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秦淮粉巷煙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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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秀英把朱標放在床上,翻箱倒櫃找出備用的一套男裝。

    她剛剛穿戴好,挽上發髻,李桂花就推門而進,瞧見屋中站著一個清俊男子,大吃一驚,忙往外退。

    馬秀英立刻喊道:“回來,回來。”

    李桂花聽見女子聲音,停下腳步細細打量,驚道:“夫人?”

    “咳咳,我一會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留在這裏和我丫鬟一起照顧標兒,隔壁就是他的房間。”馬秀英沒有請奶娘,都說孩子誰帶的跟誰親,她才不要自己的孩子把別人當娘。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問道:“你會照顧孩子嗎?”

    李桂花點點頭,眼圈微紅,“夫人放心,奴婢的娘去得早,爹爹在外奔波,弟弟幾乎是奴婢一手帶大,照顧孩子的經驗還是略懂一點。”

    馬秀英遞過去一條絹帕,“好孩子,別難過了。以後你和你弟弟都安心地待在府裏,沒人會欺負你們。你也不用自稱奴婢,等你爹以後安家了就會把你們接過去。”

    李桂花擦擦眼睛,哽咽道:“多謝夫人,奴婢會盡心盡力照顧好小公子。”

    馬秀英無奈,都讓她別自稱奴婢了,她還是不改口。

    昏黃的燭光映照在她的臉龐上,標準的瓜子臉型,高高的鼻梁投下大片陰影,長長的睫毛隨著她的抽泣微微顫動,小麥色的皮膚因為激動而透出淡淡紅粉,修長的脖子在盤起的發髻下一覽無遺,胸前已經隆起兩個高高的小山丘,腰肢雖然沒有纖細得不堪一握,兩側卻也呈現出完美的弧度。

    馬秀英心中一動:難怪田三虎會打這女孩的主意,想不到李桂花洗淨麵容、換身新衣居然是個美人胚子。特別是看慣了郭惠、李碽兒那種嬌滴滴的白皙美人,突然看到一個健康陽光的女孩,更是吸引人眼球,這個女孩配袁興倒合適。她暗自拿定主意,決定觀察一段時間,若是李桂花人品不錯,就找個機會說給袁興。

    “主子,國公他……”遜影回到房中,看到李桂花還在,頓時閉上嘴巴。

    李桂花機靈地說道:“夫人,那奴婢就先帶小公子下去了。”說著輕輕抱起熟睡的朱標,一手托著後腦勺,一手托著小屁|股緩緩退出門外。

    馬秀英見她動作嫻熟,舉止輕柔,隨即放下心來,問遜影,“老爺走了?去往哪個方向?”

    “剛出門,東邊。”

    馬秀英急忙擺正衣冠,往後院走去。

    遜影追問道:“主子,您不帶奴婢去?”

    “帶你去了,晚上回來誰給我開後門?再說府裏這麽多事,你不盯著誰盯著?實在無聊去把標兒照顧好。”馬秀英腳下生風,走得飛快。

    “可是您一個人……”

    “一個人才不會引人注目。”馬秀英邊走邊說:“還有朱衛跟著,有什麽不放心的?”

    人家是想跟您一起出去玩嘛。遜影暗自垂淚,老老實實地打開後門,說得異常心酸,“早去早回啊,別讓奴婢擔心喔。”

    馬秀英懶得跟她囉嗦,快步踏上朱衛準備的馬車,馬車沿著朱元璋離開的方向追去。

    此時朱元璋和袁興正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初秋的夜晚,空氣中飄著馥鬱的桂花香,凋零的樹葉和殘花碎瓣隨風飛舞。這時候的人可沒有那麽多夜生活,一到晚上百姓就閉門不出,偶有一些夜歸的人也是步履匆匆往家趕。

    隨著夜色加濃,房屋建築漸漸融入夜幕,原本輪廓分明的飛簷翹角隱隱模糊起來,像伺伏在黑暗中的野獸悄悄伸出光怪陸離的觸角。有些屋子裏點燃了燭火,可那如豆的光影並不能驅散夜幕的籠罩,反而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袁興問道:“姐夫,我們去哪兒?”

    “這會哪裏人多?”朱元璋平時幾乎三點一線,家、軍營、府衙,說起來還沒袁興熟悉城裏的環境。

    袁興剛要回答,忽然聽見旁邊屋簷下傳來窸窸窣窣和咳嗽的聲音,急忙喝道:“什麽人?”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從屋簷下慢慢鑽出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匍匐道:“小人無處可歸,隻得在這房簷下暫借一宿,無意冒犯兩位老爺。”

    朱元璋問道:“老人家,你為何不去敬善堂,要在街邊露宿?”

    占領應天後,馬秀英把在滁州建立的慈善機構照搬到應天,同樣設立了敬善堂和幼兒坊,隻是主事人不再是楊雲花,那妮子現在忙著訓練女兵呢。

    老頭沮喪地說道:“小人去了,可是那裏的管事說裏麵早就人滿為患,叫我們自己想辦法。咳咳,小人隻好沿街乞討,過一天算一天。”

    看來敬善堂還得再擴大。朱元璋吩咐袁興掏了一兩銀子遞過去,“老人家,我瞧你不停咳嗽,你先去找個郎中看看,過幾天再去一次敬善堂,應該會有人收容你了。”

    “多謝老爺,大好人呐。”老頭喜出望外,等朱元璋走後,馬上咬咬銀子對著月光辨別真偽,又跑到屋簷下去收拾草席。

    誰知才把草席裹好,一輛馬車停在跟前,車夫問道:“老翁,適才過去的兩人跟你說了些什麽?”

    老頭偷偷打量麵前的馬車,遮遮掩掩地答道:“那兩位好心人說敬善堂會收容流民,叫小人去那裏。小人打算天亮就過去問問。”他決口不提銀子的事,要是被這不知底細的車夫搶去就虧大了,殊不知人家早把他的舉止瞧得一清二楚。

    隔了一會,馬車裏傳出一個柔和的女聲,“你現在就去敬善堂,就說馬夫人叫你去的,保證有人收容。”

    老頭不敢置信,一晚上連遇兩個貴人。但是對方實在沒有戲耍自己的必要,況且那一兩銀子可是貨真價實。要是這位夫人說的也是真的,那自己住的地方就有著落了,看病、吃飯也有人管了……他忙不迭地道謝,向敬善堂跑去。

    朱元璋和袁興不知道後麵又發生了這麽一段小插曲,兩人轉過一條街,眼前一亮。

    遠處燈火輝煌,尤其是臨水而蓋的那幾棟閣樓掛滿了燈籠,交相輝映的燭光從半空一直延伸到河裏,隨著波浪不停晃動,已經讓人分不清何處是真的燈火,何處是倒映的光彩。

    朱元璋好奇道:“那是什麽地方?煞是好看,這麽晚了還如此熱鬧。”

    “夫子廟。”袁興回答得吞吞吐吐,怎麽走到這地方來了。

    “為何白日和現在所見不同?”

    當然不一樣,白天那些青樓妓院還沒開門呢。袁興委婉地說道:“白天沒點燈,晚上才點燈。”

    “點燈?”朱元璋琢磨了一會,笑道:“你這小子,原來那就是秦淮粉巷啊,走,過去瞧瞧。”他興致勃勃地向前走去。

    袁興暗暗叫苦,隻要是個正常男人就沒有說不去那金粉樓台走一遭的想法,可是馬秀英如果知道自己帶朱元璋去逛煙花之地,回去少不得扒掉一層皮。但是不帶朱元璋去的話,現在就得掉一層皮,真是左右為難啊。他唯有祈禱朱元璋口風緊,回去後不會泄露行蹤。

    然而他哪裏知道就在他們身後有一輛馬車緩緩跟著,馬秀英瞧見朱元璋和袁興果然往青樓妓院走去,不由惱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來到秦淮河岸,但見樓閣林立,畫舫密集。岸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河中彩燈盞盞,溢彩流金。船公搖擼掌篙,吆喝不斷,周圍絲竹配樂之聲此起彼伏,喧嘩不絕,與先前幽靜街道的蕭條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走近再一瞧,無論岸邊的房舍還是水上的船隻都是雕梁畫棟、飛簷漏窗,室內輕歌曼舞、紅燭高燒,嬌俏的笑聲不絕於耳,曼妙的人影約約綽綽。

    許多衣袂飄飄、宛轉嬌羞的女子倚在窗前顧盼生媚,若有男子張望過來便宛爾一笑,令人遐想不已。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到底是紙醉金迷的地方啊,”朱元璋歎道:“百姓如此疾苦,有些人風餐露宿,有些人食不果腹,這裏的富人卻還有心情尋歡作樂。算了,不看也罷。”

    袁興巴不得早點回去,聞聲急忙掉頭,剛邁出兩步,路過一處閣樓,就聽見一個龜公大聲招呼,“陳將軍、謝將軍,您二位爺來啦!”

    “嚷什麽,前邊帶路。”一個黑臉大漢斥道:“你這夯貨,說了多少次,叫我們陳老爺、謝老爺即可,下次再敢亂喊,我不把你嘴剁掉。”

    “是是,小人嘴賤。”龜公作勢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帶著黑臉大漢和另一長須男人走進閣樓。

    袁興借著門樓垂下來的燈籠定睛一瞅,低聲說道:“是謝再興將軍和陳德將軍。”

    聽到自己的將領也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朱元璋的臉色頓時比那夜幕還陰沉,冷聲喝道:“跟去瞧瞧。”

    二人跟進這間叫天香樓的閣樓,一個雲鬟半卷、身披紗衣的女子立刻靠過來。

    袁興急忙說道:“我們和前麵兩位老爺是一起的。”

    女子嗔怨地跺跺腳,紅唇微翹,“怎麽又是來找瑜素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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