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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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盯著始作俑者的弟兄倆甚是憤慨,他指著男子憤聲道:“你這小子實在是不知道理,你娘親當年從銅雀塔裏取了絕品靈器,自然是要還一些修為給銅雀塔的。怎麽,這世上還有白得的道理?再者說了,你這弟弟這麽多年不是靠我璜盈宗各種丹藥吊著,能有今天的命?能有你在這公然信口胡說!?”
話畢,一半人沉默了。有得必有失,這個道理修士比尋常人更懂厲害。
從仙市取物,自然要還報仙市,如此說來,倒也不算豪取他們修行。
男子看著弟弟的模樣,仍是不服繼續說道:“可是進入仙市的其他修士都是給了璜盈宗真金白銀的,我娘親進去,那也是奉了宗主之命,去取那件神器。如今,神器就在您的靈器袋裏,怎麽我娘和我弟弟倒成了活該了!?”
璜盈宗每次仙市,都會安排一些修為一般的修士進去,當騾子做馬一樣的往外搬仙器,最終瘋傻一批,病逝一批,別說修為了,少有人能得常人之壽。
這件事情原本並非所有人都能知曉的,但是這個場合一說,大家細想就能明白。
璜盈宗借著仙市的由頭,不僅收昂貴的門票,限製真正能進入寶刹的人員,還養了一批修士帶貨,讓他們從仙市帶出盡可能多的寶器,以攫取更大的利潤。
“宗主,當真是好手法啊。”
空中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眾人聞言抬頭,最為震驚的自然是賀蘭明。
空中穩穩站立的那個人身段、眼眉都是刻在自己心裏描摹了萬遍的那個輪廓,舉手投足間卻帶著那般生分的感覺。
是她沒死。
還是另一個人?
“襄……襄兒,是你嗎?”賀蘭明顫抖的問道。
帝瀛見到她,這次也是吃驚不小,短短數日,她周身氣勢已經完全不同,陌生到完全就是另一個人。
邪靈臂在她左手紫光隱隱,她卻不屑於遮掩半分。
璜盈宗宗主見到這丫頭,自然是怒從膽邊生,上次在諸煙城讓自己好看,今天又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一同出現,一副必要讓自己好看的架勢。
“本尊手段如何,與姑娘無關,取不取寶器,也是我宗門自己的事情,與他人無憂!”
樊襄微微笑了笑道:“明知道女子有孕,逼她入塔,借由她和胎兒氣血,取得常人不能取得之物。如此手段,怕不是你宗門自己的事務能遮掩的了。”
眾人聞言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當初女子入塔,還有這般緣由,頓時對璜盈宗更是看不起。
剛剛平息一點的紛擾之聲,瞬間更大分貝的響起來了。
“我說當時有不少器物,我等舉都無法舉起,原來還有這層緣由。”
“明知有什麽後果,逼迫自己門人帶著身孕進塔取寶,實在是太過卑劣。”
“璜盈宗靠著仙市算是稱霸明羅大陸了,沒想到裏麵竟有這麽多醃臢髒事,當真是汙了修行人的清譽。”
這屬於含蓄版的,脾氣豪爽些的,早就按奈不住,杵著地就罵上了。
北榮堂這會兒已經恢複了些神誌,但聽見群情激奮到這個地步,瞬間又繼續裝暈了。
“你們就聽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丫頭裝神弄鬼!?本尊何等身份,會做這種事情!?什麽有孕之身才能取的仙器,本尊見都沒見過!你這丫頭,休要信口雌黃,看本尊把你……”
宗主惱羞成怒正要對樊襄動手,身邊忽然一暗,賀蘭明的皇袍長袖已經擋在身前了。
空中的樊襄緩緩推開擋住自己的帝瀛,微微笑道:“銅雀塔裏有什麽,我還是很清楚的,畢竟是自己家看著的東西,悉數記住許是不可能,但是……”
說罷,她一揚手,宗主感覺袖口一動,一件極品降魔杵從他的靈器袋裏被薅了出來。
這是聖羅大陸都罕見的靈器,更何況出現在明羅大陸修士麵前。
此物一出,所有人都相信,為了這件器物,這位宗主別說用一個孕婦和胎兒涉險,就算發動舉國之力為奪此物,也是有可能的。
可塔靈就不淡定了,首先,這寶器是自己看管的銅雀塔的東西,竟落在這個老匹夫手裏這麽多年,收回來它都嫌髒。其次,這姑娘怎麽說的銅雀塔就像她家小院似的,不會來和自己搶塔吧。
想及此處,他顧不得神器外流,收身回了銅雀塔,念力一閃,連塔帶靈跑了個沒影。
帝瀛沒想到這家夥有此一招,他的身體無法長時間停留在明羅大陸的濁氣之中,不由的微微蹙了蹙眉。
“都是障眼法!你們看,他們堅持不了多久,銅雀塔的虛影已經消失!”璜盈宗宗主做著最後的掙紮,怎麽也不肯就此認輸。
樊襄也不說話,靜靜看著宗主。
見沒有反駁,宗主繼續蠱惑道:“這個妖女就是幾十年前掀起多場軒然大波的那個妖女,你們看,她的手臂隱隱有邪靈之氣。我侄兒北榮堂,便是為她所害,到現在還未清醒!我明羅修士各個都以匡扶天地正氣為己任,斷然不能容忍這種妖物。”
話音未落,樊襄體內的鬼氣像是受到了什麽感召一般,開始不安分起來,絲絲外泄很快形成一個巨大的鬼頭懸在空中。
“你們看你們看!本尊沒說錯吧!”宗主指揮著身邊幾個長老,示意他們動手。
今天在這璜盈宗的名聲是被毀的差不多了,他定不能容忍消息外泄,更不可能當眾承認承認自己所作所為。
樊襄見狀念了一聲起,地陷周圍瞬間飛沙走石,一陣疾風從坑底揚起,掀的在場眾人都站不住身形。
帝瀛卻發現這丫頭也僅僅是想出手震懾一下,便要離開。
“你去哪?”
樊襄回過頭,眼神中滿是陌生:“閣下無需為我擔心,我來隻是為了收塔,這些人的好賴死活,我本來也不在意。”
帝瀛心頭一顫:“你……你不記得我了?”
樊襄看了看他緩緩說道:“聖羅大陸少帝,帝瀛是嗎?”
恐怖的感覺浮上心頭,倒不是她能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卻不肯相認。而是她說出這幾個字時,口氣裏帶著漠然的寒氣。
“明羅大陸不適合閣下,聖羅大陸先知堂才是閣下所歸。你我道不同無需介懷,各走各的便是了。”
說罷,樊襄已經不見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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