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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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畢後,室內外竟是一片寂靜,人人都沉醉在方才的琴意中不發一言,卿儒不愧是慕白先生的弟子,琴技高超,琴藝更是無人能及。
連雲璿和柳芊芊都覺得方才自己彈奏的竟然是毫無深意。
而誰也沒有冷離的衝擊力大,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是滿臉淚水。
冷離怎麽都沒想到,卿儒這個看似花架子的男人居然彈得一手好琴,而這曲中意更是讓自己想到那些為國征戰的士兵,白骨埋沒無人收拾,就如同自己的前世一般,耗盡生命亦未被人記起。
終於還是雲璿先回過神來,她站起身來讚歎道:“我覺得我們今日也不必再比賽了,先生的琴藝遠遠勝於我們之上,我們卻在先生麵前班門弄斧,實在是失了臉麵。”
卿儒卻是輕輕一笑:“女子與男子的琴意必然不能相同,方才雲姑娘的秋水誌存高遠,應當是眾人中最為優秀的了。”
雲璿聽得卿儒誇讚自己心裏十分高興,但是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隻是謙虛道:“先生繆讚了。”
冷霜玲亦是反應過來,雖然這次琴藝會是她發起的,但是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取得那兩份分別來自雲府和柳府的白茶,既然目的已經達成,這琴藝會是否再繼續也就沒什麽意義了,畢竟自己的琴藝本就不精,多辦幾次也不過是幫雲璿做嫁衣。
“是我衝動了,惹的眾姐妹覺得傷了自尊,不若這樣,讓卿儒先生給我們說一說這彈奏的要訣,我們回去多加練習,明年此時再讓卿儒先生幫我們驗收吧。”
眾人紛紛附和,方才聽了卿儒先生的演奏後真是自愧不如,不若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讓卿儒教授一些技法,畢竟慕白先生是無處尋覓了,但是眼前這活生生的卿儒先生可是機會難尋。
卿儒伸手撥了一下琴弦,離居琴發出悅耳的嗡聲,這離居琴的造型奇特,本歸北境的思源琴行專收藏各種古琴,價格亦是不菲,這離居琴是鎮行之寶,不料被人偷竊了,後來卻是赫連塵表示自己從黑市購得此琴,為了表示心意給了思源琴行一批銀兩,然思源琴行卻拒絕說是自己保護不力丟了琴,既然是赫連塵買來的,便歸他所有了。
赫連塵雖然愛搜羅新奇玩意,但是這離居琴確實是非常稀罕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居然想從高手如雲的思源琴行偷琴,要知道,這琴行是延國最大的富商衛青旗下的,他在各個地方豢養的高手不計其數,能從琴行中偷出琴來的人絕非是個普通人。
卿儒一邊撥動琴弦一邊指點著外室的親近小姐們:“琴意在於人心,心中誌存高遠,琴意必然大氣,若是胸中無溝壑,那麽琴意也入不了耳。”
“那究竟怎樣可以彈出大氣的琴音呢?”柳芊芊一直是心直口快的,方才雲璿的琴意確實要比自己高,自己也就是在技法上比較純熟罷了。
“琴藝反應著一個人心性,各位是女兒家,不能和男兒一般遊曆四方,那便可以讀一些書。有道是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在下覺得女兒家不一定要拘泥於女戒之類。很多時候,女人做出來的事情比男人還要讓人驚訝,很多女人比男人的心性還要高。”
冷離卻是驚了,她已經偷偷拭去了眼淚,卻對卿儒這一番話表現出來的豁達表示讚賞。
延國一直都是男尊女卑,女子的地位確實比較低下,民俗中也是對女子多加束縛,而卿儒卻建議女兒家多讀書,這在這個社會是不被大部分人所認可的。
自己身為女人,雖然在赫連軒身邊多加保護,也是因為赫連軒實在過於懦弱,而上一世在赫連塵身邊,她拋卻了性別出生入死不過是因為受到了利用,今日卿儒的言論倒是讓她眼界大開。
“我若是能為當今聖上進言,必定要讓他扶植了女子的地位,女子不必依賴男子過活。”卿儒又說出了大膽的言論,冷離不得不出口阻止她。
“今日便到這裏,卿儒先生也累了,各位小姐們便散了吧。”冷離怕卿儒一屆平民,若是一句半句傳了出去,恐怕很多不敢苟同的人要同他算賬了。
而且在座的都是官家小姐,若他真是撬動了誰家小姐的心思,讓她回去鬧得天翻地覆,真是不好收場。
冷離搬了離居琴出來還給雲璿,眾位小姐見燕王妃已然有了結束這次琴藝會的意思,也都不再久留,紛紛告辭而去。
柳芊芊臨行前更是深深看了通往內室的門一眼,門後的男子,言論大膽卻神神秘秘,她的好奇心根本就抑製不住。如果有緣,希望真能親眼見一見這卿儒先生。
見人都已經走了,冷離亦是和冷霜玲告辭,卿儒卻緊跟在冷離身後喊道:“燕王妃留步。”
冷離轉身已經是冷若寒霜:“卿儒先生又有什麽事?”
卿儒左右看一下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道:“我的手下告訴我,那幫西山人的購買者不一定是匈奴的皇族中人,匈奴現在有其餘部落在造反,也綢繆了多年,想一舉多下匈奴的王位,匈奴的大汗自顧不暇,怕是沒精力來算計延國。”
“這件事情我與燕王早已經思謀到了,不過還是多謝你的提醒。我們會盡快查明真相,這等陰謀之事你還是不要涉足為好。”說完冷離帶著兩包白茶出門,坐了馬車直奔王府而去。
赫連軒已然是在府中等待了許久,見冷離回來了一臉欣喜迎上來:“離兒,白茶取到了麽?”
冷離點點頭,與赫連軒一起到了書房中,書房已經按照冷離之前的吩咐備下了幾隻白兔,冷離取出茶葉捏開兔子的嘴巴直接塞進她的食管中,兩人靜待白兔的異象。
然而到了傍晚,那白兔卻依然毫無動靜,該幹嘛幹嘛,冷離心中奇怪,這青麥蠱雖說進入體內暫時沒有發作,但是按照常理是有點異常反應的,為何這兔子卻是一點異樣沒有。
當機立斷,冷離取來一把尖刀剖了兔子的身子來觀察,卻隻發現了沒有消化的茶葉殘渣,身子裏並無任何蠱毒的跡象。
“真是奇怪,難道這白茶中也沒有蠱毒麽?”冷離忽然覺得自己想不明白了,白茶中沒有蠱毒,那每年的貢品中,蠱毒究竟藏在了哪裏呢?
正在此時,於乾豐卻忽然暗暗潛回了王府,向冷離報告,西郊那幫人似乎是要行動了,晚飯前梁幫辦說自己腳好了許多,而對門的趙壯說前街的黎叔想給孫子辦滿月酒,非要讓梁幫辦過去一起吃晚飯商量下,於乾豐偷偷跟去,果然發現他們並沒有去前街,而是腿腳利索地出門往那日冷霜玲發現的聚會地去了。於乾豐怕打草驚蛇便先回王府告知冷離。
冷離柳眉一揚當機立斷對赫連軒說:“乾豐與我先去那家青樓,你快帶人去將軍府,讓將軍偷偷調兵包圍那青樓,待我聽得了他們的具體計劃便讓你們過來抓人。”
赫連軒確實緊張著冷離:“離兒,我陪你去吧,對方必然不是好想與的,我怕你吃虧。”
冷離嘀笑皆非,這個赫連軒心思是好,但是他去了不也是幫倒忙麽,但是她不想打擊赫連軒,便安慰道:“你讓冷將軍及時帶人來支援我們也是很重要的,我若是有了異樣必定先脫身,不會讓自己陷入困難境地,你還不信我麽,我在苗疆可是連祭祀都製服了。”
赫連軒聽了猶豫道:“可是那次我也是陪著你的。”
“你若是想要幫我還是快去搬救兵吧,這幫人應該是想召集了人做碰頭了。”
說完冷離便和乾豐往那青樓趕去,赫連軒皺了皺眉發出指令,音兒頓時從書房外進來了。
“王爺有何吩咐。”音兒一直在等著赫連軒的命令。
“讓影組在青樓埋伏好,若王妃有難隨時救援,不必等我指令!”
音兒領命離去,而赫連軒亦是直奔將軍府去調集兵馬有備無患。
那青樓的二樓一間房內,卻是聚集了十來個人。他們長相各異,看起來都是普通人,但是唯一與眾不同的便是此時臉上那一致的抑製不住的興奮。
“今次我們進貢的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下月初便是延國狗皇帝的壽辰,他去年平了苗疆的邊境之亂怕正是得意,今年的壽辰定然是要大肆辦一番,我們隻待坐享其成了。”說話的正是梁幫辦,他一反之前的萎靡臥床的樣子,目露精光,一點都不像一個病種的老頭。
“我們女真部落與大汗王室暗中奪權已經良久,原本我們匈奴人便不需要向延國俯首稱臣,完顏竣偏偏是個老古板,非要年年上貢給延國,要等我做了汗王,必定鐵騎踏平中原,讓我們匈奴人做這片國土的統治者。”現在說話的竟然是之前給梁幫辦看病的郎中,原來他們都是一夥的,隻是警惕性高,見了生人來訪便故意裝作病弱的樣子,還故意讓人來監督,隻是他們也沒想到,外表老實的乾豐其實身懷武功。