的很開心。
    “走。”
    少頃，她從房間裏報出一個籃球。
    “奶奶教你打球去。”
    孫子的改變，也讓她改變了原先的計劃。
    籃球？
    那不是有手就行！
    特別是對他們天武人來說，學起來很快，籃球也好，足球也罷，棒球、網球等等，各種競技類體育都能看到天武人的身影。
    古代時期，那會人口少，物資也不發達，很多天武人都被埋沒了。
    不過。
    沒有被埋沒的天武人，每一個幾乎都闖出了名堂。
    那些曆史中記載的猛將，百人敵，基本都是天武人，再次也是殘缺的天武人。
    到了現代社會，物質方麵有了極大的發展，天武人很難再被埋沒。
    像元大鷹。
    當初他們學校的體育老師就找上門，希望把他挖到校隊去，專門學體育，當一個體育特長生。
    隻是，鐵蘭沒同意。
    她還是覺得讀書更好，當年，她要是讀過很多書，也不會輕易被人騙。
    讀書，幾乎變成了她的執念。
    吃過虧的她，自然不想孫子再吃一次。
    學體育有什麽好？
    光長肌肉，不長腦子。
    不一會，鐵蘭帶著李傑來到村裏的球場。
    他們住的地方是鄉下。
    籃球場，有，就是沒怎麽維護，眼下住在村裏的都是老人居多，籃球這種對抗性非常激烈的運動，哪適合老年人。
    真打了，說不定一場比賽下來就要進醫院。
    所以。
    村裏的球場，荒草叢生，水泥地地麵都開裂了。
    “會運球嗎？”
    到了球場，鐵蘭將手裏的籃球突然扔向李傑，並且，球速極快。
    如果是普通人突然遇到這種球速，多半反應不過來，但李傑不是普通人。
    啵！
    籃球在空中，還沒到李傑眼前，就被他單手穩穩抓住。
    看到這一幕，鐵蘭麵無表情，心裏卻很滿意。
    不錯。
    反應能力很強。
    她剛剛扔出的球，普通人可接不下來。
    哪怕她老了！
    她也是鐵蘭！
    當年縱橫球場的鐵蘭！
    “不會。”
    李傑接住球後，甕聲甕氣的回道。
    “以前我每次來球場，您就出現，我根本沒機會練習。”
    “嗯。”
    鐵蘭微微點頭。
    “那就從最基礎的運球開始吧。”
    “把球丟過來。”
    聽到這話，李傑把球丟了回去。
    接著。
    鐵蘭開始了花式表演。
    隻見籃球在她的手上如臂指使，甭管是從什麽角度、什麽速度砸向地麵，最終，籃球都會回彈到她的手裏。
    這一招，看著好像不難。
    但。
    隻有真正練球的人才知道難度。
    她不是固定點運球。
    那種練球方式，稍微學過都會，她是隨機運球，沒有固定點位，沒有固定方向，也沒有固定的速度。
    最誇張的是對身後運球。
    她人麵對著李傑，球被丟到了她的背後，然後，那個球就像是裝了彈簧，幾乎是從原來的‘彈道’反彈回來。
    “這就是你要練習的技巧。”
    片刻後，鐵蘭說話時的氣息變得粗重了幾分。
    雖然她是天武人，但到底是年紀大了，剛剛的運球，即便用的全是巧勁，也很累人。
    “不過，我剛剛演示的對你來說太難了。”
    “這樣。”
    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記號筆。
    “你用這個筆在籃板上畫個拳頭大小的圈。”
    “好。”
    李傑沒問要怎麽做。
    跳起來在籃板上畫個圈，不是有腿就行？
    不說天武人，就是從高中聯賽的主力校隊裏隨便挑一個學生都能做到。
    顯然。
    這個世界的人均身體素質要比主世界更強一點。
    “畫好了。”
    “嗯。”
    鐵蘭伸手指向三分線。
    “你站到三分線外麵，然後，我要你用籃球砸那個標記，等你什麽時候能讓球原路返回，我們再練下一個階段。”
    “好。”
    李傑覺得這麽做不難。
    不是天武人也能做到這一點。
    “嗯。”
    鐵蘭把球又丟給了李傑。
    “你現在球場練著，我回去做飯，等會過來檢查你的訓練成果。”
    言罷。
    鐵蘭瀟灑的轉身離去。
    當年，她上的第一課也是這樣。
    對天武人來說，這種訓練方式不怎麽難，想當年，她隻用了一天就掌握了教練教的聯係方式。
    也不知道大鷹要學多久？
    duang！
    duang!
    duang！
    鐵蘭還沒走遠，她就聽到身後傳來的籃球撞擊籃板的聲音。
    清脆，並且很有節奏感。
    轉頭一看，她的嘴巴微微張開。
    啊？
    這就學會了？
    轉個身的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