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錦衣衛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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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方剛回到前屯衛,又接到了王在晉催他去山海關的信函,來函交代得很清楚,讓他收拾好行裝進京述職。
在離開前屯衛之前,他專門找來趙率教,交代不要放鬆練兵,然後就帶上袁福前往山海關。
來到山海關,袁方被王在晉熱情地請到了府中後院的密室,兩人坐定,王在晉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叫袁崇煥的?”
袁方假裝不知:“袁崇煥?屬下沒聽說過。”
“這個袁崇煥,不久前突然失蹤,他的家人也不知其去向。後來經過兵部分析,很有可能來了山海關,並派人來詢問。既然你也不知道,也許他根本就沒來過山海關,或者是在哪個地方死亡,不管他了!”王在晉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和一張卡片放在案幾上,“兵部召你回京述職,這裏有一封信,這是本督的官帖,你帶好在身上,進京之後煩勞你把這封信交給戶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朱國祚。”
袁方的內心又是感激又是沉重,感激的是王在晉不把他當外人,能夠委托他帶信去見戶部尚書,說明王在晉是把自己當成了心腹。他又倍感王在晉的托付異常的沉重,他當然能夠猜得出信的內容是什麽,一定是向戶部尚書陳述王在晉在八裏鋪建一座新城的理由,或者是委托戶部尚書向皇上陳述王在晉的建議,但是袁方從內心來說也是反對在八裏鋪建新城的,這未免就尷尬了。
他沒有伸手去取信,隻是望著王在晉問:“屬下如何才能見到尚書大人?”
王在晉拿起了案幾上的信和卡片遞給袁方:“這裏有本督的官帖,你去朱府遞上本督的官帖,朱尚書看見官帖就會召見你。”
看來王在晉與朱國祚關係不一般,他們之前一定是有所約定,否則王在晉不會如此肯定朱國祚會召見持王在晉官帖的人。
袁方接過了信和王在晉的官帖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裏,然後問:“王大人可有話帶給尚書大人?”
“本督要說的話都寫在信中,朱尚書看了信就會明白。”王在晉說話間,又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張會票,“這是一千兩會票,你進京花錢的地方多,帶在身上辦事方便。”
袁方立即推辭:“王大人,這個屬下不能收!屬下不但沒有孝敬王大人,怎能反要王大人的銀子。”
王在晉堅持要把會票塞在袁方的手裏:“這是你進京辦事的費用,你去尚書府總不好空手吧?”
袁方堅決不肯收王在晉的會票,並承若一定把信送到。王在晉見袁方如此堅決也就不再堅持,收回了會票。
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袁方一年的俸祿也才四五十兩,袁方怎敢收下。再說袁方也並非身無分文,之前毛文龍給了他三千兩,他拿出了部分作為練兵的獎賞,現在還剩二千五百兩,王在晉又獎勵了他一千兩,現在他有三千五百兩銀子,有這三千五百兩銀子進京,打點一下上麵的官員應該是足夠的。
袁方告別王在晉,回到在山海關的袁府,他把袁福留了下來,把張從帶在了身邊,要進京了,張從這個人比較機靈,把他帶在身邊辦事方便許多。
第二日,二人便踏上了進京的行程。
這天,二人緊趕慢趕來到遵化城,袁方決定在這裏休息一天再走,他不願驚動地方官紳,所以沒有住驛站,而是自己掏錢住進了一家客棧。
張從不是很明白,袁方急於趕赴京城,現在並不是到了人困馬乏的地步,為什麽要在遵化休息一天,袁方沒有告訴他原因,他也就沒有開口問。
袁方在遵化停留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知道曆史上趙率教就是在遵化的三屯營附近被建虜伏擊陣亡的,現在既然路過遵化,就要實地查看一下這裏的地形,說不定今後還可以用上。
他吩咐張從早點睡,明天一早要出城辦事。
二人才吹燈躺下,就聽見有人敲房門,而且把房門敲得碰砰砰響。
媽拉個比,哪個王八蛋敲門!
袁方罵出了聲,張從慌忙起身點燈開門。
袁方一開始還以為是店小二來送水或者整理房間的,沒想到闖進來四五個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人。
袁方坐起身厲聲喝問:“你們是什麽人?”
一個百戶手中拿著一張畫像,神氣十足道:“看不出來嗎?我們是錦衣衛的,查案子。”
張從橫眉道:“我家老爺是山海道六品監軍僉事,你們說話客氣點!”
黯淡的燈火下,袁方看到這個百戶臉色紅潤,兩眼有神,是一個比較精明能幹的人,他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冠,問:“你叫什麽,深更半夜闖入我的房間,有駕貼嗎?”
駕貼就是錦衣衛出來辦事的官照,相當於搜查證。
這名百戶取出駕貼在袁方麵前晃了一下就收起來了,道:“我們沒有時間跟你囉嗦,我們知道你是從山海關過來的,我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做袁崇煥的人?”
“怎麽啦?”
百戶一邊打量袁方一邊道:“他是兵部的一個主事,失蹤了,我是負責這個案子的主辦,所以必須嚴查每一個進出山海關的官員。”
袁方冷冷道:“現在查過了,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你們可以滾蛋了吧?”
“你!”這名百戶惡狠狠地一腳踹翻了一張凳子,差點砸到袁方的腳,“走!”
這夥錦衣衛招呼不打就出了房間。
張從一邊關房門一邊道:“這個龜孫子,以後別落在我的手上,要是落在了我的手上看我怎麽收拾他!”
“睡覺!”
第二天一早,袁方帶著張從在城門附近暗中查看城防的情況,然後又騎馬前往三屯營,並尋找趙率教最可能被伏擊的地點,他還把一路上的地理方位作了詳細的記錄。
袁方帶著張從在三屯營附近轉悠到餉午才趕回遵化城,來到城門口,正好碰到一隊迎親的隊伍入城,也許是守城的官兵收了人家的好處,所以很殷勤地在城門口維持次序,攔住其他進城的百姓,百姓們也不急於入城,堵在城門口看熱鬧。
迎親的隊伍進城的時候,一路吹吹打打、燃放鞭炮,場麵很是熱鬧,袁方也下馬觀看。
迎親的隊伍入城之後,城門口滿地都是紅彤彤的鞭炮紙屑,空氣中充滿了硝煙的氣息,百姓們才有說有笑地開始入城,守城的官兵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狀,似乎想要在這群入城的百姓中找出不軌之徒。
袁方的肚子雖然開始打鼓,卻不急於入城,城門太擁擠了,他準備等到百姓進了差不多再入城,於是就站在城門外無聊地看著那些守城的官兵。
“小叫花子,快滾開!”一個守門的小旗官突然大喝。
袁方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個六七歲的男孩,衣衫襤褸地蹲在滿是紅紙屑的地上,自顧自地尋找著還未燃放的鞭炮。
小旗官見男孩沒有搭理他,頓覺顏麵盡失,他一腳踹在男孩的身上,男孩被踹倒在地,入城的人又圍在了一圈看起了熱鬧。
男孩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瞪了小旗官一眼,小旗官被激怒了,他舉起拳頭口中大罵:“奶奶的!”
眼看拳頭就要落在男孩的身上,袁方此時就站在小旗官兩步遠的地方,他一個健步上前抓住了小旗官的手臂:
“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嘛,怎能對一個孩子動怒呢!”
小旗官還跟袁方較勁,他哪裏有袁方的力氣大,舉起的拳頭被袁方牢牢地控製著,他正向發怒,看到抓住他手臂的竟然是一位身穿六品文官的人,嚇得什麽脾氣也沒有了。
“人家隻是個孩子,你何苦對人家下狠手?”
小旗官在袁方麵前點頭哈腰:“小的該死,小的知錯了!”
袁方沒有理會這個小旗官,他轉向了男孩:“小叫花子,軍爺叫你走開你為什麽不聽?”
男孩挺胸道:“我又沒擋他的道。”
“嘿,你還挺強的。”袁方繼續問,“你叫什麽?”
“孫可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